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家靈兒還真會順坡下呢,好好好,我答應你就是了,隻是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真的打算以後這麽放任他們嗎?”沐冰薇最擔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沐靈兒笑笑,“皇姑姑,他們是我的家人,不是我的家奴,我不應該限製他們的自由,況且他們都是男人,而且還是有才幹的男人,若是強行把他們鎖在我的身後,他們不會服氣,就算是沐王府為他們提供了優越的生活環境,他們也會以為這是豢養他們的精致牢籠,對沐王府隻有敵對的心理,而且你也說過他們都是聰明人,既然如此,他們不管做什麽,都應該明白他們的所有成就之中都有沐王府一半的恩情,若是他們不知道感恩,這種人舍棄也罷,就算是強行留他們在身邊,雙方也會成為仇人,早晚也會遭到他的背叛,若是有良心的,就算是與我沐靈兒無情,也會有意,知道為了保全我的性命,不會離我太遠的,這樣也是不錯,所以,靈兒覺得這個辦法是有些冒險,不過也很實用,可以收買人心,也可以明白究竟那一個才能長長久久的留下來呢。”


    沐冰薇聽到沐靈兒的這一番言論,沉思了下來,難道說她真的做錯了嗎?她不應該因為害怕失去他,就限製了他的一切嗎?


    沐靈兒見沐冰薇皺緊了眉頭,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忙問:“皇姑姑,你沒事吧?”


    “呃……”沐冰薇拉回了自己的神智,微笑著說:“嗬嗬,沒事,沒事,我隻是在想靈兒剛才說的話,好像還真有一番道理呢。”


    “皇姑姑,你還真會取笑靈兒呢,靈兒還小,能懂得什麽啊?若是靈兒的額駙們都像皇姑父關心皇姑姑哪樣關心靈兒,能像皇姑父對待皇姑姑哪樣,對靈兒是一心一意的,靈兒就不用費心想這些點子了。”


    沐冰薇低垂著眼眸,微笑著問:“我與你皇姑父的感情真的很好嗎?”


    “當然啦,不要說我們西涼國,就是在其他三國,也沒有人不讚歎皇姑姑與皇姑父的感情,大家都說皇姑姑雖為女皇,但是隻有皇姑父一個男人,皇姑父是才幹非凡,卻為了皇姑姑,也甘心做一個輔佐皇姑姑的後宮之人,你們這麽多年的深情,真是讓靈兒羨慕的不得了,靈兒現在有了四個額駙了,隻希望他們中有一個能達到皇姑父一半的水準就好了。”


    “會的,一定會的,他們都會比清合強很多的。”沐冰薇又恢複到了以往的笑容,笑著說道。


    沐靈兒已經注意到了沐病薇剛才說話時,表情有些落寞,隨即又調整了心態,便留心了下來,看來他們之間也有了微妙的變化,私心裏,她還是希望皇姑姑有個好丈夫的,不僅是皇姑姑對她一家人都不錯,更是因為能善待皇姑姑的男人,也應該會善待皇姑姑在乎的人吧。


    沐靈兒見沐冰薇好像很是疲憊的模樣,隨即擔心地問道:“皇姑姑,你的病究竟怎樣了?”


    沐冰薇一愣,接著強打起精神,“還好,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裏有數,隻是你萬不可說出去啊!”


    沐靈兒點點頭,“靈兒再小,也知道這件事的輕重,所以不敢說,就是爹娘也不敢透漏一句,隻是擔心皇姑姑的身體……”沐靈兒想要仔細的查看沐冰薇的神色,可是她都上了淡妝,卻很難觀察出來。


    沐冰薇這才放心了,“我知道靈兒是個孝順孩子,我也知道靈兒明白這件事的輕重,我對你是很滿意的,你也不用為我擔心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況且我還有很多事沒做完呢,我不會有事的。”


    沐靈兒還想勸說什麽,知道沐冰薇也聽不進去,所以隻能強忍住不說了。


    沐冰薇這才說:“靈兒,我還有一句話要告訴你,軒轅如是你的大額駙,這是情非得已的安排,不管你對他的感情如何,也不管他以後對你多麽的好,你要知道的是他始終是北溯國的人,他的身後還有一個西城府極深的宋汶,所以你不能對他太好,更不能給他在沐王府的實權,這點你應該明白吧?”


