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又道:“東阿人程昱,因在黃巾之亂中幫助東阿縣令守城擊退黃巾而名聲大噪,成為兗州名士,現如今程昱既拒絕兗州牧劉岱的征召,也拒絕了主公的征召,似是還在觀望局勢”


    (程昱(yu)(141年—220年),字仲德,兗州東郡東阿(今山東東阿)人,東漢後期至三國時期曹魏謀士、名臣。本名程立,因夢中在泰山捧日,更名程昱。


    在黃巾起事時,東阿縣縣丞王度起而應之,更燒掉縣中的倉庫。縣令逾城逃走,吏民負老攜幼向東逃到渠丘山。此時尚在故鄉的程昱命人去偵視王度,發現王度等人得空城不能固守,於是出城西五六裏外止屯。


    程昱於是向縣中大戶薛房等人說:“如今王度等得到城郭也不能屯居,其勢可以測知。他不過想趁機虜掠財物,並沒有堅甲利兵以盈攻守之誌。我們為何不相繼回城守之?而且城高郭厚,又多穀米,如今若果還城找尋縣令,共同堅守,王度必不能久待下去,那時向他攻擊,王度便可破了。”


    薛房等以為然,吏民卻不肯相從,程昱隻得無奈地說:“愚民不可共計大事。”於是密遣數騎在東山上高舉旗幡,令薛房等人望見,然後大呼:“賊兵已經攻至!”便下山取城,吏民見勢便跟隨同去,終於找到縣令,一共守城。後來王度等人來攻城,不能攻破,正欲退走。此時程昱率吏民開城門追擊,王度敗走。東阿由此得全。


    初平三年(192年),兗州刺史劉岱辟召程昱為用,程昱不應命出任。當時劉岱與袁紹、公孫瓚和親。袁紹令妻子居於劉岱處,公孫瓚亦遣從事範方帶兵助劉岱守地。後來袁紹與公孫瓚不和。公孫瓚擊破袁紹軍,於是遣使向劉岱說要收取袁紹的妻子。令劉岱遣上,並與袁紹絕交。公孫瓚又向範方下令:“若劉岱不遣上袁紹家小。便領兵回來。待我定了袁紹,就攻打劉岱。”劉岱連日不能決議,別駕王彧向劉岱說:“程昱有謀略,能斷大事。”劉岱於是召見程昱問計,程昱說:“如果放棄袁紹這個近援而求於公孫瓚為遠助,這等於求人於越地以拯救受溺的兒童一樣。而且,公孫瓚亦非袁紹之敵,如今雖稍勝袁紹軍隊。但最終必為袁紹所擒。如果取其一朝一夕之勢而不思慮長遠的計劃,將軍您必敗無疑。”劉岱聽從其計。於是範方領其兵歸去,兵尚未至而公孫瓚已大為袁紹所破。劉岱表奏程昱為騎都尉,程昱卻以身疾請辭。


    後來劉岱為黃巾所殺。曹操兵臨兗州,辟召程昱,程昱一口答應。程昱將行之時,他的鄉人十分疑惑,說他:“怎麽你前後的行為如此相背?!”程昱卻隻笑而不應。程昱初至之時,曹操便跟他談論大事,十分高興。以程昱為壽張令。曹操征徐州時,令程昱與荀彧留守鄄城。那時張邈等軍作叛,迎呂布入兗。四周郡縣響應,唯有鄄城、範縣、東阿不動。有呂布軍的降兵,說陳宮欲帶兵取東阿,又使氾嶷取範縣,吏民皆十分恐懼。荀彧對程昱說:“如今兗州作反,唯有此三城得以保全。陳宮等以重兵臨城,如果不能同心結力,三城必震動。而您是吏民之望,如今回去向他們遊說。一定可以成功!”


    程昱於是返回東阿,經過範縣時遊說靳允:“聽說呂布執君母弟妻子。孝子誠不可為心!現在天下大亂,群雄並起。必有命世,能夠平息天下動亂的人,隻有曹公,得主者昌,失主者亡,陳宮他背叛曹公,迎接呂布進城,四周郡縣皆響應,似乎有作為,然而觀之,呂布何如人!呂布粗暴少親信,剛直而又無禮,隻不過是匹夫之勇罷了,陳宮等人不能相好君主。呂布兵雖然眾多,但必將失敗,曹公智略不世出,乃上天所授!你定要固守範縣,我則守東阿,就可立田單之功,希望你好好考慮。”靳允哭著說道“我不敢懷有二心。”當時氾嶷已在範縣,範縣縣令靳允經程昱鼓勵,伏兵刺殺氾嶷。


