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昭、賈詡、郭嘉不約而同地翻了一個白眼,田元皓啊田元皓,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何必在眾人麵前揭主公的底呢,擔心主公惱羞成怒。


    董昭、郭嘉、賈詡雖然都非常善於逢迎上意,但他們卻沒有深入了解金良真正的個性,金良若遇到那些無理又無禮之輩,像稱衡罵曹操那種性質的,他會大發雷霆,但若是有理有據駁斥自己的,金良非常願意接受,相反有些人雖然一個勁地拍金良馬屁,但金良知道他是在對自己不利,他就對那人非常警惕,比如鄭泰剛開始跟金良接觸的時候口若懸河溜須拍馬,換個人就可能中計了,金良卻知道鄭泰此人口蜜腹劍不可信任,後來的發展果然如此。


    金良不以為憚,莞爾笑道:“元皓,本侯少讀典籍,請你給本侯細說一下。”


    田豐雖然耿直,卻不是笨人,他從董卓、郭嘉、賈詡這三個善於逢迎上意的家夥表情上觀察出自己剛才那句話說錯了,本來不想繼續說下去,但他又見金良一臉春風又求知若渴的表情,他放心了,便侃侃而談道:“主公,這沙盤在秦代已經出現。據說,秦在部署滅六國時,秦始皇親自堆製沙盤研究各國地理形勢,後來,秦始皇在修建陵墓時,在自己的陵墓中堆建了一個大型的地形模型,模型中不僅砌有高山、丘陵、城池等,而且還用水銀模擬江河、大海,用機械裝置使水銀流動循環。本朝光武帝征伐天水、武都一帶地方豪強院囂時,大將馬援聚米為山穀,指畫形勢,光武帝大喜,說虜在吾目中矣。怎奈這麽好的設置,後來竟然沒人再用。”


    金良點頭笑道:“我希望你們以後要善用多用沙盤,莫要再把這麽好用的東西丟棄掉。其實,這沙盤並非隻是在兩軍對壘時發揮作用,沙盤演兵更能發揮沙盤的作用”


    “沙盤演兵?!”沮授、田豐、董昭、郭嘉、賈詡都一臉疑惑地看著金良道:“此乃何意?”


    “就是在沙盤上模擬兩軍對陣。”金良拿出幾個紅色小旗子和幾個藍色小旗子道:“這都是紙做成的,紅色代表我們中央軍,藍色代表世家叛軍,一個旗子可代表一萬人馬。我們現在可以在這沙盤上推演如何殲滅那些陸續被假信騙來襄陽的世家叛軍。”


    田豐雖然博學多識,但他也隻是聽說秦漢時期有這樣的東西,並未親眼見過,沮授等人更是第一次接觸沙盤這樣的新鮮事物,他們聽了金良的解釋,還是一頭霧水。


    金良見狀,便指著董昭道:“公仁,我來拿藍色旗子,充當世家叛軍,你來拿紅色旗子,充當中央軍,我若是齊心協力,把所有軍隊都聚攏在一起,有十萬人馬,喏,這十隻藍色旗子聚在這裏,準備越過滏水,而你隻有四萬人馬,喏,這是四麵紅色旗子聚在這裏,你將怎麽迎敵?!”


    董昭稍微思考了一下,將四麵紅色旗子一起插在那條標識為滏水的銀線前麵道:“集中所有兵力,阻止叛軍過河!”


    金良嗬嗬一笑,拔了六個藍色旗子分散到那條銀線遠處道:“我留四萬人馬詐成十萬人馬,另外六萬人馬已經從別處過河,而你的襄陽空虛,我正好乘虛而入!”金良將那六個旗子插在那個象征襄陽的城頭上。


    董昭明白過來了,微微一笑道:“主公。既然是演兵,那咱們不妨重演一次。”


    董昭把四個紅色旗子全部收回到城頭道:“我就堅守不出!”


    金良嗬嗬一笑,放了四個藍色旗子堵住襄陽四門。然後用剩下六個藍色旗子將襄陽四周那些標識為莊園、麥田的全部推掉,將代表漳水的銀線用旗子堵住道:“將襄陽四周田地毀掉,將襄陽的飲水斷絕!”


