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思漫無目的地朝前走著。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去哪裏?心中空空的,什麽也不去想,就是一直朝前走去。也許腳步一停下來,她就會哭吧,所以她連停都不敢停下。一直走到了天黑,走到了深夜。


    九月的夜晚已經開始有了涼意。寧思身上那件短袖t恤已經不能抵禦這樣的涼,但是她還是還有感覺到身體發出的信息。即使額上已經開始因為困餓還有受涼而燙了起來。


    終於一輛越野車在寧思的身旁停了下來。車子上的蔣克遠下車就衝到了寧思的麵前,一把將她緊緊抱住。


    蔣克遠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快晚飯的時間了。他還正納悶著,怎麽寧思還沒有放學回家呢。衛傑就拿著手機走向了他。手機上的圖片,讓他一下就明白了。同時他留在寧思學校裏的眼線也給他打了電話。說是寧思被學校紀檢部調查了,可能會被退學。


    他急忙給寧思打了電話,可是好久,手機接通了,卻不是寧思,而是寧思的媽媽。


    寧思的媽媽說道:“你哪位?”


    “我找寧思。”蔣克遠的心是那麽沉。出了事,寧思沒有回家找他,而是去了她爸媽那邊。為什麽她就不能來找他呢?就算是被退學,以他的本事,會沒有辦法阻止這件事嗎?寧思就是不肯來找他嗎?


    手機中的寧媽媽哭了起來,說道:“寧思今天被我罵了幾句,就跑出家門了。現在也不知道去什麽地方了。”


    天色越來越暗,蔣克遠也急著到處找寧思。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著急,就是想要馬上看到寧思。


    所以在找到寧思的時候,他還是直接將寧思擁進了懷中。還好,他猜對了她的方向。要不然d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讓他去哪裏找她呢?他覺得寧思在家裏受了委屈跑出來,也隻會朝著她熟悉的方向走,那就是學校。而她又不可能回學校,那就是一直往下走。所以還是沿著路邊找到了她。


    在他下車看到她的時候,他都以為自己是看錯了。那個雙眼空洞無神,臉上全是淚痕的寧思,真的是曾經那個充滿活力的女子嗎?而這都是因為他的錯誤,他的懲罰,讓她承受著這份痛苦。學校的退學,家人的責罵,這些都是他帶給她的。


    “寧思。”蔣克遠緊緊抱著她,低聲喚著她的名字。


    聽到有人在喊自己,寧思終於回過神來了。鼻中是她熟悉的男人的味道,眼前就是蔣克遠的懷抱,寧思終於哭了起來。她大聲地哭著,釋放著自己心中的壓力。


    寧思一邊哭著,一邊不清地說道:“我什麽也沒有做錯。我什麽也嗚嗚,沒有做錯。”


    “我知道,我知道。寧思,我知道,你沒有錯。你是個好孩子,你很好。”


    “為什麽他們要這麽對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不會的,不會的。學校不會退學的。相信我。爸爸媽媽不要你了,我要。乖,別哭了,還有我在呢。”


    如果不是他的這句話,寧思也許根本就會那麽激動。可是當他說還有他在的時候,寧思就掙紮著大聲喊道:“都是你!都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寧思掙開了他,指著他就罵道:“如果不是你那麽一次次逼我,就根本不會有這些!你滾!”


    寧思吼著,可是眼前的人是蔣克遠,是能在d市的縱橫的男人。他怎麽可能就這麽滾呢?所以寧思轉身就朝身後跑去。既然他不走,那麽她走好了。


    “寧思!小心!”蔣克遠大聲喊著,伸出手想要抓住她轉動的身子,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一輛小綿羊電動車已經從她身旁劃過,而她的腰被那車把帶著扭了一下,整個人就摔了下去。


    電動車上的小青年甚至沒有一點減速,而是加速離開了現場。


    寧思跌在地上,一手捂著腰,痛得臉上一片刷白,冷汗也流了下來。


    蔣克遠根本就沒有看清那車上的人,也沒有去追那車子。憑著他的越野車,真要娶追的話,那也不過的幾分鍾的事情。但是看著寧思痛苦的樣子,他馬上彎下腰,將寧思抱了起來。


    這個動作帶動著寧思的腰,讓她吃痛地一聲低呼。


    在將她放上車子之後,蔣克遠也上了車子,啟動車子。可是在擰鑰匙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拿著鑰匙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著。


    他苦苦一笑。他蔣克遠從回國開始,這麽幾年來,用非法手段搶占地皮,打擊商業對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就是因為他而死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了。就是在那樣變相的殺人的時候,他都沒有出現過手發抖的情況。而現在,寧思就是被小綿羊撞了一下,他卻慌張地開車都會手抖了。難道真的讓衛傑說中了。他這輩子就要栽在寧思的手裏了嗎?


