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感覺很不好,第二天醒來,頭還是昏沉沉的。(.)


    昨天宴席上發生的所有事,她都記得一清二楚,包括最後那段雷人歌舞。


    起床梳洗後,白染寧隨意問起:“皇上呢?”


    正往她頭上簪花的芷汀回道:“正陪著桑棣太子遊園呢。”


    盯著鏡子裏還未上妝的清秀臉龐,白染寧嘀咕一聲:“那個桑棣的精力還不是一般二般的好,昨天沒有嚇死他真是可惜了。”


    “娘娘也要去遊園嗎?”芷汀跟在她身邊久了,隻看她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她心裏想的什麽。


    被芷汀看穿心思,白染寧略感不爽,不過這倒也免去了她親口提起的尷尬:“好吧,我正頭疼呢,出去走走也好。”


    用過早膳後,白染寧便帶著芷汀在宮內隨意閑逛,路上逮人就問皇帝在哪,有人說在湖邊,有人說在禦花園,有人說在攬月閣,還有人說在養心殿後的碧清池……碧清池!兩個大男人在碧清池幹什麽!聽著就來火!蕭祁夜昏君的名聲可是早就傳遍了大江南北,桑棣太子雖遠在北秦,但也絕不會沒聽說過,瞧他昨天那副傲慢驕狂的模樣,怕是誰都不放在眼裏,蕭祁夜長得實在秀色可餐,桑棣太子又太過放肆無禮,隻怕以交流兩國情誼的泡澡,最後會演變成……


    腦子裏又幻化出一副香豔激情的美景來,霧氣繚繞的溫泉內,兩具極富美感的赤裸身軀交疊相纏,濕漉漉的黑發如水蛇般在泉池中遊弋,男子寬厚的大掌,沿著如玉的美腿,漸漸向上……


    “娘娘,那不是皇上嗎?”芷汀的聲音打斷了她腦中的旖旎綺念,順著芷汀所指的方向,她果然看到了正陪同桑棣一同信步閑談的蕭祁夜,身後跟著北秦的使者還有大燕的官員。


    是誰他娘的說蕭祁夜正在碧清池陪桑棣洗浴的!害的她差點衝去養心殿救駕了。


    “桑棣太子昨夜歇息得可好?是否有不習慣的地方?”蕭祁夜公式化地問。


    桑棣太子滿意道:“好,非常好,行館裏各種設施應有盡有,皇帝陛下真是善解人意。”


    蕭祁夜噎了一下,這個桑棣,沒有學好成語還敢在他眼前賣弄,善解人意是形容女子的好不好?


    身後跟隨的大燕臣子,聽到桑棣太子不合時宜地亂用成語,竟用善解人意來形容他們的皇帝,不由得小聲竊笑起來。


    桑棣太子知道他們在笑什麽,但他一點都不在意,“北秦人就沒有你們大燕人這麽會享樂,我們土地貧瘠,地域狹隘,一到冬季,就會有人因吃不上飯而餓死,穿不上冬衣而凍死,不過我們北秦人勤勞,老天爺沒有給我們遼闊的土地,富庶的資源,但憑我們自己的努力,也會過得如你們大燕人一樣好。”


    蕭祁夜但聞不語,桑棣太子說這番話,還不是在變著法子挑釁他麽?北秦常年騷擾大燕邊境,燒殺擄掠無惡不作,正是因為他們國土貧瘠的緣故,北秦人強悍堅韌的性格他雖讚賞,但若是令自身過得好的方法,是侵略大燕土地,奪取大燕資源,殺害大燕百姓,那他就欣賞不起來了。


    況且,桑棣為了表示他們北秦國力的強大,出使大燕的排場,足可令上京的百姓津津樂道幾個月了,這也叫不會享樂?蕭祁夜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了,桑棣太子皮厚的程度,連他也望塵莫及。


    “桑棣太子這次代表北秦出使大燕,朕頗為感懷,希望太子殿下可以代朕傳達對北秦王由衷的感謝。”蕭祁夜不急不緩地說著,假意不明桑棣太子那番話的含義,打太極的本領讓人歎為觀止。


    桑棣太子見他轉了話題,也不多說,四下看了看,道:“不知我那任性的妹妹,是不是也住在這宮裏?”


    “桑棣太子放心,桑芸並不住在內宮。”桑棣在想什麽,他怎會猜不到?他蕭祁夜再好女色,也不會動北秦的公主,再說,他對女人實際上也沒多大興趣,當然,除了某個人之外。


    想起昨天宴席上的驚險一幕,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早就知道白染寧行事作風異於常人,倒從沒見識過她喝醉的模樣,實在恐怖到了極點,那首讓滿朝文武聽後皆大呼荒唐的淫曲,卻被桑棣命人摘抄下來,說如此神曲,定要留作紀念。


    幸好命人及時帶她回瑤光殿了,否則真不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麽事。


    “皇帝陛下既然有心促成兩國友好邦交,為什麽不讓桑芸來見本太子呢?”桑棣略帶責難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蕭祁夜的回想。


    “並非朕不讓桑芸公主見你,而是她不想見你。”


    桑棣濃眉一皺:“不可能!”


