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真是傷了人家的心啊,人家可都是為了你才出手的嘛。”
沐靈兒對此嗤之以鼻,“少來了,難道說你不是因為沐恩月說話太難聽才出手的嗎?”
“話是不錯了,可是最重要的是人家不想看到你受欺負嘛。”容若還在與沐靈兒糾纏,隨即問道:“郡主,你既然對沐恩月的生死無所謂,那麽你覺得容若對沐恩月的懲罰好不好?是否讓你滿意呢?”
沐靈兒煞有其事的想了想,說:“輕了點,這樣隻能讓她安分幾天而已,等到她的傷好了,自然會變本加厲,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特別是司徒星宇又死了,那麽沐恩月的性情一定會變得更壞。
容若的眼睛一閃,笑著說:“很不錯的建議呢,嗬嗬,容若一定會讓郡主滿意的。”
沐靈兒一愣,卻也笑著沒阻止,如果容若把沐恩月弄成了半殘,這也能消除了一些她的銳氣,免得出來丟人現眼,最重要的是她就失去了做棋子的價值,說不準會過幾年安穩日子,如果容若厭倦了,直接讓沐恩月回歸地府,那對沐恩月也是一種解脫,畢竟在哪種爾虞我詐的環境中,沐恩月早晚也會被吃的骨頭都不剩,還不如早些投胎,這對她更好一些。
容若見沐靈兒沒有阻止,更是開心了不少,感覺這個女人越來越對他的胃了。
沐靈兒也很開心,為的是沐芸月最後的那句話,終於找到理由可以擺脫這個家夥了,微笑著說:“你也看到沐王府現在的情況了,我的處境,我想你知道的更是清楚,沐王府裏已經沒有多餘的仆役來伺候你了……”
沐靈兒還沒有說完,容若就笑了,“郡主放心,我是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你的。”
“呃,沒必要吧?”沐靈兒一怔。
“郡主與哪些男人和離,為的就是要與容若成雙成對,我怎麽辜負郡主的心意呢?再說現在整個沐王府隻剩下你我,這樣更容易培養我們的感情與默契啊,說什麽我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至於你說仆役嘛,嗬嗬,你更不用為容若擔心了,雖然容若一直都是養尊處優的,生活的極為優渥,甚至說比你們皇族還要奢侈豪華,可是偶爾這麽寂靜的過一段時間也是不錯的,如果郡主身邊缺少仆役伺候,我身邊多的很,郡主不用跟我客氣的。”
沐靈兒感覺眉眼抽搐,“你能不能給我正常點?”
“怎麽?郡主不相信我的生活環境比你們皇族要好的多嗎?還是說,郡主的自尊受不了這個?”容若認真的詢問道。
哼,玉佛宮都能淩駕於皇族之上了,那麽玉佛宮的生活比她們皇族要好得多也是在情理之中,沐靈兒輕撫一下額頭,感到與這種人說話很是辛勞,不再期盼他能正常起來,自言自語地說道:“剛才沐芸月的話,你也聽到了,很可能我過不久就要被送到宗廟去了,你看著辦吧。”
“郡主的意思是要我出麵解救你出來嗎?”容若很是輕鬆的問道。
“不要。”沐靈兒拒絕的很幹脆,雖然這與她原來的計劃有些出入,可是她被轉到了宗廟,那也是在京城之中,不僅可以安撫他們的心,也可以在他們疏於防範的時候,做些她需要在京城做的事。
容若忽然湊到沐靈兒眼前,輕柔的問:“郡主的意思是想讓容若陪你進宗廟?”
“你去?”沐靈兒挑挑眉,“你以什麽身份去?”不要說容若真的會為她去做和尚,打死她都不信。
容若挑起沐靈兒的小巴,眯著眼睛說:“小郡主,你這是在挑釁我的能力嗎?”
沐靈兒也不躲閃,“沒有,隻不過我覺得你的能力不會用在我身上。”
“嗬嗬……”容若輕笑起來,感覺很是愉悅,“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多謝魑魅的誇獎。”容若也不謙虛,畢竟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人家又是有權有武更有貌的魑魅公子,她是什麽?她隻不過是落魄的小郡主而已,特別是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時候,她更不會有心情去做什麽花癡了。
“不知道郡主一身道姑的裝扮是什麽樣子的,嗬嗬,很期待哦。”容若閑散的半躺在沐靈兒的軟榻上,神情輕鬆自然。
沐靈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懶得與他廢話,要她做道姑?哼,怎麽可能?就憑著她現在滿腔怒火,恨不得血洗了這塊大陸的心態,又怎麽可能靜心修道?
