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子,你要做什麽?”少羽一把拉住欲往裏麵衝的天明。


    “烤山雞啊,他說要請我吃烤山雞的,我我我”天明剛要大喊一句“喂,你說過請我吃烤山雞的”,嘴便已經被少羽死死掩住。


    “小子,你瘋了嗎?這滿街都是蒙恬的黃金火騎兵,你要是喊一句,立刻便會被捉起來!”


    “嗚嗚嗚”,天明點點頭,示意少羽自己不會再大喊了。


    “記住不要亂喊惹是生非。”少羽叮囑了一句天明,這才將捂著天明的手鬆開。


    驀地,自那轎子窗口開出一角,流光一閃,一塊美玉落在天明手中。


    接著,天明耳邊傳來一道聲音:“未來丈劍走天涯的天明大俠,請你吃烤山雞。”


    “喂,小子,你又怎麽了?”少羽見天明又呆住,身子僵直,不禁捏了捏他的臉,心道:“這小子也不知道今日撞了什麽邪,怎麽怪怪的?”


    “意,你這塊玉從什麽地方弄來的?”少羽低眼一瞧,這才發現天明手中多了一塊美玉。


    聞聲石蘭也看了過來,隻見天明手中的玉滑如羊脂,上麵凋刻著兩排翠竹,栩栩如生,一看便是價值不菲之物。


    “哦,是那人給我的,你們剛才沒聽到嗎?他說要請我吃烤山雞。”


    好半響,天明才回神過來,指了指童男童女中的一頂大轎子。


    他使勁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很痛。


    不是做夢。


    可剛才他明明看到那騎大鳥的人,朝他眨了眨眼,然後又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扔到了他手中。


    隻是現在他眼前,唯有少羽一雙手來回擺動,別的什麽也沒有。


    “什麽聲音?我怎麽沒聽到?”


    少羽又看向石蘭,“石蘭,你聽到了嗎?”


    石蘭搖搖頭,“沒有,看來那人用的是傳音之術。我知道道家便有一門高深的術法,叫做天籟傳音之術,可將聲音擰成一股線,送到人耳邊,而旁人,又無從得知這話的內容。”


    天明撓撓頭,“可我明明看到他朝我眨眼了啊?”


    “那個孩子便是丹所托付的人嗎?”


    轎中炎妃和景舟並坐,隻是頭卻轉向了一旁,透過轎口的一點縫隙,看向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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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舟點點頭,“這孩子,身上寄托了太多人的期望,隻是有些期望,著實叫人不愉快,比如燕丹的期望。”


    炎妃沉默半晌,長歎一口氣,“丹如果心裏沒有裝著燕國,該有多好。若是他隻是一個普通人,我也舍了陰陽家的身份,隻需將燕國的那份銅盒拿回陰陽家,是不是此時又是另一種場景?”


    這些年被關在陰陽家,炎妃幻想過無數次和燕丹再次會見的畫麵,隻是燕丹終究是沒能逃過宿命,死在六魂恐咒手中。


    權利,大業,有時真的便對一個男人來說如此重嗎?


    炎妃想不懂,也不想懂。


    “你想不想見見月兒?這些年月兒長得愈發出落了。”


    炎妃身子一怔,好半晌才道:“我能見到月兒嗎?此次我若是猜的不錯,用來關押我的地方,乃是萬年玄冰陣。在萬年玄冰陣中,便是連最熾熱的火焰都會被凍住,月兒,月兒…”


    這些年她雖被關在羅生堂深處,但景舟每次回到陰陽家,都會與她說些有關月兒的消息。能知道月兒活的很好,炎妃便感覺知足了。


    景舟道:“你隻要不逃,我自然有法子讓你見到,規矩雖死,人卻是活的…”


    不知為何,此時景舟竟然有些憐憫炎妃。


    當初若不是以燕丹和月兒作脅迫,炎妃也不會輕易屈服,被抓到陰陽家。隻是炎妃替燕丹所做的一切,並沒有讓燕丹領情。炎妃的這份愛,太過沉重,沒有一絲保留,傾盡所有。


    炎妃道:“若是讓月神知道,東皇閣下那裏……”


    景舟道:“東皇閣下忙於鑽研蒼龍七宿的秘密,許些小事,並不會理會。此時七個銅盒以聚其五,這叫陰陽家數代人探求幾百年的秘密,便要解開。不然此次將你關押到蜃樓之上的人,或許便是東皇閣下了。”


    “謝謝你,你是好人。”


    炎妃朝景舟投過去了一絲感激地目光。


    “咳咳,這好人就算了……”


    景舟尷尬不已,這好人卡,可不能輕易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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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自那日蜃樓停在海邊後,桑海城的百姓茶餘飯後又多了一個去處。


    金光閃閃的大船,如同一座金山立在海上,隻會叫人看一眼,便滿眼金光,晚上必定會做個好夢,與孔方兄暢談。


    一人麵露癡像,盯著蜃樓道:“要是我能上去住上三天兩日,便是死了,也值了!”