    蕭祁夜淡淡道:“桑芸公主不想回北秦,這是她親口對朕說的,如果太子不信,朕可以安排你們見麵。”


    桑棣神色一僵,眼中快速有冷光劃過,不過很快,就又恢複了一貫的傲慢形象:“我知道,她還是放不下那個人。”


    “不管桑芸公主的選擇是什麽,希望太子殿下都不要插手。”蕭祁夜語含警告,白瑞遇刺的大半原因,是源於桑芸公主對他的癡心。


    桑棣無謂一笑,對自己做的惡事絲毫不覺愧疚:“白將軍驍勇善戰,又擅奇謀遁甲,對我們北秦來說,是個不小的威脅,但現在,我們兩國已經化幹戈為玉帛,本太子英雄惜英雄,自然不會再對他下殺手,隻是……”他頓了頓,眼中再次劃過冷厲的光芒:“桑芸不能嫁給他。”


    “朕也不想白瑞娶她。”蕭祁夜微笑接口道。


    桑棣看他一眼,忽地大笑起來:“很好,我們想到一塊去了。”


    蕭祁夜微笑頷首:“隻要桑棣太子作出保證,絕不再暗算朕的大將軍,朕就幫你勸服桑芸公主。”


    怎麽看這都是一個不公平的交易,畢竟桑芸是否愛慕白瑞,對北秦對桑棣來說,都沒有太大影響,但要他放棄刺殺白瑞,留一下個大隱患,怎麽都不是個明智的選擇。不過,桑棣卻應了:“好,隻要桑芸乖乖跟我回北秦,我就再也不找那姓白的麻煩。”


    兩人這算是達成共識了,正事說完,二人便開始談論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譬如北秦女人和大燕女人的區別,上京哪裏的吃食最好,哪裏的青樓最有名,白染寧見氣氛活絡起來,少了政治話題的陰霾,正準備上前搭腔,忽聽桑棣道:“聽聞皇帝陛下素來喜愛美人,父皇特意準備了一份大禮,要本太子轉交皇帝陛下。”


    “大禮?”


    “啪啪啪!”以手擊掌,輕拍三下,北秦的使者團就跟會變戲法的戲班似的,不知從哪裏冒出了兩名妖嬈豔麗的美嬌娘,身穿統一的低胸白色長裙,外罩皮毛黝黑的熊皮大氅。


    白染寧一看,臉立馬綠了。


    丫丫的,這麽冷的天,她貼身穿了一件棉衣,又在外衫內夾了件羊絨小襖,外麵裹著狐皮鬥篷,抱著小手爐,這樣都覺得冷,這倆妖精倒好,袒胸露乳,也不怕胸前那坨肉被凍成冰塊。


    狠狠磨牙,收回剛邁出去的腳,白染寧站在花壇邊,蹂躪地上無辜的野草。


    望著兩名長相妖媚身材凹凸有致的美人,蕭祁夜下意識想要婉拒,但回想剛才桑棣說的話,這份“大禮”是北秦王借桑棣的手送出的,他不能不懷疑,北秦王此舉是在試探他。


    北秦與大燕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這一次的友好出使也不過是個噱頭,北秦出使的目的,是來打探他大燕虛實的,如果自己推拒了這份“大禮”,會不會令北秦王心生懷疑呢?如果自己真是個昏庸無能的君王,如果自己真的有誠意與北秦和解,那麽,這兩個美人,是必要收下的。


    一切念頭隻在電光火石間完成,察覺到對方意圖的蕭祁夜,立時揚起滿意歡喜的笑容,將兩個美人攬到身邊,不住地頻頻讚歎:“這份大禮不錯,朕很喜歡,勞北秦王費心了。”


    “哪裏,皇帝陛下喜歡就好,父皇若是知道了,一定也很歡喜的。”桑棣誌得意滿,望著被蕭祁夜攬在懷裏的美嬌娘,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白染寧再也忍不住了,那兩個女人確實很美,杏眼瓊鼻,婀娜多姿,蕭祁夜是皇帝,玩個把女人是很正常的事,但就算她如此安慰自己,陣陣怒火與狂躁,還是止不住地往心頭湧,她恨不得衝上前,將那兩個女人從蕭祁夜懷中推開,一腳將她們踹回北秦去。


    “咦?那不是彘妃娘娘嗎?”將白染寧赤著眼攥著拳幾欲吃人的表情看在眼裏,桑棣心情那個愉悅啊。


    蕭祁夜渾身一震,順著桑棣的視線看過去,手下一緊,本能地便要將懷中倆美人推出去,卻在伸手觸到二人身體的刹那,改為環抱,兩個女人撞在一起,緊緊挨著,剛好擋住了蕭祁夜的臉。


