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七日,禦天涵的馬車才到。(.好看的小說)


    那日,京城下著夏天以來的第一場雨,空氣濕漉漉的,地上的塵土也不再飛揚,一腳踩下去能戳一個大泥坑。


    喬羽在花廳裏玩弄著手裏的柳葉飛刀時,聽見門房緊急匯報,丟下身後睜開眼睛的楚玉郎,撐起一把傘就走進濕朦朦的雨簾裏。


    富貴滿門的延平王府門前,一端暗紅色的馬車闖入人們的視線。


    車夫從馬車上蹦下來,從車後麵抄起凳子放在車轅;就看車簾挑起,一個小童頂著圓乎乎的眼睛看著撐著雨傘站在大門口的喬羽笑;接著,小童下車撐傘,暗紅色的車簾再次撩起。


    那是一雙青蔥白玉般的手指,顆顆飽滿的指頭、修剪整齊幹淨的指甲,還有那宛若白玉一般的手指就這樣闖入這個不是很好的天氣。


    墨發,亦如往昔那般被一方白色的錦帶束在頭上,合體修長的白色絹衣宛若仙謫,隨著微涼的風兒輕輕擺動;含笑的眼,溫潤的唇,挺直俏麗的鼻梁,還有那似陽春白雪一樣的肌膚,幹淨透亮的就像天地間最後的一片淨土,參合著微揚的唇角,驚豔的出現在了同一個人身上。


    聽說王妃的師弟來了,王府裏被喬羽慣出性子的丫頭婆子們都扯著脖子遠遠的偷看。


    就見,一方純白在細雨中款款而來,星眸似動、華唇薄抿,縱然是再惡劣的天氣因為他的到來而顯得天高霧遠、海闊天空。


    他就像被一團水汽包裹的嬰兒,純淨的讓人不敢觸摸;他又像遠離世俗的仙人,眉宇間的雲淡風輕秒殺了世間的庸庸碌碌;難道,這樣仙人般的男子就是以凶悍而聞名京師的王妃的師弟?


    眾人,掙紮著想象著這樣的一個男人該是如何跟著王妃混的?!


    楚玉郎被貓兒扶著出現在王府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媳婦撐著雨傘,臉上帶著極其親和溫柔的笑容走近她師弟身邊;而那穿著一身白淨的男子,眼角含笑、手臂微揚,與他媳婦在雨中,緊緊地抱在一起。(.無彈窗廣告)


    這該死的一幕,居然有著該死的和諧!


    昔日熱鬧鼎沸的延平王府前安靜了,隻有細雨落地的聲音和眾人吃驚的抽氣聲。


    貓兒拉著小喜,壓低聲音,頂著王爺發黑的臉色問:“你家小姐的師弟這麽好看呀,大家都以為是隻鼻涕鬼!”


    小喜驚豔的看著被小姐抱在懷裏的男子,連連點頭附和:“是呀,簡直比兩個王爺加起來還好看!”


    “王爺吃醋了怎麽辦?”貓兒有些擔心的看著延平王。


    小喜眨眨眼:“有什麽好吃醋的!”


    貓兒扶了下額,無奈:“笨!師弟比王爺好看呀!”


    小喜像看怪物一樣瞅著貓兒:“好看又怎麽了,師弟是師弟,王爺是王爺!”


    貓兒這次總算是明白為什麽小喜和王妃的關係會這麽好了,原來一主一仆都生了榆木腦袋。


    喬羽拉著禦天涵的手給楚玉郎介紹的時候,楚玉郎扶著暈眩的腦袋差點栽過去;一臉的蒼白讓他看上去很虛弱,但滿眼的猩紅又讓他看上去有幾分猙獰的味道。


    喬羽關心他,一邊拉著師弟白嫩的小手,一邊拉著他顫抖的爪子,問:“玉郎不舒服嗎?”


    楚玉郎扯出一個蒼白的笑,汗濕的手心有些滑:“沒有,是高興!高興!”


    喬羽聽見這話,開心的回眸看禦天涵,聲音溫柔:“看吧,就說玉郎會歡迎你的到來,你還在一邊瞎操心!”


    楚玉郎看著禦天涵因為媳婦的一句話而羞紅了臉,那眼神,宛若七月西子湖中的湖水,清澈中帶著癡迷的光暈;然後,彬彬有禮的對著他微微點頭,說:“阿羽自小就皮,要你多費心了!”


    瞧瞧這話說的,別提有多順口;聽得楚玉郎火冒三丈,手心越來越涼。


    “不妨事,她很懂事!”即使現在楚玉郎恨不得將喬羽吊在房梁上揍,他也要克製住心裏邪惡的火焰,維持好自己的氣度。


    禦天涵含笑,無視楚玉郎隱忍的火氣,看著喬羽笑問:“你會懂事嗎?”


    喬羽抓著禦天涵的手又緊了緊:“嫁了人自然要有嫁人後的樣子。”


    麵對著媳婦對禦天涵的百般寵愛,作為原配夫君的延平王第一次意識到婚姻保衛戰的嚴重性;雖然這朵陽剛的牽牛花算不上他的菜,可王府正妃有出牆傾向,他怎能視而不見?


    思量再三,楚玉郎為自己想了兩條出路:


    要麽虎軀一震,成為號令媳婦的真男人;要麽與小師弟鬥法,看誰的床上功夫更厲害。


    或者換個說法:要麽雄糾糾氣昂昂騎媳婦,要麽含淚嬌羞、百般回腸的被媳婦騎。


    麵對著楚玉郎一臉的義憤填膺,禦天涵主動走上前打招呼:“王爺,打擾你了!”


