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裏鑽了一會兒,這裏是在山腹之中,隻有一個出口,想穿牆打洞是不可能的,外麵又有道士守著,看來隻能從來計議了。


    打了個哈欠,眼皮子有些打架,最近染上個毛病,到了點就犯困,可這會兒還真不是睡覺的時候。


    邁著貓步從山洞裏出來,沿著原路返回道觀。遇上這樣的事,她也不想走了,明天定要“啐”那容許老道一口,這個老不修的,教出一幫作惡多端的混蛋徒子徒孫。


    山道崎嶇多變,轉了一圈都沒找到原路,她本就有那麽點路癡,天又黑,越發尋不到方向了。


    正瞎撞著,忽然腳步聲響,又有幾個道士往這邊而來,打頭的那個正是今天怒目瞪她的道士,好像叫什麽天微,看容許道人的態度,應該對他很是器重。


    這些人半夜不睡,難道也跟那幾個道士一樣,出來欺負女人嗎?


    心裏嘀咕,對著他的背影“呸”了一聲,長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竟也是個淫/蕩貨色。


    就在這時,天微突然連打了兩個噴嚏,旁邊一個小道士低聲道:“近來天氣寒涼,師叔可要多加件衣服。”


    天微揉揉鼻子,天涼倒不至於,沒準有人罵他,最近得罪人太多,背地裏罵他的絕不會少。


    “師叔,你說德惠師兄他們真的在做那個啥嗎?”


    “沒事別說話,驚了人怎麽辦。”


    “不是啊。德惠師兄他們很厲害的,真要撞見了,咱們打不過的。”


    “行了,打不打的過還是未知數。”


    幾人說著話往前走,楚韻綴在後麵跟著,沒想到這天微小子看著年輕,輩分倒挺高的。他們深夜出來,難道是找那幾個道士的?若真是要尋那幫人晦氣,那可真得幫個忙了。


    她突然跳出來,“喵——”


    “師兄。這兒怎麽有隻貓啊?”


    “山上的野貓而已。”


    “喵——”楚韻又叫一聲。爪子去抓天微的褲腳。


    天微看了一眼,“這小貓真奇怪,倒好像有什麽話要說。”


    “不會是在山上修煉,成了精吧。”


    “貓精?”一個小道士瞪著她看。


    楚韻回瞪他。你才是貓精呢。一邊腹誹。一雙爪子上上下下比劃著。


    天微看了半晌。道:“它好像要帶咱們去什麽地方。”


    楚韻忍不住暗讚,這道士脾氣不好,腦子倒是挺好用的。她在前麵帶路。後麵幾人跟著,七扭八拐的,還真找到了。


    遠遠的看見那個山洞,天微拉著幾個道士躲進樹叢,那小道士道:“師叔,那不是德朗師兄嗎?”


    山洞前站著一個道士,手舉著拂塵,不停地打著哈欠,頭上的道帽都歪歪斜斜的。


    天微瞧見不由微微頷首,這德朗在這兒,那幾個道士一定在裏麵。


    一個小道士低頭看楚韻,“師叔,沒想到這隻貓如此有靈性,沒有妖氣,不像是山中妖物,真是奇怪了。”


    “那倒也是。”


    楚韻見事成,正要跑,卻覺身子突然高起,正被那天微道士抱在手中。他摸了摸她的頭,那滿臉愛憐的表情讓楚韻大汗了一把。


    “走吧。”


    天微率先走了出去,那德朗道士,正打第一千零一個哈欠時,突然一抬眼看見麵前站著一個人,頓時嚇得結巴起來,“你,師叔,你怎麽來了?”


    天微冷喝:“你在這兒幹什麽?”


    “啊,我,我這是……”他語無倫次起來,腦子飛快轉著,想找個合適的理由。


    天微一把推開他,往山洞裏走,德朗也攔也攔不住,天微是他們這一派的佼佼者,容許道人的親傳弟子,年紀雖不大,輩分卻高的嚇人,功夫又好,輕易不敢有人跟他動手。


    他平時做人死板,很不得人心。不過仗著祖師對他寵愛,又讓他任了戒律堂主事,旁人就算不喜歡見了他也隻能笑著。


    德朗心裏罵街,嘴上高聲叫道:“師父,天微師叔來了。”


    他這一嗓子明顯是示警,天微想堵他嘴已經來不及了,輕哼一聲,大邁步走進去。


    原本明亮的洞室似乎在一瞬間燈全熄滅,裏麵黑洞洞的,伸手不見五指。這多半是聽到呼聲,故意把燈全熄了。


    他們身上帶著火折子,有道士點亮了,靠著這點亮光,一點點前行。


    天微雖脾氣暴躁,心卻很細,讓他們小心點走,每邁一步都看仔細了。德惠此人最是陰險狡詐,萬一狗急跳牆,使出什麽陰招就麻煩了。


    走了幾步終於到了洞室,裏麵卻空空的,一個人也沒有。就在半個時辰前,還見到許多女人,這會兒倒走了幹淨。門口看守的德朗還在,他們應該不會這麽早離開,莫不是這裏還有別的出口?