    也不知怎的,他竟然不敢看白染寧的眼睛。


    怕她誤會。


    其實,有什麽好誤會的?女人抱也抱了,摸也摸了,溫香軟玉在懷,用得著誤會嗎?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白染寧斂下怒火,學著賢妃的雍容淑雅,邁著小步緩緩走來,先朝蕭祁夜行了一禮,標準的宮廷禮儀,完美的沒有一絲瑕疵,根據蕭祁夜的回憶,自從兩人相識以來,她還從沒有對他行過這麽標準恭敬的禮。


    “見過桑棣太子,您今天精神真好,本宮還以為你被嚇得癱在床上起不來了呢?”句句帶刺,譏中夾諷,白染寧對這個桑棣,就是提不起半點好感。


    桑棣也不氣,自昨天她那一通酒瘋後,他對她的相貌反而不怎麽在意了,倒對她這個人上了心:“本太子哪有娘娘您想的那麽脆弱,我這裏,有一顆強壯的心。”左手按在胸口,桑棣似笑非笑。


    白染寧蔑然一哼,“做作。”


    “娘娘不信?”桑棣一把抓住白染寧的手,將她的掌心按在自己的心口處:“娘娘感覺到了嗎?”


    換做一般女子,肯定會驚慌失措的將手收回,然後再含羞帶怯地道聲失禮,不過白染寧可不是一般女子,她是小強中的小強。不收手,反倒饒有興致地在男子健碩的胸膛上撫摸。


    說句實話,桑棣的身材很棒,比蕭祁夜精壯,胸肌也比他有力度,完全是標準的健美身材。揩油揩夠了,她撇撇嘴,故意不屑譏諷:“本宮隻感覺了肥囊囊的贅肉。”


    桑棣對自己的身材一向很有自信,他雖然長得也很英俊倜儻(這人才是真正的自戀黨啊),但女人們首先都是先看他的身材,隻要見過他健壯雄偉的胸肌,女人們基本上就已經淪陷了。可眼前這個女人說什麽?說感覺到了肥囊囊的贅肉?桑棣太子大受打擊。


    一旁摟著美嬌娘的蕭祁夜不淡定了,攬在美女柔軟腰肢上的手都有些顫,看著白染寧那雙白嫩小手在桑棣胸膛上來回輕撫,手掌不自覺收緊,可憐懷中無辜的美女,腰都快被他掐斷了。


    白染寧冷笑著給予桑棣最後一次重擊:“本宮建議你今後多吃些蔬菜,別吃肉了,肉吃多了會長膘。”成功看到桑棣黑了臉後,她將目光轉向蕭祁夜。


    該死的!竟趁她欺負桑棣的空當,和美女玩親密接觸,瞧那手勒得緊的,精蟲上腦的家夥,就那麽欲求不滿嗎?


    蕭祁夜見她向自己望來,莫名的竟是一慌,她那眼神是什麽意思?看著倒也不像是生氣,臉上還有興奮的神采,難道,她真的對桑棣那種虎背熊腰的的大塊頭感興趣?


    興奮的神采?白染寧若是知道蕭祁夜這樣想她,定會氣得吐血三升,她那不是興奮的神采,而是暴走的前兆。


    糟了,她眸中的興奮似乎越來越濃,如此看來,她對那個桑棣,確實有些個意思。放肆!太放肆了!作為皇帝的女人,怎麽可以對別人的男人產生好感,他要怎麽教訓她才好呢?他得好好想想。


    哎呀,摟得可真緊啊,生怕有人跟他搶似的,眼神陰沉沉的想幹嘛?怕她像對待常貴人一樣,把這倆尤物也丟到湍流的河水中嗎?哦,對了,蕭祁夜還不知道常貴人的事。


    怎麽回事,為什麽移開視線?為什麽不敢麵對他?果然,她心中有鬼,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在他不知道的地點,不知道的時間,這倆人難道早就珠胎暗結了?


    瞪她幹嘛?她哪裏做錯了?她承認,她對常貴人的做法確實過分了些,但白瑞差一點被這女人害死了,如果白瑞真的死了,常貴人就是死一千遍一萬遍,也難贖罪孽。想到這裏,白染寧不再畏懼,就算是被發現,她也不怕,為了白瑞的安危,她豁出去了。


    哈?做了虧心事還給他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來,不把這小妖精綁起來狠狠抽鞭子,她就不知道自己的厲害!可問題是,她真的愛他嗎?他本以為她會吃醋的,上回去賢妃寢宮,她不就鬧了一晚上嗎?難道是他做的不夠,還沒到達她的醋點?那就再接再勵,總之,他一定要知道,她心裏裝者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都別傻站著了,朕前些日子找了些能工巧匠,在皇宮西麵的廢棄人工湖上雕鑿了一座冰橋,不如大家一起去看看新鮮。”蕭祁夜忽然提議。


    冰橋?白染寧心下好奇,以前她隻見過冰雕,還真沒見過冰橋呢。所有成見與不滿暫且放在一邊,先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再說,白染寧舉雙手讚成。


    桑棣反正無事可做,也欣然同意。


    北秦的使者見自家太子都同意了,他們也沒理由反對,大燕的諸臣也不好攪擾皇帝的雅興,也無異義。


    於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皇宮西麵方向去了。


    一路走一路打情罵俏,蕭祁夜做昏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裝起淫棍來是惟妙惟肖,兩名北秦美嬌娘笑聲不斷,時而一手捂唇,時而輕捶粉拳,看的白染寧雙目赤紅,怒火熊熊。


    桑棣太子見狀,故意用小指勾住她的裙擺,讓她慢下腳步,不知不覺,兩人就走到了人群的最後方。


    “美麗的東西,總是能讓人賞心悅目,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美人呢?”桑棣太子故作無意道。


    白染寧咬牙道:“膚淺!這種男人最膚淺!”