    另一人道:“誰說不是呢,即便是三更十分,依舊能聽到這船上仙音陣陣。那日我可是瞧見,一隊隊仙女登上了這大船。這大船之上,也不知又是何等模樣。”


    這人剛說完,便有人接著道:“那還用說,肯定是和仙境一樣,昨夜醜時,我朝外一望,可不了的,這大船之上,竟然有藍色仙光往天上去,這肯定是仙人下凡了,那藍光便是連接仙界的通道!”


    “意?剛才我怎麽看見好像有人從我們身邊經過,往那大船上去了?”


    “嘿嘿,你不會是在婆娘身上用力用多了吧?這一沒舟,二沒船,人如何能隔著數百丈遠,上了那大船?”


    “不錯不錯,你肯定是眼花了。”


    眾人爭執了幾句,又朝那連狗眼都能閃瞎的大船看去。


    蜃樓之上


    “大人。”


    大司命恭敬的對著西方的海麵喊了一句。


    少司命立在一旁,雖未言語,一雙美眸卻是直視著西方,在她眼中,隻見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如同閃現一般在空中移動。


    藍光一閃,景舟攜著月兒已經到了大少司命麵前。


    月兒朝景舟身後挪了挪,眼前這兩個女人,都給她一種危險的感覺。


    “月兒不要怕,她們倆你當作是姐姐就好。”


    景舟拍了拍月兒的肩膀,這小丫頭倒是挺敏感。


    大司命道:“大人,星魂大人已經有所察覺。”


    景舟搖搖頭,笑道:“何止是察覺,他已經到了。”


    大司命轉身一瞧,星魂從蜃樓一角處走了出來。


    “啪啪啪”


    掌聲清脆。


    先是瞧了大司命一眼,星魂鬼魅一笑:“山鬼大人實力愈發深不可測了,在陰陽家,除了東皇閣下,怕是無人能及。”


    星魂尾隨在大少司命身後多時,大司命都未有半點察覺,而景舟緊緊是掃了一眼,便感知到了他的存在,這叫星魂愈發忌憚起眼前這人來。


    景舟笑道:“星魂大人什麽時候也變得如此客氣了?”


    星魂將目光落在月兒身上,反問道:“這便是高月公主吧,可真是個有趣的姑娘。山鬼大人不會是想帶她去見那人吧?”


    星魂的聲音不大,卻叫月兒不自覺地後退半步,一雙小手緊緊抓著景舟的衣角。


    景舟道:“給星魂大人一個忠告,還是不要對她感興趣的好,你瞧那三足金烏,已經盯著你好久了。”


    星魂眼角餘光掃射,在蟾宮頂端,不知何時已經有一隻三足金烏立在上麵,一雙鳥眼中並射出陣陣寒光。


    “山鬼大人還是好自為之,不然此事叫東皇閣下知道,想必很有意思。”星魂冷哼一聲,轉身離去。他想不通為何東皇太一會對山鬼格外放縱。炎妃被之前被關在羅生堂禁地中時,即便是月神也沒有資格進去看一眼炎妃,反倒是山鬼,叫他在羅生堂門前遇到了兩次。


    不過要是他將墨家這些賊人清剿幹淨,想來定然會叫東皇閣下感興趣!


    星魂身影不見後,大司命才擔憂道:“此事被星魂大人知曉,若是傳到東皇閣下耳邊,難免會對大人不利。”


    景舟安慰道:“你不用擔心,東皇閣下那裏可沒時間管這些小事,走吧,隨我一起去看看東君大人,想來她已經久等了。”


    景舟牽著月兒,身影接連閃動,穿過層層陣法,來到紫貝水閣。


    那紫貝水閣也不知公輸仇是用何材質所造,晶瑩透亮,裏麵充斥著藍色的海水,海水遊著一尾尾比人還要大上不少的魚。下麵則是栽種著成片的珊瑚與海草,比盤子還要大一圈的珠貝浮在珊瑚之上,似雞蛋大小的珍珠在珠貝之中亮著熒光。


    整個紫貝水閣宛如一個海底世界,月兒忍不住頻頻回頭,眉角隨著一處處亮光,一尾尾遊魚,漸漸舒展開來。


    大少司命跟在景舟身後,亦是四下細看,想不到這蜃樓底部還有如此一方天地。


    這蜃樓的底部,便是關押東君的櫻獄所在,整個陰陽家,知道此地的也就唯有東皇太一與景舟二人而已。


    即便是月神,也隻是知道紫貝水閣,而櫻獄在何處,卻無從而知。


    過了紫貝水閣,越往下走,寒氣越重。無盡的寒氣不知從何而來,似乎連空氣都要凍結。


    景舟一掌搭在月兒身上,幫她將寒氣驅除。


    大少司命則是雙手掐印,身上泛起一紅一綠兩道光,將寒氣隔開。


    漸漸空中開始浮散著冰晶,一個個上古神字漂浮遊動,其上玄光湧動,似有著無窮的力量,攝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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