第二節分頭行事


    一路風塵,半月玄;千裏蒼茫,盡是沙。(.好看的小說)


    西北悲涼的黃沙紛飛飄揚,席卷而過的不僅僅是荒涼,更多的是生命在此處彰顯出的頑強。


    流雲賦雪、汪飛雲自樂縣一路飛奔行至凶案發生的那個驛站,簡短的告別之後,汪飛雲留在驛站查案,流雲賦雪則繼續向前。


    趕到大同之後,流雲賦雪一同參拜郕王朱祁鈺。朱祁鈺一見流雲倒有些吃驚,“流神捕不是應該去‘黑石市場’嗎?”


    流雲應道:“回郕王,屬下確是要去‘黑石市場’,隻是大同是去‘黑石市場’的必由之路,所以與賦雪一同前來拜見郕王。”


    朱祁鈺點了點頭,本想與他們二人大設晚宴,可流雲堅持要走,畢竟距十日之約已所剩無幾,於是當晚他便向“黑石市場”絕塵而去。


    而賦雪剛剛趕到大同便重新查看了一遍所有的案發現場:吳雄慘死的浴房,“三老”皆亡的後山,還有燕銳死於林中樹上、盛奔死於自己的軍營之中。因此宴請之事也隻有擱置。


    盛奔是十月六日夜死於自己的軍營之中,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隻有喉嚨一處劍傷,很明顯是被暗殺,從傷口的位置、角度和深度來看,這倒是一件堪稱完美的暗殺,傷口的位置恰到好處、角度最為便捷、深度適可而止,簡而言之,凶手用最短的時間、最小的體能、最輕的動作達到了一擊致命的奇效。[]這不禁讓賦雪佩服。


    燕銳是十月六日晨被發現死在山後林間的一顆參天大樹之上。他身上的傷痕較為特別,雖然致命傷同樣是一劍封喉,但顯然他身上的傷口要多得多,也深得多,尤其在腿腳處:他的雙腳腳筋有明顯被割斷的痕跡;左腳底有刺傷,像是匕首之類的東西自腳跟插入所造成的。而且腳踝有扭傷的痕跡。


    賦雪一躍衝上雲霄,在空中環顧一周,又落在燕銳慘死的那個參天大樹之上,樹上有血跡,這說明燕銳是在樹上受得傷或者受傷後才飛上了巨樹,但這兩點又有明顯的矛盾:燕銳輕功高絕,以他的輕功飛至參天之樹上,倒是不難,但天下之間唯一能追上燕銳的恐怕隻有“天門八奇”中“魅影神飛”雷月稀了,可論武功雷月稀並不是燕銳的對手,那麽問題就出現了,普天之下能追上燕銳,並將其擊斃於樹上的人能使誰呢?這是其一;其二是燕銳所受之傷多在腿腳處,又深又狠,依據受傷的程度來看,燕銳應該連正常的步行都難以維係,又何談飛上百丈高的巨樹呢?


    賦雪百思不得其解,於是便在樹上來回踱步,突然腳下一滑跌落樹下,賦雪本能地運起輕功,如風中柳絮之態飄然飛回樹梢之上,眼下他仔細觀察了剛才自己滑落之處:樹皮發黑,其中透著焦黃之色。賦雪又看了其他幾處樹皮,發現樹梢上麵的樹皮都有焦黃的色澤,而下麵的樹皮卻依舊是青綠的苔蘚和黑綠色的樹皮,並無焦黃色的痕跡。


    賦雪厲聲一斬,化手為刀,取下一段樹皮回了鎮遠軍營。


    驛站。


    汪飛雲前前後後仔仔細細檢查了兩遍驛站。


    接著又在十月九日,也就是一天之後趕回了樂縣。


    汪飛雲決定再次看看薛府,不過這回他並非一人,而是帶著薛家少爺一同前去,根據薛家少爺的指示他重演了一遍當日薛家慘案的情景。


    “你是說當日你就站著這裏?”汪飛雲詳細地詢問道。


    “嗯,我就躲在後窗這裏。”薛仁文鼓足了勇氣,他終將麵對這一切,無論它是無麽殘酷,但它確是無法逃避的現實。


    隨後汪飛雲先是跪在薛濂的位置,四處張望了一下;又背對薛仁文,站到了凶手的位置,沉思了一會兒。


    突然,汪飛雲回頭轉向薛仁文,這一舉動驚駭了薛仁文。汪飛雲連忙穩定薛仁文的情緒,以免他再次發瘋。隨後汪飛雲問道:“當日凶手就是這樣背對你,對嗎?”


    薛仁文麵無血色,木然地點了點頭。


    汪飛雲又轉過身軀,試著帶入凶手的角色,幻想當日的情景,他剛殺完薛濂,他會本能地提高了警覺,作為習武之人,他能明顯聽到身後因緊張和驚訝發出的厚重的鼻息聲,汪飛雲的武功不高尚且聽到,那麽凶手又怎會聽不到薛仁文的聲音呢?


    既然凶手聽到了身後有人為什麽不趕盡殺絕呢?是因為薛仁文太小,凶手起了憐憫之心?還是對於凶手拉說薛仁文根本沒有任何威脅?亦或是其他的什麽原因?


    十月十,晨光分外妖嬈,大風吹散了接連幾日的陰雲,久違的旭陽再次普照大地,但陽光永遠都照不到“黑石堡”。


    說它是堡,倒不如說它是一個神秘的小鎮,村子裏的每一個人都沒有來曆,更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背景,他們當然有背景,但從來沒有人問過,不問背景是這裏的鐵規之一!


    流雲換上了一身黑色勁裝,這使得他更快地融入到這個暗黑世界當中。


    據汪飛雲所說,做人頭買賣、接暗花之地就在黑石塚,所以流雲第一時間便來到了黑石塚。


    這塞北的天氣晨夜謂之畏寒,晌午謂之燥熱。此時已是深夜,黑石塚泛起了層層霧海,一座座墳塚淩亂地堆在雲霧彌漫之中,不辨方向。


    突然一隻幹巴巴、冰涼涼的東西貼在了流雲的肩頭!


    以流雲這般武功絕不可能悄無聲息地讓人接近,但這一次連流雲都為之一驚!


    流雲猛然回頭,肩頭的那個東西居然是一隻手!一隻幹枯得沒有任何水分的手,那簡直可以叫做樹枝!但這隻手顯然很有力,但也很肮髒,一種腐爛的味道霎時充斥著流雲的鼻子。


    “誰!”流雲本能地喊道,他幾乎重來沒有如此驚恐過。


    “你來了黑石塚,卻不知我是誰?!我倒想問問你是誰?”順著那隻手望去,卻望見了一團黑漆漆的袍子,袍子裏麵同樣是漆黑一片,但流雲卻對袍子裏的“東西”沒有半點好奇之感,無論在這般惡臭之下都很難有什麽好奇心。


    “我?我是個捕快。”流雲穩定了一下情緒正色道。


    “這裏一向不歡迎捕快!”那黑袍子顯然有些氣憤。


    “所以我並不是來抓人的。”流雲恢複了他獨有的冷漠。


    “哦?”黑袍子倒是多了份好奇。


    “我是買人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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