    “容我問娘娘一句,若你的皇帝陛下其貌不揚,並非現下的玉樹臨風,你還會喜歡他嗎?願意做他的女人嗎?”


    桑棣的問題很犀利,讓她回想起中秋侍寢前自己的憂慮,那時候,她不就擔心過皇帝是個醜陋不堪的好色鬼嗎?如果蕭祁夜真的麵貌醜陋,她會怎樣?會喜歡他嗎?會心甘情願與他同榻而眠嗎?她發現,自己竟然在猶豫,她無法斬釘截鐵地說,我會!


    桑棣見她沉默,悄悄又朝她靠近一些:“我這是在你救你,你別恨我,就算沒有我送的美人,也會有其他美人的,現在覺悟,還為時不晚。”


    “你什麽意思?”向旁邊讓了讓,與桑棣拉開距離,白染寧臉一虎,心中暗暗戒備。


    桑棣瞥了眼正在前麵與美女調情的蕭祁夜,不顧白染寧的反感,又挨近她:“本太子就不是這種隻看表象的男人。”


    白染寧差點噴笑:“你要點臉好不好!是誰在見我第一麵就說我醜的。”


    桑棣不好意思地揪揪耳朵,討好道:“我原本不是這樣的人,你要知道,我們北秦人從來不以貌取人,先頭那些話,是我信口胡說的。”


    白染寧奇了,停下腳步,仰起頭來認真道:“有話明說,拐彎抹角是你們北秦人的習慣嗎?”


    “當然不是。”桑棣立刻否決:“我怕嚇到你而已。”


    “放心,我有一顆強壯的心。”白染寧將他的話原封不動奉還。


    桑棣嘿嘿一笑,越發覺得她有趣,“跟我回北秦吧,那裏的人不會嘲笑你。”


    “啥?”她雖自詡小強中的小強,卻還是被嚇到了。


    “本太子一言九鼎,承諾你的事絕對不會食言。”


    白染寧驚愕地立在原地,這世界果然很邪惡,臭狗屎什麽時候變香餑餑了?還是火星比較正常。


    走在前頭跟美女卿卿我我的蕭祁夜,等了許久都沒等到白染寧的衝冠一怒,覺得不太正常,回頭朝身後看去,結果,竟看到白染寧和桑棣雙雙站在人群最後,桑棣那家夥還一副深情許許的模樣拉著她的手。


    兩個混賬東西,簡直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敢情他剛才一番賣力表演,竟都白費了?經過這麽久的朝夕相處,他能感覺到,白染寧對他是有感情的,他寵她,護她,愛她,也全然是發自內心的。真心換真心,他怎麽就沒等到金石為開的一天呢?


    有些著惱,他是皇帝,是天下之主,何必這般委曲求全,隻要他想,招招手就會有數不盡的美女前仆後繼。他沒有愛過誰,也不知道該怎樣愛一個人,可他把能給的全都給她了,甚至連自己的尊嚴。自嘲一笑,他那引以為傲的穩重和睿智,也突然潰了堤,他決定懲罰她,用最幼稚的辦法。


    冰橋還未建好,但已經初有規模,晶瑩剔透的橋身,似水晶堆砌而成。冰橋的兩端,雕鑿有各種形態的花朵,夜晚時在裏麵點上燈,一定美輪美奐。


    看完冰橋,蕭祁夜就帶著兩個美女回養心殿了。聽說他一整晚都在寵幸那兩名美姬,白染寧又氣又妒,爬上房梁坐在房脊上罵了一晚上娘!在她意識到自己對蕭祁夜的一舉一動都在乎得要命時,她這才恍然發覺,她對那個男人的感情,早已覆水難收。


    第二日天不亮,白染寧就找了件黑鬥篷,把自己罩得嚴嚴實實,偷偷溜去了養心殿。


    她恨,她惱,她滿腹委屈,她渾身不爽,她要先掐死那兩隻狐狸精,然後與蕭祁夜同歸於盡!


