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清初生不逢時的人很多，戴梓應該屬於最為不幸的一個。</p>
原本，憑借他這一身本事，到了歐陸那都是國寶級的存在，可惜，在清廷眼裏他屁都不是。</p>
如果清廷能重用他，讓他把才能發揮出來，別說是半自動步槍了，機槍估計都沒馬克沁什麽事了。</p>
清初如果就能造出大量的半自動步槍甚至是機槍，那會怎麽樣？</p>
歐陸列強估計都會被打得割地賠款求和，而不是最後清廷割地賠款求和。</p>
可惜，戴梓這樣國寶級的存在被清廷棄之如敝履，隨便一句話就把他給流放三千裏，讓他貧困交加而死。</p>
時兮命兮？</p>
有時候家國與命運是息息相關的，特別像戴梓這樣的國寶級存在，可以說他的命運就關係到一個王朝的興衰。</p>
清廷流放戴梓，讓戴梓悲劇收場，豈不知，清廷最終也會因此而悲劇收場！</p>
</p>
當然，這時候不會有清廷了，泰昌也不會讓這樣的奇才貧困交加而死。</p>
泰昌看到戴梓的原試卷之後，那是越看越喜歡，因為此子不但在火藥武器方麵有驚人的天賦，書法和繪畫技藝也相當的出眾。</p>
特別是繪畫技藝，那撰錄官畫的火槍跟人家畫的火槍比起來就是垃圾，人家這原試卷上畫出來的火槍就跟實物照片一樣！</p>
不過，關於繪畫技藝他也不是很懂，他隻知道人家畫得好，卻不知道人家到底好到了什麽程度。</p>
正好，畢懋康就是當世有名的畫家。</p>
他幹脆把原試卷塞畢懋康手裏，饒有興致的問道：“孟侯，你看看，這戴梓的繪畫技藝如何，朕覺著，能把火槍畫得如此逼真傳神，技藝應該算是不錯的吧？”</p>
畢懋康接過原試卷一看，不由驚歎道：“皇上，此子的繪畫技藝跟微臣都有得一拚了，奇才，奇才啊！”</p>
這個並不是他驕傲，覺著人家繪畫技藝跟他差不多就算是奇才了。</p>
他可是十多歲便展露出了繪畫天賦，讓當時好幾個有名的畫家都把他當做忘年交，跟他切磋繪畫技藝。</p>
而這會兒他都六十多了。</p>
也就是說，他在繪畫一道已經鑽研了四五十年之久，而且早已成為當世有名的畫家。</p>
一個考生年紀能有多大？</p>
人家的繪畫技藝能跟他差不多，那真能算得上是一個奇才了。</p>
泰昌聞言，對這個戴梓更感興趣了。</p>
他想了想，隨即交待道：“這個戴梓就暫時列為第一吧，你們先忙，朕去看看，這戴梓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奇才。”</p>
好吧，皇上就是求才若渴，每次發現了奇才，那都是會試榜單都沒出來便會主動去找人家。</p>
而被他提前找來的，那基本就是內定的狀元了。</p>
當然，泰昌也不是胡亂點狀元，他點狀元之前都要親自考察一下，看人家有沒有真本事。</p>
這次奉命去請戴梓的還是駱養性，他也很快就打聽到了，戴梓就住在明時坊，也就是貢院附近蘇州胡同的一間客棧裏麵。</p>
他是點齊了儀仗，帶上了駿馬和馬車，大張旗鼓的來到客棧裏，喜氣洋洋的道：“掌櫃的，戴梓戴大人可在。”</p>
這裏的掌櫃自然認得他。</p>
他可是錦衣衛指揮僉事，未來的錦衣衛指揮使，而且還是伯爵世子，家裏還管著最賺錢的紅木生意，在京城那是出了名的達官顯貴，不認識他的人真的不多。</p>
那掌櫃連忙拱手躬身道：“駱大人，戴大官人去外麵大街擺攤去了。”</p>
擺攤？</p>
駱養性聞言，不由一愣。</p>