    程昱又遣別騎占住倉亭津,陳宮軍不能得渡。程昱至東阿時,東阿令棗祗已經率吏民拒城堅守。又有兗州從事薛悌與程昱協謀,終於守住三城,以待曹操。曹操歸還,執程昱之手道:“若非程卿之力,吾無所歸矣。”於是表程昱為東平相,屯於範縣。


    興平元年(194年),曹操與呂布在濮陽交戰,數度失利。又有蝗蟲災害,於是雙方引兵暫去。袁紹於是使人遊說曹操連和,希望曹操能遷居於鄴城。當時曹操眼見兗州新失,軍糧又將盡,計議之下正想答應袁紹要求。程昱見事,向曹操言道:“竊聞將軍想遣居遷鄴,與袁紹連和,有這樣的事嗎?”曹操說:“是的。”程昱勸諫:“我認為將軍您隻是一時臨事而懼,否則又怎會如此不深思熟慮?袁紹據有燕、趙之地,懷並吞天下之心,可是其智不能濟其事。將軍自以為能在他底下做事嗎?將軍您有龍虎之威,可以做韓(信)、彭(越)他們這樣臣服於他人的事嗎?如今兗州雖殘,尚有三城可守。能戰之士,不下萬人。以將軍的神武,加上我和文若(荀彧字)等人的協助,並收城池士兵而加以運用,那麽霸王之業可以成就了。希望將軍能慎重考慮一下!”曹操才放棄連和袁紹的想法。


    漢獻帝定都許縣後,以程昱為尚書。其時兗州尚未綏撫停當,於是又以程昱為東中郎將,領濟陰太守,都督兗州事。


    建安三年(198年),劉備失去徐州,前來歸附曹操。程昱勸曹操殺劉備,曹操不聽。


    建安四年(199年),曹操派遣劉備至徐州截擊袁術,程昱與郭嘉向曹操道:“明公前日不除掉劉備,如今更向他借兵,他必定會有異心的。”曹操後悔。但已追之不及。果然,袁術病死後,劉備去到徐州。殺車胄,舉兵背反曹操。


    建安五年(200年)。程昱遷為振威將軍。當時袁紹在黎陽將移兵南渡,而程昱卻隻有七百兵守著鄄城,曹操知道危急,命人告訴程昱,欲加二千兵前往鄄城助守。程昱不肯接受,說道:“袁紹擁兵十萬之眾,自以為所向無前。他若見我領兵少,必不敢輕易來攻。但如果增加了我的士兵。過多則不可不攻,要攻之必克,隻會兩損其勢。願公不要懷疑!”曹操從之。袁紹聞程昱兵少,果然不敢進兵。曹操聞其事,向賈詡道:“程昱的膽略,超過孟賁、夏育啊。”


    建安八年(203年),程昱糾合一夥山間民眾及亡命之徒,得精兵數千人,於是引軍與曹操會師黎陽,討伐袁譚、袁尚。曹操使李典與程昱等以船運軍糧。會和魏郡太守高蕃將兵屯河上。斷絕水道,曹操對李典、程昱說:“若船不得過,下從陸道。”李典與諸將議曰:“蕃軍少甲而恃水。有懈怠之心,擊之必克。”程昱亦以為然。遂北渡河破高蕃,水道得通。二袁破走後,程昱拜為奮武將軍,封安國亭侯。


    建安十三年(208年),曹操南征荊州,劉琮投降,劉備奔江吳求助。有人認為孫權必殺劉備,程昱卻料道:“孫權新任在位。尚未為海內所忌憚。而曹公無敵於天下,初舉荊州。威震江表,孫權雖然有謀。亦不能獨自抵擋。劉備則向有英名,關羽、張飛皆是萬人之敵,孫權必定援助他們以防禦我軍。之後分道揚鑣,劉備已得到實際資助,那孫權又不能得之而殺了。”孫權果然補給軍兵與劉備,以抵禦曹操。


    攻取荊州後,中原之地大致平定,曹軍勢力逐漸擴充。一次,曹操撫著程昱之背說道:“當初兗州之敗,若非聽從你的計謀,我又怎可以來到這裏呢?”程昱答道:“所謂‘知足不辱’(出自《道德經》第四十四章,指一個人隻要懂得知足,就不會因為過份的貪婪而得到屈辱的收場),如今是我急流湧退的時候了。”於是正式表示從此繳還兵權,闔門不出。