    以上內容,純屬意淫。


    生活不是電視劇,你好我好才能大家好。


    這個時段,皇宮的守衛是最鬆懈的,白染寧輕車熟路地一路潛行到養心殿,從後窗翻了進去。好久不做這種事,重溫的感覺還挺不錯。


    摸到內殿的窗戶下,白染寧用一支削尖的毛筆,在窗紗上捅了個洞。


    室內的一切,立刻清晰暴露在眼前。


    沒有想象中的芙蓉暖帳,翻雲疊浪,房間裏安靜的有些過分。


    “皇上,賤妾可以把衣服穿上了嗎?”就在白染寧納悶時,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嗯,可以了。”淡淡回應道,蕭祁夜放下手中的毛筆,將畫紙上的墨跡吹幹。


    酥胸半掩的美人兒從貴妃榻上滑下,取過衣架上的裙衫,披在身上。


    站在另一邊的女子往桌案上看了一眼,輕笑讚道:“皇上丹青妙筆,紅姬姐姐在皇上的筆下,更添一份嬌美。”


    蕭祁夜立在桌邊,垂目望著桌上剛剛完成的人物圖,總覺得不滿意。


    畫麵上,女子含羞帶怯,鬢雲亂灑。明明是一幅香豔絕倫的美圖,他卻越看越心煩。


    是因為畫上的女子不是她嗎?


    “皇上。”紅姬穿戴整齊後,緩步走至蕭祁夜的麵前,也隨他一起望著桌上鋪陳開來的畫卷,眼波流轉:“您不願碰紅姬和綠姬,是因為我們服侍不周嗎?”


    蕭祁夜昨日下午就帶了二人來養心殿,外人隻道皇帝色心大發,罔顧禮儀教化,與北秦美姬行白日宣淫之事,可實際上,蕭祁夜關起門來,除了與她們閑聊下棋外,就是這樣輪番讓二人擺出各種姿勢供他作畫。


    他也想過,既然白染寧對他沒有感情,那他何必再自找沒趣,平白讓自己陷入難堪境地。


    女人,隻是一件藝術品,一件擺設而已,白染寧,她隻是比普通的擺設稍微貴重了一些罷了,再貴重的擺設,那也隻是個擺設,隨時可以丟棄。


    好,就這樣吧,做帝王的,本來就不該有心。


    可,為什麽當他摒除一切雜念,輕撫身下那兩具妖嬈女體時,眼前總會出現她的影子。


    終究還是臨陣退縮了,他變得越來越不像他,越來越不像個皇帝。


    再一次將桌上的畫紙折起來捏成一團,蕭祁夜歎一聲,抬起頭來,看著紅姬:“不,你們很好,是朕的問題。”


    紅姬不明:“既然紅姬與綠姬沒有侍奉不周的地方,那皇上為什麽連碰我們一下,都覺得那樣難受?”她們長得醜嗎?她們是從北秦成千上萬的美女中挑選出來的佼佼者,怎麽會醜。


    蕭祁夜搖搖頭,神情有些恍惚:“朕說了,這不是你們的錯,朕隻是……”有些想她。


    後麵的話如鯁在喉,蕭祁夜說不出口。


    綠姬看看紅姬,也忍不住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聽說皇上有個妃子,長的其貌不揚,但皇上卻很愛她,這是為什麽呢?皇上究竟愛她哪一點?”


    蕭祁夜一怔,沒想到綠姬會問這樣的問題,倒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紅姬臉色大變,她雖對大燕後宮的局勢不甚明了,卻也知道,那個貌醜無鹽,又被敕封為彘妃的女子,是所有人的禁忌。你可以在心裏罵她醜,罵她傻,但絕對不能宣之於口,否則,便會死無葬身之地。綠姬明目張膽地問這個敏感問題,簡直是不想活了。


    不料,蕭祁夜卻沒有發怒,他隻是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白染寧曾經也問過他,他到底愛她什麽,但他沒有回答她,不是不願,而是不知該怎麽回答。


    窗戶外聽壁角的白染寧,也在綠姬問出這個問題後,繃緊了神經。


    綠姬的疑問,也是她的疑問,她比綠姬更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可室內一片寂靜,她知道,蕭祁夜是不會回答的。


    “朕不知該怎麽回答你。”良久後,傳來蕭祁夜帶著無奈的聲音。


    不知該怎麽回答?哼,是你根本就不愛我,所以才不知道怎麽回答吧!


    白染寧在心中憤憤地想,兩手絞著身前衣帶,不知不覺打成了個死結。


    紅姬詫異:“皇上不知道?”


    綠姬也跟著驚訝:“怎麽會不知道呢?”她想了想,開始替蕭祁夜找原因:“她很溫柔嫻淑,所以皇上喜歡她,對嗎?”


    一聽溫柔嫻淑,蕭祁夜差點失笑。白染寧溫柔嫻淑?在見識過她迎賓宴上的表現後,還有誰敢說她溫柔嫻淑,更遑論她色膽包天,連皇帝也敢非禮冒犯。


    “不,她一點也不溫柔嫻淑,反倒很野蠻粗俗。”很中肯的一句評價。


    白染寧氣得牙齒咯咯想,原來自己在他心裏竟是這麽個形象。


    做人失敗啊失敗!


    綠姬再問:“那是愛她的善良嘍?”