    董昭無奈道:“我有援兵!”他把桌邊沒派上用場的幾個紅色旗子拿上來。一直往襄陽推去。


    金良微微一笑,將那推倒莊園的六個旗子收攏起來,放置在象征樹林的綠色沙石後麵道:“圍點打援!”


    如此這般,經過金良、董昭反複交換角色的推演,田豐、沮授、郭嘉、賈詡都明白了沙盤的妙用,沮授很振奮地說道:“主公,這沙盤完全可以用來培養各級主將、參軍的戰術指揮能力!”


    金良點點頭道:“這就是我這次讓你們過來看這沙盤的根本用意,我希望你們和你們下麵的各級參軍。不單單隻是會出一些孫子兵法裏麵的計策,還要會一些基本的參謀技能!”


    “參謀技能?!”沮授等人拱手問道:“請主公示下,有那些基本的參謀技能?”


    金良指了指沙盤道:“首先要會沙盤演兵,通過沙盤演兵來驗證自己的計策是否可行。”


    金良又拿出一張地圖道:“然後呢,要學會看地圖、學會測量繪製地圖。你們看看這個襄陽周邊的地圖,可謂是錯漏百出,從漳水到滏水的距離竟然比漳水到黃澤湖的距離還遠!主將需要準確的地圖。你們參軍也需要準確的地圖來為主將出謀劃策,一副準確無誤的地圖跟標注清楚、比例適當的沙盤一樣重要,這都是應該由你們參軍來完成的。”


    田豐皺起眉頭道:“主公,我等都很清楚地圖準確非常重要,可我們參軍不能深入敵方去繪製地圖啊?!”


    田豐提出的問題確實是一個問題。金良對郭嘉和賈詡吩咐道:“我希望你們的情報部門裏麵,要開始著手培養熟知地形地貌並可靠可信的人,讓他們把他們所在的州郡縣鄉的地圖都繪製出來,越詳細越好。地圖上必須要包括城池、山林、山穀、河流等影響軍事調動的設施。”


    郭嘉和賈詡點頭應諾,郭嘉問道:“主公,此事恐怕急切不來,主公需要他們何時完成?”


    金良稍微想了一下,未來一兩年可能都要在河北地區征戰了,便道:“我現在需要冀州、並州、幽州、青州這四個州的地圖,特別是冀州並州兩州的,要他們在一個月內完成。而整個大漢疆域的詳細地圖,我希望你們能在一年內完成。”


    說到這裏,金良把那張襄陽地圖撕得粉碎道:“我不希望再見到這樣的地圖。奉孝,你們軍情部,公仁,你們軍政部都要派專人到各地測量地形繪製地圖,無論什麽樣的小山、小河、小村莊,都要繪製進去,並且要標明山的高度、河的寬度、村莊的大小人口,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做到精確布局。”


    沮授等人都不住地點頭,田豐卻提出了疑問道:“主公,您要求繪製得那麽詳細,恐怕我們沒有那麽大的紙張啊,即便有那麽大的紙張,也不方便攜帶。”


    金良莞爾笑道:“元皓,完全可以以一個縣或一個鄉為一個地圖,戰前可以預估戰場的波及範圍,臨戰前攜帶相關的戰場地圖即可,應該不會不方便攜帶的。最緊要的問題是你們一定要好好研究怎麽把地圖測量描繪得更緊密,我建議你們去找聞喜裴家,他們家有人精通這個。”


    聞喜裴家的後裔裏有個叫做裴秀的,雖然此人追隨司馬氏,嘲諷馬鈞,人品很不怎麽樣,但他作《禹貢地域圖》,開創中國古代地圖繪製學算是“中國科學製圖學之父”,與歐洲古希臘著名地圖學家托勒密齊名,是世界古代地圖學史上東西輝映的兩顆燦爛明星。


