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你雖能搜羅情報,洞察人性,卻因年輕,閱曆尚淺,又久在書院,對俗世的人情世故知之不深。主公那次前去潁川征召你們師徒四人,最後才把珍寶拿出,那是因為你們都是文士,附近圍繞的都是鴻儒,平素很是清高,所以不能一開始就拿出珍寶,否則你們會斷然拒絕。


    田元皓所處環境截然不同,他雖然貴為巨鹿田家家主,但田家內部亦是派係重重,在巨鹿尚有幾個世家大族與田家抗衡,主公此次攜帶重禮,不隻是為了表達對田元皓的賞識,更是表達主公對田家的認可,對田豐在田家地位的認可,這種認可對田豐來說甚為重要,所以備下厚禮,再加上你與沮授二人的良言相勸,再加上主公赤誠待之,必定能感化田豐那個老頑固,讓他知道誰才是真正的明主。”


    董昭一語驚醒夢中人,郭嘉連忙拜服:“原來主公是讓郭嘉跟隨董公學習人情世故。”


    金良的深意並不止限於此。自從董昭被任命為中軍師以後,因為金良屬意的左軍師胡昭尚未從潁川到達襄陽,金良又想起胡昭乃郭嘉的師父,郭嘉在數年內已經幾乎學完了胡昭的本領,繼續讓郭嘉做胡昭的助手無益於郭嘉的成長,便讓郭嘉做董昭的助手,董昭現年已經三十有四,綜合能力和閱曆暫時都勝過郭嘉。最重要的是這兩個人對大漢朝廷都沒有什麽感覺,不會為了那腐朽的大漢朝廷而損害主公金良的利益,唯金良利益是從,所以金良把他們留在中軍,作為最值得信賴的軍師。


    金良便從陳琳掌管的十常侍寶藏裏挑選出明珠二十顆、白璧一對、黃金一千斤,帶著郭嘉、沮授。在典韋飛虎軍一營將士的保護下,星夜趕往巨鹿郡。沮授既然已經太後封到金良的幕府裏,雖然對金良並不是很欣賞。但也不便馬上辭官,抱著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情跟隨金良左右。當他對中央軍了解越多他對金良的崇敬就增強一分,以至於現在金良強拉著他去勸說田豐,他也沒有推辭。


    沮授已經下定決心,若是金良不能說服田豐,他就一並辭官,若是田豐能投靠金良,他也忠心投靠金良,他決定跟老友田豐共進退。早上在巨鹿城一處客棧沐浴更衣之後。一行人便迅速趕往田豐居住的莊園。


    巨鹿田家乃田氏之第一大族,漁陽的田豫和北平的田疇二人所在的田家乃是巨鹿田家的旁係,後來擔任公孫瓚麾下青州刺史的田楷亦是巨鹿田家旁係所出,可見巨鹿田家之聲勢。


    田家在巨鹿郡乃數一數二的高門大戶,田畝十餘萬,奴仆上萬,所以築造了一個龐大的鄔堡,占地約有數百畝,寨牆高有兩丈,下麵是大青石砌成。上麵是大青磚,走近一看,好一座巍峨高聳的青色城堡。


    金良想起自己在和諧年間讀過的有些三國小說裏麵把田豐寫成一個村長。不禁啞然失笑。金良一行五百餘人,均是高頭大馬,披盔戴甲,長途奔騰而來,氣勢雄厚,鄔堡上的田家家丁連忙稟告家主田豐:“有一支五百多騎兵向這裏奔來,那騎兵甚是精壯,皆玄甲紅袍,提著長戟。未有旗幟。”


    田豐沉吟道:“玄甲紅袍,乃官軍打扮。看來必是有軍中高官前來見我,近日聽聞金良金賢霆與太傅盧植等輔政大臣護送太後和天子遠避董卓之害。駕臨襄陽,興兵討董,看來這支精騎必是金良麾下人馬。”