    沐靈兒收起了笑容,點點頭,“這個我自然是知道。”


    沐靈兒輕歎一聲,“我也不想讓你的生活牽扯上其他的紛亂關係,所以當初給你挑選童養夫,我與你爹爹都是從本國挑選,老天幫忙,你的前三個額駙都是我們西涼國的,隻是沒想到你的最後一個額駙卻是北溯國人,但是為了你能活下去,我們也顧不得這麽多了,就算是以後有些麻煩,我想依照靈兒的聰慧,應該能做好一切的。”


    “皇姑姑,你與爹爹的苦心,靈兒明白,靈兒是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在沐靈兒的心裏,不僅是軒轅如要小心應對,就是薛楓麒他們三個,也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個這麽耀眼,不是丞相的兒子就是將軍府的人,葉羽雖然家世弱了一點,可是他也能攪得天翻地覆。


    “靈兒,你既然都很明白,那麽這段時間,你也要顧及一下薛楓麒他們三個人的感受,別忘了他們身後的家族可是西涼國的支柱,以後處事更要周詳一些,還有,你的第一個孩子的父親不能是軒轅如,這會加強他在沐王府地位的穩固,若是他的孩子成為了沐王府的繼承人,那就不妙了。”


    沐靈兒點點頭,卻不作聲,她知道沐冰薇說的都很對,幸好她也沒有想到與軒轅如有什麽發展,若是她真的與軒轅如有情,而以後還要防著他,更要算計著他們的後代,這種感覺很無奈,這份感情也不會純粹,沐靈兒再深深地歎一口氣,也許這就是皇家的無奈吧。


    沐靈兒離開皇宮時,感覺很是疲憊,雖然沐冰薇對她很好,但是她還是覺得人活著很是辛苦,特別是生活在皇家,暖兒上前問:“郡主,我們要不要回王府?”


    “暖兒,我們去郊外轉轉吧。”沐靈兒現在很想找人陪伴。


    暖兒馬上就明白過來了,小心的問:“郡主,我們這是要去找四額駙吧?”


    沐靈兒瞪了她一眼,“就你會猜。”


    “嗬嗬,作為郡主的貼身侍女,當然要懂得郡主的心意……”


    沐靈兒見暖兒又要開始吹捧自己了,忙打斷了她的話,說:“你既然這麽會猜,那麽你也應該猜到葉羽在哪兒是不是?”說完就先上馬車了。


    “呃……”暖兒傻眼了,她怎麽可能知道啊?沐王府的生意那麽多,況且又是在郊外,這不是難為她嗎?不由得哀求道:“郡主,暖兒隻是個小小的侍女,怎麽可能知道這麽多的事啊?而且郡主的額駙這麽多,暖兒也分身乏術啊……”


    ……


    最後馬車還是在沐靈兒的指引下來到郊外的小湖邊上,暖兒四處的張望著,問:“郡主,你確信四額駙在這裏嗎?暖兒怎麽沒有看到呢?”


    沐靈兒笑笑沒有說話,她雖然不管家事,但是她也不是個傻子,她對沐王府的產業可是了如指掌,再說她昨晚通過與葉羽的談話,就明白了他這段時間在忙些什麽,來到這兒一定是可以找到他的。


    沐靈兒沒有回答暖兒的話,直接命令道:“去找一艘小船過來。”


    “郡主這是要去遊湖啊,也好,可以散散心嘛,暖兒這就去辦。”暖兒也看得出沐靈兒今天不是太開心,隻要能讓沐靈兒高興,不管什麽事,她都會去做。


    沐靈兒看看碧綠的湖水,遠處的青山,好一個清秀的地方,再加上微風出來,湖麵水波蕩漾,風中也有幾分清荷的香氣,使勁的嗅嗅,感覺心裏的憋悶也消散了不少。


    不一會兒,暖兒隻找來一隻普通的船隻,有些懊惱的說:“郡主,這裏隻有那些漁民的船,實在是不符合您的身份,暖兒現在就回京找船來吧?”


