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好,禦花園中姹紫嫣紅;而在皇宮門口,卻是電閃雷鳴,烏雲密布。[]


    就看一輛看上並未太過普漲,實則精致考究的馬車慢悠悠的在宮外駛進來;馬車後麵,跟著數十名簡裝出行的禦林軍;那本是每天提著寶劍,身著戰甲的年輕男子,此刻卻都傳了平常穿著的衣衫,若不是手中提著寶劍,眼中還帶著濃濃的防備和冷冽之氣,真會將這幫看上去風華正好的男子當成街上哪家的清雋公子看待。


    而跟在馬車兩側的分別是兩個看上去都生的比較白淨的童子;隻是定睛仔細瞧,可不就是小春和王喜嘛。


    小春邁著小碎步,緊緊地跟著馬車邊緣;偶爾側耳偷聽馬車內的情況,隱約之中,除了喘氣聲,偶爾能聽見禦公子的喝止和叫罵聲;雖然已經極力壓製,可還是背著小賊子聽了去。


    王喜倒是沒有小春那麽大的膽子,趕去聽馬車之中的私話;隻是偶爾偷偷地掀起眼皮,透過隨著車轅擺動而蕩漾起來的車簾,偷偷地看一眼車內的情況。


    而馬車內


    此時卻陰氣沉沉,雙方對峙,不分伯仲。


    戰國今日穿著和平常的差不多,隻不多剛從外麵回來,似乎為了掩飾身份,身上的華貴著飾少了些許;隻是那從身上悠然而發的貴氣和不可忽視的霸氣讓她顯得跟別人當真是不一樣。


    今日的禦天涵,依然是一身淺顯的素白,白衣錦緞,玉麵公子,金線滾邊的領口和袖口上,繡製著含苞綻放的子規花,顯得極為素淡,但卻十分雅致。


    隻是,這玉雕般的人兒此刻卻是一臉的不悅,緊擰的眉心和抿起來的嘴唇顯露著他煩躁的心情。


    瞅見他這樣,戰國的心裏滋味也甜不到哪兒去,整個人一鬆懈,幹脆斜斜的歪在馬車上,靠在軟墊中,隨著馬車的擺動也跟著輕輕的晃:“你這臉色也給寡人看呢?還是跟自己過不去?”


    禦天涵不語,隻是別過頭,透過馬車中小小的窗戶,朝著外麵看過去。


    戰國也不為他的無禮生氣,隻是伸出手,抓住了他放在一邊的手指,道:“今天本是想要帶你出去散散心,可這地方還沒到你就嚷嚷著回來,寡人隨了你,本想著是你累了,卻不料上了馬車你又是這副模樣,涵兒,寡人究竟要怎麽做你才會好好地跟寡人相處一段時間?還是你當真就這麽厭棄寡人嗎?”


    禦天涵此時終於出了聲,隻是被她攥住的手,卻沒有被他甩開:“陛下日理萬機,不應該為了天涵一天到晚這樣耗費時光!”


    “你也知道寡人在你身上耗費的時光比朝堂上麵的還要多,既然清楚,怎麽就不遂了寡人的意願呢?”戰國真是急了,雖說眼前的大美人成天都在她眼前晃悠;可是隻能看見不能吃到嘴裏,這種滋味當真是磨死人了。


    禦天涵眼瞅著戰國那說話的神態和那雙賊溜溜的眼睛在他身上打量的模樣,當然清楚她心裏的那點齷齪想法;隻是心中的心結未開,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怎麽可能再隨隨便便給他人交代和托付?


    終於,被戰國緊攥的那隻手動了動,然後從她的掌心中抽離:“後宮的宦官宮女們都說,陛下是個十分聰穎的皇帝,要不然十四歲登基到現在,西涼也不會被你治理的平安順意,百姓安居樂業!”


    戰國一挑眉,帶著點古怪看向說著這些莫名其妙話的禦天涵,不懂他究竟要說個什麽意思。


    “一個得到這樣讚許的皇帝,應該是明見千裏、審時度勢的;陛下,你應該清楚,天涵的心,並不在這裏;哪怕是被陛下用這金屋困住,用這高牆圈住,可是他還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轉身就飛走了!陛下年輕,趁著年少時光何不另覓良人,何必一直掛在天涵的身上!”