京城因為司徒府的事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皇宮內怨恨不休,司徒府這麽一毀,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皇宮外朝臣們也是茫然失措,不明白司徒府為什麽就消失了,還能保持平常心的就隻有薛一華與沐靈兒了,除此之外還有看戲的夏侯妍,她在聽到司徒府被毀的時候也是一愣,轉念一想,也明白這是司徒泰的金蟬脫殼之計,如果司徒泰真是要謝罪,隻要留下屍首就好,又何必要燒了司徒府,讓屍首無法辨認呢,這樣也好,放虎歸山的司徒泰就成了薑清合的一根刺,而且因為司徒府的事,已經讓各路人馬都動起來了,這讓夏侯妍很是興奮,隨即她帶著興災惹禍的心情準備好好地看下去。(.無彈窗廣告)
而書房內的蕭禦涵也在聽著雙福從外麵搜集來的消息。
“……雖然不知道三皇女在沐王府發生了什麽,可是她是被二皇女攙扶著離開沐王府,這是大家都看到的,皇,這是不是也要怪罪到沐郡主身上?”雙福想了想,最後還是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這段時間沐王府一再的出事,他真的是很擔心沐靈兒的狀況。
“看來她想要再像以前哪樣風光無限是不可能了。”蕭禦涵停下手中的毛筆,開始喝茶。
雙福見蕭禦涵心情還好,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蕭禦涵一直都是緊繃著臉,讓他就是很擔心沐靈兒的處境也是有心無力。
“這麽說司徒府是真的被燒毀了嗎?”蕭禦涵忽然出聲問道。
雙福點點頭,歎了一口氣說:“唉,一片灰燼,還有留下的屍首,更是……沒想到堂堂的大將軍司徒泰就這麽死了,更沒想到司徒公子也是這麽一個下場,真是可惜啊……”
“有什麽隻得可惜的?司徒星宇是自作自受。”蕭禦涵麵無表情的說道。
雙福知道蕭禦涵說的是司徒星宇與沐恩月的事,他記得這種皇家機密還是夏侯妍告訴他們的,當時他還不敢相信,要知道在他的印象裏,司徒星宇這個人,也許脾氣不好,但是他對沐靈兒卻是情有獨鍾,這一點他可是看在眼裏。
司徒星宇與沐恩月做出這種苟且之事,蕭禦涵也不相信,這種性子不會打彎的人如果真的是喜歡沐恩月,也不會對沐靈兒哪麽維護,而且沐恩月怎麽說也是皇室貴女,怎麽會這麽不檢點?不過,這些事都與他無關,他隻要知道薑清合為此要處罰沐靈兒這就夠了。
讓蕭禦涵覺得意外的是沐靈兒不僅與司徒星宇和離,還與其他的人都和離了,現在的沐靈兒身邊可以說是沒有一個人了,冷冷清清的沐王府,再加上現在又是孤單寂寞的一個人,不知道哪個心高氣傲的沐靈兒又是一種什麽樣子了。
“皇,我們……我們能不能幫幫沐郡主?在這樣下去,雙福害怕沐郡主會越來越慘……”雙福想到哪個和善可親的沐靈兒會受到責難,就感到很是焦急。
蕭禦涵白了雙福一眼,很是不悅的說:“這是西涼國,你傻了是不是?你想死在這裏是不是?”
雙福忙低下了頭,“都是雙福思慮不周,請皇贖罪。”
蕭禦涵的銳氣這才稍減了一些,淡漠的說道:“其實你大可不必為她憂心,再怎麽樣,薑清合也不會明目張膽的殺了她,畢竟她是沐霖唯一的子嗣,我想,她最多會成為一個廢人吧。”
“廢人……”雙福怔住了,想到尊貴的沐靈兒成了一個平凡的老百姓,他就感到很揪心,可是看到薑清合好像樂見其成的模樣,這讓他覺得很意外,卻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
而在這個時候,清秀的山頂上傳來了一陣陣的嘶喊聲,不一會兒一個身穿華服的男子從茅屋中跑了出來,望了望周圍的情景,很是不敢相信,“這……這是那裏?”
在茅屋前耕種的農夫並沒有停下手中的犁頭,淡淡地說:“這麽長時間才能醒過來,身體素質真是不怎麽樣。”
“你……”司徒星宇有些傻眼,不敢相信眼前的農夫竟然是司徒泰,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這讓他越來越茫然了。
過了一會兒,司徒星宇才想起了曾經發生的事,還記得他是去找沐靈兒說清楚和離的事,後來卻被司徒泰給打亂了,再後來就記不清了,生氣的問:“這是什麽地方?你又憑什麽把我打暈?”
司徒泰放下了犁頭,拿起一旁的水壺一飲而盡,然後坐在了地上,回答道:“這是京城郊外的清涼山。”
“清涼山……”司徒星宇還是隻知道這個地方的,風景秀麗,卻也是奇峰妙壁,很難攀爬,他對此很是心癢,一直想要到山頂看看,隻不過這座山是已經是別人的財產,所以隻能望而興歎。
司徒星宇看看周圍的茅屋,還有栽種的果樹與田地,顯然這是早就規劃好的住處,不由得問道:“難道說這座清涼山是你的?”
司徒泰沒有否認,“你娘年輕的時候就很喜歡這裏,我們哪個時候說好了,等我們老了要到這裏隱居的。(.無彈窗廣告)”
“我娘會喜歡這裏?”司徒星宇根本就不相信,雖然柳若梅在司徒府生活的很是辛苦,可是他也知道柳若梅以前的時候也是一個千金小姐,這種粗食布衣農婦的生活怎麽會適合母親?而且司徒泰還說什麽隱居的話,他們的感情怎麽可能會這麽好?
司徒泰好像猜測到司徒星宇的心思,直接說道:“我與你娘的過去不是你能理解的,我也不打算跟你解釋,因為這是我與她之間的事情。至於我為什麽要把你打暈,我已經在沐王府說過了,我是你爹,我有權利管你,所以你現在就給我安分的待在這裏。”
“不,我不要!我要去找沐王府,我要去找沐靈兒說清楚!”司徒星宇堅持著要離開,可是還沒有走兩步,就被司徒泰狠狠地揍倒在地上,一時間竟然懵了,不明白司徒泰為什麽會出手,更不明白司徒泰為什麽會這麽狠。
“小小年紀,記性竟然這麽不好,我不是說了,不準再給我丟人現眼了嗎?”司徒泰注視著地上的司徒星宇,沒有絲毫的憐憫與同情。
司徒星宇擦拭著嘴角的血跡,努力地站起身,怒瞪著司徒泰說:“我就是要走,你又能把我怎麽樣?”
“那就試試。”司徒泰銳利的眼神,閃爍著剛毅與堅定。
司徒星宇知道司徒泰說得出做得到,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司徒泰的對手,可是就算這樣,他也要拚了,咬緊牙根就衝了過去。
司徒泰也沒有讓他失望,絲毫都沒有保留自己的能力,出拳又快又狠,腿上功夫更是毫不示弱,沒有多長時間,司徒星宇就被司徒泰打暈了過去。
等到司徒星宇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黑了,自己卻還是躺在地上,隨著他的意識逐漸的清醒,他也感覺到了渾身的疼痛,看著不遠處的茅屋露出的燭光,想也知道司徒泰還在哪裏,狠狠地瞪了一眼,這才勉強的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往茅屋走去。
第二天,司徒星宇是在疼痛中醒過來的,胸口的疼痛,讓他知道肋骨斷了兩根,大口的呼吸,更是讓他疼得出了一身冷汗,下手真狠,他真懷疑這是不是他親爹。
這時司徒星宇聽到了外麵司徒泰勞作的聲音,不想讓司徒泰看扁,捂著胸口,緩慢的往門口走去。
司徒星宇見司徒泰竟然在鬆土,看他樣子雖然笨拙,卻也很是認真,好似他對做農夫真的很感興趣。
司徒泰抬頭看向司徒星宇,“不服?再來一次?”
