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樓船,血影直接抱著鳳迎曦往客棧方向飛奔而去。


    一路上,一言不發。


    鳳迎曦很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和殺意,眉間不著痕跡地皺了皺。


    夜色深沉,已過三更。


    客棧內


    鳳迎曦已換上了一件新衣,一如既往的白色紗裙,不同的是,脖子上圍了一條白紗,遮住了那慘不忍睹的青紫之色,同時為了掩蓋住臉上的蒼白之色,從不施脂粉的她用了點專門給秦笙準備的胭脂,就連紅腫的雙唇也上了顏色。


    她坐在桌旁,手中握著已經冷卻了的茶杯。


    內室中的秦笙睡的正香,絲毫沒有發現發生了什麽事情,反而海東青像是知道什麽似的,拍打著翅膀飛到她的懷中,使勁地磨蹭著她。


    鳳迎曦輕輕地撫摸著它雪白的羽毛,輕聲喚道:“血影!”


    血影當即出現,雙膝跪地,“姑娘!”


    “之前是我錯怪你了。”鳳迎曦輕聲道,眸底閃著內疚,如今她明白,他擅離職守前去找她,是因為他記得今夜乃十五月圓之夜!雖然她打了他一掌是因為他隱瞞了樓玉容一事,但如今看來是過了點,“你的傷可還好?”


    “屬下無事!”血影垂頭道:“屬下的確犯錯,姑娘懲罰的應當!”


    鳳迎曦沉吟片刻,神色冷靜地命令,“今夜之事,不許泄露出去!”


    “姑娘!”血影倏然抬頭,剛毅的臉上滿是殺氣,“他冒犯了姑娘!”


    鳳迎曦搖搖頭,認真地道:“血影,他不能死!”


    “為何?”血影極力地壓製著憤怒,“就算他是公孫家的人又如何?隻要姑娘下令,別說公孫家,就算四大世家也一樣算不了什麽!姑娘何必受這等委屈!”


    鳳迎曦展顏一笑,神情柔和,“血影,殺人很容易,可是世上很多事情不是單單殺人就可以解決的,今日我滅了四大世家,明日一樣會有五大世家、六大世家出現,我要做不是殺人,而是將所有的一切都控製在手中!讓所有人都翻不出我所建下五指山!隻有這樣,大夏皇族才可以永遠立於不敗之地!再說了,今夜之事,並不能完全怪罪於公孫青淵,是我忘了,今夜是十五月圓之夜,至於委屈,公孫青淵本就是人間龍鳳,我也不算委屈,”


    她笑容一頓,眸底冷光一閃,繼續道:“如果真的要找個人負責,也不是公孫青淵!”


    要找誰負責?


    其實她自己也說不清。(.無彈窗廣告)(.)


    怪給她下毒之人?!


    可穀中的醫癡們早已診斷出,她體內的幻情之毒從一出生就有,究竟是怎麽來的,也說不清楚。


    而幻情之毒,據說是上古流傳下來的至陽之毒,可以說是當今世上最為詭異之毒。


    此毒隻會對女子起作用,且在女子初潮之後才會發作,幻情之毒和女子葵水一樣,每月發作一次,不同的是,它每次都在月圓之夜,發作時如中媚藥,欲火焚身,唯有與男子交合才能壓製下去。


    因為這毒,她一出生就被送至了蝶穀,蝶穀中的醫癡們和老頭子整整花了十四年,直至她的初潮來臨之日,幻情之毒開始發作之時,依然未找到解毒的方法!


    所幸的是雖然未找到徹底解毒的方式,但卻找到了壓製之法,她練的“九重天”乃至陰至寒之武功,再配上同樣至陰至寒的雪玉丹,可以壓下幻情之毒每月的發作,還不需去找男子交合!


    除了雪玉丹所帶來的後遺症外,這毒對她來說並無太大影響,她也一直未將它放在心上,因而今夜才會如此疏忽!


    雖然她也曾期望過公孫青淵能解此毒,可如今他連“情非得已”都解不了,如何能解幻情之毒?


    如果真的要說她對公孫青淵有什麽,那隻能是失望,一點失望而已!


    血影神色幾變,最後還是垂頭,應道:“屬下遵命!”


    鳳迎曦看了他一眼,“這三日,你待在我身邊。”雪玉丹後遺症,那就是服下後三日內,內力全失!如今她如同普通女子一般,手無縛雞之力。


    ……


    甲板上


    公孫青淵麵如冠玉,一襲月色長袍攏著修長的身軀,衣衫飄渺,皎如玉樹臨風前。


    他右手的手腕上纏著一條血色紅綢,掌心內握著一塊通體雪白玉佩,神情若有所思。


    玉佩的正麵刻著一副朝陽初升圖,水麵上波光粼粼,朝陽露出了半個臉,背麵刻著一隻鳳凰,展翅的鳳凰嘴邊叼著一支蘭花,右下角刻有一個小小的“風”字。


    很怪異的一塊玉佩,就像是――一個人的身份象征。


    這是血紅綢與白玉佩是他醒來之後於床腳拾到。


    他以為她會前來取回,可是在碼頭等了三日,卻始終不見她的到來,他亦曾派玄冰在鎮上尋找她的蹤跡,卻依然一無所獲。


    或許,她已經離開了小鎮。


    可是就算她不在乎這玉佩,也該在乎她同時遺落了的血紅綢。


    江湖中人視武器為第二生命,她不可能不在乎,唯一的解釋就是,她走的時候異常匆忙,又或許,她不願再見他!


    “公子。”紫衣走過來,輕聲喚道,俏麗的臉龐有些蒼白,眼眸內蘊著隱忍的妒忌,“公子,秦老家主的壽宴之日在即,再不啟程,我們可能趕不上!”


    她很清晰地看見了他手上的紅綢和玉佩,如果不是礙於主仆關係,她真的想將公子手中的東西給毀了!


    又是那個風三!


    那日她不僅傷了她,還和公子――


    自從那夜後,原本話不多的公子就更加的安靜了,總是靜靜地盯著那女子留下的東西出神,那眼神柔和的幾乎可以融化掉世間的一切!


    那夜公子情願打暈她也不願意要她,可是卻要了那個聲名狼藉的女人,而且還對她念念不忘!


    公孫青淵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道:“無礙。”


    紫衣蒼白的麵容瞬間一陣扭曲,妒忌的怒火往往一發不可收拾,而且會讓人忘了一切,她冷著臉,諷刺的言語脫口而出:“公子難道要為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而錯過秦老家主的壽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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