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惡心的場景,真實而可怖。死亡的氣息伴著血腥的味道充斥著感官。我極力想躲避那掉落的屍體碎片,卻感覺無處藏身,直至大喊了一聲,驚醒了過來。


    滿身大汗淋漓,麵前是壞壞和李斯焦急的麵容。


    “怎、怎、怎麽了你?夢見什麽了?”悌


    我大口喘息,發覺我的雙手正在死死地握著壞壞和李斯的手。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一次,鬆開手之後,感覺自己的雙手有點抽搐。


    “沒事了,沒事了。”我低聲說,慢慢讓自己呼吸均勻下來。從藤椅上站起來,晃了晃腦袋,我說:“我去衝個澡,一會就下來。”


    上了二樓,我進房間很快衝了個澡,換上幹衣服,走出房間,看了一眼樓道盡頭寧輝的房間,我遲疑了一下,還是直接下樓了。悌


    已經是中午了,焦豔在我睡覺的時候回來了一下又出去了,隻有我們三個去餐廳吃飯,寧輝寧祥照例還是沒露麵。吃飯的時候他倆問我夢見什麽了,我也沒說。不過李斯和壞壞下山到村裏,還真是找到了一些這地方的傳聞。


    據山下村裏的老人說,這山上老年間曾經是一座客棧。


    “不會吧?”我說:“這你倆也信?誰會到這地方住店啊?”


    “我們也覺得不可思議,可是連問了三個老人,其中還有一位九十多歲的老爺爺,他們都是這個說法。這客棧不知道是什麽時代就有的,村裏也不會有人去那裏住宿,隻是看著這客棧一直開著。四方八裏,經常有騎馬坐轎的人去客棧裏。晚上客棧一直亮著紅燈籠,據放羊回村晚的人說,裏麵有飲宴的聲音傳出來。後來解放以後,這客棧就荒廢了,有砍柴的偶爾進去過,回村就瘋了,一直嚷嚷有鬼。還有孩子在這山上失蹤的,後來村裏集合了一幫年輕力壯的人,跑上山一把火把客棧燒成了白地。”諛


    “要是真有這樣的傳聞,寧家不可能不知道啊?”我揉了揉太陽穴,說道:“建這別墅花費絕對不少,別說縣裏了,就是城市人,也會找人看看風水吧?怎麽會選了這麽處陰宅的位置呢?”


    “我和焦豔交流了一下,她說,寧家一直以來跟焦家關係很冷淡。[.超多好看小說]仿佛寧家老爺子那一代就不願意和焦家來往。當初寧輝的父親和母親結婚是頂著很大壓力的。也就是在焦豔寧輝這一代來往才多起來。”李斯叼著煙,歪著頭,一隻眼睛眯著說:“而當初建這別墅的時候,完全是寧家老爺子一個人決定的,連寧輝的父親都說不上話。所以,關於這別墅選址的原因,現在誰也不知道了。”


    “寧家老太太過世很早,小凡姐利用高鬼的信息網,也隻找到了一部分資料。”壞壞翻著手機說:“寧家老爺子叫寧三元,1941年出生,娶妻農萬珍,45年出生,雲南大理人,彝族。農萬珍和寧三元結婚一年生下一女,半歲就夭折了。次年生下寧建設,不過寧建設沒出滿月,農萬珍就因產後感染死去了。寧建設和焦四海的妹妹焦清溪是中學同學,倆人不到二十歲就結婚了,也是結婚第一年生下了寧輝,隔了兩年生寧祥的時候,焦清溪死於難產,隻搶救下了孩子。”


    “兩代人夫人早夭,不過這也算不上多麽離奇。”我琢磨著說:“寧家老爺子似乎一直在官位上,他沒再續弦嗎?”


    “沒有,寧老爺子為人正直,對焦四海一家所作所為很看不上。說焦家是爆發戶。”


    “當初寧老爺子跳樓之前,沒有什麽異常嗎?”我問:“我是指人際關係上的。”


    “至少表麵上看,沒有。”壞壞抿了一下嘴說。


    “你跟高鬼小凡聯係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多一些寧家老太太和焦四海他妹的資料。”我說:“我感覺問題應該在她倆其中一人身上。”


    “好吧。不過,要是焦清溪有問題還好點,如果真是農萬珍的問題,這時間太久遠了,你還是別抱什麽希望!”壞壞說著就去打開電腦跟宋伊凡聯係去了。


    “對了,焦豔給你的,說是你要的東西。”李斯指了一下房門口的一個紙箱子:“你要這些東西幹嘛?”


    我看了一旁上網的壞壞一眼,想了想說:“昨天我想看看這屋子裏到底有沒有不幹淨的東西,不過,昨晚已經證實了這房子裏肯定有。那這些東西,咱們隻能用來確定一下,這裏究竟有多少陰魂了。”


    一下午的時間,我和李斯忙著“做蠟”。


    焦豔辦事還真地道。雄黃是一種礦石,以前我隻在白娘子裏麵知道有雄黃酒,今天才知道,原來所謂的雄黃酒,其實是一種很危險的東西。雄黃,又稱為黃金石。是一種富含硫和砷的礦石,主要產於低溫熱液礦床中。加熱到一定溫度後,在空氣中可以被氧化為劇毒成分三氧化二砷,即砒霜。所以一般雄黃酒要先在烈日下暴曬五天才可以飲用。我隻跟焦豔說要雄黃,結果她給我找來一些雄黃礦石和一大包雄黃粉。鬆香也是,既有塊狀鬆香,也有一包鬆香粉末。


    我和李斯到廚房,跟廚師——一位五十多歲胖乎乎的四川人,要了稱重用的電子秤,還有一個小鐵鍋,先把蜂蠟放進去熬化開,再按照比例加入鬆香,最後加入雄黃粉,倒入一個提前放置好棉芯的玻璃瓶中冷卻,最後再敲碎玻璃瓶,一根金黃色的蠟燭就製作完成了。


    按照同樣的方式,我們一連製作


    了十根這樣的蠟燭。為了避免中毒,在整個過程中我和李斯都戴著用水浸泡過的口罩,不過最後還是有頭暈和惡心的感覺。我倆叫上壞壞,帶著小白一起上山頂去透氣。


    “你們倆!”壞壞跟小白倆在山頂瘋了一通之後坐在我們旁邊說:“上來呼吸新鮮空氣還抽煙,這空氣還新鮮的了嗎?”