    戰國臉色一寒:“那你的意思是,你的心是又飛回到大周,回到喬羽身邊了嗎?”


    禦天涵突然聽到戰國提起喬羽,這身子就震了一下,眼神,也跟著閃爍了幾分;“小羽現在,不需要我的心,她有了楚玉郎了!”


    “既然知道,你為什麽還在這裏同我膩歪著想她?”戰國這次是真的氣惱了;於是就出現了電閃雷鳴這一幕。


    頓時,馬車裏便開始了可以窒息人的沉靜;任由車外麵馬蹄聲聲響,裏麵愣是憋不出一個屁來。


    跟在車轅兩側的小春為陛下拂了一把汗,果然是親過了之後不一樣啊,以前禦公子隨便一瞪眼陛下就跟孫子似的悄悄地不吭聲;但眼下,居然敢頂嘴了?果然,吃進嘴裏的就是不一樣。


    不知什麽時候,王喜從車轅那頭偷偷跑過來,噌到小春身邊,悄聲道:“小春公公,你說咱們陛下這心裏頭究竟是怎麽想的?”


    小春看著王喜那樣,就端起他是首領大太監的模樣,手邊的浮塵一擺,便仰起脖子說道:“天子的心思誰敢猜?這不是找死嗎?”


    王喜嘿嘿一笑,又道:“小春公公說的是,隻是像我們這樣的人自然是猜不出天子的心思,但公公您不一樣啊,您可是聖上身邊的第一大紅人,陛下隨便皺一皺眉心您便知道陛下要做什麽;屬下們當差實在是不容易,話說這住在合歡宮中的禦公子已經基本上是鳳君的不二人選,可是這時候楚月宮裏卻又住進去了幾位公子,還聽說丞相府中的宋公子也住進去了,陛下對他又很是青睞;奴才們命苦,從小就父母送進這宮裏割了命根子,這輩子唯獨指望的就是跟一個有前途的主子,奴才就是想要問問公公您,您慧眼識金,可看著禦公子有戲唱嗎?”


    王喜這馬匹拍的,足足拍進了小春的心坎裏;這是人都喜歡聽好聽的話,小春自然也是不例外;眼下看王喜這賠笑的模樣,便裝腔作勢的瞥了幾眼馬車,猶豫了一下,道:“你這宮裏當差,不就都是皇家的奴才嘛,凡是皇家的奴才,這就都是陛下的人;王喜啊,你就別想那麽多了,不管禦公子將來是不是得寵的,咱們隻要伺候好陛下,這好吃好穿自然是不會愁的……”


    王喜聽見這話,自然是哈哈的點頭稱是。


    隻是小春說到這裏的時候,話鋒一轉,接著道:“不過,要說這禦公子和陛下的關係還真是微妙,你也看出來了吧,咱們陛下,打心眼裏喜歡禦公子,但是禦公子人吧,漂亮是漂亮,標誌也是極頂標誌的,但這腦袋卻不太好使;眼下陛下是稀罕他,所以事事寵著他,依著他,但這時間長了可就不好說了,畢竟咱們陛下從小可就活的傲氣,能讓他如此低三下四說話的人除了禦公子也就沒幾個了;偶爾抱一個冰疙瘩在懷裏,覺得舒暢涼快,但時間久了,就會覺得渾身的不舒服;咱家就是擔心陛下這興起勁兒一過,到時候縱然禦公子生的再討人喜歡,那也是不管用了!”


    王喜一聽這話,自然是明白了小春的意思,忙緊張著臉色,接著問道:“依照公公的意思是,現在陛下喜歡禦公子那隻是圖個新鮮?將來恐怕就不好說了?”


    小春看著王喜那自作聰明的模樣,氣的抽出浮塵在這小蹄子的頭上甩了兩下,道:“咱家這麽說了嗎?咱家是這麽給你講的嗎?咱家說的意思是,這碰壁多了,也會深受打擊的嘛!連這個都不懂,將來怎麽飛黃騰達!”


    王喜被小春教訓,不敢生氣,隻能揉著被抽疼的頭皮,嘿嘿笑著說:“奴才不是愚笨嘛,所以這才希望有公公的提點不是?!再說奴才這條賤命,還指望什麽飛黃騰達,隻要主子能飛黃騰達奴才分一杯湯水嚐嚐就可以了!”