    “善良?”蕭祁夜繼續搖頭:“不,她可不善良,連朕的妃子都敢打敢殺,她算什麽善良。”


    白染寧心頭猛地一跳,什麽意思?難道蕭祁夜已經知道了常貴人的事?天呐,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她還跟個傻瓜一樣,以為可以瞞天過海。


    做人失敗啊失敗!


    綠姬:“那……她非常的聰明,是不是這樣?”


    牽起嘴角,蕭祁夜這次終於不再搖頭:“沒錯,她是挺聰明的。”轉而又補充一句:“不過都是小聰明。”


    白染寧一口血氣憋在胸口,就知道他不會說自己一句好。什麽叫都是小聰明,是機智過人才對。


    做人失敗啊失敗!


    “那……皇上到底愛她什麽?”綠姬也想不出個合適的理由了,聽皇上的口氣,這個彘妃好似一無是處的樣子,既然渾身上下全是缺點,長的又不好看,皇帝又怎麽會喜歡她呢?聽聞大燕後宮美女如雲,光是她見過的那幾個,就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傾國傾城了,那樣的女人,都得不到帝王的喜愛,一個既無優點也無美貌的女子,又怎麽會得到皇帝的青睞?這真是太奇怪了。


    蕭祁夜自己也覺得奇怪,但這不是關鍵,他喜歡她的原因很多,多到數不過來,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她哪一點。


    想明白了這些,他忽然覺得輕鬆了,長長的,將一直積壓在心口的濁氣吐了出來,他微笑道:“朕不愛她哪一點,朕愛她這個人。”


    轟――


    白染寧腦中像有什麽東西炸開了,然後綻出絢爛的光彩,眼前一片花花綠綠,隻因那一句簡單的話,她像個傻子一樣,捂住自己的嘴巴,瞪著腳下一朵從石縫中艱難擠出的小野草。


    “愛她這個人?”綠姬不明白蕭祁夜的意思。


    蕭祁夜難得心情好,溫和地看著二人,將自己從來不示於人前的感情道出:“她是不漂亮,也不溫柔,更不善良,隻會偶爾耍耍小聰明,她的缺點很多,優點幾乎沒有,但朕愛她,包括她醜陋的容顏,粗魯的性格,她所有的缺點和優點,朕都喜歡。朕說不上到底喜歡她什麽,但隻要這個人是她,是她白染寧,不論她變成什麽樣子,樣貌是醜是美,朕就都會愛她。就算她每天用各種古怪的方法折騰自己,她還是她,還是朕最喜歡的人。”


    窗外,白染寧將自己縮成一團,就似在母體中的嬰兒。


    她忽然後悔來這一趟,聽到這些話。在這之前,她還可以告訴自己,不就是個長得好看些的男人嗎,有什麽大不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吊死在一棵樹上的傻事,她白染寧才不會幹。


    但現在,蕭祁夜這混蛋,用幾句簡單的話,就讓她的心徹底沉淪了。她竟然生出想要一輩子陪在他身邊不離不棄的念頭,她想驅走他的寂寞,趕走他的煩惱,甚至為他繁衍子嗣。她一定是瘋了,否則,她肯定會把蕭祁夜的這番話當成一個很有趣的笑話,聽過就忘,然後,和以前一樣,繼續為將來的自由做計劃,直到有一天,付諸現實。


    你以為你是泰坦尼克號裏的男主角,你以為你是瓊瑤奶奶煽情小說裏的癡情漢,你以為你在拍狗血言情劇,你以為你是誰啊!蕭祁夜,你等著,我白染寧這輩子跟你沒完了!


    衝出養心殿,白染寧一路疾奔回到瑤光殿,將自己獨自鎖在寢殿。


    於是,在正午之前,皇帝另覓新歡,彘妃失寵尋死的消息,就在整個皇宮裏傳開了。


    午膳時間剛過,白染寧就聽小林子說,鎮南將軍求見。


    白瑞在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趕來了皇宮。


    他的小妹怎麽會失寵?前幾日不還好好的?他又驚又憂,怕白染寧會一直想不開,就趕緊進宮來勸導了。結果,卻看到白染寧胃口大好的在飯廳裏吃飯,滿桌的雞鴨魚肉。這叫悲傷欲絕,這叫生不如死?白瑞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這叫哪門子的悲痛欲絕生不如死。


    沒勸成白染寧,反倒被她羅嗦了一通,什麽大哥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考慮成親生子啦,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把白瑞說得一個頭兩個大,也不敢再問她和皇帝之間的糾葛,就匆匆離宮了。


    午膳用完,正打算睡午覺,白逸又來了,也是為了她悲傷欲絕生不如死的可怕流言。白染寧把對白瑞說的話拿出來又講了一遍,結果白逸連白瑞聽的一半都沒聽完,就找借口走了。


    然後是安定候,這老家夥的口齒那叫個伶俐啊,講起道理來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白染寧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也不知是誰那麽無聊,傳這麽沒營養的謠言,她像是那種會為情自殺的人嗎?這也太離譜了吧。