    寧思靠在椅背上,捂著腰,閉著眼睛,低低哭著。她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應該是痛得不願意理解外界了。


    蔣克遠長長吐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才說道:“寧思,很快就道醫院了。”說完他才讓車子行駛了起來,飛快地朝著醫院奔馳而去。


    在車子開到醫院的時候,在別人看到他的時候,他有恢複了那副驕傲而冷靜的模樣。


    下了車子,叫急診的醫生護士出來接人。為寧思繳費,安排檢查。直到將她送進病房,因為醫生說,需要觀察兩天。在天亮之後,還有一係列的檢查要做。衛傑接到通知來到了醫院。


    醫院貴賓的病房中,衛傑看到了蔣克遠。本來醫生說,推斷隻是瘀傷,沒有傷到骨頭。也許明天做完檢查就可以出院離開了。但是蔣克遠還是砸了錢讓醫院安排了一間貴賓病房。


    衛傑看到蔣克遠坐在病床對麵的沙發上,滿眼都是血絲,頭發也淩亂了,衣服也髒了,亂了,還以為出了多大的事情,急急坐在了蔣克遠的身旁,道:“寧思怎麽樣了?不會是永遠醒不過了吧。”


    蔣克遠狠狠瞪了他一下:“誰告訴你的?她沒事,就是累了睡著了。”


    衛傑吐了口氣,才一聲冷笑道:“她沒事,你現在這個是什麽樣子啊?”他扯扯蔣克遠鬆鬆的領帶道,“作為意大利混血兒,在意大利長大的男人,竟然也有允許自己在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情況下,有這樣的一副狀態。我就說你栽了吧。”


    蔣克遠看著那病床上的寧思,雙手爬上了手,同時用手臂捂住了臉,閉上了眼睛,才低聲說道:“衛傑,我這次應該是真的栽了。我現在都不敢回想,開著車子在路上找她的心情。我邊著想,要是找不到她,要是她受不了打擊去自殺了,我是不是也要跟她一起開車衝下河算了。很蠢吧。現在想,我自己都覺得蠢死了。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可是當時我真的就有這個念頭了。我後悔死那天晚上那麽做了。我蔣克遠什麽時候後悔過自己做的壞事了。可是就是這一次,我真的後悔了。衛傑,我該怎麽辦?”


    衛傑笑得很狡詐,說道:“很簡單啊,娶了她吧。她成了你的,你自然就不會有這樣的蠢想法了。”


    蔣克遠放下手,一個冷笑:“你覺得我會結婚嗎?”


    “會的。”衛傑很嚴肅地說道。看著蔣克遠那樣子,他猶豫了一下,說道:“你也睡一下吧。她不是睡著了嗎?一切等明天醒了再說。”


    蔣克遠苦苦笑了笑。一切等明天再說吧。他掏出手機看了看,上麵顯示著淩晨三點了。


    *


    寧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醫生查房的時間了。


    寧思看著蔣克遠那一臉狼狽地站在醫生麵前,邊揉著眉心,邊接過醫生遞過來的檢查單子,還是說道:“檢查完之後,護士會將單子送給我的。要是沒問題的話,下午我會開出院給你們。”


    “嗯。”蔣克遠幾乎是閉著眼睛應的人家。這樣的蔣克遠,寧思還是從來沒有見過的。曾經見過的他,就算是在床啊上,那也是很講究自己形象的男人。


    蔣克遠在醫生離開之後,終於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了床上已經醒來的寧思。寧思今天的模樣比昨天好不了多少。眼睛腫得不成樣子,臉色也不好。


    他心中微微痛了一下,低下頭,將手機丟在了床上,她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說道:“要不要通知你爸媽,你自己決定吧。”


    說完,他就走向了衛生間。雖然已經是貴賓病房了,但是這裏有的也隻是一般的衛生間而已,那一塊不大的鏡子上,映出了他現在的模樣。讓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蔣克遠也有因為女人而搞成這幅模樣的時候啊。不過就因為這樣而決定娶一個女人,那並不是蔣克遠的風格。


    他在洗漱之後走了出來,就看到寧思拿著手機咬著唇,看著屏幕,卻什麽也沒有做。因為腰部受傷,她現在連自己坐起來都有些困難了。


    蔣克遠走過去抽走了她手中的手機,看到了上麵一個陌生的號碼,沒有猜錯的話,那是寧思的親友的。她剛才是在猶豫著要不要撥出去嗎?