    小春就是喜歡王喜這謙虛謹慎的模樣,咧著嘴,輕輕一笑:“放心,就你這嘴甜的模樣,禦公子若是真的成了這合歡宮真正的主人,他定會分你一杯湯水喝的!隻是……”說到這裏,小春輕輕地拽了拽王喜,兩人壓低了脖子,小聲說道:“你和禦公子走得近,有時間了勸勸公子,別讓他在這樣拿喬著了,傲嬌也不看看時間和人物,這天子缺男人嗎?要說這曆朝曆代的天子,最不缺的東西就是美人;現在趁著陛下對他上心就趕快從了,將這正宮的位置坐得牢牢的,免得將來又出了什麽岔子;這眼睛長著又不是出氣的,看看那楚月宮裏的幾位公子,那也都是標誌俊美的妙人,隻要陛下願意,隨便一招手就心甘情願的往那龍床上爬;別在這時候太把自己當回事兒;等真正握到手裏了,再想怎麽折騰便怎麽折騰!”


    王喜聽了小春的交代,忙點頭應是;兩個人一副狼狽為奸雙賤合璧的模樣,當真是差點晃瞎了跟在後麵的數十名禦林軍。


    在宮中的石板路上又走了小半柱香的時間,終於從前殿走到了後宮之中。


    馬車停在太和殿的拱門處,在車夫拉好了馬韁,禦林軍端著車凳子來到車轅的時候,小春忙招呼王喜前去伺候,自己也緊跟著撩起車輛,一改剛才的趾高氣昂的說教模樣,眯著一雙晶亮的眼睛,對著馬車裏的兩位尊貴主子笑說道:“陛下,公子,咱們到了!”


    一直沉悶著不說話的戰國終於從軟墊上坐起腰,看了一眼端坐在車內不動的禦天涵,歎了口氣,也不讓他,直接就伸出手,由著小春攙扶走下馬車。


    看戰國下去,禦天涵也由王喜扶著步下馬車。


    此時正值正午,本來安排好的一場遊玩變成了在馬車裏的賭氣,下了車後,看見這青天白日的爽朗氣候,癟了的肚子也開始咕咕咕的叫起來。


    小春機靈,立馬就知道是陛下餓了,忙招呼一個禦林軍去禦膳房通知,接著又打著笑臉,看著戰國:“陛下,您餓了吧!要不先去後宮裏吃點東西,這一大早的您也沒吃多少東西便出了宮,來回的時間都花費到路上了,好不容易下了車,坐的太久恐怕連腰也疼了,咱們去合歡宮裏歇會兒,奴才給你揉揉腿,捶捶腰,等著禦膳房給咱上膳可好?”


    戰國就知道小春深得她心,本來在馬車上和禦天涵鬧得有些僵直;眼下她若是再不管不顧他離開,恐怕到事後她又要折騰時間來哄他了,要追大美人的確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所以她必須要做好持久抗戰的準備。


    眼下小春給了她台階下去,她趕忙接過話來,看著站在馬車對麵的禦天涵,道:“涵兒也累了吧,走!去合歡宮中歇會兒,寡人在這馬車裏坐的頭暈眼花,定要好好休息休息!”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禦天涵也不好給戰國難堪,隻是輕點了一下頭,道:“一切都聽陛下的安排!”說完這句話,禦天涵就先一步朝前走著。


    戰國趁著禦天涵轉身,忙別過頭對著小春賞了一個讚賞的眼神,美的小春也咧著嘴,無聲的笑的賊開心。


    陽光一片正好,雖然天氣已經慢慢轉涼,但是在西涼的這個時節,除了清晨和下午的時候會感到有些涼意以外,一般到了正午那也是多走幾步路都會出一點薄汗的。


    眼下戰國在馬車裏顛簸了一個早晨,加上中間又和禦天涵鬥了鬥嘴;此時更是饑腸轆轆,渾身的不舒坦;雖然表麵上依然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可看她手間把玩著的桃花折扇,就知道她此刻有些心緒不寧、心煩氣躁。


    小春自然是知道陛下做出這個動作,接下來就要發生什麽事;這一路上也是小快步加著小碎步,緊趕慢趕的往合歡宮的方向走。


    隻是,在一行人走到禦花園旁邊的一處回廊邊時;遠遠的就看見一個淡紫色的身影,風輕雲淡的在一處開的正好的海棠花池邊細細的看。


    “咦?那不是宋公子嗎?”小春一時口快,這說出去的話也不經大腦思考;直接脫口而出。


    本來快步疾走的戰國聽見這句話,頓時急刹車,腦袋一別,就順著小春叫嚷的方向望過去;可不就是宋若卿嗎?