這客棧雖說不是京城最大的客棧，那也不是一般的小客棧了。</p>
尤其這客棧的位置，就在貢院附近，價錢肯定不便宜。</p>
再說了，舉人可是大老爺，缺錢的真不多，這位戴大人怎麽回事，竟然淪落到擺攤的地步！</p>
他愣了好一陣，這才急急的問道：“戴大人到底在什麽位置擺攤，你可知道？”</p>
那掌櫃的聞言，連忙抬手招過一個店小二，細細問了幾句，隨即便點頭哈腰道：“小老兒知道了，要不，小老兒帶大人過去？”</p>
行啊，我可不認識戴大人。</p>
駱養性是毫不猶豫的揮手道：“快點，前麵領路。”</p>
那掌櫃的連忙帶著他們往外走去。</p>
很快，眾人便出了胡同，來到了外麵的崇文門大街。</p>
那掌櫃的站街口往北細細掃視了一番，很快便帶著駱養性一行來到一個字畫攤跟前。</p>
戴梓這會兒正聚精會神的給一個滿臉富態的商販畫像呢。</p>
他倒不是缺錢，主要等放榜等得讓人心焦，所以，他便跑大街上來給人畫像來了。</p>
這還是他爹未中舉之前操持的營生，他小時候就經常跟著他爹在街上擺攤給人畫像，他當秀才那會兒沒事也喜歡在大街上擺攤給人畫像，對這營生自然是熟門熟路。</p>
他是真的很有繪畫天分，尤擅工筆畫和肖像畫，他畫出來的像那真是惟妙惟肖，簡直跟真人一模一樣！</p>
駱養性看了看戴梓畫的像，又看了看前麵滿臉富態的商販，不由目瞪口呆。</p>
他真沒見過畫像畫得如此好的。</p>
那掌櫃的見狀，正要上前去告知戴梓人家錦衣衛僉事找他呢。</p>
駱養性卻是一把就將其拉住了。</p>
因為戴梓就快畫完了，而且這裏離皇宮並不遠，他沒必要急這麽點時間。</p>
那商販一看京城有名的駱大人帶著一堆錦衣衛圍過來，整個人都嚇得差點癱地上了，那額頭上的冷汗更是刷的一下就爆出來了。</p>
這畫畫的窮秀才不會是朝廷通緝要犯吧！</p>
他是早就有點坐不住了，偏偏駱大人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不讓他說話。</p>
這會兒他真的是如坐針氈一般難受的很。</p>
戴梓卻是聚精會神的將畫像修飾了一番，這才拿起畫像起身遞人家跟前，認真的道：“好了，你看看可還滿意？”</p>
那商販都嚇傻了，哪裏還有心思看畫像，他就滿臉驚恐的看著駱養性，連起身的力氣都沒了。</p>
駱養性見狀，直接走過去微微笑道：“你看著我幹什麽？給錢啊！”</p>
好吧，給錢。</p>
那商販連忙掏出一把金幣和銀幣塞戴梓手裏。</p>
戴梓回頭看了看駱養性，又看了看手裏的金幣和銀幣，也有點傻眼了。</p>
這誰啊？</p>
他愣了一下，這才小心的道：“這位大人請稍等。”</p>
說罷，他直接把畫像塞那商販手裏，又取了枚銀幣，緊接著便把剩下的金幣和銀幣遞回去，客客氣氣的道：“說好了一個銀幣的，我怎麽能收你這麽多錢呢。”</p>
那商販還是滿臉驚恐的看著駱養性，不知如何是好。</p>
駱養性見狀，還是微微笑道：“告訴你，你發大財了，戴大人親筆畫像最少價值萬金，你趕緊拿回去當傳家寶吧。”</p>
這話說的，什麽價值萬金，什麽傳家寶？</p>
戴梓壓根就聽不懂。</p>
那商販一聽這話卻是明白了，眼前這位不是朝廷通緝的要犯，而是一位微服擺攤的大人。</p>
還好還好。</p>
他連忙起身拱手躬身道：“多謝駱大人，多謝戴大人。”</p>
說罷，他便拿著畫像一溜煙跑了。</p>
呃，這到底怎麽回事？</p>