    建安十六年(211年),曹操征討韓遂、馬超時,曹丕留守,又使程昱參知軍事。等時田銀、蘇伯等於河間作反,曹丕遣將軍賈信征討。叛軍中有千餘人請降,朝中大臣皆認為應按照舊法,盡誅降軍,程昱卻說:“以前之所以要誅殺投降者,是因為當時局勢動蕩,天下大亂,攻打賊人時采取‘圍而後降者不赦’的方針,目的在於向其它亂黨顯示不盡早投降的後果,讓所有敵人都感到懼怕,未圍先降,那以後用兵便不需要動輒圍城。如今天下形勢大致已經安定,而且今次的戰事是發生在領土之內,這些都是不成氣候的賊眾,殺了他們也沒有可以示威示懼的地方,失去了以往誅降的策略意義。因此我認為這些降兵不可誅殺;即使要誅殺他們,也要先詢問曹公的意見。”可是當時的大臣都說:“軍事方麵我們可以自行下決定,毋須事事向曹公啟奏啊!”程昱聞言後,不再作出回應。


    直至朝議完結後,曹丕離開議堂,特地引見程昱,向其詢問:“您似乎言猶未盡?”程昱方才表示:“所謂‘可以自行下決定’的製度,是指麵對臨時之急,需要盡速立定決策的時候,才可以實行的。如今反賊已經被賈信製服,此事不會突發太過急劇的異變。因此老臣才不希望將軍急於自作主張,做出****的事情。”曹丕這才明白程昱的苦心,歎道:“程君真是考慮得十分周到啊!”他即時將河間叛變一事向曹操交代,曹操經居府長史國淵的進勸,果然下令不誅降者。曹操還都知道來龍去脈後,十分喜悅,向程昱說:“程卿不單止明於軍事計略,亦善於處理別人父子之間的事情。”


    程昱生性剛戾,與人多有不和。有人誣告程昱謀反,而曹操卻對其賜待益厚。


    建安十八年(213年),魏國建立時,程昱為衛尉,因與中尉邢貞爭威儀,遭到罷免。


    黃初元年(220年),曹丕代漢稱帝。程昱複為衛尉,進封安鄉侯,增邑三百戶。並前共有八百戶。分封少子程延及孫程曉為列侯。朝廷正欲以程昱為三公,程昱卻在此時去世。曹丕亦為之流涕,追贈車騎將軍,諡曰肅侯,壽八十。其子程武嗣任。程武死後,其子程克嗣任。程克死後,其子程良嗣任。


    青龍元年(233年),程昱從祀於曹操廟庭。)


    金良冷哼道:“等局勢明朗了,他再來投我。我焉能再重用於他”


    “陳留平丘人毛玠,現為平丘縣吏,以清廉公正著稱,首次征辟他,他以未曾聽聞主公名聲為由拒絕,第二次前去征辟他,他已經前去投奔平原相曹操”


    金良搖搖頭,心裏暗歎,毛玠啊毛玠,你不知道你上輩子就是跟崔琰一樣被曹操給殺掉的嗎。還要趕著去送死啊,算了,老子也懶得攔你


    金良又問道:“梁習為何拒絕前來呢?”


    陳琳麵露苦笑道:“主公說的可是陳郡柘縣人梁習?他現年隻有十五歲。他父母不願讓他前來襄陽,我們勉強不得”


    金良擺擺手:“也罷,等他長大以後再行征召不遲,對了,你要派人密切關注程昱、梁習等人的動向,一旦他們有出仕的打算,要在第一時間裏派人前去征辟”


    金良對梁習甚是期待,因為梁習是他心目中非常稱職的並州牧,金良還準備在朱儁死後讓梁習接替。唯一算不到的是梁習的年齡竟如此小。


    (梁習(?-230年),字子虞。陳郡柘(今商丘柘城)人。初為郡主薄,後被曹操任命為縣令。因有政績升任司空西曹令史。後任並州刺史,封關內侯。


    梁習起初在陳郡(今柘城)任官吏,在地方上德行堪稱表率。曹操任司空時征辟他為漳縣長,後來曆任乘氏、海西和下邳縣令,因卓有政績而聲名顯赫,地方治理方麵聲譽很高。後來遷任丞相西曹令史和西曹屬。