    楚玉郎眼神一閃,笑:“不妨事,我媳婦的師弟就是我的師弟,一家人別說兩家話。”


    這句話被楚玉郎說的很認真,他就是要禦天涵知道,他是買了喬羽的麵子才會讓他住下來。


    禦天涵笑,與一旁的小童撐著傘朝王府中走去。


    楚玉郎故意落後兩步,撤到喬羽耳邊,一把按住媳婦的手,咬牙切齒的說:“你這個騙子,居然敢戲弄我!”


    喬羽被楚玉郎的話糊的一愣,轉眼剛想問究竟是為何事;就看禦天涵轉過身,對著兩人一笑,款款大方、優雅出塵:“阿羽,一路走來我有些乏了,你先跟王爺回房,等晚膳的時候我們再說話。”


    喬羽點頭,默看著禦天涵被管家王福帶去廂房;而身邊,氣哄哄的小白兔一雙眼睛猩紅猩紅的,活似快要滴出血來。


    喬羽跟著氣厥厥的楚玉郎回到楓院,房門一關,就看著小白兔惱怒的坐在軟榻上,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你騙我說他長得沒我好看!”


    “嗯,我覺得你比他漂亮!”喬羽坐到楚玉郎身邊,伸手摟著懷中的香軟,湊上前,因為心情好的緣故本是清冷的眼睛也變得極為柔和。


    楚玉郎被突然靠近的喬羽弄的心裏一慌,他不是未經男女之事的處子,可是,總是在喬羽突然曖昧的情況下慌了手腳、失了方寸。


    追根究底,終還是自己技不如人、媳婦技高一籌!


    比打架,他絕對有自知之明,媳婦的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他。


    比吵架他也不怕,可轉念一想,不管是他罵媳婦沒女人樣還是斥她在家欺壓自家男人,但最終丟臉的還是自己。


    若拿娘親壓她,恐怕母親還沒張嘴;自己那為虎作倀的父王就會跳起腳維護他這個假兒子。


    妾室通房更不用提,一個個在喬羽進了府之後,莫說主動投懷送抱了,就連鮮少的相聚,也都挑著好話說這位當家王妃的好,顯然已經被喬羽那把威風淋漓的九環大刀迷了神誌,跟府中的丫鬟婆子一樣,愛上了剛強威武的王妃。


    設騙局?他相信媳婦在意識到自己栽了後,一定會怒發衝冠,不分敵友的掄起大刀亂砍人。


    綁架勒索?恐怕京城沒有人敢綁架凶名在外的延平王妃。


    誘騙她的親人當把柄?……如此狗血的戲碼會不會太畜生了!


    細細算來,不管是用陰的還是用暗的,他對這個女人都無計可施。


    她很混賬,混賬到可以當街為了他怒打皇親子弟;她很沒腦子,沒腦子到可以在坐牢的時候還不忘幫著別人訓練獄卒;她很無恥,無恥到總是喜歡對他動手動腳,而他卻在她的無恥中漸漸的喜歡上了這個無恥的家夥;她很禽獸,禽獸到可以當著他的麵摟著女人花天酒地,搶盡了他男人的風頭,迷煞了小秦宮裏的嬌美小娘子……


    喬羽,你不是男人他真該仰天長嘯,大呼這女人不帶把簡直就是全天下男人的喜事;可是,娶了一個這樣的女人,卻不知是他的喜事還是悲事。


    比武力、比能力、比流氓、比無恥,他統統技差一籌。


    楚玉郎恍然覺悟中,發現自己陷入了彈盡糧絕的空城之中;抬眼去看,媳婦那邪魅的眼珠子招搖的轉動著,好看的嘴角細細的緊抿著,一雙大手,明目張膽的撫摸著他的側腰,帶著粗繭的掌心,刮著他柔嫩的肌膚,帶來陣陣的顫栗和難言的舒坦。


    “喬羽,你這個騙子!”楚玉郎低著頭,再一次控訴。


    喬羽抬起他的下巴,看著他眼神中的受傷,實在是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麽欺騙了他;隻是,在見到他眼角閃動的淚水時,心,有些疼,也有些酸。


    看著看著,她就低下頭;含住了他眼角的淚,然後,在他睜大的眼瞼上,輕輕地印下一口;接著,輾轉的舌尖,舔在了他的嘴唇上,滑在了他微微顫抖的喉結上。


    “玉郎,父王說,情人眼裏出西施!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說小涵長的好看,但在我喬羽的眼裏,楚玉郎才是最俊美的一個!”


    喬羽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晶亮晶亮的;她不會說情話,隻是將自己心裏最真實的話講出來;然後,在楚玉郎愣著的時候,伸手扯掉他腰間的玉帶,然後,手指撥弄,脫掉他一身的繁華錦服,看著他優美的鎖骨和清涼的肌膚,在他的肩頭,心疼的咬了一口:


    “其實,在小秦宮,當我看著別的女人親你,我就想殺人!”


    楚玉郎抱著媳婦,好看的眼瞳裏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媳婦,答應我;要爺騎你!”


    關乎男人在上在下的體位,這可是跟尊嚴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喬羽詭詐一笑,“這事,要各憑本事!”


    ------題外話------


    師弟就是那傾國傾城人!


    王爺就是這風華絕代貌!


    某漫說,這世上最憋屈的事不是紅鸞帳中,媳婦在上王爺在下;而是,小白兔淒淒哀哀落淚委屈,嚷嚷著你丫就給爺紅杏出牆,爺恨你恨你恨你恨你,可小心口卻愛你愛你愛你,依然愛你!


    (癟嘴,哭~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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