    裴秀現在還沒出生,但金良懷疑他後來的功勞跟他的家教大有關聯,估計裴家有描繪地圖的習慣。


    金良特別強調了比例尺和方向的確定,這是他這幾個月看地圖最頭疼的事情,很多地圖根本沒有比例尺和方位描述,讓人看得雲裏霧裏。


    金良還告訴他們,設立比例尺,可以讓地物的相對位置比較準確,對於名山大川、政區界線、城邑所在、主要交通路線等,更要一一表示清楚,可用線條表示政區界,於圓形或方形框內加注名稱表示郡國縣邑,山川名稱或亦加括圓形框,道路用虛線表示,河流用曲線表示並注河流名稱,山脈用形狀除注名稱。


    諸如此類的,金良並不擅長,他隻是根據後世的地圖的原則告訴了在座的謀士,讓他們變得專業一點兒,不要隻是出一些三十六計之類的計策,金良若隻依賴這些計策,恐怕隻用賈詡一個人就能搞定,根本用不了這麽多謀士,金良還是希望這些謀士能發揮計策點子之外的在戰略戰役上的調配能力。


    這是在軍中高層,更重要的在於中層,金良為此在中央大學堂裏麵的軍事學院裏特別增設了參軍係,專門培養合格的各級參軍,中央軍中的參軍相當於後世的政委兼參謀長,思想工作這一塊慢慢做不遲,但在基本軍事技術方麵,金良覺得不管是中央大學堂的參軍係還是中央軍中的宣撫旅,都必須要加強這一塊的教學,要對各級參軍進行係統訓練,尤其在測繪方麵,還要強化沙盤作業,強化戰史戰例研究,加強情報聯係工作,這些參軍不能隻動嘴皮子功夫,還要做些實際的軍事部署。


    金良想早些把這些人培養成真正專業的參謀人才,從而建立起真正的參謀部,從此之後可以不必忙得團團轉而無暇陪老婆。


    金良現在努力籌建起來的參軍製度,是後世政委製度和參謀製度的結合,金良希望這個製度能進一步完善起來,能夠徹底解決這個時代非常容易出現武人擁兵自重或文人隨意幹涉軍事行動的問題,使得武人不得亂國,文人不得亂軍。然後再配上完善的統一的後勤保障製度和完善的監察製度,就可以不用擔心自己的位置被下麵的大將躥走。


    一天後,黃忠統領四萬步兵從汜水大營返回襄陽,魏越、呂常的第五師跟黃忠交接城防,金良讓黃忠暫代城門校尉之職。


    這四萬步兵包含兩萬戰兵、兩萬輔兵,現在襄陽內的叛軍全部被控製起來,城外陸續來臨的世家私兵會被陸續伏擊,用不著這麽多人守城,金良便調出一萬戰兵、一萬輔兵,參與到伏擊那些接到所謂楊彪、鄭泰信而來襄陽增援的世家私兵。


    因為魏郡在冀州最南端,襄陽西邊又是黑山,那些世家叛軍前來襄陽都是走東邊和北邊,金良便重點在東門外、北門外設陷伏擊,並根據前來的各個世家私兵的數量而隨時調整參與伏擊的兵力。


    金良想要誘來更多的世家,他對戰鬥的要求是不能走脫一人,所以每支參戰部隊裏都至少有兩千精騎,一人雙馬,追擊潰逃敵軍時務必窮追到底,並把目擊到戰鬥過程的路人全部帶回,不可走漏風聲。


    有不少世家都相信襄陽是掌握在楊彪、鄭泰等人手裏,覺得勝券在握,警戒心理沒有很重,中央軍斥候又很厲害,所以他們的行軍路線都在中央軍掌控之中,那些利令智昏的世家叛軍都走進了中央軍預先設好的埋伏圈。


    在金良的循循善誘下,沮授、田豐、郭嘉、賈詡、董昭等謀士巧用沙盤,巧妙用兵,趙雲、曹性、華雄、武安國、潘鳳等大將頻頻出擊,出動在各個世家叛軍的間隙間,見縫插針地伏擊世家叛軍。