    建安十一年(206年),曹操擊敗了歸降未久而又反叛的並州刺史高幹,徹底占據了並州,於是任命梁習以別部司馬暫領並州刺史。當時並州剛剛經曆完戰亂,胡狄外族在州界橫行跋扈,官吏百姓有不少叛逃歸降胡狄部落的。州中更有豪族擁兵自重,不斷侵襲地方。梁習到任以後,用懷柔政策規勸誘導當地豪族,以禮節召集他們,推舉他們到幕府中任職。收伏各豪右門之後,又依次征發各家壯丁,強製他們加入朝廷的軍隊,充入即將出征的隊伍中擔當勇力。他們出征後又逐漸遷移他們的家室到鄴城作為人質。而對於反抗不服從調遣的人,都用軍隊將其討伐消滅,斬首千餘級。恩威並施之後,州中數以萬計的人蜂擁歸附。


    梁習又迫使匈奴單於和各部諸王降伏,然後把他們都編入戶籍,在州內供職。梁習一係列的政策,恢複了並州境內的社會秩序,邊境得以肅清,百姓安心於勤勸農桑,頒布法令都能達到令行禁止的效果。


    另外,梁習又向朝廷舉薦了在並州避難的隱居名士,如常林、楊俊、王象、荀緯和王淩等人,曹操均授之以官職,後來他們都名揚於世。當地長老都讚頌梁習,認為自己從未聽聞過有哪個刺史的能力比得上梁習的。曹操對梁習管理得並州井井有條十分欣賞,後正式任命梁習為並州刺史。


    鮮卑部落首領育延,常為並州邊境的所匪患,一次育延率其部落五千餘騎進入並州境內,使人麵見梁習,希望雙方能夠在邊境互市交易。梁習認為如果不聽從其言,則會招來其怨恨;若聽任其到州內交易,又恐鮮卑騎兵會掠奪百姓。於是梁習一方麵承諾跟育延在一座空城中交易,另一方麵敕令各郡縣做好防務工作,然後自己與州治中等官吏率領軍隊前往交易。市易還沒有完成,負責市易的官吏就將一個胡人抓了起來。育延大驚,命令鮮卑騎兵搭箭彎弓,將梁習等人圍困數重,當場的吏民一時惶怖不知所措。梁習於是緩緩地呼叫負責市易的官吏,問其先前為何要抓胡人,官吏稟報該胡人強行侵犯百姓。梁習於是呼喚育延出來談判,育延到後,梁習當場責罵道:“你們胡人自己先犯法,官吏卻不曾侵犯你們。你怎麽敢命令騎兵來恐嚇我方?”之後竟將他當場斬殺,其餘胡人都被嚇破膽而不敢亂動。此後再沒有胡人敢入寇並州。


    建安十八年(213年),因為並州被並入荊州。梁習轉任議郎、西部都督從事,直屬於荊州牧曹操。仍然統領原來的軍隊。梁習後來上表增置屯田都尉二人,帶領六百個民夫在路旁種植作物讓人們和牲口取用。後單於入朝侍奉,西北沒有戰事憂患,都是梁習的功績。


    建安二十二年(217年),曹操攻取漢中後回師長安,留下騎兵都督太原烏桓王魯昔,讓他率軍屯池陽,在盧水做好防備工作。魯昔有愛妻住在晉陽。魯昔十分想念妻子。又恐日後無法回去見麵,於是以其部屬五百騎兵反叛回軍並州。到達並州後,魯昔留下騎兵藏於山穀間,而自己單騎獨入晉陽,偷偷地帶其妻出城。州郡官吏發覺以後因懼怕魯昔善射,不敢追擊。梁習知道後命令州從事張景召募鮮卑騎士使追逐魯昔。魯昔的坐騎負重行遲,未來得及與其部眾會合,就被鮮卑騎士趕上射死。曹操先前聽聞魯昔反叛,十分擔心其日後會成為北邊的匪患;後聽說梁習已派人將其斬殺,曹操大喜。遂以梁習前後的功勞,封為關內侯。


    曹丕稱帝後,再次將並州劃出。再次任命梁習為並州刺史,並晉封為申門亭侯。


    黃初六年(225年),梁習率軍出討軻比能,大破之。


    太和二年(228年),入朝任大司農。梁習在並州任職二十多年,政績常為天下第一,但家無餘財,住所也沒有什麽名貴物品,魏明帝曹睿很驚訝。於是對他大加賞賜,很是敬重。後梁習於太和四年(230年)逝世。)


    其實金良在荊州、並州對世家的舉措。跟梁習的舉措一般無二,金良也是先以禮節召集各個世家家主。推舉世家子弟到朝廷和各地官府任職,然後乘著這些世家為官位而妥協之際,征發各家家兵,編入中央軍


