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


    她著魔般的伸手撫上他眼角的淚痣,聽說有淚痣的人會一生悲傷命運坎坷,但,她希望這人一生都不要流淚。悌


    湊上前,輕輕覆著,吮/吻。


    舒子非身體劇烈顫粟著,她在做什麽……悌


    因為這顆別人眼裏不祥的痣,他被人說成是掃把星,克盡身邊的親人,從小便被人趕出家門,償盡世間冷暖,便是遇見此人,也是不知廉恥的死皮賴臉的揪著她不放。


    但她這樣一個飽含無限憐惜的輕吻,卻讓他淚瞬間湧了出來。


    “為什麽哭?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哭泣,都說擁有淚痣的人一生悲苦,但我希望能盡全力的讓你幸福。”


    她輕輕呢喃著,從幾時起在意著這個壞脾性的男人的呢,她不知道也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想要守護這人的心,外表堅強又多刺,如同蚌殼般,內裏卻是最柔軟脆弱。


    溫柔繾綣地吮/吸走淚珠,這才對上他晶亮深幽的黑眸,漂亮得讓她驚歎。


    “你不怕我會給你帶來厄運?”諛


    風晚晴嗤了聲,就算沒有他自己的命運也是如同那股市一般的跌宕起伏,就算再多也隻當是人生的免費學習課程罷了。


    “你隻會給我帶來錢運!”


    她笑得天花亂墜。舒子非哭笑不得,忽地雙臂將她壓在桌上,兩人鼻尖對鼻尖,他聲音有些顫抖,“說,說你愛我!我要聽!”諛


    風晚晴老臉一紅,眨眼道:“你怎麽了?”


    他不是最不屑這些甜言蜜語的話麽,而她也同樣不適應把這些肉麻的話天天放嘴邊。


    “不管,我就要聽,快說!”


    他濃眉一橫,麵色凶狠,讓她差點笑了出來,但還是強忍下,輕聲說了句我愛你。


    舒子非隻覺得好那句軟綿綿含著羞意的話,像是吞了十罐蜂蜜般,甜得讓他全身的刺都在瞬間變得柔軟無害。


    眉眼彎彎,淚痣紅豔惑人異常,“再說一次!”


    頭上劃落三條黑線,風晚晴不知這人今天怎麽會如此怪異,全身散發著不安的氣息,隻能雙手勾住他脖子用行動證明,親一次說一句親一次說一句,直到舒子非終於臉皮薄的推開她,這才得以喘氣。


    等了一個多時辰都未見到慕蓮君的影子,心裏微微的失望,舒子非被她一陣一陣的歎息聲弄得是心浮氣躁,放下算盤,濃眉打成了結狀,“你今兒要想見著慕兄可不易,不若今晚就不回皇宮了,他估計收帳晚上才能回來。”


    “宮裏還有事未處理,既然你們最近繁忙,我就先回宮了!”


    倒也無甚大事,隻是前來看看他們倆。舒子非卻不滿了,冷哼道:“那宮裏的政事又不是今天做完便沒了,我看你是舍不得宮裏的男人獨守空房吧?”


    風晚晴黑了臉,他就非把她想成是個色中惡鬼樣嗎,她雖天天在宮裏,可卻甚少有時間陪他們,都在忙著國事呢,兩國相交,大堆的事要處理,哪有時間去做胡天胡地的事情!


    “你如果不開口,我會更愛你!”


    她無奈的捧住他的唇親了一下,才輕聲道:“那我先回宮了,君回來之後你們都給我回宮去,蓮寶兒吵著想出來呢!”


    在他的瞪視中下了樓去,忽的心思一轉又往冥謙的房裏去,敲了敲門,裏麵傳出沉穩的聲音,“請進。”


    開門進去查看了些他的氣色,沒有初時的灰白樣,又叮囑著,“看你這人心事重重的,還是先調理好身體吧,這人生沒什麽過不去的坎,就看你自己怎麽想和做。你自己好好休息,改日有空再來看你,希望那時你已身心恢複!”