戴梓看了看手中的金幣和銀幣，又看了看駱養性，不由尷尬的道：“未曾請教，這位大人是？”</p>
駱養性連忙拱手躬身道：“下官錦衣衛指揮僉事駱養性，參見戴大人。”</p>
錦衣衛指揮僉事！</p>
你叫我大人幹嘛？</p>
戴梓連忙把手中的金幣和銀幣胡亂往懷裏一塞，隨即拱手躬身道：“學生不知是駱大人當麵，怠慢了，還請駱大人海涵。”</p>
呃，你別跟我客氣啊。</p>
這麽客套下去可就沒完了。</p>
駱養性想了想，幹脆把臉一正，隨即一本正經道：“戴大人，皇上有請。”</p>
哎呀，原來是皇上召見。</p>
戴梓連忙對那掌櫃的道：“掌櫃的，麻煩你幫我把攤子收一下。”</p>
說罷，他又拱手躬身道：“還請駱大人引路。”</p>
駱養性看了看人流密集的大街，幹脆揮手招過轎子，隨即拱手躬身道：“戴大人，請上轎。”</p>
皇上召見還專門命錦衣衛抬著轎子過來？</p>
錦衣衛指揮僉事還對他一個舉人這麽客氣！</p>
這會兒前幾位理科狀元的故事早已在民間傳開了。</p>
戴梓隱隱已經明白了，皇上怕是看上他設計的連珠銃了，很有可能皇上是要點他當狀元了！</p>
讀書人那是做夢都想著金榜題名，至於高中狀元，那更是所有讀書人的夢想。</p>
戴梓這會兒就如同做夢一般，坐上了轎子，來到皇城，又跟著駱養性往皇宮之中走去。</p>
直到進入禦書房，見到了泰昌，他這才如夢初醒般拱手躬身道：“學生戴梓，參見皇上。”</p>
這麽年輕！</p>
泰昌著實沒想到，能設計出半自動步槍的人會這麽年輕，看這樣貌，戴梓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p>
他正要問話呢，駱養性卻是躬身上前，附耳低聲道：“皇上，這位戴大人好像很缺錢，微臣剛去接他的時候他真在大街上擺攤給人畫像呢。”</p>
缺錢！</p>
這會兒大明朝的舉人會缺錢？</p>
這樣一個天才會窮得擺地攤給人畫像？</p>
他這個做皇帝的豈不是太失敗了！</p>
泰昌聞言，滿臉凝重的點了點頭，隨即微微揮了揮手，示意駱養性退下。</p>
直到駱養性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他這才鄭重的問道：“你剛才在大街上擺攤給人畫像？”</p>
好吧，人家錦衣衛都看見了，這個沒法隱瞞。</p>
戴梓連忙拱手躬身道：“是的，皇上，學生慚愧，學生剛才的確是在大街上擺地攤給人畫像。”</p>
你慚愧什麽？</p>
該慚愧的是朕！</p>
泰昌又鄭重的問道：“你家裏有什麽困難嗎？”</p>
呃，困難？</p>
沒有啊！</p>
皇上怕是誤會了。</p>
戴梓連忙解釋道：“皇上，學生家裏沒有什麽困難。</p>
學生之所以會去大街上擺地攤畫像，那是因為等著放榜等得有點心焦，所以找點事情做。”</p>
沒有困難？</p>
泰昌又鄭重的問道：“你家裏是幹什麽的？”</p>
戴梓細細解釋道：“學生家裏幾代都是讀書人，雖說沒人能金榜題名，鄉試中舉還是有幾個的。</p>
家父就是舉人，而且還曾當過兩任知縣。</p>
隻是後來家父醉心繪畫，便回到杭州府做起了賣畫的營生。”</p>
知縣不當去賣畫？</p>
泰昌聞言，不由好奇道：“賣畫很賺錢嗎？”</p>
這個怎麽說呢？</p>
原本，憑借他這一身本事，到了歐陸那都是國寶級的存在，可惜，在清廷眼裏他屁都不是。</p>
