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良的中央軍縱然兵力強大,但所有的騎兵戰兵加在一起還不到六萬人,根本不能對河套地區所有種族進行打擊金良是想過把河套地區全部奪過來,但他十分清楚,在大漢內訌不止的情況,這樣的打算隻能是往後麵放一放。


    金良現在的目標是把並州轄內的五原郡、雁門郡鞏固住,將朔方郡、雲中郡、上郡拿下,至於河套地區的其他郡縣等日後再來拿取


    經過三四個月的休整,中央軍將士不論之前傷的多重、累得多慘,都恢複過來了,一個個龍精虎猛,等著樹立大的戰功,贏得多的軍功田


    金良這次出兵的名義是將士們衣錦還鄉,回故鄉五原郡九原縣看看,九原縣位於黃河以北、陰山以南,在河套地區的邊緣,往東是雲中郡,往西是朔方郡,往南是定襄郡和西河郡,往北直麵鮮卑部落,金良既然衣錦還鄉,就要確保家鄉的安寧,把家鄉附近地區掃平自然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了


    金良這次衣錦還鄉,玩的是大手筆


    金良先派趙雲領本部人馬,越過黃河,穿過上郡和北地郡,到達北地郡附近的富平,假借支援武威太守馬騰平叛,與馬騰合兵一處,一起向東用兵


    金良又派徐晃領本部人馬,前往北地郡泥陽,與涼州牧皇甫嵩合兵,一起往北進軍,徐晃的河東郡尉有守衛箕關的郝昭擔任,郝昭領河東郡縣兵與朱儁一起防守河東,以防弘農的張濟因奪妻之恨、殺侄之仇擅自攻打河東


    金良又派張燕領四萬飛燕軍散布到上郡、雲中郡、定襄郡等地的山地裏,伺機對落單部落進行伏擊


    金良又讓暫在五原郡的鞠義部、西河郡的朱靈部、雁門太守郭縕做好戰備,到時一起以雷霆之勢橫掃河套地區


    金良親帶近衛師、高順師、張遼師前往九原郡,高順、張遼都是並州大將,跟那些遊牧部落打過交道,知道怎麽對付他們,張遼原來的黎陽防線則有張任所部人馬執掌。


    橫掃河套地區,對於中央軍來說並非難事,難題在於,如何守得住。


    最壞的結果就是,金良統領大軍把河套地區的胡人趕到陰山以北,等大軍一撤,胡人再度南下,河套地區又重新淪為胡人的牧場,這不白來一趟,白流血了嗎?


    所以金良考慮在黃河兩岸築起十座棱堡,以擋胡人南下之鋒,築一座城,用那二十萬佃農即可,築十座城,而且要趕在冬天到來之前,恐怕要傾發並州大半的農夫了,這便牽涉到徭役的征發問題。


    徭役又跟賦稅有些牽連,因為金良一心想要輕徭薄賦,與民休息。


    金良卻忘了輕徭薄賦應該適用於天下平定之後的恢複發展期,而不是現在的戰亂時期,戰亂時期就要瘋狂地積蓄起戰爭資源,先把天下迅速平定了,再去考慮休養生息的問題。


    幸虧金良有好幾個有戰略眼光的謀士,董昭、沮授跟金良提起這個問題,連在中央大學堂教書育人的司馬徽、胡昭也來拜訪金良,說輕徭薄賦的政策並不適用於現在,連太傅盧植也派盧毓告訴金良,不能一下子減免所有的人頭稅,要逐步地減免。


    賈詡說得最為坦白道:“主公,您一下子減免這麽多,再大恩情一下子落在下麵的民眾頭上,他們也隻是感恩您一次,您若隔上幾年減免一點,隔上幾年減免一點,到平定天下之時完成輕徭薄賦與民休息的目的,那樣豈不更好。民眾對您的感恩是持續不斷的,那樣的民心才穩固。”


    金良深表同意,他了解人性。就是掏心掏肺為某個人犧牲掉自己全部,他也隻能感恩你一次,甚至過後就忘。若是細水長流一點點地對他好,而且保持著若是你不聽話我就不對你好的態勢,對方才會懂得感恩,才會時時感恩。


    但問題是金良已經宣布免去一切算賦人頭稅了,現在的冀州並州民眾都心知肚明,坐著的皇帝是劉辯,他說話不算數,站著的皇帝是金良。他說話才算數,隻是金良對劉辯忠心耿耿猶若當年霍光,而對金良來說,朝令夕改,必定損傷他好不容易才積累起來的威嚴。


