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宮公主殿內,熙熙攘攘,冷寒煙坐在梳妝台上,看著皇宮的姑姑替她編織著繁複的發飾。


    一陣恍惚。


    她甚至還沒搞清楚狀態,就被那兩個男人忽悠的坐到了這裏。


    皇祖父不是不太滿意她嫁給夜嗎?


    如此,為何還如此急切著替她張羅婚事。


    如玉一般精致的指頭微微的按壓著太陽穴,這都是什麽事?她的思緒隻停留在夜的那一句她願意上,而後,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坐在了此處。


    “你們都先下去吧。”


    宮廷出來的嬤嬤哪裏是好說話的,但是此刻都麵麵相覷的大眼瞪小眼,不敢反駁。


    “公主殿下,帝君吩咐要讓您做最美的新娘。”


    一個年長的嬤嬤笑開了花,看著夜色皇族這一代唯一的公主,眉目之間滿是憐惜和疼愛。


    當年雪柳公主出嫁,也是她替她盤的發。


    冷寒煙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擠滿了整個屋子的丫鬟嬤嬤:“本宮本就是最美的,何須這些胭脂水粉?”


    屋內一陣寂靜,而後傳來了一陣附和聲。


    “是啊,公主殿下國色天香,是奴婢見過的最美的人了。”


    “公主殿下可是君上的掌聲明珠,繼承了夜色皇族的所有特點,長得跟花兒似的,不用任何胭脂水粉便可豔壓群芳。”


    嘰嘰咋咋的聲音在耳邊蔓延,冷寒煙眉又挑了挑。


    該死的,她還真是不喜這喧鬧的聲音,可是今日若是她的好日子,那便還是忍忍吧。


    “替本宮梳頭盤發的長輩,伺候本宮更衣的嬤嬤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


    終於等到房內清靜了不少,冷寒煙朝著那幾個年長的長輩點了點頭,笑道:“有勞。”


    幾個年長的長輩受寵若驚,而後笑道:“瞧瞧公主殿下這模樣,水嫩的讓老身都羨慕不已。”


    說話的是護國公夫人,是夜色國現在最年長的皇族婦人,已經八十多歲,與護國公琴瑟和鳴,愛情和睦,被君臨帝請來替冷寒煙梳發。


    護國公夫人老邁卻靈活的手指穿梭在冷寒煙墨發之中,梨花木梳散發著古典淡雅的香味。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老者的聲音裏帶著慈愛和祝福讓冷寒煙的心情頓時喜悅了不少。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同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配。”


    “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


    冷寒煙眉目含俏,鳳眸中流轉著自己都不曾發現的嫵媚風情。


    “謝謝。”


    一聲謝謝讓房內寂靜了片刻,而後又是熱鬧至極的一陣喧囂。


    冷寒煙失笑,也不開口,隻是靜靜的假寐休息,讓她們折騰。


    *


    “駙馬爺,公主正在梳妝,你此時不能闖進屋,應該規避,新郎新娘婚前不能見麵。”


    說話的是君臨帝特意派遣守門的女官,然而麵對著氣勢逼人的獨孤夜,說話說得少了幾分底氣。


    隱約還能聽到幾分顫音。


    冷寒煙幾乎能想象的出獨孤夜現在紫眸緊盯著房門,不能進門那不悅的模樣,噗嗤一笑。


    引來了陣陣抽氣的聲音。


    “公主殿下可真美啊。”


    不諳世事進宮不久的小宮女此時替嬤嬤打著下手,看著冷寒煙那一笑,感覺即使是女子,都要被勾了魂魄。


    “那是,也不看看是哪個國家的公主。”


    夜色皇族的嬌花,向來得天獨厚,上天垂憐,不僅沿襲了夜色皇族女子的絕色之貌,而且深得皇寵,生來便是天之驕子,是來世界享福來的。


    冷寒煙眨了眨眼,麵對著無數華麗奢華的珠寶,和那諾大的青銅鏡,嫵媚的眨了眨鳳眸。


    成婚真是好麻煩啊,六日後,縹緲峰上的婚禮還要再來一遍嗎?


    想想也是醉醉的,世間哪個女子如此奢華大婚,弄得舉世皆知的,一次不夠,還來兩次?


    *


    月兮悄無聲息的進了屋,走近冷寒煙身旁,愣是清冷如她,也是一陣驚豔。


    “主上。”


    冷寒煙早就聽見了那細微的動作,她的人,步伐和呼吸節奏她清楚的不能更清楚。


    “回來了?”