“哼,我會的,等我傷好的時候,我一定會找你再來一次!”他還想著留著命去找沐靈兒。
司徒泰點點頭,“看來你也不算是無藥可救。”
“你這是什麽意思?”司徒星宇怒瞪著雙眼,這個男人害了他母親一生,現在又要阻止他去找沐靈兒,他究竟想要怎麽樣?
“你與沐恩月做出了這種事,你又怎麽讓沐靈兒容下你?”
“不,我沒有!”司徒星宇的聲音尖銳起來。
司徒泰看著眼珠泛紅的司徒星宇,平淡的說:“那又怎麽樣?這根本就不重要。”
“你……你為什麽與靈兒說一樣的話?這明明就很重要,我沒有做,就是沒有做,我是被冤枉的,為什麽你與靈兒都不相信我?為什麽要我背負這個責任?”司徒星宇大吼的結果就是讓自己的胸口更痛了,但是這都遠遠不如心中的傷痛來的難過,沐靈兒,難道說你還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給我和離書的嗎?你始終……始終是不相信我的嗎?
司徒泰輕蔑的看著司徒星宇,“果然還是太幼稚了,這樣的人,我也不會要。”
|“什麽?!”司徒星宇還是被司徒泰挑起了怒火,可是因為自己身體的原因,也隻能站在哪裏怒視了。
司徒泰現在明白沐靈兒最後的懇求了,換做是他的脾氣,早就把這個傻子扔到寒潭裏讓他自己去想了,看了看不遠處的柳若梅的墳墓,輕聲說道:“如果在你恢複傷勢的時候,你還沒有想清楚,那麽你就要一輩子留在這裏為你母親守墓了。”
這時司徒星宇才看到了茅屋旁的墳墓,掙紮的走過去,看清楚司徒柳氏四個字,心底的哀痛再也壓抑不住的流淌出來,其中有對柳若梅的思念,有對柳若梅的愧疚,還有對沐靈兒的失望與心痛。
司徒泰看著司徒星宇顫抖的身體,看向了天空說:“如果你是為了不能為你母親報仇的話,大可不必,因為哪兩個逆子,我已經處置了。”
司徒星宇愣住了,“你說你把司徒金宇與司徒銀宇怎麽了?”
“她們逼死她們的二娘,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原本就應該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我現在留她們一個全屍已經很不錯了。”司徒泰說的很是淡然。
“你殺了她們?”司徒星宇是非常的恨司徒金宇她們逼死了柳若梅,可是說道真正的殺死她們,他還真沒有這個勇氣。
“子不教父之過,我也給過她們機會,可是她們已經是朽木,死對她們來說更有尊嚴一些。”司徒泰想到司徒金宇與司徒銀宇把他最厭惡的三貪:貪生怕死,貪慕虛榮,貪圖享受都占全了,就很是厭惡。
司徒星宇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沒想到司徒泰真能下此狠手,看來他對自己還真是寬厚了,過了一會兒,才喃喃的說:“虎毒不食子,你怎麽能下得了手?”
“她們的命是我給的,自然我也有權力收回。”司徒泰說的很是淡漠,好似司徒金宇與司徒銀宇隻不過是個物件一般。
其實在司徒泰知道司徒金宇她們對柳若梅做出的事情後,就動了殺機,後來他又仔細查證了一番,這才知道司徒金宇與司徒銀宇根本就是兩個人渣,為了榮華富貴什麽都做得出來,這樣的人,在戰場上就一定是個賣主求榮的人,他怎麽能容下?所以在他火燒司徒府的時候,就直接把司徒金宇與司徒銀宇給留了下來,他知道沐雅月為了守護好自己的寶座,也一定會給他風光大葬,那麽對司徒金宇與司徒銀宇也算是有個交代,否則這兩個人繼續胡鬧下去的話,一定不得好死。
司徒星宇現在明白司徒泰帶著的戾氣是怎麽來的了,這也怪不得司徒泰會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原來這都是別人的生命與鮮血換來的,這才是真正的殺場大將。
司徒星宇平複了一下內心的震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大夫人同意你這麽做嗎?司徒玉宇也是很順從的接受嗎?”司徒星宇知道司徒金宇這幾個人是無法無天,可是她們三個感情還是不錯的,什麽時候都會互相幫助,特別是李淑萍,對這三個孩子更是寵溺的很。
“沒有什麽大夫人,我司徒泰隻有你娘這一個妻子,我已經給李淑萍休書了,司徒玉宇更不在我考慮的範圍之內。”
這一次司徒星宇把驚訝咽回了肚子裏去,現在他明白為什麽山頂之上隻有他與司徒泰了,想來李淑萍霸道蠻橫,卻是對司徒大夫人的位置很是看重,現在淪落到這個下場,這就是對她最大的懲罰吧,想象她一輩子都在與母親爭搶,最後卻什麽也沒有搶到,就是這個虛空的名分也沒有,母親雖然死了,好在司徒泰還算有良心,願意在這裏守著母親,這應該是最好的安慰了吧。
再想到司徒玉宇,這個司徒家最聰明的人,也是最有城府的人,想到司徒金宇她們所做的壞事,還有李淑萍懲治母親的手段,很多都是她想的,而她也是一直以京城才女自居,後來被沐靈兒比了下去,更是讓沐靈兒羞辱了她很多次,現在卻也是這樣,失去了大將軍之女的庇護,更失去了父親的關注,想來也有些無奈與心酸。
“司徒府的事,我已經處理完了,也算是給了你母親一半的交代。”
司徒星宇看著司徒泰盯著母親的墓碑,想要開口詢問是什麽意思,卻是張了張嘴,又垂下了頭,不依靠別人,他也會想清楚的。
過了兩天,司徒星宇終於走出了自己暫居的茅屋,這兩天他一直在茅屋裏沉默著思索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司徒泰更是當他不存在,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好像越來越適應農夫的生活了。
司徒星宇在柳若梅的墓前找了司徒泰,勉強的走到司徒泰的身後,低聲說:“我想學武功。”
司徒泰麵對著柳若梅的墓碑坐著,聽到司徒星宇的聲音,也不說話。