    “我本來沒想抽煙,李斯上來就放了個屁,我這是拿煙當空氣清新劑用呢。”我樂嗬嗬地說。


    “你大爺!”李斯也笑:“我是怕石頭髒,吹吹,免得弄髒褲子。”


    “你們!還能不能再惡心點兒啦?”壞壞跳起來就從我倆後邊踢我們。


    “別鬧了,壞壞。”我說:“下午跟小凡他們談的怎麽樣了?”


    “沒談。”壞壞說:“小凡姐和高鬼,夜子他們都很忙。小凡姐說今晚再幫咱們整理資料。所以我玩了一下午遊戲。”


    我看著下邊的別墅,夕陽很紅,映射著那兩層的別墅,很有情調。隻是我明白,在這漂亮的房子裏,一定藏著很多的秘密。


    “今晚,”我看了壞壞一眼說:“我和李斯會想辦法找找這別墅裏到底有多少幽魂。我們在房間裏做一個護衛符咒,你就呆在房間裏吧。”


    “憑什麽啊?”壞壞立即拒絕了我:“我和你們一起,還能幫助你們。”


    “我們是怕嚇著你。”李斯也說:“再說今晚我們隻是找鬼,又不是要抓鬼。萬一你看見了再做噩夢……”


    “那就更沒事兒了。”壞壞一臉不在乎:“我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就什麽都不怕。”


    說了半天,壞壞非要和我們一起,怎麽也說不通。太陽基本下山了,光線變得很暗了。我們慢慢順著崎嶇的山路往下走,到別墅門口的時候,天已經全都黑了。


    李斯去車庫拿了裝備,我們進去後,那天跟著焦豔的那個中年婦女在客廳裏等我們,說焦豔今晚不能回來了,她孩子過生日。飯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就直接去餐廳了。


    吃完飯,我們請那女人給我們準備了一大壺咖啡,就讓她休息去了。


    李斯先去廚房找來一大包海鹽,提前在我們的房間門口、窗口各自灑了一溜,隨後又拿著呂蕭山給他的一張範本,掀開地毯,在地板上繪製了一個守護符咒。放下地毯,他把壞壞和他房間的被褥都拿到了我的房間,今晚開始我們就要睡在一起了。


    我拿出今天下午製作的蠟燭來,跟他倆說了一下程序:


    “按照小凡給我的方法,在子時——也就是晚上十一點到淩晨一點之間,點燃這種摻入雄黃和鬆香的蠟燭,就可以召喚附近的鬼魂出來。依靠這種蠟燭發出的光,可以在鏡子裏看到所召喚出來的東西。”


    “那——”壞壞有點緊張地問:“那些鬼魂會不會傷害咱們?”


    “不知道。”我說:“我們現在隻知道這種方法可以召喚並且看到那些鬼魂,至於它們會不會發現咱們,或者說它們會有什麽舉動,誰也不知道。不過,咱們可以在鏡子前麵先畫一個守護符咒,以防萬一。”


    “呂瑟兒的符咒,靠譜嗎?”壞壞表示懷疑:“上次吳雅楠的事兒你們忘了嗎?”


    “這個符咒是呂瑟兒整理的韓琦筆記裏的,應該靠譜兒。”李斯使勁抽了一口煙說:“不試試都是瞎猜,兩個月以前,你要是說這世上真的存在鬼魂,我還堅決不相信呢。來吧,玩兒吧!”


    “在哪玩兒?”壞壞也跳起來躍躍欲試。


    “我留意到樓下有一個比較大的衛生間,那裏有一塊大鏡子。”我說:“時間差不多了,帶上家夥,開始。”


    下了樓,我們先在那衛生間鏡子前的地上畫了一個守護符咒,大小剛好可以讓我們三個人站在裏麵。之後我從廚房拿了五個碗,在每個碗裏裝上半碗小米,然後把做好的蠟燭插在裏麵,擺在了鏡子前。看看時間,堪堪到十一點了,我讓李斯給了壞壞一把槍,他自己拿著五連發,我則把那柄韓琦給我的短管獵槍插在腰間,向前邁了半步,點燃了五星排列的蠟燭,李斯同時關掉了衛生間的燈。


    蠟燭的光在鏡子前閃爍著,我們等了大約十分鍾,一點異常都沒有看到。李斯先就沉不住氣了,東張西望一番後,邁步就要往外走,這時候壞壞一把拉住了他,低聲說:


    “等等!你感覺現在跟剛才有什麽不同了嗎?”


    我和李斯都看向壞壞:“什麽不同?”


    “哈……”壞壞朝著我們哈了一口氣,一團白霧從她嘴裏噴了出來:“氣溫低了很多。”


    就在這時候,突然,那五隻蠟燭的火苗同時弱了下去,整個屋子暗了下來,接著,仿佛噴火一般,蠟燭的火苗猛地一躥,足足有一尺長,火苗呈現青綠色,光芒閃耀得我們難以正視。


    這過程很短,前後隻有幾秒鍾時間,當光線恢複正常的時候,我們三個人同時看向鏡子裏——


    從鏡子裏看到,這原本寬敞的衛生間裏,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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