    “不用了,我們就用這隻民船好了,再說我這身打扮,你若不說的話,誰會知道我是郡主?況且你也知道我不喜歡有人前呼後擁的。”原來沐靈兒為了出行方便,早就在馬車內換上了男裝,就是暖兒,她也讓她扮作書童跟隨著,這樣就不會太顯眼了。


    暖兒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麽,隻能無奈的上前跟隨著,這個主子還真不喜歡擺郡主的架子。


    漁夫看著兩位俊俏的小公子雇傭了他的船,就笑著問:“公子啊,你們是不是來遊湖玩的啊?”


    “是啊,老漁公,你們這裏有什麽好景致啊?”沐靈兒笑眯眯地問。


    “嗬嗬,我們這兒能有什麽啊,就是一湖的蓮花唄。”


    “好啊,我們就去看看蓮花的美麗姿態。”沐靈兒直接上了船。


    老漁公一邊笑著,一邊劃起了船漿,“也隻有你們這些公子哥才會覺得這些有趣呢,在我們看來,這些無非就是一些花嘛。”


    暖兒想要說老漁公,沐靈兒拉住了她,笑著搖搖頭,這才是平民的本色,這也說明了不同的人就會有不同的視覺角度,或作是她,若是衣食無著落的話,她也沒這閑情欣賞什麽湖光山色。


    暖兒為了不讓老漁公再亂說話,就上前把一錠銀子給了老漁公,說:“這是船資,夠了嗎?”


    老漁公像是被嚇到了,忙擺手說:“這也太多了,就是買下小老兒的這隻破船都夠了啊!”


    “嗬嗬,老漁公,你就收著吧,我也是喜歡與人說話,看著你健談,這才多給你一些的。”沐靈兒在一旁勸說著。


    老漁公還是有些猶豫,想要退回去,暖兒又不同意,最後才說:“這樣吧,公子問什麽,小老兒就說什麽,以後公子再來這兒遊玩,小老兒絕不收錢了。”


    沐靈兒笑笑,沒有說話。


    老漁公的臉上笑開了花,自言自語的說著:“看來葉公子真是我們的大救星啊,他一來我們這兒,我們就開始轉運了呢。”


    “郡主……”暖兒有些激動的看著沐靈兒。


    沐靈兒輕微的點點頭,卻對老漁公說:“葉公子?老漁公,這是什麽人?聽你的意思,他好像給你們帶來財富了。”


    “可不是嘛,葉公子說以後要收我們這兒的蓮藕,蓮蓬,蓮花都要,就是一個破荷葉都要呢,我們都不當真,這些東西怎麽能算錢呢,後來夏侯家的大小姐也來作保,我們這才相信了,隻要想到以後這些東西能換錢,我們這些人就高興地不得了。”老漁公笑的滿臉褶子。


    沐靈兒臉上的笑容一僵,接著問:“夏侯家的大小姐又是誰啊?”


    “嗬嗬,看來公子真是富家子弟啊,不僅出手闊綽,而且還不懂民生行情啊,夏侯家族的生意可是遍及西涼國,而且柴米油鹽什麽都參與,在西涼國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夏侯大小姐也是夏侯家這一茬唯一的後代,別看人家是個女子,但是很能幹的,而且對我們這些窮人也不錯,所以我們私下裏都稱她是女財神。”


    沐靈兒心中一驚,沒想到夏侯妍在民間有這麽大的聲望,平日裏與她接觸,看她不溫不火的,還以為她隻是個有些見識的女子罷了,誰想到她這麽有頭腦,嗬嗬,她怎麽會忘了夏侯妍也是個經商世家,作為夏侯家的接班人又能查到那裏去?