    田豐消息靈通,早知好友沮授和郭嘉已在金良麾下,登上城牆遠遠一看,便知雖是五百騎兵,皆攜帶精細包裹,裏麵應是禮物,五百精騎奔將而來,卻沒有一絲殺氣,心中大定,忙令家丁打開鄔堡大門。


    其堂弟田裕連忙阻攔:“兄長,不知這些人馬來意,怎敢開門納之,若是黑山賊假扮官軍,該如何是好。”不等田豐下令,田裕便讓家丁戰弓搭箭,對準金良一行人。


    幾個族中長老亦是擔心黑山賊假冒官軍,又因田豐從侍禦史之位辭官,使得田家在官場無有厚援,對田豐漸生不滿,田豐見他們意思堅決,無可奈何,便隻得站在城牆上等候金良等人的到來。


    金良遠遠看到田家家丁張弓搭箭對準自己,便搖頭對沮授和郭嘉說道:“田元皓難道看不出我們是誰嗎,難道猜不出我們的來意嗎?”


    沮授皺著眉頭:“來之前,董昭董公仁都曾明言,田家家大業大,宗族龐大,田豐雖為家主,亦不能完全掌控田家,以我對田元皓之了解,他必定已經看出我們是那支部隊,亦能猜出我們的來意,但是田家並不是他一個人的家族,他尚做不到獨斷專行。”


    郭嘉也說道:“到現在我才明白董軍師之言,主公攜帶厚禮前來頗有助田元皓聲勢之意,若能給予高官,必定更能聲張田豐之威勢,不知主公願授田元皓何等職務,以郭嘉之愚見,須得高過侍禦史。”


    金良朗聲笑道:“自從禦史大夫轉為司空以後,禦史中丞便為禦史台之長,與尚書令、司隸校尉專席而坐,為三獨坐之一,權柄甚大,田元皓剛正不阿,又做過侍禦史,而侍禦史乃禦史中丞之輔佐,田元皓有此經驗,便可擢升至禦史中丞,監察百官,彈劾不法之官吏。隻是,我有些擔心。”


    “主公有什麽擔心?”郭嘉急問道。


    “禦史中丞跟我這個司隸校尉職位同級,就怕田豐得我推薦,就任禦史中丞之後,不願認我為主公,如之奈何,我豈不是白白為他人做嫁衣?!”金良有此擔心亦屬正常。


    “主公不太了解田元皓此人,此人少喪親,居喪盡哀,日月雖過,笑不至矧,此至孝之人必定至忠。一旦元皓認您為主公,終此一生,絕不背叛。哪怕一時之間主公的官位還在他之下,但若是主公不能入得他法眼。那就很難說了。”沮授淡淡笑道。


    三人說笑間,就已經來到了田家鄔堡門前。


    沮授仰起頭,對著堡樓上高聲喊道:“元皓兄,不識得小弟了嗎?”


    “啊,原來是公與賢弟,你不是去襄陽了嗎,怎會來此?”


    “元皓兄,你看看我身邊這位是誰?!”沮授策馬後退。將騎著赤兔馬的金良顯現出來。


    “胯下赤兔馬,掌中石龍大刀,頭戴束發紫金冠,體掛紅錦百花袍,身披獸麵吞頭連環鎧,腰係勒甲玲瓏獅蠻帶!莫非閣下便是征南將軍領司隸校尉內閣次輔的金良金大人?!”田豐驚訝地問道。


    田豐萬萬沒想到金良會親自來延請他,他辭官歸隱好幾年,荊州刺史賈琮、大將軍何進屢次派人前來延請,但從未親自過來。


    “正是在下,金良久聞田先生天姿瑰傑。權略多奇,博覽多識,名重州黨。一直無緣拜見,今日有暇,特來拜會田先生,金良年少德薄,驟登高位,才識不濟,力不從心,特來向田先生請教,還望田先生不吝賜教?!”金良滾鞍下馬。站在門前,躬身施禮道。


    田豐見金良身為征南將軍司隸校尉為朝廷重臣卻對自己致禮甚恭。望了望身邊素來輕視自己的堂弟田裕和田家長老們,冷哼一聲:“還不趕快開門迎接?!”