    陳琳又說道:“徐州的張昭、張紘、糜竺、陳珪、陳登全都拒絕前來不過,主公也無須介懷


    張昭生“性”清高,徐州刺史陶謙慕名征召張昭,被張昭拒絕,陶謙認為張昭輕視他,因此將張昭監禁,後來受到徐州別駕趙昱援救才被釋放


    張紘,被舉茂才,公府辟,皆不就,避難江東,此番不來襄陽也不奇怪


    那個糜竺乃是徐州豪富,家財過億,家大業大,自然不肯拋家舍業前來襄陽”


    金良笑道:“孔璋你多慮了,這三位不來襄陽,已經在我預料之中隻是孔璋你此前苦勸我征辟陳珪、陳登父子,卻遭他們冷遇,我深為孔璋你不值”據那些前去征辟陳氏父子的士卒回報,說陳珪父子看完陳琳的書信,都是輕蔑一笑,丟棄在地,命人把那些士卒趕出陳府


    陳琳臉上掠過一絲忿恨:“陳珪乃是廣漢太守陳亹之孫,太尉陳球之侄,吳郡太守陳瑀、汝陰太守陳琮的從兄弟,曾任沛相,下邳陳家乃是徐州第一世家,連徐州刺史陶謙都要仰他鼻息


    陳珪此番養病在家,縱然無病,怕是也會留在徐州做土皇帝,而不會來襄陽屈居人下


    陳登雖是世家子弟,卻也很有本事,他博覽載籍,雅有文藝,學識淵博,智謀過人,年二十五,舉孝廉,除東陽長,養耆育孤,視民如傷,後遷典農校尉,興修農業,廣積稻穀此人依仗門第,又有本領,驕而自矜,目中無人,桀驁不馴,主公乃是寒門武將出身,我想那陳珪陳登父子肯定沒把主公放在眼裏”


    金良輕笑道:“孔璋,我知你十分厭惡陳珪陳登父子的言行,便拿這話來說不過,你說的也是實情,我原本就十分憎惡此二人,現在加反感,以後若有機會進軍徐州,陳珪陳登父子必不能猖獗不過,現在我們還無須把我們對陳珪父子的厭惡傳揚出去對了,青州東萊人太史慈,以及北海人王修、徐幹、管寧、邴原等人能否前來?”


    陳琳笑道:“太史慈因為得罪州府,已經避難遼東,我們派去的士卒已經將他母親接到襄陽,太史慈侍母至孝。得知他母親在襄陽,必然會前來襄陽至於北海諸賢,皆不願來襄陽”


    金良皺起眉頭:“分別是什麽原因?”


    “我們第一次前去征召王修的時候。他正在南陽遊學,在張奉家暫住。張奉全家得疾病,無人照料,王修親自照顧至病愈,我們第二次前去征辟,王修已經被北海相孔融召為主簿,王修感念孔融知遇之恩,所以不願過來”


    金良知道王修以整治世家大族豪門大戶而著名於曆史,有意委任他為一方郡守。整治地方豪門,現在看來王修才初入仕途,年紀尚幼,還是等自己打到青州以後,再委以重任


    陳琳說道:“自先帝寵信十常侍以來,世族子弟結黨權門,競相追逐榮名,徐幹卻閉門自守,窮處陋巷,不隨流俗。屢次拒絕公府與州郡征辟,此人清高自詡,主公兩番征辟都被他拒絕。亦在情理之中”


    金良想到自己身邊已經有陳琳、路粹、阮瑀、蔡琰等諸多才華橫溢之人,徐幹雖然是建安七子之一,但他以詩賦散文見長,在政治文章上他遠不及陳琳、阮瑀、路粹等人,他不來投,金良也不稀罕,漢獻帝劉協已經被金良宣布為偽帝,他的建安年號也不可能重現了,所謂建安七子。也不可能重現了


    “至於管寧、邴原之輩,早已跟太原王烈等人一起避難遼東。主公的征辟書信送至遼東,卻被管寧、邴原無視。傳說管寧、邴原之輩在遼東大興私學,講解《詩經》、《書經》、談祭禮、整治威儀、陳明禮讓等教化,頗得民心,所以他對主公大興官學深為不滿”陳琳越來越崇敬金良,敬之若神,對於那些無視、蔑視主公的人,他沒有任何好感


    金良淡淡一笑道:“素聞管寧、邴原、王烈之輩皆向潁川陳寔求學,這等飽學之士,在遼東等蠻夷之地,可推行我漢人儒家教化,便於我們日後收取邊地,管寧等人居功甚偉既然他們不願意來我們這裏做官,就讓他們終身都在邊地為我大漢推廣教化”


    金良對陳寔、陳紀、陳群這祖孫三代都沒有什麽好感,一直覺得他們是道貌岸然的世家子弟,特別是陳群那個“九品中正製”,讓金良討厭透頂,因為討厭說竊賊是梁上君子的陳寔,金良對管寧、邴原、王烈等孤高自詡之輩也沒什麽好的看法,不過金良也不否定他們在推廣教育上確有功勞


    金良又問道:“那些荊州賢才呢?”