如果清廷能重用他，讓他把才能發揮出來，別說是半自動步槍了，機槍估計都沒馬克沁什麽事了。</p>
清初如果就能造出大量的半自動步槍甚至是機槍，那會怎麽樣？</p>
歐陸列強估計都會被打得割地賠款求和，而不是最後清廷割地賠款求和。</p>
可惜，戴梓這樣國寶級的存在被清廷棄之如敝履，隨便一句話就把他給流放三千裏，讓他貧困交加而死。</p>
時兮命兮？</p>
有時候家國與命運是息息相關的，特別像戴梓這樣的國寶級存在，可以說他的命運就關係到一個王朝的興衰。</p>
清廷流放戴梓，讓戴梓悲劇收場，豈不知，清廷最終也會因此而悲劇收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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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時候不會有清廷了，泰昌也不會讓這樣的奇才貧困交加而死。</p>
泰昌看到戴梓的原試卷之後，那是越看越喜歡，因為此子不但在火藥武器方麵有驚人的天賦，書法和繪畫技藝也相當的出眾。</p>
特別是繪畫技藝，那撰錄官畫的火槍跟人家畫的火槍比起來就是垃圾，人家這原試卷上畫出來的火槍就跟實物照片一樣！</p>
不過，關於繪畫技藝他也不是很懂，他隻知道人家畫得好，卻不知道人家到底好到了什麽程度。</p>
正好，畢懋康就是當世有名的畫家。</p>
他幹脆把原試卷塞畢懋康手裏，饒有興致的問道：“孟侯，你看看，這戴梓的繪畫技藝如何，朕覺著，能把火槍畫得如此逼真傳神，技藝應該算是不錯的吧？”</p>
畢懋康接過原試卷一看，不由驚歎道：“皇上，此子的繪畫技藝跟微臣都有得一拚了，奇才，奇才啊！”</p>
這個並不是他驕傲，覺著人家繪畫技藝跟他差不多就算是奇才了。</p>
他可是十多歲便展露出了繪畫天賦，讓當時好幾個有名的畫家都把他當做忘年交，跟他切磋繪畫技藝。</p>
而這會兒他都六十多了。</p>
也就是說，他在繪畫一道已經鑽研了四五十年之久，而且早已成為當世有名的畫家。</p>
一個考生年紀能有多大？</p>
人家的繪畫技藝能跟他差不多，那真能算得上是一個奇才了。</p>
泰昌聞言，對這個戴梓更感興趣了。</p>
他想了想，隨即交待道：“這個戴梓就暫時列為第一吧，你們先忙，朕去看看，這戴梓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奇才。”</p>
好吧，皇上就是求才若渴，每次發現了奇才，那都是會試榜單都沒出來便會主動去找人家。</p>
而被他提前找來的，那基本就是內定的狀元了。</p>
當然，泰昌也不是胡亂點狀元，他點狀元之前都要親自考察一下，看人家有沒有真本事。</p>
這次奉命去請戴梓的還是駱養性，他也很快就打聽到了，戴梓就住在明時坊，也就是貢院附近蘇州胡同的一間客棧裏麵。</p>
他是點齊了儀仗，帶上了駿馬和馬車，大張旗鼓的來到客棧裏，喜氣洋洋的道：“掌櫃的，戴梓戴大人可在。”</p>
這裏的掌櫃自然認得他。</p>
他可是錦衣衛指揮僉事，未來的錦衣衛指揮使，而且還是伯爵世子，家裏還管著最賺錢的紅木生意，在京城那是出了名的達官顯貴，不認識他的人真的不多。</p>
那掌櫃連忙拱手躬身道：“駱大人，戴大官人去外麵大街擺攤去了。”</p>
擺攤？</p>