    送走安定候,已經是傍晚了,一天的美好時光就這麽給虛度了,都怪那個亂傳謠言的始作俑者。


    彘妃自殺的消息在宮內傳的沸沸揚揚,甚至傳到了宮外,等到了晚上,皇帝親自派人傳召彘妃陪宴,於是,謠言又不攻自破。


    宴席隻是個普通的家宴,北秦太子怎麽說也算是個人物,總不能晾在一邊不管,好吃好玩好喝的招呼上,這才能顯出大燕與北秦和談的誠心。


    桑棣入席,照例排場浩大。這回進宮,沒有坐八抬大床,而是一頂較為小巧的暖轎,由四名妖嬈美豔的女郎做轎夫,抬著他進宮。


    白染寧在心裏狠狠將桑棣的祖宗十八代全問候了一遍,上次踩美女的背已經很過分了,這回竟讓美女做苦力給他抬轎子,這家夥若生在二十一世紀,絕對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蕭祁夜也不甘寂寞,帶著那兩名新納的美人出席,左擁右抱,若不是白染寧知道內情,還真以為他移情別戀,準備把她像丟垃圾一樣丟棄。


    一張大圓桌,大家各自落座,倒真有種吃家宴的感覺。


    蕭祁夜坐在上首,左邊是桑棣,右邊是紅姬,右邊的右邊的右邊,才是白染寧。


    和昨天一樣,席間蕭祁夜基本在和紅姬綠姬打情罵俏,桑棣則一邊狼吞虎咽一邊朝白染寧擠眼。懶得理他,他現在可高興了,蕭祁夜對他送來的美姬愛不釋手,瞧他那副小人得誌的樣子,白白糟蹋了他那張英氣逼人的俊臉。


    雖然蕭祁夜隻是在做樣子給桑棣看,但白染寧還是覺得很不爽,尤其看到紅姬將手攀上蕭祁夜的肩膀,她就想抄起桌上的銀刀,將她的美手給砍下來。蕭祁夜也不閑著,一邊與桑棣攀談,一邊給兩名美姬夾菜,先給紅姬,再給綠姬,然後,似是不耐煩地丟一塊在白染寧的碗裏。


    不知紅姬綠姬是否喜愛蕭祁夜夾的這些菜肴,但她知道,被他夾來丟碗裏的,都是她喜歡吃的。


    蕭祁夜啊蕭祁夜,你不但是個悶騷受,還是個傲嬌男。


    得,看你這麽有心的份上,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不過……


    “啪!”席間的氣氛正熱烈融洽,銀箸拍在桌上的響聲,將所有人驚了一跳。


    白染寧像女王一樣,從椅子上優雅站起,目光在桑棣和紅姬綠姬臉上挨個掃過,最後定格在蕭祁夜的臉上:“皇上,退貨。”


    “什麽?”蕭祁夜看了眼酒壺,以為她又喝酒了。


    白染寧抽了抽嘴角,上回那種事,她不會再幹了,太損形象。從今以後,她要改頭換麵,重新做人!


    “臣妾是說,請您,將這兩位美姬退還給桑棣太子。”


    “嗯?”蕭祁夜下意識看了眼手臂還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紅姬。


    桑棣聽出了門道,哪能由著她破壞,他巴不得她失寵,這樣他就可以請蕭祁夜割愛,帶她回北秦了。於是也一拍銀箸,義正言辭道,“不可,這是父皇對大燕君主的一番心意,送出去的禮物,哪有收回的道理。”


    白染寧不理他:“我們大燕地大物博,難道連個美人也找不出嗎?”她目光不屑地在紅姬綠姬臉上掠過:“臣妾這裏有一個美人,傾國傾城,豔絕天下,樣貌遠勝於紅姬綠姬,臣妾準備好好調教一番,送予皇上。”


    蕭祁夜之前隻是懷疑她喝醉了,現在卻是懷疑她腦子再一次壞掉了,將黏在自己身上的紅姬推開,他轉身對候在門邊的小德子道:“你去傳太醫。”又對白染寧的貼身婢女芷汀道:“扶你們娘娘回瑤光殿。”


    “慢著。”攔住芷汀,又將小德子叫住,白染寧一臉正色道:“臣妾沒有喝醉,腦袋也很清醒,皇上不用擔心,臣妾把該說的說完,立馬就走,絕對不會再禦前失儀。”


    蕭祁夜和桑棣都被她這幅嚴肅的表情給唬到了,一時間倆人靜悄悄的,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很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白染寧繼續扮演女王範:“臣妾的這個美人,有些害羞,不願意現在就出來見駕,她想給皇上……”頓了頓,揚起別有深意的笑,轉向桑棣:“還有太子殿下一個驚喜,所以,一等時機成熟,臣妾便會讓她覲見皇上。”


    “你……”蕭祁夜心裏有種說不上的失落感,她還是誤會了,以為他隻愛美人,其實,美醜與否,又有何關係呢?想安慰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請問皇上,那座冰橋什麽時候可以建好?”