    天微指揮小道士,“去,把火把點上。”


    有人點上火把,洞室裏頓時光亮起來,還是那個地方,香爐裏的煙也在嫋嫋飄著,但沒有人,任他們翻遍了整個地方,所看到的也隻是丟棄了雜物。


    “去看看是不是還有別的出口?”


    楚韻掙紮著從他懷裏跳下來,貓的嗅覺一樣靈敏,空氣中還殘留著那些人的氣味,而最濃的,也是最後的地方,應該是……


    “喵——”她叫了一聲,爪子在地上刨了刨。


    天微道人一臉驚喜,被她刨過的地方竟然露出一個金屬環。


    “在這裏了。”他伸手在金屬環上一抓,“轟隆”一聲,裏麵竟露出一個洞穴。


    幾人跳進去,沿著洞往前走,轉到最後竟然從山腹中轉了出來。


    這麽大的工程,從山中鑿路,絕不是一日而就,在他們眼皮底下有這樣一個地方,他這戒律堂主持也難辭其咎,怨不得師尊說,收的弟子一代不如一代,沒想到還有這等敗類。


    他們找了許久,也沒找到人,又沿原路返回去,天微吩咐一定要看好德朗,好歹今天夜裏抓到一個,說什麽也不能叫人跑了。


    眼看著天快亮,這一夜折騰下來,幾人都很疲憊,便先回道觀,等著明日向師傅稟報。


    楚韻被天微抱著,幾次掙紮著要下來,天微都不放她,眼看著天要亮了,她真沒勇氣赤溜溜的躺在一個男人懷裏。沒奈何,張嘴在他手上咬了一口,就當是報複他見第一麵時就瞪她一眼了。


    天微痛呼一聲,不由鬆了手,楚韻趁機掙紮下來。


    瞧著她跑得跟兔子一般的背影,他不由歎口氣,這隻貓很有些意思,本來還想留在身邊養養的,不過顯然人家不領情嘛。


    楚韻一路跑著回到道觀,越跑越快,絲毫不敢停,道士們一般早起做功課,天一亮就開始念經了。她若在荒郊野外變身也罷了,真要在道觀裏,趕上道士聚在一處念經,上千個人看著,那熱鬧可大了。


    還好她運氣不錯,趕著露出第一絲曙光,終於回到房裏。在關上的一霎,瞬間變回人身。


    看著光溜溜的身體,也顧不得別的,迅速鑽進被子裏,匆忙之下,門也沒關嚴。


    剛蓋好被子,外麵就響起敲門聲,正是小道士蠑螈,“大姑娘,你醒了沒?”


    “沒有。”楚韻蒙著被子,這個時候那小道士已經進來了。


    十三四歲的半大孩子,說懂事又不大懂,說不懂又好像知道點。可這小道士多半是從小在道觀長大的,毫無男女大防,伸手就要掀她的被子。


    楚韻嚇得她尖叫一聲,“你要幹什麽?”


    蠑螈委屈的扁扁嘴,似還在奇怪她反應怎麽這麽激烈。


    “大姑娘,你趕緊起來,祖師尊說要見你呢。”


    “你先出去好不好。”對這樣的他,真是想罵都罵不出口。


    好容易哄的他出去了,匆匆穿了衣服。外麵洗臉水和早餐都預備好了,蠑螈一邊給他盛飯,一邊問道:“大姑娘,你昨晚沒出去吧?”


    “沒有啊。”


    他似籲了口氣,“沒有就好,要是出去可麻煩了。”


    楚韻問他怎麽了,他再不肯說,隻催促叫她快點走,說祖師尊等急了。


    楚韻心裏納悶,她去了後山,最多發現一幫不要臉的臭道士,也沒什麽啊,他怎麽這麽怕?


    暗自猜測,多半是德惠他們怕別人發現他們的陰謀,故意散布恐怖言論,讓人不敢進山吧。


    出了昨晚的事,今天八成有好戲看,天微道人也不是好欺負的,平白叫人耍了一通,今天肯定要出手。


    蠑螈帶著她來到講經堂,門口一個道士說祖師尊在見客,讓他們等一會兒。


    站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房門開了,從裏麵出來個白發白須的老道,看著比容許道人年歲還大,足有百歲以上,他精神還好,隻有左腳有些微坡,走起來兩個肩膀晃的厲害。


    那老道從她身邊走過,突然開口道:“如果我沒看錯,姑娘應該是楚國帝姬吧。”


    就這一句嚇得楚韻倒吸口涼氣,她雖是帝姬,卻很少在人前出現,認識她真容的並不多,這老道素不相識,怎麽竟一語點破她的身份?


    低喝道:“你是何人?”


    老道卻不答,捋著胡子上上下下打量她,“既是已死之人,身上又有神記,不知這是哪位高仙的手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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