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軍中軍裏跑出一匹戰馬,金紅色鬃毛隨風飄舞,奔跑如龍飛,嘶鳴如虎嘯,馬鞍上擺放著一杆一丈二尺的石龍刀。


    衛覬見了,不由得嘖嘖歎道:“真是一匹寶馬龍駒!”


    金良傲然道:“這便是我的坐騎赤兔馬!”


    衛覬又仔細看了一下金良,不由得稱讚道:“難怪人都道,人中金良,馬中赤兔,人中的王者,馬中的王者,果真是名不虛傳!”


    金良對於恰如其分的稱讚,從不謙虛,他見衛家的塢堡隻有三丈高,便想直接跳下城去。


    衛覬急忙阻攔:“主公,還是慢慢走下去吧,這裏可有三丈高,萬一摔個好歹,該如何是好!”


    金良已經翻身下去,一手攀著城牆,一手衝著衛覬擺擺手:“你就看好吧!”


    城下的四萬中央軍將士見主公如此弄險,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金良。


    金良衝著赤兔馬吹了一聲口哨,赤兔馬歡歡喜喜地飛奔而來,一直跑到衛家塢堡的吊橋上。金良飛身跳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飛奔而來的赤兔馬背上。


    金良舉起石龍刀,想起這幾天受製於人的憋屈,不禁心潮澎湃,還是騎赤兔馬揮石龍刀的自己才是真正的金良,不禁高聲大喊道:“天下無敵的我又回來了!”


    金良騎在赤兔馬上,舞動方天畫戟,猛然間似乎感覺缺失了好久的戰神靈魂又回到他的體內。


    是的。隻有戰鬥著的金良才有靈魂!那個老是勾心鬥角的金良連他自己都覺得煩悶,征伐天下光靠陰謀是不夠的,更要靠堂堂正正的戰鬥。唯有這些戰鬥,才能真正地展現金良的價值!而且這場爭霸之旅其實也是含著不為外人所知的上界爭鬥在其中。


    戰力天下無敵,這是金良的長處!


    缺乏戰略規劃,這是金良的短處!


    自從*絲的靈魂穿越過來,有超越這個時代一千多年的見識,便一門心思地想讓金良成功,想讓大華夏不再重蹈曆史上的慘敗。就竭盡心力,彌補金良的短板。讓他在戰略規劃上耗費了大量心神,諸如大興屯田、全民教育、全民皆兵、神仙丹忘憂丹、國際人口貿易,這些統統都是戰略規劃,都是可以讓金良超越同時代的所有英雄。能讓他最終成功的。


    可也不能讓金良最核心的價值被丟棄了,金良最大的長處沒有揮發出來!


    成功之道是揚長避短,而金良這些日子,避了短,卻沒有揚了長!


    金良因傷風感冒、色令智昏,被蓄謀許久的李輔等人設陷阱捕獲,困在衛家地牢裏三天,三天時間裏,金良想了好多。想的事情包括自己究竟該給世人留下一個什麽樣的形象?自從軒轅雪離開之後自己的部署以及各方麵的努力。


    自己是金良,武力值縱橫三國未遇敵手,以武勇立世!而不是像諸葛亮。以文智立世!


    縱然現在身為主公,一心追求皇圖霸業,身係萬千之重,不可求匹夫之勇,但手裏沒有石龍刀,胯下沒有赤兔馬。我還是金良嗎?!縱然我已經是天下無敵,但中央軍將士。天下人還是期待我的武勇,我的戰鬥依然能讓萬千中央將士熱血沸騰!金良經過這三天的思索,下定決心,以後不限製自己的智慧謀略,但要把更多的時間放在執行智謀上,否則花再多的時間在謀劃上,都是空的。執行智謀,便是用自己武力打出一個大大的疆土!


    金良舉起石龍刀,衝著城頭大聲喊道:“大開四門,歡迎中央軍!”


    衛覬看金良如此舉動,連忙下令,把塢堡的四個門的吊橋放下,大開四個城門,將龍精虎猛的四萬中央軍將士引入塢堡。


    有金良坐鎮,原本那些故態萌生軍紀散亂的中央軍士卒不敢放肆,都規規矩矩地按著隊列,軍容嚴正地往衛家塢堡裏邁進。


    金良提著石龍刀,對牽著赤兔馬韁繩的衛覬,傲然問道:“我這中央軍如何?”