駱養性聞言，不由一愣。</p>
這客棧雖說不是京城最大的客棧，那也不是一般的小客棧了。</p>
尤其這客棧的位置，就在貢院附近，價錢肯定不便宜。</p>
再說了，舉人可是大老爺，缺錢的真不多，這位戴大人怎麽回事，竟然淪落到擺攤的地步！</p>
他愣了好一陣，這才急急的問道：“戴大人到底在什麽位置擺攤，你可知道？”</p>
那掌櫃的聞言，連忙抬手招過一個店小二，細細問了幾句，隨即便點頭哈腰道：“小老兒知道了，要不，小老兒帶大人過去？”</p>
行啊，我可不認識戴大人。</p>
駱養性是毫不猶豫的揮手道：“快點，前麵領路。”</p>
那掌櫃的連忙帶著他們往外走去。</p>
很快，眾人便出了胡同，來到了外麵的崇文門大街。</p>
那掌櫃的站街口往北細細掃視了一番，很快便帶著駱養性一行來到一個字畫攤跟前。</p>
戴梓這會兒正聚精會神的給一個滿臉富態的商販畫像呢。</p>
他倒不是缺錢，主要等放榜等得讓人心焦，所以，他便跑大街上來給人畫像來了。</p>
這還是他爹未中舉之前操持的營生，他小時候就經常跟著他爹在街上擺攤給人畫像，他當秀才那會兒沒事也喜歡在大街上擺攤給人畫像，對這營生自然是熟門熟路。</p>
他是真的很有繪畫天分，尤擅工筆畫和肖像畫，他畫出來的像那真是惟妙惟肖，簡直跟真人一模一樣！</p>
駱養性看了看戴梓畫的像，又看了看前麵滿臉富態的商販，不由目瞪口呆。</p>
他真沒見過畫像畫得如此好的。</p>
那掌櫃的見狀，正要上前去告知戴梓人家錦衣衛僉事找他呢。</p>
駱養性卻是一把就將其拉住了。</p>
因為戴梓就快畫完了，而且這裏離皇宮並不遠，他沒必要急這麽點時間。</p>
那商販一看京城有名的駱大人帶著一堆錦衣衛圍過來，整個人都嚇得差點癱地上了，那額頭上的冷汗更是刷的一下就爆出來了。</p>
這畫畫的窮秀才不會是朝廷通緝要犯吧！</p>
他是早就有點坐不住了，偏偏駱大人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不讓他說話。</p>
這會兒他真的是如坐針氈一般難受的很。</p>
戴梓卻是聚精會神的將畫像修飾了一番，這才拿起畫像起身遞人家跟前，認真的道：“好了，你看看可還滿意？”</p>
那商販都嚇傻了，哪裏還有心思看畫像，他就滿臉驚恐的看著駱養性，連起身的力氣都沒了。</p>
駱養性見狀，直接走過去微微笑道：“你看著我幹什麽？給錢啊！”</p>
好吧，給錢。</p>
那商販連忙掏出一把金幣和銀幣塞戴梓手裏。</p>
戴梓回頭看了看駱養性，又看了看手裏的金幣和銀幣，也有點傻眼了。</p>
這誰啊？</p>
他愣了一下，這才小心的道：“這位大人請稍等。”</p>
說罷，他直接把畫像塞那商販手裏，又取了枚銀幣，緊接著便把剩下的金幣和銀幣遞回去，客客氣氣的道：“說好了一個銀幣的，我怎麽能收你這麽多錢呢。”</p>
那商販還是滿臉驚恐的看著駱養性，不知如何是好。</p>
駱養性見狀，還是微微笑道：“告訴你，你發大財了，戴大人親筆畫像最少價值萬金，你趕緊拿回去當傳家寶吧。”</p>
這話說的，什麽價值萬金，什麽傳家寶？</p>
戴梓壓根就聽不懂。</p>
那商販一聽這話卻是明白了，眼前這位不是朝廷通緝的要犯，而是一位微服擺攤的大人。</p>
還好還好。</p>
他連忙起身拱手躬身道：“多謝駱大人，多謝戴大人。”</p>
說罷，他便拿著畫像一溜煙跑了。</p>
