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的第一天,巫師界的報紙封麵的頭條全是尼克·勒梅的訃告。


    尼可·勒梅,他的大名在巫師界無人不曉,因為他不僅是人們所知的魔法石的唯一製造者,也是目前唯一僅存一塊魔法石的擁有者(魔法石是一種具有驚人功能的珍貴物質,能把任何金屬變成純金,還能製造出長生不老藥,使喝了這種藥的人長生不死)。


    而就是這樣一位偉大的煉金大師,卻在他第六百二十一個新年的前夜與他的妻子佩雷納爾(六百一十八歲)一起被害於德文郡,魔法石也不知所蹤,黑魔標記囂張地飄懸於兩具屍骨上空,宛如撒旦的記號。


    一日後,尼可·勒梅與其妻子的葬禮在德文郡舉行,挽歌響起的時刻,鄧布利多在好友的遺體前發誓,一定會打贏這場戰爭,為其報仇。


    尼可·勒梅的死是一條導/火/索,至此,戰爭進入了更加白熱化的階段,鳳凰社和食死徒投入了更多的戰力。


    在這場長達二十年的戰爭中,雙方都留下了無數的血淚屍骨,但明顯食死徒肆無忌憚的殘酷手段更占上風,戰爭後期,食死徒基本上確定了其對巫師界的統治地位,而鳳凰社則轉入蟄伏,等待反擊的機會。


    1977年。


    曼徹斯特,佩奈恩山的別墅區。


    夕陽的餘暉從落地窗裏透了進來,茶色的窗簾在暮色晚鳳中輕柔曼妙地舞動,那動作是那樣的寧靜,好像晚風吹起的不是它,而是一個輕柔的夢一樣。


    蕭熠隨手選了一張碟塞進唱片機,擺好唱針,歌手空靈而寂寞的聲音便在黃銅唱片機上緩緩轉動著,流淌出來,他坐到圓桌前,隨手擺出茶具,開始泡茶。


    上個月,他剛剛過完自己這輩子四十九歲的生日,但他的容貌和二十年前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仍然停留在他二十九歲,服下不老藥時候的樣子。


    為此,他不得不在二十年內換了四個身份,搬了六次房子,最大程度的避免和過去的熟人接觸。


    但這些也不是什麽難以忍受的事情,他本身就不是一個熱衷於社交的人,沒有親人,也不打算結婚,生活環境的變化對他這種人來說更是習以為常,而二十九歲,卻讓他無論是體力、耐力還是爆發力都定格在了自己最強盛的時候,


    上一次見湯姆是在十年前。


    1967年,湯姆帶來了第二份不老藥,他才明白原來長生不老藥僅僅隻是一種叫法,使用者必須每隔十年,持續不斷的服用,才能達到延長生命的作用。


    而今年是第二個十年。


    他在這裏等湯姆。


    他的內心很平靜,並沒有什麽多愁善感的情緒。


    其實平心而論,他和湯姆之間也並不存在什麽老死不相往來的仇怨,隻是他那個時候剛剛決定最大程度的傾入感情來維持這段關係,便遇到湯姆單方麵的放棄和不告而別,感情上有些難以釋懷罷了,加上後來湯姆的所作所為,讓他頗為看不慣。


    不過,那段回憶已經是過去很久的事了,那一夜留在他心中的最後一點悸動也被時間悄悄磨平。


    而他和湯姆雖然最終分開,朝著不同的道路而去,但曾經確實互相陪伴著度過了一生中的大部分時光,這一點無可磨滅。


    正如同湯姆現在變成了什麽人,也並不影響他曾經是什麽人。


    七點的鍾聲剛響過,一身漆黑長袍的削瘦男人憑空出現在屋子裏,他帶著兜帽,將整個後腦都遮了起來,露出來的臉上依然戴著那個銀色的麵具,似乎並不想讓人看見他的容貌。


    看見蕭熠一副等待的姿態,他略微有些僵硬地伸手撫了撫袍子,對蕭熠點點頭說:“我來了。”