    衛覬認真地答道:“屬下曾看過董卓老賊的飛熊軍,也曾見過馬騰、韓遂的鐵羌兵,也曾見過公孫瓚的白馬義從,也曾見過陶謙的丹陽兵,那些人馬都堪稱曠世精兵,但跟主公的中央精兵比起來的話,卻各有各的不足之處,但是中央軍卻也有他的不足之處!”


    金良錯愕地問道:“伯儒,我記得你對兵法戰策並不熟悉,為何卻能看出我中央軍的不足之處?!”


    衛覬笑道:“主公,我是從我的角度來看的,並不需要讀多少兵書。”


    金良好奇道:“那你?”


    衛覬指了指中央軍中一個兵士:“主公,您好好看看,他身上有什麽?!”


    金良皺著眉頭細細一看,看罷以後,勃然大怒,連忙派人把那個兵士叫來:“你身上為何有女人的首飾?!”那個兵士吞吞吐吐,說不出個所以然。


    金良愈加憤怒,命人先打五十軍棍,三十軍棍過去,那個士卒熬不住,便說了實情。


    原來金良被李輔等人坑住拉去衛家塢堡的那一天,中央軍在裴家城堡找不到金良,黃忠、沮授等人萬般無奈之下,便下令全城搜查,一定要找出衛演等人進而救出主公,而中央軍將士裏麵大部分人都是由黑山賊白波賊改編而成,而且隻整肅了兩個月的時間,金良原本出身於並州軍,軍紀也甚為敗壞,所以中央軍的軍紀也甚為一般,雖然金良有意效仿嶽家軍搞那個“凍死不拆屋”,可當金良因為帶頭搞“凍死不拆屋”而被凍傷風感冒而讓敵人有機可乘擒拿走以後。那些出身於黑山的中央軍將士故態萌生,賊性複發,他們對聞喜縣城洗劫一番。黃忠、沮授等人預先沒有估計到這一點兒,沒有控製到位,竟然出現了有的中央軍將士搶女人的首飾。


    金良苦笑不得,他萬萬沒想到,他寧願凍病了也要捍衛的軍紀和名聲,卻在他凍病了以後迅速地瓦解了,這當真是天大的諷刺。


    衛覬還在一旁冷言冷語道:“董卓的西涼兵雖然軍紀敗壞。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但他們至少懂得一點兒。臨戰時期不可攜帶劫掠的物品以免影響戰鬥力,我真沒想到主公的中央軍竟然連董卓的西涼兵也不如!”


    金良臉色一沉:“徐晃何在,我讓他維持軍紀,他竟然玩忽職守?!”


    金良親兵傳報。徐晃趕緊從後軍催馬趕上。


    金良指著那個身上藏滿了女人首飾的士卒,厲聲問道:“徐晃,你給我解釋一下!”


    徐晃一臉無奈道:“主公,他是您飛虎軍帳下士卒,又隸屬於主公親衛魏越將軍麾下,恕徐晃不敢管!”


    金良深表失望,徐晃治理自己麾下的軍隊可以,但讓他管理所有軍隊的軍紀,他就顧慮太多。看來自己還是要等那個同樣姓金良的賢才到來,隻有他能夠大展旗鼓地不畏懼任何人地整頓中央軍的軍紀。


    金良冷冷地問道:“我想知道咱們這堂堂中央官軍是怎麽禍害聞喜百姓的?!”


    聽徐晃娓娓道來,金良突然對自己很失望。他實在不善於從嚴治軍,一直以重賞厚餉養著中央軍,養著自己的親軍飛虎軍,結果養出一群不可抑製的驕兵悍將!


    那一晚中央軍大搜聞喜縣城,一開始秩序井然,隻察看有沒有衛演等相關人員的行蹤。結果是從飛虎軍下麵的魏越部那些出身於並州軍的士卒,他們仗著是金良的舊部。又是金良的親軍,又是金良親衛魏越統領的,所以他們肆無忌憚地想到他們縱然是搶了,主公也不會從重發落他們的,結果他們一開始動手去搶,其他隊伍的那些出身於黑山賊白波賊的士卒也跟著哄搶起來。


    金良很是惱火,恨恨地把石龍刀一揮,把路邊的一顆水杯粗細的小樹砍斷,心裏非常鬱悶,自己基於偌大期望的中央軍,怎麽淪落成連董卓西涼兵都不如,帶著這樣軍紀敗壞的驕兵悍將去跟董卓的西涼兵對抗,跟曹操那軍紀嚴明的青州兵對抗,金良想想都懸。