    那臉上的傷疤,是自己毀的吧,這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眼神太過滄桑悲涼。她不欲窺探隻是忍不住欷歔一番,目光移向他的腿,已是藥石無救了,實是叫人扼腕。


    冥謙輕輕咳嗽著,苦笑一聲道:“多謝姑娘,隻是這一切皆是冥謙的命運,躲不開逃不掉,今日得姑娘相助,實是萬幸。”


    風晚晴點點頭,幫他蓋好了被褥,這才輕聲關門而去。回到了皇宮裏,剛進了那上陽宮內,才想起要去尋些資料,匆匆去了萬書閣去,門外兩個焉氣兒的守衛遠遠看見她,立時精神抖擻地站直了身子,俯地跪拜著,她哼著應了聲,推門而入。


    這地兒說是個閣,實際卻是大得驚人,裏麵收藏著數萬卷書籍。走進去還有股書香味兒,尋著她要找的類別處去,卻在轉角時陡見了一抹黑影驚得她差點叫了出來,由於背光看得不甚清晰,走近了這才訝聲道:“你在這做什麽?”


    她突來的聲音同樣嚇著了正在認真習字的人,手中毛筆落下,一轉頭見是她像是見鬼似的跳了起來。風晚晴垮步上前,拿起他寫的字看了半晌,眉頭緊蹙,這,這字是他寫的?


    “你不會寫字?”


    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隨即又想著這古代沒上過學的不少見。


    宛扶蘇漲紅了一張臉,明亮的黑眸噴著火,“我家窮,沒有錢上書社,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你,你是看不起我?”


    她噗哧一笑,“所以你在自學?”


    這小東西難道每天不見人影就是在這裏偷偷練字?隻是這字,實在是比起幼稚園的小朋友好不了多少。


    “哼!”


    他別過臉不置一詞。風晚晴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他就要


    惱羞成怒,這才止住,柔聲道:“今後我來教你罷,不然你這種自學法,成效甚微。”


    估計是他是怕人嘲笑才會悄悄在此地自學。他懷疑的看向她,“你真的願意幫我?”


    這樣便有機會接近她了,自從進宮以來,便是見她的人也難見到。雖是在宮裏不愁生活,但他還未忘記自己要做的事。“嗯,你是我弟弟,幫你義不容辭。”


    她輕輕應了聲,拉著他坐下,又讓他重新寫給她看。“我可沒有承認!”


    他一邊反駁著,一邊拿起毛筆。風晚晴看他握筆的姿勢又笑了開來,果真是奇奇葩一個啊。伸手將毛筆拿過,一邊輕聲道:“看著,正確的姿勢該是這樣的!”


    在紙上寫下一個宛字來,剛勁中帶著柔和,極是漂亮。宛扶蘇道:“我認識這字,是我的姓嗎?”


    他識得的字隻有親人的姓名。“嗯,你自己重新再寫一次,注意拿筆的姿勢,還有下筆的力度,要輕重合宜……不對,你姿勢還是錯了!”


    她終於了解了老師的偉大之處了,這孩子看著挺聰明的………


    半俯下身,右手包住他的手,調好了握筆姿勢,然後在一筆一劃的寫下個宛字,微一轉頭,瞪眼道,“你看我作什麽,看手勢!”


    看著真急人!她家的蓮寶兒都比他厲害,不過這話是鐵定不能說的。


    又連續寫下了數字,宛扶蘇麵頰越來越紅,這人氣息縈繞在他麵前,帶著淡淡的女人香,心跳就這麽失控了,手一抖,毛筆一團墨汁在紙上浸下一大團。


    懊惱的自責著,接著頭上便挨了一個爆粟,還有她劈頭蓋臉的罵聲:“別走神!心神不寧的怎麽能寫好字?”


    他撇了撇唇,要不是你靠這麽近,他怎麽會心猿意馬。


    鬆開手又吩咐著讓他自己再寫一次。


    手上的溫熱慢慢消失,心裏像是空了般的不舒服,宛扶蘇定了定神,不想讓這人看扁自己,一筆筆的寫下來,手心竟是隱隱發汗,雖沒她的秀美剛勁,但比起剛才的鬼畫桃符好太多了。“我寫得不錯吧……”


    “你寫的很好!”


    兩道帶著興奮的聲音同時響起,接著大眼瞪小眼,風晚晴眼珠都快突出來了,這,這,她不是有意的,她隻是一個轉頭,哪料他也跟著轉,這隻是個巧合的烏龍……


    快速的退開一步,唇上還有些餘溫,這小子的嘴唇,還真軟……


    不對,她在想什麽。


    清咳了聲,又恢複了平常的狀態,宛扶蘇也驀然清醒,麵上雖已換上冷色,但心卻早已紊亂了,怎麽會這樣,咬了咬唇,低下頭,握筆的拳慢慢收緊起來。不應該的,為什麽會有喜悅。


    風晚晴掩下不自在,轉道在他對麵落坐,看他麵上冷若冰霜,心裏有些不舒服,哪裏不舒服卻不願深想,隻是突然覺得那冷冰冰的樣刺眼得很。


    聲音依舊柔和輕淡,“以後便由我來教你,你每天下午都在此地?”