    陳琳歎道:“隻有神醫張機張仲景接到主公欲委任他為太醫令的書信來到襄陽,其他人,如蒯良、蒯越、李通、李嚴之輩都拒絕了”


    金良已有幾分清楚,但他還是照樣問道:“他們為什麽拒絕征召?”


    陳琳回道:“蒯良、蒯越乃是秦末辯士蒯通之後裔蒯家乃是荊州數一數二的豪門大戶,蒯良精通天文,極善相馬蒯越為人深中足智,魁傑而有雄姿,大將軍何進聞聽蒯越之名,辟其為東曹掾,蒯越曾勸何進盡誅諸宦官,何進猶豫不決蒯越知何進不能成事,乃求出為汝陽令以吾觀之,主公欲得蒯良、蒯越兄弟為下,必要得到荊州方可不然蒯良蒯越兄弟必定不會放棄家業千裏相投”


    金良點點頭,他雖然一直不明白曹操為什麽要作書與荀彧雲“不喜得荊州,喜得蒯異度耳”,但他覺得劉表在蒯良、蒯越兄弟的輔佐下,單騎定荊州又保荊州在曹操、孫策等諸多強敵侵擾下,百姓安居樂業,足以證明這蒯良、蒯越兄弟的智謀非同一般,不過這蒯良、蒯越兄弟跟那陳珪、陳登父子一樣都是地方一霸,若是他們肯全心全意為金良出謀劃策並放棄對地方百姓的欺壓金良還是願意放他們一馬<人以遊俠名聞名於江汝,和同郡人陳恭起兵討伐黃巾,歸附者甚多他們有個盟友周直,麾下有兩千多人,想要吞並李通、陳恭,李通決定先下手,陳恭優柔寡斷,李通獨自設計,請周直來喝酒,乘周直酒醉,將其殺掉,侵吞周直人馬後來陳恭被他妻弟陳郃殺了,被李通大破。梟了陳頜首級祭在陳恭墳上隨後李通生擒黃巾大帥吳霸並降其眾,卻遇到大災荒,李通散其家財買糟糠與士卒共甘苦。於是士卒用命,黃巾不敢輕犯主公。像李通這樣的地方豪強勢力,必定不願輕出本土,須得主公打到江夏,李通才能歸降”陳琳對這些拒絕主公征辟的人調查的很詳細,他知道主公肯定會問


    金良不由得想起了他曆史上那個聽調不聽宣、看似部下似盟友的臧霸,臧霸原本從屬陶謙,擊破入侵徐州的黃巾,拜為騎都尉。後來臧霸不滿陶謙,與孫觀、吳敦、尹禮等聚合軍眾,臧霸為統帥,屯於開陽一帶,自成一方霸主,再後來便是跟金良成為盟友,共同對付曹操,那段曆史上金良被曹操消滅以後,曹操要對付袁紹,不敢侵吞臧霸部曲。而是以臧霸為琅邪相,又各任用吳敦等,割青、徐二州委任於臧霸。一直到曹操滅了袁譚,徹底平定北方,臧霸才乖乖地自己以及麾下諸將的家眷送到許都為質


    曹操對付李通、張繡等地方割據勢力都是如此,在沒有除掉袁紹之前,容忍你們的存在,等除掉袁紹以後,你們要乖乖屈服,所謂招降納叛概莫如是


    金良以後是不是也要采用跟曹操一樣的辦法,現在還不好說


    “至於李嚴。現年隻有十三歲,他父母不願讓兒子去千裏之外的襄陽”


    金良對本身心術不正又跟心術不正的孟達為友的李嚴沒啥興趣。也沒有派人再繼續跟蹤


    金良又問道:“那涼州、雍州一帶的賢才呢?”