    金良回顧過去這些戰役的勝利,幾乎都是靠自己用計得當,若是自己計策失敗,中央軍將士還能保持多大的戰鬥力,金良深表懷疑。金良顧不上繼續審問李輔等奸人,他要馬上把影響整個中央軍戰鬥力的聞喜洗劫事件解決清楚。


    就在衛家的議事廳裏,金良召集所有高級將領,責問他們治軍不力。


    金良先恨恨地狠罵魏越:“我原本以為你沒魏續貪錢,好好培養,不失為你們老魏家的一個大將之才,現在看來,你跟魏續是半斤八兩,那家夥押運的糧食被青州黃巾劫掠了,畏懼罪責,不敢前來見我,你呢,縱容下屬洗劫平民百姓,你有什麽臉麵見我!”


    魏越拜伏在地:“末將治下不嚴,有負於主公厚望,魏越願受懲罰,便是把魏越這個頭顱斬下,魏越也絕無怨言!”


    金良冷哼道:“要你的頭顱?!魏越,你想一死了之,想得美,以你一員下將的死也難以挽回中央軍敗壞的名聲,你先領五十軍棍吧,再剝去你一劍級軍銜,若是日後還有治下不嚴,便是死罪!”


    金良又狠狠地盯著行軍司馬黃忠、行軍長史沮授:“你們兩位,我把中央軍交托在你們手上,你們卻把他們放縱到這步田地!”


    黃忠和沮授慚愧道:“我們二人未能及時阻止,致使將士洗劫聞喜搶得瘋狂,我們二人不敢逆軍心而動,如此一來,致使我中央軍名聲大跌,我們兩人治軍不力,還請主公懲罰!”


    金良冷哼一聲:“罰沒你們半年薪俸,剝去你們一星級軍銜,希望你們能夠記住這個教訓!我可不想中央軍淪落得連董賊的西涼兵都不如。”


    黃忠和沮授領受。金良餘怒未消,準備懲罰所有有劫掠行為的中央將士。


    唯有暗部都督兼領中軍師祭酒郭嘉嘿然一笑道:“主公,莫要動氣。這種事情的發生,正如主公說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主公之前一味寬仁,卻不知慈不掌兵!掌兵不是不能有仁愛之心,而是不宜仁慈過度。如果當嚴不嚴、心慈手軟、姑息遷就、失之於寬。乃至不能使、不能令、不能治,當然就不能掌兵。這一次。就給主公一個改變的機會。”


    金良想要重罰所有參與劫掠平民百姓的中央軍將士,黃忠等軍中將領都紛紛以不可打擊士氣為由勸阻金良,莫要大開殺戒。


    郭嘉卻說慈不掌兵,勸金良要嚴懲那些有劫掠行為的將士。


    黃忠等人都怒目相向。


    郭嘉無視他們的憤怒。見金良被慈不掌兵的論調給說服了,繼續進言道:“雖然慈不掌兵,要從嚴治軍,但法不責眾,參與劫掠的將士恐有兩萬多人,若是都給予責罰,哪怕是最輕的軍棍責罰,即便是沒有傷筋動骨,也有皮肉之傷。現在大戰在即,實在不宜責罰這麽多人,而且主公也有錯。如果主公從重責罰,恐怕會傷了軍心士氣!”


    聽郭嘉這麽一說,黃忠等人才眉目舒展,對郭嘉印象好了一些,要知道在中央軍內部能當麵指責呂布的,除了高順高仲平之外。便是這位郭嘉郭奉孝了,隻是他平時善於逢迎上意。甚少這樣仗義執言。


    金良點頭稱是,郭嘉說的太對了,現在大戰在即,確實不是大正軍紀的最佳時期,便問:“奉孝,依你之見,現在該如何是好?”


    郭嘉笑道:“當法不責眾的時候,不妨選擇罪責最重的幾個人重責一下,好以儆效尤!”