    他心煩意亂,點著頭,突然就起了害怕又期待的情緒,甚至不敢抬頭看向她,剛剛那雖是意外,但卻是他二十年來的真正意義的初吻呀,她竟然一幅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裏隱隱有著怨懟和莫名的怒意,果然該死,占了他的便宜竟一句道歉的話也沒有,實在該死。


    桌下的另一隻手緊緊握起,他一定要殺了她,最合適的時機裏。


    心裏堵著氣,發泄在了寫字上,一筆一筆竟是異常認真,她到底是瞧不起他的吧,不僅在最肮髒的妓院裏生活過還是個寡夫,所以才輕視他的吧。帶著憤怒和淡淡的委屈,抄寫著書上的詩詞,啪地一聲將紙卷放置她麵前,驕傲的仰起下巴,“其實寫字也沒什麽難的嘛!”


    風晚晴拿著一看,微微吃驚,在心裏收回這小子愚笨的話,這小子聰明的很呢,雖不完美,但一經指點便迅速掌握到習字的根本要領,一個初學者實是難得,倒是叫她另眼相看了。


    宛扶蘇心裏小小得意,她眼裏的讚賞讓他一掃剛剛心頭的煩躁感,看這女人也變得順眼了許多。


    “你寫得很好,也很聰明,既如此,不若和念風他們一起去上書院……”


    “不要!”


    他想也未想的打斷,讓他去對著群毛孩子,還要麵對個老學究,那他不若麵對這人來得自在。“隨你吧,多讀些書也好,若他日你在宮裏煩了,出宮去了還能謀個生路……”


    人怎麽能沒個一技之長在身呢。宛扶蘇卻聽得不舒服,冷聲道:“你這是在趕我走?可是你自己硬將我拽進宮的,說我是你義弟的,現在就嫌我礙眼了,想踢開了?”


    她愕然,這人是有被害妄想症吧。白了他一眼,“我這叫未雨綢繆!”


    “我懂!”


    他冷笑一聲,眼底閃過寒意,摸了摸腰間的瓷瓶,他現在根本沒機會下手,不能靠毒藥就隻能靠自己了。那個鬼麵人要他用美人計……


    進宮一月他連麵也少見,平日裏她身邊更有諸多男人在旁,他根本沒有機會,眼下,倒是好時機。引誘女人的辦法,哼,他在那肮髒地的三年,倒是被逼的學了不少,對付她,足夠了……


    眼裏盡是狡黯之色,起了身往書架而去,身體卻在搖搖晃晃著。


    “你沒事吧?”


    風晚晴擔憂的站起了身,看著他踮著腳尖去取那書架上放的過高的書冊,“喂!小心啊!”


    身體比腦子快的一把攬過他的腰身,接著便是混著灰塵的數冊滾落而下。宛扶蘇哎喲叫了聲,一手扶著額,聲音嬌滴滴軟綿綿,“我頭好暈……”


    風晚晴一手探向他手,狐疑道:“你脈像正常,應該沒事呀。”


    他暗咬牙,又眨著一雙水眸,羽睫扇啊扇。果見她緩緩湊近,心跳陡地亂了。風晚晴一手撥弄著他的眼瞼,笑道:“你的眼睛也沒事,估計是沾了些灰塵,用清水洗洗便好……”


    宛扶蘇腳下一顛,心裏低咒著這個不懂風情的女人,怎麽他對付女人的那一套對她沒用?風晚晴輕笑著拍拍他的臉,“去洗洗吧,滿臉的灰塵呢。”


    “你自己不也是!”


    他惱怒地站起了身,跺著腳往外而去,風晚晴斂了笑意,這人剛剛的模樣,真是,很可愛呢,剛剛他這是在勾/引自己?搖了搖頭,尋到自己要的宗卷,抱著出了去。


    剛到上陽宮屁股還未坐穩,便聽見她的新貼身伺候的小侍龍連麵色驚喜又慌張的跑了進來,“陛下陛下,生了生了,大將軍生了個可愛的皇子!”


    風晚晴霍地站起,怒聲道:“他生孩子怎麽沒人來通知朕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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