    月兮點頭:“主上大婚,屬下豈能缺席。”


    北藩之事,留著蒼鷹和霧便可,她身為主上心腹,大婚一事,豈能缺席?


    冷寒煙勾唇,看了一眼神色有些疲乏,貌似趕路趕得急的月兮,笑道:“不愧是跟了本宮最久的月兮,不枉費本宮對你的一番栽培。”


    月兮輕笑:“主上今日真美。”


    嬌媚的紅色嫁衣仿佛天生就是為了她存在的一般,珍貴珠寶,彩色寶石,柔軟錦衣,重疊飄逸,那腰身微微收緊,纏繞著柔媚無骨的纖腰。


    梨花木椅之上,那女子的一行一止,一動一靜,皆具風情,勾勒出典雅和精致的弧線。


    那如妖似魔的勾魂臉龐仿佛美玉熒光,一雙仿佛會說話的鳳眸中帶著點點笑意和不為人知的嬌態。


    主上她,便是天生的尤物。


    冷寒煙斜看了一眼,眼裏閃過戲謔:“月兮美人,你應該說你主上哪裏都美,今日最美。”


    月兮一愣,而後嬌笑聯翩,笑花了一張冷豔的臉龐。


    “主上新婚大喜,自然是美不勝收,平白便宜了攝政王,屬下們可是不服。”


    “哦?不服?”冷寒煙笑,若是夜知道還有了不服。


    那陰沉的臉色幾乎可以想象。


    “可不是嗎?黑衣影的小子們摩拳擦掌,聽說自家主上要嫁為人妻了,都恨不得聯手揍一頓那世界上最幸運的男兒。”


    冷寒煙淺笑盈盈:“出去一趟,嘴巴甜了不少,該賞。”


    月兮眼眸閃了閃:“屬下伺候主上起身。”


    看著冷寒煙幾乎梳妝完畢,月兮連忙上前一步,恭敬的伸手。


    冷寒煙將手放到月兮略帶薄繭的手中,笑了笑:“其他人先下去吧。”


    “諾。”


    *


    不多時,房內隻剩下須臾幾個冷寒煙的心腹,和那君臨帝吩咐要寸步不離的皇家暗衛。


    月兮輕輕的掃了幾眼那皇家暗影衛,心裏淺笑,她這一個黑衣影首領在此處,用得著這些人保護她家主上?


    “你提前回國,北藩如何了?”


    月兮便扶著冷寒煙朝著屋內走去,一邊回答道:“回主上,北藩新任女皇實在是一個不好惹的角色,但是霧和蒼鷹也不是弱者,現如今談判僵持著,但是北藩女皇和霧是血親,北藩太後尚在,北藩女皇短期內肯定不能動霧和蒼鷹。”


    冷寒煙點了點頭:“等本宮大婚之後,再抽空去一趟北藩,霧和蒼鷹,怕是難以啃下北藩這一塊硬骨頭。”


    月兮點了點頭,反正君上在哪兒,她就在哪兒。


    “主上無需多慮,今日是主上的大喜日子,該高興一些。”


    至於其他的事情,改日在商談,也是來得及的。


    冷寒煙看了一眼月兮,笑了笑:“你這丫頭,你哪隻眼睛看見本宮不高興了?”


    她明明已經歡喜到了極限,反而淡定了。


    “屬下知道,主上內斂,內心定然是歡喜至極的。”


    可不是嗎?


    冷寒煙微微坐在酥軟的床榻之上,手微微的撫摸著皇宮殿內的豔紅錦被。


    “倒是不知皇祖父葫蘆裏賣了什麽藥,照著萬事具備隻欠東風的架勢,明明就是預謀已久的。”


    月兮淺笑:“自然,今日在皇宮大宴,君臨帝一聲令下,可是把群臣嚇的不輕,為了恭賀公主大婚,都翻箱倒櫃的找珍貴賀禮,此時,怕是正在往公主府裏送呢。”


    冷寒煙點頭,看著早已沒有了人影的門外,微微的抿唇。


    按照皇祖父的意思,她從皇宮出嫁,夜從公主府迎娶。


    那個男人剛才被攔,現在怕是出發去公主府了吧。


    就在冷寒煙這麽想的時候,一個人影忽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她身旁。


    氤氳的熱氣灑在她白希的脖頸,燃燒起一陣陣漣漪。


    “找我呢?”


    獨孤夜唇邊含著如沐春風的淺笑,將冷寒煙攬入懷中,親密的就將頭壓了過去。


    “月兮,你先退下。”


    “是。”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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