    “那麽你說的哪個葉公子,現在在這裏嗎?”暖兒忍不住問道。


    “在啊,今早我還看見他們了呢。”


    “他們?”暖兒注意到了老漁公的話。


    老漁公點點頭,“是啊,夏侯大小姐也陪著嘛。”


    “郡主,這……”暖兒擔心的望向沐靈兒。


    沐靈兒卻是裝作無意的問道:“老漁公,他們每次都是一起來嗎?”


    “是啊,怎麽,你是不是也想見見夏侯大小姐?”


    沐靈兒微微一笑,說:“可不是嘛,誰都想看看女財神是什麽模樣呢。”


    “嗬嗬,這位公子啊,你就死了這份心吧,雖然你長得也不錯,看著家資也豐厚,可是夏侯大小姐已經有心上人了,那就是葉公子,他們可是比新婚夫婦還要好呢,我們都說這才是真正的般配。”


    “你懂什麽?”暖兒上前忙製止了老漁公的話。


    老漁公接著就大笑起來,“嗬嗬,這位小哥,你也別惱,我現在是老了,不懂得你們年輕人的哪些情情愛愛的,可是小老漢也年輕過,而且小老漢再不濟事,也是活了這麽大歲數了,還能看不出夏侯大小姐與葉公子之間的事?”


    “你的年紀都這麽大了,你就不能判斷失誤嗎?”暖兒一邊說著,一邊擔心的看向沐靈兒。


    老漁公笑嗬嗬地說:“老漢知道你這位小哥是為了你家公子,你怕你家公子聽著不舒服,但是老漢也是為了你家公子好,趁著沒有別的心思,還是算了吧,免得自討沒趣。”


    “你說什麽?”暖兒氣的是橫眉冷對,現在她十萬分後悔挑選了這隻破船,當初她就是看著老漁公年紀大,有經驗,誰想到會這麽嘴碎。


    沐靈兒輕咳一聲,暖兒就回頭看看,就不敢動了,隻是拚命得給老漁公使眼色,希望他別再說下去了,隻是老漁公怎麽會懂得這些。


    沐靈兒笑著說:“老漁公別惱,都怨我管教不嚴,我一定會好好的責罰她。”


    “不用不用,小老漢才不會跟一個娃計較呢。”老漁公笑著擺擺手。


    沐靈兒這才問道:“老漁公,我知道你是好意勸我,我也不會不領情,你也放心,我雖然年輕,但是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不會隨便亂來的。”


    “是嗎?嗬嗬,還真看不出呢。”老漁公上下打量著沐靈兒。


    沐靈兒繼續說道:“我現在好奇的是他們真的就像老漁公說的那麽般配嗎?他們的之間就這麽好嗎?”


    “那是你沒見過夏侯大小姐與葉公子,長得就像是畫裏的人物,美著呢。”老漁公忽然間停住了劃槳,指了指前方,說:“小老漢說的你們不信,你們自己看。”


    沐靈兒順著看過去,在盛開的蓮花中間有一隻極為雅致的小船,小船上除了一個船夫站在船尾之外,船頭上就是葉羽與夏侯妍兩個人。葉羽彈著箏,夏侯妍在一旁伴舞,好一幅溫馨的畫麵。


    老漁公笑著說:“看到了嗎?這艘船可是夏侯大小姐雇我們連夜做出來的,那架古箏也是葉公子買來送給夏侯大小姐的,每次他們來這兒遊湖,都是做這隻船,他們是一個唱歌,一個彈琴,或者就像現在這樣,一個彈琴,一個跳舞,你說說,誰家的小夫妻能這麽恩愛啊?”


    “郡主,這真的是四額駙嗎?”暖兒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沐靈兒卻是看向葉羽,笑著說:“彈得不錯,我還真不知道他有這才藝。”一聽這古箏的音色,就知道這古箏是上品,若老漁公說的是真的,那麽葉羽還真是大方。


    一曲完畢,夏侯妍就停止了跳舞,來到葉羽的身邊,親自給葉羽煮起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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