司徒星宇也倔強,不肯再出聲,卻也堅持著站在哪裏一動也不動。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司徒泰才開口問道:“理由。”
“因為我要打敗你,我要下山去找靈兒,我不能讓靈兒與我像你與母親哪樣。”司徒星宇說的也很直接。
“哼,如果你還沒有想明白的話,你下山隻能是讓你們兩個的情況更糟,你如果不想後會一輩子,你如果不想恨死自己,你就給我安分的在這裏過一生吧。”司徒泰說的很冷淡。
“我……我已經想明白了。”司徒星宇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
司徒泰這才轉過身,不相信的看著司徒星宇。
“我真的想明白了,我與沐恩月的事就是一個拿捏沐靈兒的手段,他們要的是事情的結果,要的不是事情的過程……”司徒星宇急切的說道。
“我們到一邊去說,不要讓你母親聽到這些肮髒的東西。”司徒泰說著就率先往一旁走去。
司徒星宇恭敬地向柳若梅行禮後,也跟了過去。
司徒泰坐在樹下,一邊喝著酒,一邊看向了遠處的山景。
司徒星宇來到了樹下,也直接坐了下來,知道司徒泰在等待他的解釋,這才繼續說道:“他們拿著我的事難為沐靈兒,也難為沐王府,這一次是我的大意給沐靈兒帶來了麻煩,我知道錯了。”那段時間他隻想到他遭受了無妄之災,他隻想到沐靈兒給他和離書的傷痛,而現在他終於明白這件事給沐靈兒帶來了什麽,他知道沐靈兒對沐王府是多麽的在意,他也知道沐雅月她們對沐靈兒的敵視有多嚴重,而他不僅不能幫助沐靈兒,還成了沐雅月他們的幫凶,他不僅恨沐雅月她們,他更恨他自己。
“那麽你知道他們為什麽要從你這兒拿捏沐靈兒嗎?”
“知道。”司徒星宇更加的自責起來,“軒轅如足不出府,葉羽狡猾如狐,隻有我,我是個傻子,我最容易被設計,所以他們才選了我。”司徒星宇握緊了拳頭,他現在不得不承認沐靈兒說的,他真是沒腦子,如果他能多想一點,如果他能聽從沐靈兒的勸解,如果他能壓下自己高傲的男性自尊與虛榮心,那麽現在就不會是這種情況,沐靈兒與沐王府就不會受到那麽大的傷害,仔細想想,他真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既然想的這麽明白,那麽你還下山去做什麽?繼續去給沐靈兒增加負擔?還是你不甘心就這麽被沐靈兒拋棄,你要找她算賬?”司徒泰毫不留情的說。
“不,不是的,靈兒這麽對我也是應該的,哪天清晨沐芸月就把靈兒找去了,當時她們依依不饒的樣子,我還記得很清楚,我想她們一定會靈兒算賬的。”司徒星宇沉靜下來之後,也對哪天發生的事,逐漸的恢複了記憶。
“我這次下山就是想要告訴靈兒,我對不起她,我要盡我最大的努力去守護她,去幫助她,你可能不知道,自從王爺與王妃去世後,皇宮裏的人就對靈兒大不如以前,就是先皇也是這樣,先皇駕崩,沐雅月更是與靈兒撕破了臉,在諸位大臣麵前就給靈兒難堪,親切和藹的太後,也是對靈兒諸多刁難,更不用說還有一直與靈兒作對的沐芸月她們了,對了,還有哪個南宿國的夏侯貴妃,明明是她對不起靈兒的,現在有了蕭禦涵的寵愛,就耀武揚威起來,這次也是看到靈兒的情況不好,也在一旁落井下石,我現在隻要想到靈兒的處境,我就擔心的不得了,我知道我沒有什麽能耐,我也知道我沒有心計,可是我會用命去保護她。”司徒星宇說完後,看向司徒泰,懇切的說:“你教我武功吧,我想要保護我心愛的女人。”
“啪!”司徒泰二話不說就給了司徒星宇一巴掌。
司徒星宇猛地站了起來,怒視著司徒泰,拳頭更是握的咯吱咯吱的響。
司徒泰挑釁的看著司徒星宇,“怎麽,不服氣了?想要打我了?好啊,我等著呢。”
司徒星宇深吸一口氣,低下了頭,說:“請教我武功吧,我想要保護我心愛的女人。”
“哼!”司徒泰冷哼一聲,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茅屋去,北風冷冽的山頂上,隻有司徒星宇還倔強的站在哪裏……
時間靜靜的流淌著,體內的疼痛與身體上的寒意同時襲擊著司徒星宇的神經,這讓他幾乎站立不住,可是想到沐靈兒現在情況不明,想到沐靈兒還在為他收拾後麵的爛攤子,他就覺得自己根本這點痛根本就不算什麽,抬頭看向茅屋中的燭光亮起,然後等待它再次熄滅,他告訴自己還要堅持下去,如果這點事都辦不好,那麽他也不配活下去了,所以他告訴自己就算是死,也要站死在這裏。
清涼山原本就是私人的地方,閃頂更是非常的寂靜,除了呼呼地風聲,好像一切都陷入了睡夢中一樣,司徒星宇抬頭看向天空,不要說月亮,就是星星也看不見半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老天是不是也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所以才會如此的陰霾?
等到司徒星宇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自己茅屋躺著了,一下子坐起來,卻不小心拉扯到了傷口,這讓他出了一身冷汗,就是這樣也跌跌撞撞的走出大門,看到司徒泰坐在了樹下閉目養神,馬上踉踉倉倉的跑過去,堅持說道:“你教我武功吧,我想要保護我心愛的女人。”
“啪!”司徒泰又是給了司徒星宇一巴掌。
司徒星宇直接跪了下來,“請,請你教我武功吧,我想要保護我心愛的女人,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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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不錯了,可是最重要的是人家不想看到你受欺負嘛。”容若還在與沐靈兒糾纏,隨即問道:“郡主,你既然對沐恩月的生死無所謂,那麽你覺得容若對沐恩月的懲罰好不好?是否讓你滿意呢?”