    金良下令找出劫掠物品最多的一百個人,沒收他們全部所得,杖責五十,等他們傷愈之後逐出戰鬥兵序列,貶為屯田兵。


    其他參與劫掠物品的士卒,雖然沒被杖責,卻沒收了他們的全部非法所得,軍銜一律降一個星級,原來是五星大都尉的降為四星大都尉,原來是五星大武士降為四星大武士,如此類推。


    金良見許多將士臉上閃過的錯愕表情,猜得透他們心中所想,看來雖然軍紀暫時不需要大調整,但軍心士氣迫切需要梳攏一下,便把除了負責警戒任務的其他大部分中央軍將士都召集在衛家塢堡的校場訓話。


    衛家校場占地三十畝,勉強能夠把所有中央軍將士容納進去。


    衛家建造塢堡的時候,正值衛青榮任大司馬,權柄顯赫,召集了天下名匠,築造了雄冠一時的衛家塢堡,衛家塢堡的校場四周是高一丈五尺的圍牆,是用大青磚對縫砌成的,牆麵經過打磨,極其光滑整齊,經過這樣類似於回聲壁的設計,一個人站在校場任何一個角度說話,無論說話聲音多小,也可以使校場裏麵的其他人聽得清清楚楚,而且聲音悠長。金良的音域本就寬廣,聲音本就洪亮,再提著丹田之氣發音,他的聲音便在整個校場盤旋,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金良站在校場的高台上,大聲說道:“我知道,你們覺得搶掠平民百姓的財物算不得什麽,你們覺得我小題大做,不應該因為這個就降你們的軍銜,你們要是這麽想,就大錯特錯了!”


    台下四萬中央將士鴉雀無聲,他們很清楚主公金良的個性,雖然他平時寬仁,言笑無忌,但當他十分認真嚴肅地對待一個事情的時候,誰跟他不認真不嚴肅嬉皮笑臉的,誰就會得到最不認真最不嚴肅的對待。


    特別是這一次,主公為了捍衛中央軍的名聲和軍紀,寧願自己凍病了也不帶兵進入縣城駐紮,可他們這群孬兵竟然因為一時貪念把主公好不容易維護好的軍紀名聲一掃而空,心裏難免有幾分愧疚,雖然他們覺得金良如此捍衛軍紀名聲有些小題大做。


    金良繼續大聲喝道:“我們這支軍隊為什麽叫做中央軍,四方謂臣民,中央謂主君,我們以中央為號,便是大漢皇室的親軍,便是天下所有軍隊裏最正統最精銳的部隊!大家還記得我們中央軍的口號嗎?”


    台下的中央軍將士齊聲道:“鐵血興大漢,唯我中央軍!”


    金良冷笑道:“想想你們劫掠平民百姓,尤其是劫掠婦孺的時候,猥瑣無恥,連盜亦有道的山賊土匪都不如,你們那裏有半點皇家親軍的威儀,又怎麽能中興大漢,你們中間的一些人甚至把劫掠來的女人首飾帶著上戰場,如此行徑,連董卓的西涼兵都不如,他們還知道把戰利品放在軍營不帶著上陣!”


    中央軍將士一個個羞慚地低下頭。


    金良繼續怒喝道:“自古以來,有哪個燒殺搶掠的殘暴之師能夠長久,橫暴如秦軍,不過二世便滅,唯有得到民眾擁護的仁義之師才能笑傲天下,百戰百勝!


    我中央軍自從成軍之日,我便跟你們講過,我中央軍不同於其他軍隊,我們肩負中興大漢的曆史使命,我們不能擾民,不能傷民,不能害民,要做堂堂正正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問心無愧的正義之師!


    你們這次劫掠聞喜,捫心自問,真的能問心無愧嗎?


    現在河東郡聞喜縣已經在我朝廷治下,在我中央軍管轄範圍,那些繳納賦稅的聞喜百姓便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咱們中央軍便是他們子弟兵,你們是如何對待你們的衣食父母的呢?想想你們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想想你們的家,若是有一支軍隊,不分青紅皂白,破門而入,搶掠一番,你們該如何看待那支軍隊!


    現在各地的賦稅都沒有收上來,朝廷沒有財源供養你們,是我金良傾家蕩產養著你們,你們的糧餉和其他方麵的福利在大漢所有軍隊裏算是最高的,養活你們一家老小都綽綽有餘,可你們不思我的苦心,貪心不足,反而肆意地劫掠地方,毀壞我軍的聲譽,你們對得起我金良嗎?


    我金良苦心孤詣打造出這支中央軍,不但是為了中興大漢匡扶漢室,更是為了大家未來能夠有個光明的前程,既然大家都不珍惜,那我索性把中央軍解散,自己拿著萬貫家財回家做富家翁,豈不快哉,總比在這受凍得病卻無人理解我一片苦心的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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