    而一直走在前麵的禦天涵也不知是真的留心了身後戰國的一舉一動還是什麽,居然也停了下來;雙手垂在兩側,麵色不驚,語氣輕緩,慢悠悠的也跟著朝著那方向過過去。


    就看在盛開這大片大片的海棠樹下,宋若卿揚起那張白玉般的臉頰,眼角和嘴角邊都帶著淡淡的笑意,修長的手指就像是撫摸愛人的臉頰,輕輕地碰觸拿一下那花瓣;就瞧花瓣嬌羞,輕輕地隨著拂麵的風微微擺動,襯得那站在樹下觀花的人俊秀出塵,人麵桃花般的美豔絕色。


    戰國看見這一幕,隻感覺喉間發緊,緊跟著,一口口水忍不住的吞了下去,發出‘咕咚’的一聲響。


    小春也看怔了這一幕,呆呆的仗著嘴巴,嘴角那銀線一般的哈喇子就差一點便掉下來;瞧的人隻覺得傻兮兮中透著可愛。


    禦天涵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宋若卿,心中便對這個從未謀過麵的男人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排斥感;這種感覺,就跟他當初第一次見到楚玉郎一樣,明明都是別樣出彩的男兒,但是他卻覺得看的乍眼;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隻是心裏的酸澀就像沙漏一樣一點一點的往下漏,完全由不得他控製半分。


    察覺這心裏的那點異樣,禦天涵警惕的回眸去看戰國;果然,這死流氓凡是見到漂亮的男人都會看直了眼!


    想到這裏,禦天涵就暗咬貝齒,輕輕一跺腳,幹脆也顧不得先才與戰國的賭氣,直接轉過身,蹬蹬蹬的走到戰國身邊,一把就擋在她麵前,麵色不善。


    眼前妙美的風景突然被一堵人牆擋住,戰國先是一愣,接著察覺到不對勁,忙抬起頭;可不就是她的大美人嘛!


    戰國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禦天涵的怒氣一樣,笑嘻嘻的伸出手,親昵而溫柔的攥住他的手,察覺到他指尖的冰涼,竟也心疼的放在嘴邊親熱的哈了一口氣,然後眯著那雙色兮兮的眼睛,一邊笑著一邊揉著,道:“涵兒可是擔心寡人跟在你身後會走丟了,便回頭來找寡人了?放心,這皇宮可是寡人的家,閉著眼睛都不會轉向的!”


    禦天涵看著這張欠打的臉,有些氣惱的掙了掙被她牽著的手,但奈何人家是從小就練武的身子,再加上一身的蠻力,他一個武功不濟的廢人怎麽可能是她的對手;既然掙脫不了,幹脆怒目相向:“就如陛下所說那樣,這座皇宮是陛下的家,閉著眼睛都不會轉向;隻是天涵擔心,這人不會轉向,這心恐怕是會轉的暈暈乎乎吧!”


    說完,禦天涵就斜眼瞟了一下那依然站在海棠樹下似乎在與隨侍說笑的那位玉麵公子,眼神雖然是輕輕潤潤,可這抿起嘴的表情,卻昭示著禦天涵此時不爽的心情。


    戰國順著禦天涵撇人的方向又偷看了宋若卿一眼,當下就知道是她的大美人定是氣惱了;這心裏又是美滋滋,又是樂顛顛,終於從禦天涵的表情中,她可以肯定大美人應該是對她上心了,隻是他自己卻還不知道。


    戰國肯定了這一點,這膽子便立刻大了起來;當下竟也不顧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毫無廉恥的一把便摟住了禦天涵的腰,手腕上帶著勁兒,輕輕一樓,就將大美人抱了個滿懷。