沐靈兒煞有其事的想了想,說:“輕了點,這樣隻能讓她安分幾天而已,等到她的傷好了,自然會變本加厲,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特別是司徒星宇又死了,那麽沐恩月的性情一定會變得更壞。
容若的眼睛一閃,笑著說:“很不錯的建議呢,嗬嗬,容若一定會讓郡主滿意的。”
沐靈兒一愣,卻也笑著沒阻止,如果容若把沐恩月弄成了半殘,這也能消除了一些她的銳氣,免得出來丟人現眼,最重要的是她就失去了做棋子的價值,說不準會過幾年安穩日子,如果容若厭倦了,直接讓沐恩月回歸地府,那對沐恩月也是一種解脫,畢竟在哪種爾虞我詐的環境中,沐恩月早晚也會被吃的骨頭都不剩,還不如早些投胎,這對她更好一些。
容若見沐靈兒沒有阻止,更是開心了不少,感覺這個女人越來越對他的胃了。
沐靈兒也很開心,為的是沐芸月最後的那句話,終於找到理由可以擺脫這個家夥了,微笑著說:“你也看到沐王府現在的情況了,我的處境,我想你知道的更是清楚,沐王府裏已經沒有多餘的仆役來伺候你了……”
沐靈兒還沒有說完,容若就笑了,“郡主放心,我是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你的。”
“呃,沒必要吧?”沐靈兒一怔。
“郡主與哪些男人和離,為的就是要與容若成雙成對,我怎麽辜負郡主的心意呢?再說現在整個沐王府隻剩下你我,這樣更容易培養我們的感情與默契啊,說什麽我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至於你說仆役嘛,嗬嗬,你更不用為容若擔心了,雖然容若一直都是養尊處優的,生活的極為優渥,甚至說比你們皇族還要奢侈豪華,可是偶爾這麽寂靜的過一段時間也是不錯的,如果郡主身邊缺少仆役伺候,我身邊多的很,郡主不用跟我客氣的。”
沐靈兒感覺眉眼抽搐,“你能不能給我正常點?”
“怎麽?郡主不相信我的生活環境比你們皇族要好的多嗎?還是說,郡主的自尊受不了這個?”容若認真的詢問道。
哼,玉佛宮都能淩駕於皇族之上了,那麽玉佛宮的生活比她們皇族要好得多也是在情理之中,沐靈兒輕撫一下額頭,感到與這種人說話很是辛勞,不再期盼他能正常起來,自言自語地說道:“剛才沐芸月的話,你也聽到了,很可能我過不久就要被送到宗廟去了,你看著辦吧。”
“郡主的意思是要我出麵解救你出來嗎?”容若很是輕鬆的問道。
“不要。”沐靈兒拒絕的很幹脆,雖然這與她原來的計劃有些出入,可是她被轉到了宗廟,那也是在京城之中,不僅可以安撫他們的心,也可以在他們疏於防範的時候,做些她需要在京城做的事。
容若忽然湊到沐靈兒眼前,輕柔的問:“郡主的意思是想讓容若陪你進宗廟?”
“你去?”沐靈兒挑挑眉,“你以什麽身份去?”不要說容若真的會為她去做和尚,打死她都不信。
容若挑起沐靈兒的小巴,眯著眼睛說:“小郡主,你這是在挑釁我的能力嗎?”
沐靈兒也不躲閃,“沒有,隻不過我覺得你的能力不會用在我身上。”
“嗬嗬……”容若輕笑起來,感覺很是愉悅,“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多謝魑魅的誇獎。”容若也不謙虛,畢竟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人家又是有權有武更有貌的魑魅公子,她是什麽?她隻不過是落魄的小郡主而已,特別是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時候,她更不會有心情去做什麽花癡了。
“不知道郡主一身道姑的裝扮是什麽樣子的,嗬嗬,很期待哦。”容若閑散的半躺在沐靈兒的軟榻上,神情輕鬆自然。
沐靈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懶得與他廢話,要她做道姑?哼,怎麽可能?就憑著她現在滿腔怒火,恨不得血洗了這塊大陸的心態,又怎麽可能靜心修道?