    蔣克遠沒有問她,就直接撥打了出去。就聽到床上的寧思低聲說道:“我爸媽也許根本就不在乎我了。”


    那麽看來這個號碼的是她爸爸媽媽的。


    正在思考著這個,手機已經接通了,蔣克遠隻是淡淡地說道:“寧思被車子撞了,沒什麽事,現在在人民醫院外一科,306。”說完,他就直接掛斷了電話,也不管對方是否已經聽清楚他的話。反正人是通知到了。他們要是不來也好,他就能名正言順地將寧思待在身邊了。事情已經曝光了,這件事就是像曾經那麽簡單的。


    蔣克遠俯身下去,攔腰將寧思抱了起來。寧思低呼道:“你幹嘛?”


    “抱你去尿尿啊。你睡了這麽久,都不想尿尿的嗎?”


    懷中的寧思一下紅了臉了。“我可以自己走。”


    “等一會檢查完之後,再決定吧。要是真的傷了骨頭,你就一個星期不能下床了。”


    將寧思放在了已經掀開蓋子的馬桶上,站在她身前,讓她靠在他的腰上,他問道:“要我幫你脫啊褲子嗎?”


    “你走!”寧思用沙啞的聲音低呼著。


    可是蔣克遠沒有離開,反而伸出手扯下了她的褲子。寧思臉上更是紅了起來:“你出去!”


    “我出去你就摔地上了!快點吧,一會吃過早餐就要去檢查了。”蔣克遠拉過她的手,讓她圈著他的腰。


    雖然很是尷尬,但是現在她的腰真的沒有半點力氣,還疼得要命,也隻好……就這樣吧。


    等蔣克遠幫寧思也洗漱好之後,將她抱了回來。衛傑就已經坐在那沙發上帶著墨鏡,笑著看向他們說道:“蔣少爺,人家寧思腰傷到了,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將可以將寧思放在了床上,才冷著臉對他說道:“你說什麽廢話!”說完了他就將衛傑帶來的飯盒打開了。


    那是家裏的飯盒,而且還是蔣克遠私人用的。有時候跟著家裏的人去工地看看的時候,他也會用這個飯盒裝些燕窩還是什麽的帶去。畢竟再工地上,就算是去那些酒店吃,也會讓蔣克遠有些不習慣的。最好還是家裏做的,吃的慣。所以他對這個飯盒還是有印象的。


    打開那蘋果造型的飯盒,裏麵的香氣馬上溢了出來。是肉粥,很清淡,正好合適這個時候吃。


    蔣克遠拿著那勺子猶豫了一下,看著躺在床上的寧思,也不知道該不該喂她呢?就算喂,她這個姿勢也不好吃粥吧。


    “我自己來。”寧思掙紮著想要自己坐起來,帶著腰部的痛,讓她不由地皺皺眉。


    蔣克遠馬上將她扶了起來。衛傑也幫忙調整了床的角度,讓寧思自己能比較輕鬆一些吃到東西。


    衛傑看著蔣克遠那模樣,問道:“用不用我陪寧思去檢查,你回去休息一下。”


    “不用。”蔣克遠拒絕了他的好意。


    不過這個差事,衛傑也不會堅持跟他搶的,交代了幾句,他就離開了。


    蔣克遠也吃著衛傑帶來的另一份早餐,猶豫了一下,才說道:“要是一會你爸媽說接你回家,你就直接說要跟我住,知道了嗎?”


    寧思拿著勺子的手一下僵住了。她猶豫了一下,低下頭去,低聲說道:“我們……分手吧。”


    寧思的話說出來,心中也緊張得不敢看向他。


    聽到她的話,蔣克遠拿著勺子的手也僵住了。他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寧思低頭停下了動作。分手?在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女人跟他說分手!這個世界是不是地磁場發生逆轉了啊?分手!可能嗎?而且還是又女人提出的?想甩了他?對不起,這個世界上,隻有蔣克遠甩男人的份,還有能甩他蔣克遠的女人存在。


    他一直沒有說話,讓寧思緊張地連粥都不會吃了。她不知道他的態度是怎麽樣的。但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們又能怎麽做呢?分開才是最重要的。就算網絡上的那些相片上並沒有蔣克遠在內。或者說就算有他,也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寧思不行,現在很多人注意著她,她不想讓別人知道那件事,知道那些事的男主人公是誰。


    蔣克遠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飯盒,道:“寧思,什麽的分開?必須再一起了,才叫分開吧。”他點上了一支煙,在沙發上疊起了腿,“我們開始過嗎?你不會愚蠢地以為,我們開始過吧。從一開始,我們為什麽住一起,為什麽上啊床,你已經忘記了嗎?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