    田裕久聞金良的大名。金良大破白波和黑山賊,金良的凶名一直在他耳邊繚繞,他深怕這個殺神惱羞成怒,連忙對下麵的家丁喊道:“還愣著幹嗎?還不趕快開門。”


    大門吱呀呀地洞開,砰地一聲吊橋落下,金良吃了一驚,一個家族的鄔堡竟然圍起了護城河,還修葺了吊橋,這田家的聲勢還真大,到後來他才發現幾乎每個家族的鄔堡都按照城池的防禦方式建造。


    田豐整頓衣冠,上前幾步,將金良依然躬著的身體扶起:“田豐怎當得起將軍如此厚待?!”


    田豐身高八尺七寸,甚是魁偉,雖然年近四旬,長相依然俊朗不凡,眉目爽朗,頜下長髯瀟灑,隻是眉毛濃密,微微上翹,顯得有幾分煞氣,使得整個人的氣質偏向剛直,猛看起來,仿佛是第二個盧植。


    金良起身笑道:“田先生之才學品德,可比古之賢人,我之禮節,尊賢而已,不覺其厚,隻恐太薄。”


    “哈哈,將軍過譽了,此地非講話之所,請入內一敘。”田豐是一個剛而犯上的人,這樣的人卻常常經不住平輩或晚輩的馬屁,金良在和諧年間見多了這樣的中老年人。


    “惡來,將禮物呈上。”金良遵照董昭的吩咐,第一時間就把禮物呈遞給去。


    “明珠二十顆,白璧二對,黃金一千斤!”隨著田家管家的清點聲,田豐的堂弟田裕和其他幾個田家長老麵麵相覷,金良怎地如此厚待田豐,竟送這麽厚重的禮物,難不成田豐這次要東山再起了。


    “將軍如此厚禮,讓田豐何以為報呢?!”田豐並沒有推辭,因為他看到了堂弟田裕和其他幾個田家長老的臉上表情,忽然覺得心裏很暢快,等大家都進入正廳各自相向跪坐,他才開口謙讓道。


    “元皓兄,可能你還不知道吧,現在朝廷百廢待興,朝中官位皆空置以待賢才,將軍慧眼識英,已經在天子和太後麵前舉薦元皓兄擔任禦史中丞之職,不消我說,元皓兄也知道這職位可比你之前的侍禦史之職高過一級。”郭嘉笑道。


    “金將軍,不知這位是?”田豐認不出郭嘉,忙問金良道。


    “元皓兄,你怎麽連我郭奉孝都認不出了?莫非老眼昏花了?”郭嘉哈哈笑道。


    “原來是你這個浪子啊,多日不見,你咋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氣色好了,臉色紅潤了,不像原來那麽滿臉青氣了,也變胖了,哦,是不像以前那麽枯瘦如柴了,好像結實很多了,不再是原來那個文弱書生了。”田豐經過認真地認辯,勉強認出麵前這個大變樣的郭嘉。


    郭嘉笑道:“這些都是我家將軍逼得啊,他強令我不準酗酒,不準縱色,不準吃丹藥,每天逼著我跟王越大劍師學劍。我當時一氣之下都想馬上返回潁川,可是他派人把我監控起來,我想跑也跑不了。結果這十幾天過去了,我身體結實了。胃口也好了,吃什麽都香了,渾身到處都舒服了。”


    “哈哈,你這個浪子,就是要有一個嚴厲的主公好好管教你一下,不然就你那些壞毛病遲早把你身體搞垮的。”


    田豐說道這裏,拱手向金良致謝道:“多謝將軍把我這個小友從鬼門關裏拉回來,我們當時都勸他別通宵達旦地飲酒作樂。他就是不聽。”


    “先生無需客氣,奉孝是我下屬,亦是我知己好友,如我手足一般,我豈能不好好愛護於他。”


    田豐這才想起郭嘉剛才那句話,吃驚地問道:“將軍果真願意舉薦我為禦史中丞?!”