    金良稍微想了一下,便想出一個很巧妙的方法,那就是攤丁入畝。把之前的一切徭役、兵役、其他雜稅都折算到田賦裏麵,折合成一畝二鬥,此後每年少征一升,災荒年減半或免征,豐年若有民眾蓄意不交。次年加倍征收。


    這樣算起來,自耕農、世家大族所有的田地上繳納的賦稅都是一畝五鬥。東漢時期,正常年景,一般田地一畝地種粟或小麥都在一百二十多多斤以上,按照一石小麥約等於三十市斤,這一百二十多斤大概相當於四石,按照一石等於十鬥等於一百升的度量衡,此時的一畝收成大概有四十鬥,四百升。


    如此算來,金良對自耕農和地主一共征收一畝地四鬥糧食,按照稅率折算是百分之十,看起來不輕,因為東漢的田稅不過三十稅一,可以說是史上最低的土地稅。


    但是東漢時期的人頭稅非常重,特別是到了現在的東漢晚期,每戶每年需要繳納200錢的戶賦;成年男子每年還要繳納300錢的更賦,廢疾之人也不能免;凡是1歲~14歲的孩子,不分男女,每年還要交納23錢的口賦;成人的人頭稅叫算賦,15~56歲不分男女,每人每年交納120,商賈和奴婢加倍,每人每年240錢,為鼓勵生育,女子15~30歲不結婚者分為五等,每升一等加征一算;有婦女懷孕者,免其夫算賦一年;還有胡亂攤派的獻費,凡是成年男女,每人每年都要獻給皇帝63錢,以供宮廷費用,地方亂收費也多如牛毛,不勝枚舉。


    另外,東漢民眾還有負擔繁重的徭役,徭役就是每個年滿17歲的男子每年須在戶籍所在地服1個月的無償勞役,從事土木工程、造橋修路、治理河渠、轉輸漕穀等基礎建設勞動。征發徭役說是以三十天為限,但隻要工程質量不合格,需要返工,不計算在固定的役期內,可見徭役實際上往往超過一個月,另外因為天高皇帝遠的關係,地方官濫發徭役也從來都不是什麽新鮮事。很多民眾苦於徭役,幹脆花錢雇人為自己負擔徭役,這又是幾百錢出去了。


    這樣平均下來,一戶四口之家,每年至少給官府繳納800到2000錢不等的苛捐雜稅。


    那段曆史上,曹操攻破襄陽後,鑒於東漢後期沉重的人頭稅,將之更改為戶調製,對自耕農和地主收田租每畝為四鬥,每戶出絹二匹、綿二斤,不得擅興發,大力製止對農民的亂攤派行徑。


    這樣對比一下,金良每畝地四鬥糧食的征收比例並不高,因為那些依附於世家大族地主的佃農們他們每年要給地主們繳納五成以上的糧食,相當於一畝地要繳納二十鬥糧食,剝削的那麽重,為什麽他們還願意依附於世家地主呢,一是被世家地主巧取豪奪被迫的,二是因為朝廷與地方官府的苛捐雜稅實在繁多,折算起來遠超過五成田租,再者這些佃農依附於世家地主,得到世家武裝庇護,生命安全得到保障了。


    有心人仔細一算,本來東漢的地稅是三十稅一,折算到田賦上是一畝地收一鬥三升,金良控製下的各級官府攤丁入畝,多收二鬥七升來抵扣其他苛捐雜稅,一戶四口之家,分給四十畝地,便是多收了十石,按照一石糧食兩百錢的市價,約合二千多錢,算起來比官府征收的苛捐雜稅還要多。


    實際上,自耕農們是不會這樣算賬然後覺得自己虧的,因為現在的糧價是戰時糧價,非常虛浮,比真實的糧價高了四五倍,若是糧價恢複到正常時候,他們一戶人家多交出的糧食隻折合四百多錢,遠比之前交的少,而且勝在穩定。