    陳琳的臉僵硬了,便呈現出麵沉如水之狀:“杜畿侍後母至孝。董卓為禍京兆,杜畿便攜後母避難荊州,我已派出士卒多番尋找,剛剛有些蹤跡,他與趙儼為友,兩人皆是能臣,主公不可錯過,可再派人征辟”


    杜畿的祖先是杜周、杜延年,他的孫子則是大名鼎鼎的杜預,而杜畿為治世能臣,特別在河東郡治理有方,金良準備調衛覬入戶部,便想讓杜畿為河東太守,怎奈他現在躲在荊州,不知道能不能在第三次征辟中把他找到並請到荊州


    “張既,雖然出身寒門庶族,家中卻甚為殷富,為人又有容儀,十六歲就在馮翊郡擔任門下小吏,後來屢次升遷,被郡裏舉為孝廉,但他並未前往京城入郎署為官,依然在家鄉馮翊郡為郡丞,他也連番拒絕我們的征辟依屬下判斷,張既試圖讓他張家在他的關照下,成為馮翊郡的世家大族,他已經將馮翊郡看成他的勢力地盤,在用力地經營著”


    金良同意陳琳的判斷,不單單是張既,三國時期大部分的世家子弟或寒庶子弟都很重視家族的經營,他們都會優先選擇家族附近的勢力,並通過出仕來增強家族的實力在千裏之外的主公,即便再牛逼,也不會被他們看在眼裏


    金良極端反感這樣的情形,但他不得不承認,因為涼州的蘇則、楊阜和益州的董和、秦宓,揚州的劉曄、魯肅均是如此


    陳琳繼續說道:“涼州南安郡的龐德原為南安郡從事和涼州從事,後來跟隨武威太守馬騰,在他帳下任校尉,以一臣不能事二主拒絕我們的征召


    益州的嚴顏已經被益州牧劉焉重用,現在劉焉帳下擔任校尉,已經斷言謝絕我們的征召”


    金良本來就對征召到龐德、嚴顏沒報多大希望,他在乎的是另外一個猛將:“甘寧來了沒有?”


    陳琳搖搖頭:“主公既然命人征辟甘寧,應該知曉他的底細,甘寧年原是縱橫於巴蜀荊楚之間的錦帆賊,可就在數月前,他忽然洗心革麵,通讀諸子百家,並接受益州本地豪強沈彌、婁發的推舉,成為蜀郡丞,可謂意得誌滿,不願離開巴蜀故土前來千裏之外的襄陽”


    金良淡淡笑問道:“益州牧劉焉身體如何?”


    陳琳愕然,不明白金良的意思,照實回答道:“年老體邁,又有癰疽之症,恐怕沒幾年活頭了”


    金良沉聲說道:“我想發展水師,謀取江南,甘寧便是統領水師的前鋒悍將你去軍情局賈詡處,讓他派人密切盯著益州的局勢,劉焉一死,益州必然會有騷亂,那時便是得到甘寧的最佳時機揚州的賢才呢?”


    陳琳回道:“周泰、蔣欽為九江巨賊,聚攏數千水賊。縱橫江淮,橫行一時,周泰回說。不習北方水土,隻願寄身江南。若是主公大軍兵到江南,他周泰必定望風景從


    陳武家乃廬江郡鬆滋豪門大戶,陳武為人仁厚,喜好施舍,很多鄉親以及遠來的客人都來投靠他,麾下人馬足有兩千人,他的說辭跟周泰一般無二,不願離開廬江一帶


    淩操為人俠義有膽氣。為吳郡餘杭的豪強,許多鄉人均依附於他,麾下部曲過千,不願北上


    賀齊家乃會稽山陰大族,賀齊曾為郡吏,又任剡縣長,曾大破縣吏斯從勾結的山越族人,又大破太末、豐浦兩地的賊亂,被任命為太末令,仕途大好。不願北上


    劉曄乃光武帝之子阜陵王劉延之後,劉家在淮南成德乃豪富大家,汝南許劭曾路過淮南。見到劉曄,稱他有佐世之才,自此之後,劉曄聲名大振,公府與地方州郡屢次征辟,均被劉曄拒絕,以我觀之,劉曄尚在洞察世局


    魯肅家乃臨淮豪富大家,麾下部曲近千人。魯肅幼年喪父,全賴祖母撫養。現在他祖母年邁,他要在家照顧。所以屢次拒絕公府與地方州郡征辟”


    金良臉都綠了:“諸州郡的賢才裏,難道就沒有幾個願意投奔我金良的嗎?”


    陳琳笑道:“主公,其實各個州郡都有一些人才前來,隻是多不在主公的賢才名冊裏主公的賢才名冊裏,實際上也有將近二十餘位答應了主公的征辟”


    金良大喜,連忙問道:“是那些賢才?”