    “那是當然,我久聞先生乃剛直不阿,嫉惡如仇之人,因宦官專權,英賢被害。先生憤而辭官歸隱,而禦史中丞正是監察文武百官,正需要先生這樣的剛直之人才能擔任。若是之前的那個韓馥,懦弱無能,怎奈當此大任。現今董卓賊子橫霸洛都,擅立偽帝劉協,我大漢朝廷正值危急存亡之秋,需要各地忠義賢才救亡圖存,先生當此之時,更不應袖手旁觀,良懇求先生出山。與良一起,精誠團結。共扶漢室。”金良非常懇切地躬身施禮道。


    “田豐敢問將軍之誌?”田豐並不正麵回答,反而表情凝重地問道。


    金良聽到這句話。就知道田豐已經有一半歸順的心思了,剩下就看自己該如何表現了,不能再拿之前跟陳宮等人說過的話,而是說個實際點的:“昨日我曾與甄家長子甄豫、長女甄薑會麵,他們把我近些日的事跡列舉出來,甄薑還總結道,古有薑尚佐武王,今有金良輔少帝。先生若問我平生之誌,我的誌向很簡單,就是效仿武祖薑尚,輔佐少帝,中興漢室,同時讓麾下文武能臣皆能拜將封侯。”


    “古有薑尚佐武王,今有金良輔少帝,”田豐把這一句話默念幾遍,猛然俯身下拜:“田豐願拜金良為主公,願追隨主公輔佐少帝,中興漢室。”


    金良知道田豐跟董昭、郭嘉等人不同,他心裏對漢室還是很有感情的,所以金良就根本不泄露自己的野心,隻是拿武祖薑尚輔佐武王成就周朝八百年基業說事。


    沮授在一旁目瞪口呆,他本來以為金良要費盡口舌才能把自己這個好友勸服,誰知道金良把“古有薑尚佐武王,今有金良輔少帝”抬出來,老友就拜服了。


    沮授把那句“古有薑尚佐武王,今有呂布輔少帝”在心裏默念幾遍,當念到第四遍的時候,他突然醒悟,雖說這句話把金良可能有的野心束縛的死死地,但與此同時,這句話傳揚出去,金良的威望必定高漲,比曹操那個“清平之能臣,亂世之奸雄”還要有影響力,因為金良現在正好在十大輔臣的中樞位置上,天下人都看著金良如何成就武祖的偉業,跟著他必定會名利雙收。


    金良說出這句話以後,心裏也是有一絲後悔,這句話似是斷絕了他以後篡位稱帝的希望。但他又一想,在這東漢亂世,都是摸著石頭過河,誰知道未來會發展到那一步呢,劉辯這樣從小跟著道士生活的天子跟戀權的劉協很不相同,沒準他真的會在日後主動禪位呢?!誰知道呢,走一步說一步吧,但終歸一句話,不管在何時何地,都要抓緊槍杆子,抓緊權力,即使做個臣子,也必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


    金良趕緊把田豐攙扶起來:“元皓,得你之助,如久旱逢甘霖,又如猛虎添翼啊。”


    田豐笑道:“主公無須謬讚,田豐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長處和短處,希望主公將來能夠寬宏大度一些,能夠包容田豐的剛而犯上的性情,隻有這樣,才能一展田豐之長。”


    “元皓,我早知你剛而犯上之性情,我不以為憂,反以為喜。”金良亦笑道。


    “何喜之有?”田豐詫異地問道。


    “以銅為鑒,可正衣冠,以古為鑒,可知興替,以人為鑒,可明得失。元皓乃一明鑒,我得元皓,便可明白身為主公的得失,如此可不斷改善,漸漸變成英明之主,我因此而喜。”金良又是一個漂亮的馬屁。


    “以銅為鑒,可正衣冠,以古為鑒,可知興替,以人為鑒,可明得失。這句話真乃至理名言,不知是那位賢人所講,為何我從未聽過?!”田豐拱手問道。


    “嗬嗬,是我剛剛想到的。”金良大言不慚地剽竊了李世民的名言。


    “主公真乃英明之主,田元皓你這次真幸運!”郭嘉在一旁撫掌大笑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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