    除了會算賬的世家地主有所抱怨之外,自由的自耕農們沒有人抱怨,因為他們得到的土地都得到中央軍的保證,不會再像過去那樣被世家地主強取豪奪兼並過去,他們分到手裏的均分田跟著他們世世代代,一人十畝地,比之前多出兩三倍,隻要他們不偷懶,好好種田,豐衣足食是沒問題的,因為現在的糧價很高,是過去的四五倍,他們繳納了一成糧食做賦稅後,留足自己吃的,剩下的都賣給中央軍,換取錢幣來買其他生活必需品,不用再發愁別的事情,不用擔心半夜被縣吏砸門催繳其他苛捐雜稅,不用擔心被強征徭役,因為驃騎大將軍發令了,以後征發民夫都會乘著農閑時節,每天都有工錢。


    金良征收的是實物稅,一是為了戰爭囤積糧食,二是避免穀賤傷農,金良清楚下麵那些基層官吏害民肥己之心是很嚴重的,若是讓民眾用銅錢交稅,那些官吏便會聯合那些商人壓低糧食價格,傷害的是政府形象,傷害的是平民百姓,肥的是那一小撮碩鼠。


    在金良的刻意經營下,很多依附於世家地主的佃農們都紛紛逃出世家莊園,投奔中央軍控製下的各級官府,由中央軍出麵,幫助他們解除跟世家地主的租約,按照自耕農的標準,分配給他們田地。


    實際上,東漢的佃農基本上沒有終生束縛在某個地主的固定田莊之中,有較多的人身自由,理論上存在跳槽、改行的可行性,此外在土地可以買賣、轉手的條件下,少數佃農還有可能上升為自耕農甚至是官員的空間,比如東漢名臣弘農楊氏的楊震,未發跡前就是佃農,史載楊震“少孤貧,獨與母居,假田種殖,以給供養”,隻是到了東漢末期,很多世家地主的性質都變了,他們擁兵自重,又把那些佃農看成自己的兵源,甚至看成自己的奴隸,禁止佃農私自逃出莊園,這種美其名曰為部曲製的世代奴隸製度本來能夠延綿到隋唐時期,可惜遇到了橫空出世的金良,注定了這個所謂部曲製度終將瓦解。


    金良這次準備橫掃河套地區,為此他動用了大手筆,出動了近衛師四萬人馬,高順、張遼、趙雲、徐晃、鞠義、朱靈師十二萬人馬,還有張燕四萬飛燕軍、馬騰四萬人馬、皇甫嵩三萬人馬、郭縕一萬人馬,此外還有南匈奴單於呼廚泉的四萬騎兵,總共是三十二萬人馬,這三十二萬人馬裏麵有十萬都是精銳騎兵。


    此外金良還從冀州、並州征發了十萬郡縣兵,他們戰時做輔助,而隨著戰事的推進,十座棱堡築成後,這十萬郡縣兵便駐紮在此,負責抵禦北方的遊牧民族。


    那二十多萬從世家莊園裏走出來的佃農,那些陸續從世家莊園逃出來的佃農,還有其他戰亂地區湧入並州、冀州的流民們,以及附近的司隸、雍州、豫州、兗州、幽州百姓們,都被中央軍四處張貼的告示所吸引道:“想發家致富嗎?請到河套來!黃河九曲地,塞上小江南。每人皆可得二十畝良田,由中央軍提供耕牛、種子、農具,隻需你們開荒播種,隻需要農閑時參與興修水渠、築造城池,即可免稅三年。”


    那些被世家地主五成以上田租、頻繁勞役壓榨得喘不過氣的佃農們,那些被世家諸侯地方官府多如牛毛的苛捐雜稅剝削得奄奄一息的自耕農們,那些已經放棄希望四處乞討的難民們,他們每走到一個告示跟前,都會人給他們念出告示,並詳細告訴他們,襄陽朝廷有開發河套地區的重大規劃,但前期隻需要一百萬人,若是遲遲不去,一年後就不會再有“二十畝良田三年免稅”的好事,永遠不會再有了。


    濮陽城守胡嘉正在騎馬巡視全城,忽見一處高牆上張貼著告示,有一個人站在告示前,跟圍攏過來的民眾講解著告示,胡嘉驅散民眾,策馬上前一看,原來是中央軍的告示,招攬民眾前去開發河套。


    胡嘉是青州東萊劉家故吏,追隨兗州刺史劉岱多年,對劉岱忠心耿耿,他憂心於金良勢力的發展,兗州靠近冀州,金良的魔掌遲早要伸到兗州,所以胡嘉看到金良的人在這裏張貼告示,明目張膽地拉攏本地民眾去為金良開發河套,他肥胖流油的臉上不禁抽搐,勃然大怒,下令將宣讀告示的人斬殺,恐嚇當地民眾不準跟隨金良的人去開發河套。