京城因為司徒府的事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皇宮內怨恨不休,司徒府這麽一毀,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皇宮外朝臣們也是茫然失措,不明白司徒府為什麽就消失了,還能保持平常心的就隻有薛一華與沐靈兒了,除此之外還有看戲的夏侯妍,她在聽到司徒府被毀的時候也是一愣,轉念一想,也明白這是司徒泰的金蟬脫殼之計,如果司徒泰真是要謝罪,隻要留下屍首就好,又何必要燒了司徒府,讓屍首無法辨認呢,這樣也好,放虎歸山的司徒泰就成了薑清合的一根刺,而且因為司徒府的事,已經讓各路人馬都動起來了,這讓夏侯妍很是興奮,隨即她帶著興災惹禍的心情準備好好地看下去。(.無彈窗廣告)
而書房內的蕭禦涵也在聽著雙福從外麵搜集來的消息。
“……雖然不知道三皇女在沐王府發生了什麽,可是她是被二皇女攙扶著離開沐王府,這是大家都看到的,皇,這是不是也要怪罪到沐郡主身上?”雙福想了想,最後還是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這段時間沐王府一再的出事,他真的是很擔心沐靈兒的狀況。
“看來她想要再像以前哪樣風光無限是不可能了。”蕭禦涵停下手中的毛筆,開始喝茶。
雙福見蕭禦涵心情還好,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蕭禦涵一直都是緊繃著臉,讓他就是很擔心沐靈兒的處境也是有心無力。
“這麽說司徒府是真的被燒毀了嗎?”蕭禦涵忽然出聲問道。
雙福點點頭,歎了一口氣說:“唉,一片灰燼,還有留下的屍首,更是……沒想到堂堂的大將軍司徒泰就這麽死了,更沒想到司徒公子也是這麽一個下場,真是可惜啊……”
“有什麽隻得可惜的?司徒星宇是自作自受。”蕭禦涵麵無表情的說道。
雙福知道蕭禦涵說的是司徒星宇與沐恩月的事,他記得這種皇家機密還是夏侯妍告訴他們的,當時他還不敢相信,要知道在他的印象裏,司徒星宇這個人,也許脾氣不好,但是他對沐靈兒卻是情有獨鍾,這一點他可是看在眼裏。
司徒星宇與沐恩月做出這種苟且之事,蕭禦涵也不相信,這種性子不會打彎的人如果真的是喜歡沐恩月,也不會對沐靈兒哪麽維護,而且沐恩月怎麽說也是皇室貴女,怎麽會這麽不檢點?不過,這些事都與他無關,他隻要知道薑清合為此要處罰沐靈兒這就夠了。
讓蕭禦涵覺得意外的是沐靈兒不僅與司徒星宇和離,還與其他的人都和離了,現在的沐靈兒身邊可以說是沒有一個人了,冷冷清清的沐王府,再加上現在又是孤單寂寞的一個人,不知道哪個心高氣傲的沐靈兒又是一種什麽樣子了。
“皇,我們……我們能不能幫幫沐郡主?在這樣下去,雙福害怕沐郡主會越來越慘……”雙福想到哪個和善可親的沐靈兒會受到責難,就感到很是焦急。
蕭禦涵白了雙福一眼,很是不悅的說:“這是西涼國,你傻了是不是?你想死在這裏是不是?”
雙福忙低下了頭,“都是雙福思慮不周,請皇贖罪。”
蕭禦涵的銳氣這才稍減了一些,淡漠的說道:“其實你大可不必為她憂心,再怎麽樣,薑清合也不會明目張膽的殺了她,畢竟她是沐霖唯一的子嗣,我想,她最多會成為一個廢人吧。”
“廢人……”雙福怔住了,想到尊貴的沐靈兒成了一個平凡的老百姓,他就感到很揪心,可是看到薑清合好像樂見其成的模樣,這讓他覺得很意外,卻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
而在這個時候,清秀的山頂上傳來了一陣陣的嘶喊聲,不一會兒一個身穿華服的男子從茅屋中跑了出來,望了望周圍的情景,很是不敢相信,“這……這是那裏?”
在茅屋前耕種的農夫並沒有停下手中的犁頭,淡淡地說:“這麽長時間才能醒過來,身體素質真是不怎麽樣。”
“你……”司徒星宇有些傻眼,不敢相信眼前的農夫竟然是司徒泰,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這讓他越來越茫然了。
過了一會兒,司徒星宇才想起了曾經發生的事,還記得他是去找沐靈兒說清楚和離的事,後來卻被司徒泰給打亂了,再後來就記不清了,生氣的問:“這是什麽地方?你又憑什麽把我打暈?”
司徒泰放下了犁頭,拿起一旁的水壺一飲而盡,然後坐在了地上,回答道:“這是京城郊外的清涼山。”
“清涼山……”司徒星宇還是隻知道這個地方的,風景秀麗,卻也是奇峰妙壁,很難攀爬,他對此很是心癢,一直想要到山頂看看,隻不過這座山是已經是別人的財產,所以隻能望而興歎。
司徒星宇看看周圍的茅屋,還有栽種的果樹與田地,顯然這是早就規劃好的住處,不由得問道:“難道說這座清涼山是你的?”
司徒泰沒有否認,“你娘年輕的時候就很喜歡這裏,我們哪個時候說好了,等我們老了要到這裏隱居的。(.無彈窗廣告)”
“我娘會喜歡這裏?”司徒星宇根本就不相信,雖然柳若梅在司徒府生活的很是辛苦,可是他也知道柳若梅以前的時候也是一個千金小姐,這種粗食布衣農婦的生活怎麽會適合母親?而且司徒泰還說什麽隱居的話,他們的感情怎麽可能會這麽好?
司徒泰好像猜測到司徒星宇的心思,直接說道:“我與你娘的過去不是你能理解的,我也不打算跟你解釋,因為這是我與她之間的事情。至於我為什麽要把你打暈,我已經在沐王府說過了,我是你爹,我有權利管你,所以你現在就給我安分的待在這裏。”
“不,我不要!我要去找沐王府,我要去找沐靈兒說清楚!”司徒星宇堅持著要離開,可是還沒有走兩步,就被司徒泰狠狠地揍倒在地上,一時間竟然懵了,不明白司徒泰為什麽會出手,更不明白司徒泰為什麽會這麽狠。
“小小年紀,記性竟然這麽不好,我不是說了,不準再給我丟人現眼了嗎?”司徒泰注視著地上的司徒星宇,沒有絲毫的憐憫與同情。
司徒星宇擦拭著嘴角的血跡,努力地站起身,怒瞪著司徒泰說:“我就是要走,你又能把我怎麽樣?”
“那就試試。”司徒泰銳利的眼神,閃爍著剛毅與堅定。
司徒星宇知道司徒泰說得出做得到,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司徒泰的對手,可是就算這樣,他也要拚了,咬緊牙根就衝了過去。
司徒泰也沒有讓他失望,絲毫都沒有保留自己的能力,出拳又快又狠,腿上功夫更是毫不示弱,沒有多長時間,司徒星宇就被司徒泰打暈了過去。
等到司徒星宇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黑了,自己卻還是躺在地上,隨著他的意識逐漸的清醒,他也感覺到了渾身的疼痛,看著不遠處的茅屋露出的燭光,想也知道司徒泰還在哪裏,狠狠地瞪了一眼,這才勉強的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往茅屋走去。
第二天,司徒星宇是在疼痛中醒過來的,胸口的疼痛,讓他知道肋骨斷了兩根,大口的呼吸,更是讓他疼得出了一身冷汗,下手真狠,他真懷疑這是不是他親爹。
這時司徒星宇聽到了外麵司徒泰勞作的聲音,不想讓司徒泰看扁,捂著胸口,緩慢的往門口走去。
司徒星宇見司徒泰竟然在鬆土,看他樣子雖然笨拙,卻也很是認真,好似他對做農夫真的很感興趣。
司徒泰抬頭看向司徒星宇,“不服?再來一次?”