    她突然問起冰橋,讓蕭祁夜有些不解:“最多五六日吧。”


    “好,臣妾知道了。”退離坐席,白染寧喚來芷汀,挽著她提前離席了。


    直到她離開,蕭祁夜和桑棣依舊有些蒙蒙的,一個以為她受了刺激,一個以為她故弄玄虛。


    紅姬綠姬互相對望了一眼,然後笑了起來:“我們對娘娘說的這位美人,倒真的有些期待呢。”


    蕭祁夜看著白染寧飯碗裏沒有吃完的白米飯,頓感頭疼。


    他的本意並不是這樣的,他根本不想傷害她,一絲一毫也不想,可現在,她明顯受傷了。


    她說她要送自己美人,還要親自調教。


    她,生他的氣了?還是,已經徹底不在乎他了?


    桑棣太子發了陣呆,這會兒也清醒過來了,想起白染寧臨走前的話,也是頗為期待。


    他倒要看看,她能大方到什麽地步!


    口口聲聲說的美人,可別是個跟她一樣其貌不揚的醜八怪才好。


    一回到瑤光殿,白染寧就拿出自己的積蓄,找來小林子:“去民間的舞坊,給我找最好的舞蹈老師,隻要對方有能力、有本事,能在短短五六日時間,教會一個毫無舞蹈基礎的人跳舞,要多少銀子,就給她多少。”


    小林子捧著一大匣子珠寶,愣頭愣腦地問,“宮中有最好的宮廷舞師,何必去宮外找。”


    “我找舞蹈老師的事是秘密,誰都不能告訴,包括皇上,還有我大哥二哥。”先給小林子敲敲警鍾,免得他跟個大喇叭似的到處宣傳。


    芷汀也很奇怪,她忽然要找舞蹈老師幹什麽,難道是給那個神秘的美人準備的?


    “娘娘,您說的那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到底在哪啊,奴婢怎麽從來沒見過?”芷汀聽她說的一本正經,可這瑤光殿,啥時候有過這般出彩的人物。


    白染寧狠狠白了她一眼,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芷汀眼角一抽,樂了:“娘娘,您在說笑嗎?”


    “呸,誰跟你說笑,去打盆水來。”


    芷汀隻見過一次她完全裸妝的樣子,時隔太久,早已經忘了,隻記得確實很漂亮。


    將水打來,白染寧神神秘秘將門窗全部關緊,然後用自己特製的卸妝水,將臉上的偽裝全部洗淨。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女人的美,都是天生的,並非靠後天的修飾與裝扮就能出類拔萃。


    對這具身體,她有著比桑棣那自戀狂還充沛的自信心。


    拆散臃腫可笑的發髻,令青絲垂下。


    如冰雪初融,萬物複蘇,如輕煙漫籠,凝脂玉瓊,如月輝柔波,百花盛放。


    白染寧將目光從鏡中收回,轉身搖著已經呆掉的芷汀:“怎麽樣?算不算傾國傾城?”


    芷汀機械地回答:“算。”


    “會不會把皇上迷的神魂顛倒?”


    “會。”


    “驚不驚豔?”


    “驚。”


    “妖不妖魅?”


    “妖。”


    “芷汀,多說幾個字會死啊!”白染寧對芷汀的回答很不滿意,掐住她的脖子,狠命搖了幾下。


    芷汀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連求饒:“娘娘……饒命……饒命啊!脖子要斷了!”


    白染寧連續搖了幾下,直到芷汀開始翻白眼,這才鬆手:“我一定要想個別具一格的出場方式,迷死皇上,趕走那倆什麽姬!”


    “不用別具一格,您這樣已經迷死人啦。”芷汀苦著臉,揉著自己差點斷成兩截的脖子。


    “芷汀,現在就陪我出宮。”一把拉住芷汀,便向門外衝去。


    “出宮幹嘛呀?宮門都快下鑰了。”


    “對哦。”白染寧拍拍腦門,真是糊塗了,“那明天吧,早上早點起來,陪我出宮買衣服。”


    “娘娘,其實您不用這樣,皇上對那兩個北秦美姬,隻是表麵上的看重罷了。您是沒看到,雖然皇上一直在跟那兩個狐狸精說話,可眼睛一直都往您這邊瞥,壓根就沒看她們。”


    “我知道。”白染寧淡淡道。


    “您不知道。您要是知道,就不會在意自己的樣貌了。”芷汀小聲嘀咕道。


    拿起玉梳,將長長的青絲隨意挽了一個髻,白染寧看著鏡中的嬌顏,輕輕笑了:“不是在意自己的樣貌,而是我決定,將自己的優點展示給他。”


    此後五日,彘妃日日閉門不出,值日太監逢人就說彘妃身體不適,不願見客,連蕭祁夜,都被拒之門外。


    他隻是想來解釋一些事情,他受不了她的誤會,可她卻像打定主意了一般,說不見就不見,直把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終於,在他實在忍無可忍準備硬闖瑤光殿時,白染寧宮裏的太監來傳話,說彘妃請皇上還有桑棣太子,去廢湖那邊的冰橋等候,她有件稀世珍寶,要送給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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