呃，這到底怎麽回事？</p>
戴梓看了看手中的金幣和銀幣，又看了看駱養性，不由尷尬的道：“未曾請教，這位大人是？”</p>
駱養性連忙拱手躬身道：“下官錦衣衛指揮僉事駱養性，參見戴大人。”</p>
錦衣衛指揮僉事！</p>
你叫我大人幹嘛？</p>
戴梓連忙把手中的金幣和銀幣胡亂往懷裏一塞，隨即拱手躬身道：“學生不知是駱大人當麵，怠慢了，還請駱大人海涵。”</p>
呃，你別跟我客氣啊。</p>
這麽客套下去可就沒完了。</p>
駱養性想了想，幹脆把臉一正，隨即一本正經道：“戴大人，皇上有請。”</p>
哎呀，原來是皇上召見。</p>
戴梓連忙對那掌櫃的道：“掌櫃的，麻煩你幫我把攤子收一下。”</p>
說罷，他又拱手躬身道：“還請駱大人引路。”</p>
駱養性看了看人流密集的大街，幹脆揮手招過轎子，隨即拱手躬身道：“戴大人，請上轎。”</p>
皇上召見還專門命錦衣衛抬著轎子過來？</p>
錦衣衛指揮僉事還對他一個舉人這麽客氣！</p>
這會兒前幾位理科狀元的故事早已在民間傳開了。</p>
戴梓隱隱已經明白了，皇上怕是看上他設計的連珠銃了，很有可能皇上是要點他當狀元了！</p>
讀書人那是做夢都想著金榜題名，至於高中狀元，那更是所有讀書人的夢想。</p>
戴梓這會兒就如同做夢一般，坐上了轎子，來到皇城，又跟著駱養性往皇宮之中走去。</p>
直到進入禦書房，見到了泰昌，他這才如夢初醒般拱手躬身道：“學生戴梓，參見皇上。”</p>
這麽年輕！</p>
泰昌著實沒想到，能設計出半自動步槍的人會這麽年輕，看這樣貌，戴梓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p>
他正要問話呢，駱養性卻是躬身上前，附耳低聲道：“皇上，這位戴大人好像很缺錢，微臣剛去接他的時候他真在大街上擺攤給人畫像呢。”</p>
缺錢！</p>
這會兒大明朝的舉人會缺錢？</p>
這樣一個天才會窮得擺地攤給人畫像？</p>
他這個做皇帝的豈不是太失敗了！</p>
泰昌聞言，滿臉凝重的點了點頭，隨即微微揮了揮手，示意駱養性退下。</p>
直到駱養性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他這才鄭重的問道：“你剛才在大街上擺攤給人畫像？”</p>
好吧，人家錦衣衛都看見了，這個沒法隱瞞。</p>
戴梓連忙拱手躬身道：“是的，皇上，學生慚愧，學生剛才的確是在大街上擺地攤給人畫像。”</p>
你慚愧什麽？</p>
該慚愧的是朕！</p>
泰昌又鄭重的問道：“你家裏有什麽困難嗎？”</p>
呃，困難？</p>
沒有啊！</p>
皇上怕是誤會了。</p>
戴梓連忙解釋道：“皇上，學生家裏沒有什麽困難。</p>
學生之所以會去大街上擺地攤畫像，那是因為等著放榜等得有點心焦，所以找點事情做。”</p>
沒有困難？</p>
泰昌又鄭重的問道：“你家裏是幹什麽的？”</p>
戴梓細細解釋道：“學生家裏幾代都是讀書人，雖說沒人能金榜題名，鄉試中舉還是有幾個的。</p>
家父就是舉人，而且還曾當過兩任知縣。</p>
隻是後來家父醉心繪畫，便回到杭州府做起了賣畫的營生。”</p>
知縣不當去賣畫？</p>
泰昌聞言，不由好奇道：“賣畫很賺錢嗎？”</p>
這個怎麽說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