    蕭熠默默打量了湯姆一番,覺得現在的湯姆看起來完全沒有當年那個俊美黑發青年的半分影子,整個人完全就是一副邪惡巫師的做派,但這其實和他關係也不大。他也向男人點了點頭,說:“隨便坐吧。”


    rt選了蕭熠對麵的位置,優雅入座,他的樣子雖然和過去大相徑庭,但動作中那種舉手投足尊貴的味道還是依舊。


    蕭熠笑了笑,拿起茶壺,輕輕傾斜,金紅色的茶湯便劃著優美的弧線落在銀質的茶杯裏,他放下茶壺,將杯子遞給男人。


    rt接過茶杯默默地喝了一口,有些苦澀,沒加糖也沒加奶。


    說實話,他一直覺得肖恩喝茶的習慣很奇怪,不過這樣熟悉苦澀的滋味流入咽喉,卻讓他心裏感覺到一陣平靜和放鬆。


    近來每天他的神經都緊緊繃著,壓力不僅僅來自變化莫測的戰局,更多是來自對周圍人的懷疑,哪怕是被他烙上印記的食死徒們他心裏也信不過,誰知道裏麵會不會有哪個是叛徒。


    這種的心理讓他的性格變得越發暴躁和多疑,隻有通過狠狠地折磨犯了錯的食死徒和囚犯,在別人痛楚的哀嚎和鮮血腥味中才能讓他有所舒緩。


    但從看見肖恩的那一刻起,心裏那種煩躁的聲音便減弱了不少。他想,也許因為肖恩對他來說是最信任的,特殊的存在,又或者是因為肖恩身上那特有的如寒潭沉靜,又如高山堅穩的氣質,那種不可動搖的沉著堅定,會讓在他身邊的人感覺到一種被保護的安全感和放鬆。


    當然,他並不需要對方的保護,但這並不影響他在這一刻難道的好心情。


    rt輕輕放下茶杯,手指撫摸著茶匙,說:“肖恩,你最近過得好麽。”


    “還好。”蕭熠說著,注意到湯姆衣袍下露出來的一截手腕,骨瘦如柴,皮膚比桌上玉石的台麵還要慘白,他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說:“不過,湯姆你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


    rt隨著蕭熠的目光也注意到自己的手,他不動聲色的將手遮擋在長袍的衣袖之下,說:“並沒有什麽大礙。”


    魂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他的容貌,他雖然並不在意外表,卻不想被肖恩看見,隻要不看見,那樣留在肖恩印象中的自己,便一直是二十歲時候的樣子。


    “喏,肖恩,你的藥。”他轉移了話題。


    蕭熠看見桌上突然多出來的水晶瓶,他很確定那裏上一秒還是空著的,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直接服下藥水——他知道湯姆是一定要親眼看見他喝下去。


    在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上,他無意同湯姆爭論,雖然至今為止他還是覺得湯姆說得那個關於愛與勝利的邏輯非常可笑。


    rt默默看著曾經的戀人,在他的幹預下,歲月並沒有給肖恩帶來什麽改變,他仍舊是過去的樣子,五官淩厲,英俊逼人,半仰起頭喉結微微滑動的姿勢,也仍舊讓他感到口幹舌燥的心動。


    這世界上也唯有肖恩才能讓他這般心動,很多個夜晚,食死徒糜爛的聚會上,貼上來的男男女女,那些或虛偽或狂熱眼神,無一不讓他感覺作嘔。


    他從不碰他們,因為他們都不配,而且他心裏還有一種模模糊糊的預感,如果他碰了別人,他和肖恩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要知道,巫師的直覺向來準確的可怕。


    不管麻瓜還是巫師,都有人類的劣根性,常常得到時候不夠珍惜,失去後才在內心的空虛和痛楚中感覺到後悔,然後又想要再次挽回,這是不是所有人類的通病?


    回到從前,這個念頭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在rt的腦海裏了。


    但他自認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曾經為了權利離開肖恩,就應該拿更好得來彌補。


    兩人默默地喝了一會兒茶rt站起來,告別前他說:“肖恩,你還記得在劍橋鎮上的最後一個新年我對你說的話麽。”


    “你是指你說要站在世界的頂端?”


    rt頓了一下,他心裏想的並不是這一句,而是——“待在我身邊,我會把整個世界捧到你麵前。”


    但他已沒有資格和肖恩再提過往,兩個人之間,為了權利先放手離開的那一個是他,於是他隻能順著曾經戀人的回答說:


    “我就要做到了,食死徒已經滲透了魔法部,隻要再攻下霍格沃茲,除掉鄧布利多那個老家夥,就再沒有人可以阻攔我的腳步。”


    “哦,祝賀。”蕭熠說,臉上並沒有多少恭賀的表情。


    但rt也並不在意,他的手撫過麵具,手上泛起一層明亮的銀白色光芒,當他拿下麵具時,露出的是二十歲湯姆·裏德爾年輕而英俊的臉。


    “肖恩,等我到一切結束之後吧……”他的聲音暗啞而低沉,仿佛是在許一個鄭重的承諾:


    “到那時後,我有話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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