    在沮授、田豐、董昭、郭嘉、賈詡五大謀士的居中調度下,在呂範、韓浩、滿寵、黃權等儒將的策應下,趙雲、曹性、華雄等大將伏擊世家援軍的行動一直都挺順利。


    在這場平叛戰爭中,中央軍的武將謀士都忙得團團轉,唯有金良樂得清閑,每天去軍務院訓導一下那五大謀士,看看戰報,去看看那些俘虜兵,看看押運來的戰利品,再去跟中情局傳來的密報對照一下,便早早地回到內宅,陪著嬌妻美妾睡覺。


    討伐董卓之前,跟蔡琰、甄薑、張寧、貂蟬、杜秀娘努力活動,辛勤造人,卻隻有杜秀娘懷上了,讓金良有些不爽,他本來想著討董回來能看到自己的嬌妻美妾個個都頂著大肚子。


    甄薑的兄長甄豫在二月末病逝,甄薑回到了中山無極老家,料理兄長的喪事,幫助弟弟甄儼料理家事。


    杜秀娘的肚子越來越大了。金良現在播種的對象隻有蔡琰、張寧、貂蟬、鄒晴,他想把吳莧和蔡琰發展過來,卻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現在畢竟還在戰爭時期,迎娶妻妾還是不太恰當。


    金良在蔡琰、張寧、貂蟬、鄒晴等人的受孕期,努力播種,雨露均沾,爭取自己早日有個兒子。


    蔡琰是大夫人,金良在此之前為了得到其他女人,忽略了她,回到襄陽看將軍府裏井井有條,忽然想起自己已經好幾個月沒好好地跟蔡琰在一起了,於是回到襄陽後的第一晚便跟蔡琰在一起。


    數日前,金良在城樓上曾經無比狗血地說出許多豪言壯語,那是他一直都相信的真理,但一天前的遭遇,讓他重新審視自己所追求的東西。那一天,他閑來無事,在典韋等人的保護下,微服上街,探察民生,無意中聽到兩個奴仆模樣的人在聊天,聊天的內容跟後世那些酒桌政-治局沒什麽兩樣,一群無聊的窮人在聊當局的政策,金良聽到他們在感念之前跟世家主子萬事不愁,現在分到地了卻要辛苦勞累,然後大歎今不如昔,甚至辱罵金良不該鏟除那些世家。典韋想上去斬殺那兩人,被金良製止。


    金良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想,自己一直說要對大漢百姓好,一直說拯救這個時代的漢民族,可自己對他們好,能換來他們的感恩嗎?!金良深表懷疑,他忽然覺得,這個時空的人們跟後清和諧年間的沒啥兩樣,多是自私自利、目光短淺、畏威而不懷德之輩,拯救這些人並指望他們感恩戴德,宛如做夢。


    金良心裏湧出一股對自己的不滿,一個在後世被人忽視、輕視、蔑視的窮吊絲還想去拯救那些曾經忽視、輕視、蔑視過自己的人們的祖先,當真是不自量力,愚不可及!


    以後,要活得清醒點!先滿足自己,再說其他的!


    蔡琰雖然是一家之主母,在外表現得很是剛強,但在金良麵前隻是一個小女人,她有小女人的訴求,不喜歡金良在她麵前還為那些軍國大事發愁,便在金良失神的眼眸前揮舞小手道:“夫君,莫要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們而難過,你要為我們這個家而活,為你的女人們、你的女兒而活!”


    金良被蔡琰一句話點醒,什麽狗屁的民主,什麽狗屁的自由,普天之下的民眾生死禍福與我何幹,我隻抓緊我手裏的權力,享受我能享受到的一切。


    金良緊緊地抱緊蔡琰道:“琰,在今天晚上,我最愛的人是你!在今天晚上,我不想其他女人!在今天晚上,我讓你擁有我的全部!”什麽狗屁的軍國大事,全部被金良拋之腦後,他眼裏隻有這個一笑一顰皆勾起他的心火的女人。


    金良終於意識到,無論在任何一個世界裏,自己努力為之奮鬥的大業,還是為了自己和自己這些美麗的女人們,其他人終究是不能給與自己真正的快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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