    “別說了!”寧思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了。”後麵這一句,她已經平和了很多了。畢竟她嚐試挑釁,嚐試遷就,嚐試逃離,嚐試報暗暗警可是這些都沒有一點作用。


    蔣克遠一個冷笑道:“受不了就報警吧,想知道那會是什麽結果嗎?絕對精彩。”說完,他將口袋中,那些檢查的單子放在了沙發前的小幾上,說道:“醫院的錢,我已經交了足夠多的了。一會你爸媽來了,你自己讓他們帶你去檢查吧。我允許你放幾天假。但是請你記住,隻是放假。等我什麽時候想要你的身體了,你就乖乖回來!”說完,他就起身走向了病房門外。在走出房門的時候,他又頓住了腳步,說道:“對了,學校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要是在家休息好了,就回學校吧。不經曆一點挫折,怎麽長得大啊。”說完,他就走出門,關上門病房門。


    寧思的眼淚也緩緩的滑了下來,她緊緊咬著唇,擦去從眼眶中溢出來的淚水。她知道,蔣克遠也許不會答應,但是沒有想到,他會拒絕的,那麽地徹底,那麽讓人心寒。


    而蔣克遠在上了自己的車子之後,更是煩躁的一連點了三隻煙。回想著他剛才說的話,那是人話嗎?但是在那時,他是真的氣得隻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了。為什麽她就不肯跟他好好相處呢?她應該也知道,現在能解決她學業問題的人,隻有他了。可是在這個時候她還要提出分手!她什麽意思?在她麵前,他根本就什麽也不算嗎?她還是真的心狠啊。他不會讓寧思飛出他的手心的。


    *


    寧思想過爸媽過來後會是什麽樣子的。也許他們會罵她,會打她,可是卻沒有想到,媽媽會哭著抱著她說對不起。


    寧思一時也跟著哭了起來,“媽媽是我對不起你們。嗚嗚”


    在母女兩都哭著的時候,寧爸爸看到了那小幾上的另一份早餐,還有那壓在飯盒下的幾張單子。


    寧爸爸佯裝咳嗽了幾聲,讓她們停下哭泣之後,才說道:“寧思,爸爸媽媽想先問你一下,你昨天說,你和男人同居了,是真的?”


    寧思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現在也隻有解釋說那些圖片隻是她和同居男人玩的一場遊戲而已,要不然能對爸媽說什麽呢?說她被人綁著當奴隸賣嗎?那樣又有什麽用?隻會讓爸爸媽媽更擔心罷了,


    寧爸爸坐在剛才蔣克遠的位置上,猶豫了一下,才繼續問道:“你是怎麽出事的?”


    “我被電動車撞了一下腰。”


    “那是他送你到醫院的。”


    “是。”


    “那他人呢?”


    “走了。”


    “出了這樣的事,他還不打算站出來想男人一樣解決嗎?寧思,他是不是一個老頭子?你是不是給人當小三了?”


    “不是!”寧思大聲回答道,“爸,他有事先離開了。”


    寧媽媽說道:“那麽那些網上的圖片呢?”


    “那隻是我們玩的一個遊戲,都是假的!”寧思很鎮定地回答著。她隻有用指甲在媽媽看不到的角度,狠狠掐進自己的手心裏,才能讓自己把那份恥辱說得那麽地輕鬆。


    寧思的謊言換來的是媽媽的又一個巴掌。昨晚媽媽踢的地方都還是一片烏黑,但是現在又多加了一個巴掌,讓她說不出話來。可是即使是這樣,她也不能說出真話來啊。


    “寧思!”寧媽媽吼道,“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有!”寧思捂著紅腫的臉頰,盡量不讓自己哭出來。


    寧爸爸狠狠歎了口氣,道:“好了,先去檢查吧。然後,回家!正好學校今天早上送來了城市速遞,給你下的是退學的決定。在家好好待著,反省反省吧。有什麽都等回家再說。”


    本來以為,事情在爸媽這裏會這麽過去了。可是在爸爸結賬出院的時候,卻收到了醫院退回來的剩餘醫療費,共計三萬八千零六塊錢。其中病房是五百一個晚上,檢查費治療費什麽的一起是一千多塊。實際藥費也不夠五百塊罷了。


    就這麽一點錢,蔣克遠竟然一次交了四萬的押金在這裏。難怪今早醫生來查房的的時候,他那個態度,醫生竟然沒有說他一句。


    而寧爸爸,看著退到手中的支票,頓時就愣住了。寧爸爸和寧媽媽都同時看向了寧思。


    ------題外話------


    親們,今天字數少了兩千字,明天補上吧。今天真的累了,幹了一天體力活呢。現在是淩晨一點,係統更新,我先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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