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問完,哪怕是玄母教主神光罩麵,江舟也能感受到她的神色變了。


    玄母教主也確實是在聽到他口中說出這幾個字,神色就變得有些難看。


    “小子,你自已都是一堆麻煩纏身,還有功夫理會他人?”


    玄母教主語氣竟有些氣急敗壞,想來是意識到自已失態,很快又恢複高高在上的淡漠語調:“輕羅在江都之時,也多有承你之情,這一次,她懇求本教主出手為你擺平一些麻煩,也算是還了你的人情,”


    “本教主不管你以前有什麽想法,希望你不要辜負她一番好意,從今以後,都忘了吧,”


    “不要再試圖去找她,否則,你隻會害了她。”


    江舟皺眉道:“前輩是不是對晚輩有什麽誤會?江某對曲姑娘從無惡意,怎會害她?”


    “你若對她有惡意,本教主倒不必理會,但這世間,無用的善意,往往害人至深……”


    玄母教主輕輕哼出一聲,也不知是笑還是對江舟的不滿:“你也不必多說,輕羅乃我教聖女,無需他人惦記。”


    江舟深吸一口氣道:“前輩,晚輩聽聞,成為貴教聖女,須坐破死關,方有資格,且從今以後,斷情絕欲,不得再履紅塵,這真的是她……自願的嗎?”


    玄母教主側過臉來,投來的目光令江舟神魂都微微刺痛:“怎麽?你以為是本教主強迫她?”


    “不敢。”


    江舟搖搖頭:“隻不過,晚輩與曲姑娘相交多日,知她一心係於蒼生福祉,又怎會舍蒼生而不顧?”


    “嗬,蒼生?”


    玄母教主輕笑一聲,反問道:“你以為,她擔得起這兩個字?”


    江舟搖頭,卻還是道:“她擔不起,但她一定會擔。”


    說著,抬頭直視玄母教主:“所以,我不信她會選擇斷情絕欲這條路。”


    玄母教主漠然道:“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本教主不是來與你商量,是念在往日一絲情分,來知會於你,日後你若敢再糾纏她,本教主絕不會坐視。”


    說完,不欲再與江舟多言,轉身便要離去。


    “前輩!”


    江舟忽然叫道:“請恕晚輩無禮,不能答應前輩,他日晚輩會親自前往貴教,當麵向她問個清楚。”


    玄母教主腳步微微一頓,便一腳踏入虛空不見。


    隻留下一句話,似從高天之上悠悠傳來:“你若有本事,大可一試……”


    “試就試……”


    江舟看著她消失之地,喃喃自語了一聲。


    這曲傻子為了破入打破自已的瓶頸,做些傻事,坐入死關,江舟都不覺得奇怪。


    唯獨斷情絕欲,不履紅塵,他不相信。


    他不知道玄母教是要用什麽方式讓人斷情絕欲,如果坐死關便是斷情有絕欲方能破開,那傻子九成九會失敗。


    別看她平日裏看著和她這個師父一樣,高冷,不苟言笑,不近人情,甚至殺起人來也毫不手軟。


    其實內心比他見過的任何人都要軟,藏著比任何人都細膩的柔情。


    江舟絕不允許有人毀了這份柔軟,哪怕是她自已。


    不過,九天玄母教不是龍潭虎穴,卻恐怕遠勝龍潭虎穴。


    以他現在的道行修為,想要闖入其中是找死。


    除非關二爺毫不保留地給他站台。


    隻是他現在可不敢有這奢望。


    好在,曲傻子坐死關,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還有時間。


    旋即便不再糾結,駕起劍光,往肅靖司去。


    ……


    另一邊,開封府。


    此時幻夢身化身包龍圖,已經高坐堂上。


    “大人,這姓沈的書生也是倒黴。”


    後廳,馮臣正在給江舟匯報審出來的案情,他可不知道江舟和外麵的包龍圖其實就是一個人。


    “這書生也是個不安分的,平日裏在外麵花天酒地,極好麵子,常與人爭風吃醋,也不知招惹上了哪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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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給他的一妻一妾施了手段,常趁他不在,在他家中歡好,昨夜被沈書生撞破,氣得沈書生差點要連夜將這妻妾拉來見官,”


    “也是如今城中空虛,他尋不著人告狀,拖到今日,這兩個妻妾也不知怎麽就逃了出來,要與人私奔去,”


    “據這妻妾所述,她們也不知自已為何如此,隻道常常是迷迷糊糊間,似發了一場大夢,等夢醒之時,自已二人就躺在家中,渾身乏力,”


    “二人也是人婦,知曉自已如此狀況,當是剛與人歡好之故,”


    “如此詭異之事,也持續了一段時間,二人雖有心報官,但這等事,實是見不得人,怕傳出去,名節受損,連對沈書生也沒敢透露,”


    “據她二人說,也隻是隱隱約約記得有一個年輕人,”


    “今日,也是不知為何,忽然見那年輕人出現,說要與她們私奔,二人說是根本不識此人,也未與此人相悅,”


    “隻是懵懵懂懂間,便與這年輕人走了,”


    馮臣一臉怪異地說到這裏,又皺眉道:“不過,無論是沈書生的鄰裏,還是一路上目睹的行人,都說沒有人見過二女口中的年輕人,隻見她二人行色匆匆,不知要去何處,直至沈書生追來。”


    江舟雖然早知,卻也靜靜地聽著。


    等他說完,才微微一笑:“南楚才退軍,就有人跳出來搞風搞雨,是欺江都無人,還是色迷心竅?”


    這案子其實倒也清楚明了,隻要捉到那個“年輕人”就是了。


    難辦倒是不難辦,卻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有結果的。


    說起來,這沈書生雖然也不是什麽好鳥,但如此***子之事,江舟實也不恥,若不將之揪出來懲治,他自己這一關都過不去。


    公堂上,包龍圖鐵麵生威:“秦氏,陶氏,你二人既說有人以異術相誘,本官自會派人,去將此人捉拿歸案,”


    “若確有此人,也確如你二人所言,那你二人也是受害之人,但若查出你二人所言有半點不實,本官非但要罰你二人不守婦道之過,還要問你二你藐視公堂,欺瞞本官之罪!”


    “你二人可聽清楚了?”


    二女忙叩首:“謝大人稟公明查,我們姐妹聽清楚了。”


    這時,那白衣老僧寶誌忽然道:“這位大人,能否容老衲一言?”


    包龍圖掃來一眼,麵色如鐵,振聲道:“你且說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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