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禹保持原有的姿勢,一動不動。


    楊二寶說完後,程、劉二人偏著腦袋等待著黎禹的回答。黎禹注意到了二人充滿威脅的目光,他把手往椅子扶手上一搭,對著楊二寶冷冷一笑,楊二寶的雙腿打起抖來。


    “你就是楊二寶?”


    楊二寶抖抖索索的應了一聲。


    “據我所知,你這個人在楊村一直名聲不太好。你好吃懶做,吃喝賭樣樣俱全,你自己的爹娘就是被你給活活氣死的,對不對?”最後三個字黎禹說的聲色俱厲。


    楊二寶被他這麽一喊,頭上的汗都冒出來了。


    “黎隊長是不是說遠了,我們今天不是來討論楊二寶的生活的吧!”


    黎禹對劉一同微微一笑,“這劉副官就有所不知了,一個人的人品和這個人的心眼好壞有很大的關係。”


    回答完劉一同的質疑,黎禹繼續死死的盯著楊二寶,“你剛才說本人來偷襲的當晚你看到有人進了楊保長的家?”


    楊二寶見劉一同在自己,稍微壯了壯膽。


    “沒錯!”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甚至還抬了抬頭。


    “那你告訴大家,那個是誰?和楊保長都說了些什麽?”黎禹字字擲地有聲。


    楊二寶又有點撐不住了,他結結巴巴的道:“那。。。那時天快黑了,我。。。我站的遠沒看清!”


    “連人都沒看清,你又怎麽知道那人和楊保長說的就是本人的事呢?”黎禹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近了楊二寶。


    “所以,你剛才說的根本就是在胡說!”


    “我。。。我沒胡說!我就是看見了!”楊二寶還在強詞奪理。


    “還敢狡辯!”黎禹大喝一聲,“有人看見你前幾天進鎮子裏玩了兩天才回村,之後就跑到程縣長那裏去告密。我看你根本就是拿了本人的好處,專門回來挑撥國?共兩黨的關係來了。像你這樣的氣死爹娘,畜生不如的東西什麽事做不出來!”黎禹雙眼似乎要噴出火,仿佛要一口吞了楊二寶的樣子。


    雖然是冬天,楊二寶卻連連用袖子擦著臉上的汗。


    程祿懷一見勢不妙,他“咳、咳”的假裝咳嗽了兩聲。然後道:“不管怎麽說,楊二寶所言還是有一定道理的。這和他以往的生活似乎沒什麽關係。如果楊二寶所言為虛,那就請黎隊長親自解釋一番,貴部當晚為何能及時出現,而且還能從本人後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黎禹從新落座,不緊不慢的道:“我部為什麽能及時出現,這涉及到遊擊隊的軍事秘密,恕黎某不能如實相告!”


    程祿懷對黎禹的巧舌如簧、死不承認早失去了耐心,他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似乎由不得黎隊長。作為第二行政區的行政長官兼保安司令,我有權要求你做出解釋。另外,你別忘記了,新四軍現在從政府的角度來說是一隻‘叛軍’,我沒繳你的械已經算是客氣了。今天黎隊長如果不給我一個說法,別怪程某不顧往麵,依據長官部命令,執行軍令及軍法!”


    黎禹不甘示弱的站了起來,回敬道:“我新四軍是否是叛軍自該由兩黨領袖公斷。貴部不打任何招呼跑到我的防區來抓人本就是不合理不合規,現在硬把我部對友軍的支持說成是知不報,陷害友軍。這不是故意找茬,對友軍不利又是什麽?”


    “放肆!”程祿懷一拍桌子,“我告訴你,作為本地區的最高軍事及行政長官,我今天給你兩條路,要麽放下武器接受國?軍調查及改編,要麽就別想從這個門走去出!”


    “我也告訴你!我黎禹不信神、不怕鬼。本鬼子我都不怕,難道還會怕小人的陷害?”


    “來人!”程祿懷大吼一聲,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立馬衝了進來,槍口直指黎禹和小刀二人。


    小刀早已拔槍在手,虎目圓睜的擋在黎禹的前麵。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候,突然從北邊村口傳來了密集的槍聲。


    緊接著,一個國?軍士兵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報告司令!村外發現鬼子,距村子隻有幾裏路了。”


    程祿懷一聽,連忙和劉一同交換了個眼色。黎禹對此早有所料,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樣子。


    屋裏眾人當中,最不慌張的就要數楊二寶了,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隻要成功脫,等待自己的就是金錢與美酒了。


    不等程祿懷開口,黎禹把椅子一踢,兩步搶到楊二寶麵前,他一把揪住楊二寶的領口把他提了起來,厲聲道:“說!這次把國?共兩軍引到楊村來,是不是你和本人預謀好的?你到底拿了本人多少好處?”