“哼,我會的,等我傷好的時候,我一定會找你再來一次!”他還想著留著命去找沐靈兒。
司徒泰點點頭,“看來你也不算是無藥可救。”
“你這是什麽意思?”司徒星宇怒瞪著雙眼,這個男人害了他母親一生,現在又要阻止他去找沐靈兒,他究竟想要怎麽樣?
“你與沐恩月做出了這種事,你又怎麽讓沐靈兒容下你?”
“不,我沒有!”司徒星宇的聲音尖銳起來。
司徒泰看著眼珠泛紅的司徒星宇,平淡的說:“那又怎麽樣?這根本就不重要。”
“你……你為什麽與靈兒說一樣的話?這明明就很重要,我沒有做,就是沒有做,我是被冤枉的,為什麽你與靈兒都不相信我?為什麽要我背負這個責任?”司徒星宇大吼的結果就是讓自己的胸口更痛了,但是這都遠遠不如心中的傷痛來的難過,沐靈兒,難道說你還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給我和離書的嗎?你始終……始終是不相信我的嗎?
司徒泰輕蔑的看著司徒星宇,“果然還是太幼稚了,這樣的人,我也不會要。”
|“什麽?!”司徒星宇還是被司徒泰挑起了怒火,可是因為自己身體的原因,也隻能站在哪裏怒視了。
司徒泰現在明白沐靈兒最後的懇求了,換做是他的脾氣,早就把這個傻子扔到寒潭裏讓他自己去想了,看了看不遠處的柳若梅的墳墓,輕聲說道:“如果在你恢複傷勢的時候,你還沒有想清楚,那麽你就要一輩子留在這裏為你母親守墓了。”
這時司徒星宇才看到了茅屋旁的墳墓,掙紮的走過去,看清楚司徒柳氏四個字,心底的哀痛再也壓抑不住的流淌出來,其中有對柳若梅的思念,有對柳若梅的愧疚,還有對沐靈兒的失望與心痛。
司徒泰看著司徒星宇顫抖的身體,看向了天空說:“如果你是為了不能為你母親報仇的話,大可不必,因為哪兩個逆子,我已經處置了。”
司徒星宇愣住了,“你說你把司徒金宇與司徒銀宇怎麽了?”
“她們逼死她們的二娘,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原本就應該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我現在留她們一個全屍已經很不錯了。”司徒泰說的很是淡然。
“你殺了她們?”司徒星宇是非常的恨司徒金宇她們逼死了柳若梅,可是說道真正的殺死她們,他還真沒有這個勇氣。
“子不教父之過,我也給過她們機會,可是她們已經是朽木,死對她們來說更有尊嚴一些。”司徒泰想到司徒金宇與司徒銀宇把他最厭惡的三貪:貪生怕死,貪慕虛榮,貪圖享受都占全了,就很是厭惡。
司徒星宇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沒想到司徒泰真能下此狠手,看來他對自己還真是寬厚了,過了一會兒,才喃喃的說:“虎毒不食子,你怎麽能下得了手?”
“她們的命是我給的,自然我也有權力收回。”司徒泰說的很是淡漠,好似司徒金宇與司徒銀宇隻不過是個物件一般。
其實在司徒泰知道司徒金宇她們對柳若梅做出的事情後,就動了殺機,後來他又仔細查證了一番,這才知道司徒金宇與司徒銀宇根本就是兩個人渣,為了榮華富貴什麽都做得出來,這樣的人,在戰場上就一定是個賣主求榮的人,他怎麽能容下?所以在他火燒司徒府的時候,就直接把司徒金宇與司徒銀宇給留了下來,他知道沐雅月為了守護好自己的寶座,也一定會給他風光大葬,那麽對司徒金宇與司徒銀宇也算是有個交代,否則這兩個人繼續胡鬧下去的話,一定不得好死。
司徒星宇現在明白司徒泰帶著的戾氣是怎麽來的了,這也怪不得司徒泰會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原來這都是別人的生命與鮮血換來的,這才是真正的殺場大將。
司徒星宇平複了一下內心的震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大夫人同意你這麽做嗎?司徒玉宇也是很順從的接受嗎?”司徒星宇知道司徒金宇這幾個人是無法無天,可是她們三個感情還是不錯的,什麽時候都會互相幫助,特別是李淑萍,對這三個孩子更是寵溺的很。
“沒有什麽大夫人,我司徒泰隻有你娘這一個妻子,我已經給李淑萍休書了,司徒玉宇更不在我考慮的範圍之內。”
這一次司徒星宇把驚訝咽回了肚子裏去,現在他明白為什麽山頂之上隻有他與司徒泰了,想來李淑萍霸道蠻橫,卻是對司徒大夫人的位置很是看重,現在淪落到這個下場,這就是對她最大的懲罰吧,想象她一輩子都在與母親爭搶,最後卻什麽也沒有搶到,就是這個虛空的名分也沒有,母親雖然死了,好在司徒泰還算有良心,願意在這裏守著母親,這應該是最好的安慰了吧。
再想到司徒玉宇,這個司徒家最聰明的人,也是最有城府的人,想到司徒金宇她們所做的壞事,還有李淑萍懲治母親的手段,很多都是她想的,而她也是一直以京城才女自居,後來被沐靈兒比了下去,更是讓沐靈兒羞辱了她很多次,現在卻也是這樣,失去了大將軍之女的庇護,更失去了父親的關注,想來也有些無奈與心酸。
“司徒府的事,我已經處理完了,也算是給了你母親一半的交代。”
司徒星宇看著司徒泰盯著母親的墓碑,想要開口詢問是什麽意思,卻是張了張嘴,又垂下了頭,不依靠別人,他也會想清楚的。
過了兩天,司徒星宇終於走出了自己暫居的茅屋,這兩天他一直在茅屋裏沉默著思索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司徒泰更是當他不存在,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好像越來越適應農夫的生活了。
司徒星宇在柳若梅的墓前找了司徒泰,勉強的走到司徒泰的身後,低聲說:“我想學武功。”