    陳琳笑指招賢館:“主公的大漢賢良冊上雖有二十餘位答應前來襄陽,可因路途遙遠,現在到達襄陽的,隻有六七位而已,主公入內便知。”


    金良邁步入了招賢館,陳琳忙命人呈上登記的花名冊,金良展開一看,共計有五百四十七人裏麵,金良認得有九位,分別是徐州琅邪郡陽都人諸葛玄及其侄子諸葛瑾、諸葛亮,雍州扶風郡眉縣人法衍及其子法正,雍州扶風人馬鈞,豫州潁川陽翟人棗祗,兗州山陽昌邑人涼茂,荊州清河東武城人崔琰。


    金良拿著花名冊,麵露喜色:“想不到竟有這麽多賢才慕我名而來!”


    陳琳看金良一副誌得意滿狀,忍不住說道:“主公,諸葛玄前來,是因為主公推舉他為魏郡太守,魏郡太守在如今朝廷的地位不亞於昔日的河南尹,諸葛玄自然心甘情願;法衍前來,是因為主公推舉他為九卿之一的廷尉;馬鈞家境貧寒,又有口吃之病,屢遭世人白眼,主公卻青眼之,給予中央軍軍械曹兼內閣工部郎中之職,可謂一躍龍門,馬鈞感恩戴德,怎會不來;棗祗前來,乃是他的同鄉好友郭嘉、徐庶的聯名書信感召而來,主公又準備給予屯田校尉之職;涼茂前來,乃是他的同鄉好友滿寵推薦而來;崔琰又是他同鄉好友朱靈舉薦而來。”


    遭受陳琳的直言打擊,金良不以為憚,反而哈哈笑道:“不管怎樣,他們來了!隻要來了,我就有信心讓他們留下來,全心全意為朝廷效力。”金良並不說這些人是為他金良效力,而實際上,這些人都要為他的皇朝霸業鞠躬盡力。


    金良又看了看那些前來投奔的默默無聞的賢才,陳琳在每個人名之後注明籍貫、家世、才能。


    不出金良所料,這些賢才多半都是寒門庶族之後,他們多數擅長武藝,有些還通曉兵法,可能這跟金良武功大於文治的處世風格有關吧,換那個喜歡治學通曉易學的劉表,投奔他的多半都是飽學的儒生,而來投奔金良的多半是赳赳武夫。


    金良將花名冊放下,抬頭看了看招賢館外的天色,夜幕已經低垂,便歎道:“孔璋,你看這天色已晚,不如我明天再來與他們會麵吧。”


    陳琳搖搖頭:“主公,他們這裏麵有很多人都等著主公召見,已經等了二十多天,再等下去,我就怕有些人心灰意懶,離開襄陽,那將是我中央軍的莫大損失。”


    金良稍微想了一下,將心比心,若是他是那個前去求官的,最高領導半個多月不留麵,其他部門頭目也沒有權利給自己安排,一直晾著自己,自己也會心寒的。


    陳琳見金良陷入思索,以為他掛念家中妻女想急於歸家,自己這個做下屬的也不能太不像話了,便笑道:“主公,您隻需要跟他們一起見個麵,跟他們做個保證,讓他們心安了,以後再抽空跟他們逐個會麵詳談就好了。”


    金良皺起眉頭:“我不是推舉諸葛玄為魏郡太守,法衍為廷尉嗎?他們不去就任,為何還待在招賢館?”


    陳琳臉上浮現一股奇怪的笑意:“主公,您有所不知,按照朝廷製度,被薦舉人須在薦舉人陪同下,麵見上司,薦舉人還須立下保函,被薦舉人才能就任,主公一日不回襄陽,他們就一日不能就任。”


    金良詫異地問道:“這是誰設立的製度?”


    “是太傅盧植、太師蔡邕、太保馬日磾共同設立,公文也發到河東交由主公確認,主公當時被衛仲道所陷,便擱置下來,但襄陽這裏已經開始施行。”


    金良想到後清和諧年間吏治敗壞,跟毫無薦舉連帶製度大有關聯,想想那些貪官汙吏被查出來以後,那些在此之前保舉他們還從他們那裏得利的上層領導安然無恙,如此自上而下毫無製約的垂直薦舉任命製度,又怎能不產生呢?


    但是,在襄陽朝廷裏麵,受這個薦舉連坐製度影響最大的當屬金良,論薦舉的人才之多,朝廷諸公皆遠不如金良。金良麾下這些將領,除了高順、趙雲等寥寥幾個人格比較完美的人物之外,其他的將領在四德上多有瑕疵,若是被政敵揪著不放,金良將來恐無法麵對天下,無法在朝堂立足,那些世家大族恐怕會眾口鑠金地把他說成第二個董卓。


    金良又想了想今天盧植、馬日磾、楊彪等人在金良迎娶蔡琰上麵的消極態度,金良心生警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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