    禦天涵早就知道了這賊子色膽包天,尤其是在經過了被強吻的事件之後,他基本上都會防著她,盡量與她保持三步之遠的距離;隻是剛才他也是氣極了,便也忘記了這流氓的危險性,上前一靠近,就清白不保。


    禦天涵掙紮,但奈何兩個人的個子並沒差多少;再加上戰國就擺明了欺負他力氣不大,沒有她的武功底子,明晃晃的欺負人。


    “放手!大家都看著呢!”禦天涵又羞又氣,就差伸出手掐死這剛眾目睽睽之下抱他的混蛋。


    戰國抱的舒服,才不會隨隨便便的放開,喜滋滋的露出自己的大白牙,開心的聲音中帶著九五至尊的威儀,淡淡的問道:“涵兒是說誰看著呢?”


    禦天涵見她明知故問,剛要發怒指身邊的人;卻發現隨著戰國剛才的一個問題問出,本來還被他倆這大喇喇的動作驚訝的宮女太監們頓時轉過了身,全然裝作沒看見;而來不及轉身的幾個人,幹脆立刻閉上眼睛,恨不得自己現在就是瞎子。


    禦天涵被這情況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氣惱的一擰戰國手臂上的肉,低罵:“你是一國之君,隨便一句話就能讓大家順從著你;可是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還不放開,讓大家看見了成什麽樣子?”


    戰國才不管這些,本來今天早上在馬車上鬧得氣衝衝的心火這一塊竟然一下就散了;此時心情爽朗,渾身舒暢,連饑腸轆轆的浮躁感覺也少了幾分。


    可就在這兩人一個掙紮一個糾纏著當著大夥兒的麵打情罵俏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站在海棠樹下觀賞的宋若卿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他輕輕一轉頭,就看見在青牆瓦綠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一盞從未有多的明媚笑顏,懷中,抱著一個似乎在鬧著小性子的俊美男子,滿眼的幸福,歡快的笑聲慈湖快要刺破了雲霄,紮破了他的心髒。


    是他嗎?那個住在合歡宮中真正的主人?


    心,突然咯噔了一聲,接著,便像是沉重的石塊,一點一點的往下沉,越沉越深、越沉越看不見希望!


    青唯未發現宋若卿的異樣,隻是依然站在他身邊說笑,從樹上摘下一朵海棠花拿在手間玩弄了一番後,揚起笑臉,就說道:“公子,你剛才說等過兩天就來摘這海棠花回去鋪曬,到時候讓禦膳房的廚子們做上點心給陛下吃;可是你知道陛下喜歡吃這種幹花做的點心嗎?陛下隻是喜歡吃甜食,並不一定會吃這種點心呐!”


    宋若卿耳邊聽著青唯的疑惑,可是眼睛,卻將那回廊中極為相印成輝的兩個人看得真切:“是啊!我認識的陛下是是幾年前的陛下,那時候她喜歡吃甜食,現在,恐怕口味是變了吧!”


    “公子,你怎麽了?”青唯聽出宋若卿口中的落寞,這才發現他的不對勁。


    宋若卿不語,隻是依然怔怔的看著那回廊中鬧著玩著的兩個人;怪不得小國對他如此上心,這樣精致俊美的男子,怕是連男人見了都會心生嫉妒吧!


    青唯看著宋若卿苦澀中帶著哀怨的模樣疑惑,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麽,回過神就朝著自己的身後看過去;隻是,當他看清楚公子是究竟為了什麽露出那副痛得快要死去的眼神時,自己也跟著驚悸起來;先是詫異的張大嘴,接著,居然也跟小春一樣,頭腦不經思考的對著那回廊上的兩個人大喊出聲:


    “啊?公子!是陛下來了!”


    這時候,回廊上的兩個人終於從對方的思緒中抽回神智,齊齊的朝著那海棠樹的方向看過去。


    這時候,清風變得稍微熾烈了一些;花開茂盛的海棠樹隨著風兒顫顫的擺動,嫣紅色花瓣被風吹落,蕩然空靈的漂浮在空中,徒留下一縷香魂,在大地間纏纏繞繞,久久未能散去。


    這時間,天地間似乎一片安靜!


    隻有飄揚的那片片嫣紅和三雙各懷心事的眸子,心悸的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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