司徒泰麵對著柳若梅的墓碑坐著,聽到司徒星宇的聲音,也不說話。
司徒星宇也倔強,不肯再出聲,卻也堅持著站在哪裏一動也不動。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司徒泰才開口問道:“理由。”
“因為我要打敗你,我要下山去找靈兒,我不能讓靈兒與我像你與母親哪樣。”司徒星宇說的也很直接。
“哼,如果你還沒有想明白的話,你下山隻能是讓你們兩個的情況更糟,你如果不想後會一輩子,你如果不想恨死自己,你就給我安分的在這裏過一生吧。”司徒泰說的很冷淡。
“我……我已經想明白了。”司徒星宇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
司徒泰這才轉過身,不相信的看著司徒星宇。
“我真的想明白了,我與沐恩月的事就是一個拿捏沐靈兒的手段,他們要的是事情的結果,要的不是事情的過程……”司徒星宇急切的說道。
“我們到一邊去說,不要讓你母親聽到這些肮髒的東西。”司徒泰說著就率先往一旁走去。
司徒星宇恭敬地向柳若梅行禮後,也跟了過去。
司徒泰坐在樹下,一邊喝著酒,一邊看向了遠處的山景。
司徒星宇來到了樹下,也直接坐了下來,知道司徒泰在等待他的解釋,這才繼續說道:“他們拿著我的事難為沐靈兒,也難為沐王府,這一次是我的大意給沐靈兒帶來了麻煩,我知道錯了。”那段時間他隻想到他遭受了無妄之災,他隻想到沐靈兒給他和離書的傷痛,而現在他終於明白這件事給沐靈兒帶來了什麽,他知道沐靈兒對沐王府是多麽的在意,他也知道沐雅月她們對沐靈兒的敵視有多嚴重,而他不僅不能幫助沐靈兒,還成了沐雅月他們的幫凶,他不僅恨沐雅月她們,他更恨他自己。
“那麽你知道他們為什麽要從你這兒拿捏沐靈兒嗎?”
“知道。”司徒星宇更加的自責起來,“軒轅如足不出府,葉羽狡猾如狐,隻有我,我是個傻子,我最容易被設計,所以他們才選了我。”司徒星宇握緊了拳頭,他現在不得不承認沐靈兒說的,他真是沒腦子,如果他能多想一點,如果他能聽從沐靈兒的勸解,如果他能壓下自己高傲的男性自尊與虛榮心,那麽現在就不會是這種情況,沐靈兒與沐王府就不會受到那麽大的傷害,仔細想想,他真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既然想的這麽明白,那麽你還下山去做什麽?繼續去給沐靈兒增加負擔?還是你不甘心就這麽被沐靈兒拋棄,你要找她算賬?”司徒泰毫不留情的說。
“不,不是的,靈兒這麽對我也是應該的,哪天清晨沐芸月就把靈兒找去了,當時她們依依不饒的樣子,我還記得很清楚,我想她們一定會靈兒算賬的。”司徒星宇沉靜下來之後,也對哪天發生的事,逐漸的恢複了記憶。
“我這次下山就是想要告訴靈兒,我對不起她,我要盡我最大的努力去守護她,去幫助她,你可能不知道,自從王爺與王妃去世後,皇宮裏的人就對靈兒大不如以前,就是先皇也是這樣,先皇駕崩,沐雅月更是與靈兒撕破了臉,在諸位大臣麵前就給靈兒難堪,親切和藹的太後,也是對靈兒諸多刁難,更不用說還有一直與靈兒作對的沐芸月她們了,對了,還有哪個南宿國的夏侯貴妃,明明是她對不起靈兒的,現在有了蕭禦涵的寵愛,就耀武揚威起來,這次也是看到靈兒的情況不好,也在一旁落井下石,我現在隻要想到靈兒的處境,我就擔心的不得了,我知道我沒有什麽能耐,我也知道我沒有心計,可是我會用命去保護她。”司徒星宇說完後,看向司徒泰,懇切的說:“你教我武功吧,我想要保護我心愛的女人。”
“啪!”司徒泰二話不說就給了司徒星宇一巴掌。
司徒星宇猛地站了起來,怒視著司徒泰,拳頭更是握的咯吱咯吱的響。
司徒泰挑釁的看著司徒星宇,“怎麽,不服氣了?想要打我了?好啊,我等著呢。”
司徒星宇深吸一口氣,低下了頭,說:“請教我武功吧,我想要保護我心愛的女人。”
“哼!”司徒泰冷哼一聲,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茅屋去,北風冷冽的山頂上,隻有司徒星宇還倔強的站在哪裏……
時間靜靜的流淌著,體內的疼痛與身體上的寒意同時襲擊著司徒星宇的神經,這讓他幾乎站立不住,可是想到沐靈兒現在情況不明,想到沐靈兒還在為他收拾後麵的爛攤子,他就覺得自己根本這點痛根本就不算什麽,抬頭看向茅屋中的燭光亮起,然後等待它再次熄滅,他告訴自己還要堅持下去,如果這點事都辦不好,那麽他也不配活下去了,所以他告訴自己就算是死,也要站死在這裏。
清涼山原本就是私人的地方,閃頂更是非常的寂靜,除了呼呼地風聲,好像一切都陷入了睡夢中一樣,司徒星宇抬頭看向天空,不要說月亮,就是星星也看不見半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老天是不是也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所以才會如此的陰霾?
等到司徒星宇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自己茅屋躺著了,一下子坐起來,卻不小心拉扯到了傷口,這讓他出了一身冷汗,就是這樣也跌跌撞撞的走出大門,看到司徒泰坐在了樹下閉目養神,馬上踉踉倉倉的跑過去,堅持說道:“你教我武功吧,我想要保護我心愛的女人。”
“啪!”司徒泰又是給了司徒星宇一巴掌。
司徒星宇直接跪了下來,“請,請你教我武功吧,我想要保護我心愛的女人,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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