    這個宣讀告示的人是中央軍軍政部宣撫司在兗州當地發展起來的編外人員,他被胡嘉斬殺的消息迅速傳到襄陽的軍政部,軍政部都督董昭以為這隻是一個編外人員的正常犧牲,沒什麽大不了的。便準備置之不理,恰逢金良當時到軍政部詢問宣撫司在各地發動民眾前往開發河套的情況如何,他注意到了那個編外人員被濮陽城守胡嘉斬殺的消息。


    金良勃然大怒道:“胡嘉。東萊劉家的忠狗,他為了他主子的利益,就殺本公派去的人。是想給本公一個警告,若是本公退縮了,其他地方的世家忠狗們都會有樣學樣,那些本來想去河套的民眾都會畏縮不前!這樣的事情,本公不希望再度發生,傳王越來!”


    王越在這幾個月裏,在皇宮附近的一處大院裏,一直在教授一千名特別工作人員劍術。這一千名特別工作人員隸屬於軍情部的行動處,專門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


    金良本來是不想這麽早出動特工,但胡嘉的行徑激怒了他,金良便讓王越派出幾名特工,潛入到濮陽城,一日後,胡嘉那張肥碩的狗頭便高高地懸掛在濮陽城頭。他的人頭下麵寫著一行血字,擅殺天使者死。


    兗州刺史劉岱凝視著城頭,那行血字讓他迷惑,什麽狗屁天使?!


    正在劉岱迷惑不解之時,有人傳來天子劉辯的詔書。詔書裏講,開發河套是朝廷的旨意,那些宣讀告示的人是朝廷派往各地宣讀旨意的使者,這些天使傳達太後、天子的旨意,卻被濮陽城守胡嘉擅自殺害,朝廷震怒,特派人賜死他,同時傳告你劉岱,若是你治下再有殺害天使者,天子震怒,你的小命亦難保全。


    劉岱又怒又氣,很想把聖旨撕得粉碎,將傳旨的使者殺死,但他思前想後,還是不敢,若是惹怒金良,中央軍傾巢而出,他兗州刺史下麵的兩萬人馬被中央軍和兗州黃巾夾擊一下,他劉岱必定死無葬身之地,特別他想起幾個月前金良中央軍大破董卓時的情景,那些世家諸侯包括他劉岱,跟當年項羽大破秦軍時的六國諸侯一樣,俯首貼地,金良的殺氣太強了。


    劉岱很恨自己心中的怯懦,但他不敢明著跟金良作對,隻得咬牙切齒道:“傳令下去,任由那些人在這裏張貼告示,任由他們宣讀告示,不可難為他們。”


    劉岱作為一方諸侯,下麵也蓄養了一些謀士,有謀士便問道:“主公,我們下麵的民眾被這些人煽動著離開,我們難道不阻攔一下嗎?”


    劉岱恨恨道:“若是我們縱兵攔阻,到時候金良又會給我按下別的罪名,那些賤民既然已經無心為我臣屬,勉強他們留在這裏,隻會演變成黃巾餘黨,不如就放他們走,也免得貽害地方。”


    與此同時,斬殺了宣讀告示者的那些世家諸侯忠狗們都被王越派出的特工刺殺,他們的首級都被掛在城頭,有些按捺不住的世家諸侯想要起兵對付金良,對待這樣的世家諸侯,金良便調動其他親近的世家諸侯如孫堅、曹操、鮑信、劉備諸部以及自己下麵的大將調兵對該世家諸侯進行圍堵,迫使他接受。


    金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威勢已經造成了,金良以此來討伐不臣,名正言順,那些世家諸侯都見證過金良橫掃五州世家叛軍的八麵威風,都不敢正麵直衝金良的兵勢,都一個個地認可了下麵民眾往河套地區遷移,他們都像劉岱那樣自我安慰,認為那些賤民刁民待在本地隻會是禍患不如打發走一了百了,卻不知道這些民眾的貧賤和刁鑽都是他們這些上位者導致的。


    大漢各地聽過看過告示而心動的民眾紛紛啟程,金良也帶領近衛師和高順、張遼師從襄陽出發,並州大將曹性、成廉亦隨軍通往,武安國被金良派去青州兵團擔任一旅旅帥,太史慈、劉政尚未結束教導旅的學習,依然跟隨金良身邊,隻等這次戰爭結束後,便派他們前去青州兵團任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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