    楊二寶猝不及防之下,被黎禹這麽一吼,早嚇得說不出話來。本來就心裏有鬼的他,被嚇得麵如土色。


    黎禹把他往地上一丟,轉過子對程、劉二人道:“二位,此刻大敵當前!我們的恩怨不如暫且放下,若被本人包圍了,咱們誰都別想脫!”


    程祿懷漠然不語,此此景,他不由得對楊二寶也懷疑起來。


    黎禹不待程祿懷答複,轉就往門外走。剛才衝進來的士兵把槍一舉,擋住了黎禹外出的腳


    步。


    劉一同早就覺得外寇未除先起內訌的做法不妥,在得到程祿懷的默認後,他對著門口的士兵搖了搖手。


    黎禹對著後麵一拱手,然後大踏步走了出去。


    此刻楊村內的國?軍已經慌作一團了,老百姓們夾雜在混亂的人群中,一個個驚慌失措,彼此間無助的對望著。……咆哮、呐喊、女人的要命的哭聲、孩子的叫喊……人們擁擠著,孩子們哭著,駭得要死。村子外圍是一片嗒拉……嗒——嗒……的機槍聲。


    劉一同一進村,雲子布下的眼線就把消息傳到了鎮裏。黑澤沒有理由放過如此絕好的機會,能夠在楊村將中國國共兩支軍隊圍殲,一直以來都是他夢寐以求的。


    此次,黑澤派出了木村、田中、楊一簣及小野新組建不久的傘兵。整個關刀鎮的守軍幾乎被派出了一大半。四人兵分三路,木村負責東北一線、田中負責西北方、小野以新組建中的傘兵為主力,帶領大批軍直接空降到楊村以南,楊一簣則率部居中策應。三支部隊在發覺了楊村中國·軍隊的異動後,從三麵直撲楊村,黑澤此次抱定了必勝的決心,他要在楊村將關刀鎮內的中國?軍隊一網打盡。


    程祿懷也不是沒有準備,他早就派陳冬率部在楊村北部外圍設防,一旦發現敵陳冬將立刻發動阻擊。同時位於鎮內的國?軍將有時間立刻作出反應,不至於處於被動。


    鐵牛根據黎禹的命令也在楊村北麵密切監視著進村方向的道路。木村和田中的部隊數百人從十都場出來後,很快就和陳冬遭遇,雙方展開了激烈的較量。


    黎禹和程祿懷等人在楊村村公所聽到的槍聲就是陳冬率部阻擊時所傳出的聲音。木村對此早有預料,他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對著陳冬的阻擊陣地一陣狂轟濫炸。本人的機槍瘋狂地掃著。迫擊炮彈爆炸的黑色煙火越來越緊地掃著大地,榴彈的斜著飛出來的、刺耳的尖叫聲越來越密地潑在國?軍阻擊陣地的人的上,貼在地麵上的機槍火力越來越殘忍地掃著。


    與此同時,田中帶領所部以極快的速度向陳冬阻擊陣地的西北側迂回。田中長刀高舉,軍的膏藥旗迎風飄,每個小隊成一縱隊,行動一致,有如一人,準確得象那種無堅不摧的銅羊頭,從國?軍阻擊陣地的西北方直衝而去。


    陳冬指揮自己的士兵打擊進攻的人,不許進攻的人靠近自己的陣地。但是敵人的勢力實在太強大了,軍仿佛波浪般直撲跟前。包圍圈越縮越緊,西北通往盧塘村的退路很快就被田中所切斷。不能在遲疑了,否則負責阻擊示警的國?軍會像落入虎口的狼群一般被敵人給撕碎。陳冬派通信兵立刻向程祿懷報告了戰事的慘烈,同時指揮部隊且戰且退,向後方的楊村後撤。


    木村指揮部隊緊追不舍,那一大隊軍仿佛變成了一個怪物,並且隻有一條心。每個分隊都蜿蜒伸縮,有如腔腸動物的環節。在濃煙的縫隙中,槍彈聲、吼聲,在炮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中的奔騰,聲勢猛烈而秩序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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