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連李斯也意識到了,他盯住祝藝瑾,吃驚地問:“你們就、就是傳說中的祝、祝由兩家族?”


    “的後人。”祝藝瑾接口說:“這麽說來,你應該多少知道一些我們隻見的淵源了吧?”


    這後一句話是衝我說的,我有點迷茫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我隻是最近才跟韓柳兩家接觸過。關於你們,我也隻是知道,遠在兩千年前,祝由兩家就分別離開中原了。”


    “祝家那時候因為某種原因,護著龔氏的一個旁支,一直往西南走,曆經幾十年才到今天的越南紅河一帶定居下來。據故老相傳,祝由兩家離開中原的時候正是戰國紛爭的年代,那時候中原戰亂頻仍,待我們到了紅河,逐漸傳來消息說,秦王統一了六國,天下稍安,而當時追殺我們家族的力量大部分在廣西境內被我們伏擊了。所以,族長派出了一批很強的家族力量返回中原,想把你們接過去。恰逢那時候,紅河土司發難,被家族保護的龔氏分支因為主力被調開,所以盡數遇難。而派出的人,在返回中原的途中遭遇了敵對的阻擊,傷亡慘重,幸存下來的人藏身於十萬大山之中,同時暗中查訪龔氏後人的下落。結果這一查就是數百年,一直到東漢末年的時候,祝家的一位以行醫著名的人物,在汝陰鴻壽亭找到一位龔姓奇人,於是祝家終於算是找到了舊主,在十萬大山之中休養生息數百年……汊”


    “汝陰?鴻壽亭?龔氏奇人?”我聽得一頭霧水。(.好看的小說)


    “嗯,汝陰,就是今天安徽的阜陽。這件事的一部分被記錄在了《搜神記》裏麵。其實之所以會被記載在《搜神記》裏,就是我家先祖在向外部傳達,龔氏後裔已經被找到了的消息。”祝藝瑾說。


    我撓了撓頭發,看向李斯,他也在抓耳撓腮朕。


    祝藝瑾一笑:“是不是後悔沒有帶著宋伊凡來啊?有她在,一定可以馬上幫你解答這是怎麽回事了。”


    “看來你們對我的調查很詳細啊!”我聲調有些怪異地說。


    “詳細關注你家的,不僅是我們。”祝藝瑾話裏有話地說了一句,然後繼續講:


    “宋伊凡雖然不在,不過我可以為你解釋。在《搜神記》裏麵有這樣一個故事。說在安徽阜陽的鴻壽亭——亭,是秦漢時期的一種行政單位,比如關羽,就是‘漢壽亭侯’。比‘鄉’小,比‘裏’大。在那裏有個叫做隗炤的人,這人擅長易經卜算。臨死的時候寫下一塊木板交給他媳婦,說他死了以後會有大災荒出現,不過再難也不要賣掉宅院。待到五年後的春天,會有一個姓龔的詔史來這個亭,那人欠咱們錢。那時候你就拿著這塊木板找他去要。隗炤死後,果然出現了大災荒,不過他妻子按照他的要求,沒有賣掉宅院。五年後的春天,果然有一個姓龔的詔使來到了鴻壽亭,這女人就拿著木板去討債。那姓龔的人很奇怪,說我這輩子從來不向別人借錢,怎麽會有這回事兒?那女人說,我親眼看著我丈夫死前寫下這木板,怎麽能有假呢?姓龔的人想了半天,突然問這女人說,你丈夫生前擅長做什麽?女人說他會易經。姓龔的就拿出一套樹葉來卜算,然後笑著說,我讓你丈夫擺了一道!原來不是我欠你家錢,而是你家本來就有錢。你丈夫怕你把錢揮霍了,所以沒告訴你,專等五年後你家到了最困難的時候,通過我幫你找到那筆錢。那筆錢是五百斤金子,裝在青色的瓦罐裏,上邊蓋著銅盤子,埋在堂屋東頭,離牆一丈,挖九尺深。那妻子回家按照姓龔的人所說,果然挖出了五百斤金子。——這個故事,記載於《搜神記》裏麵,不過,隱去了姓龔的那人的名字。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我和李斯齊齊搖頭。


    “因為對於我們的敵人來說,隻要知道名字,就可以通過某種符咒,找出這個人的位置。所以,你家清代的先祖龔道衍,姓龔,無名,字道衍。這樣就可以防止別人用巫術來暗害他。”祝藝瑾滔滔不絕地說:“那個龔姓的人,被祝家的一位先祖尋訪到了,隨後帶著他返回了十萬大山之中。但是,上百代祝家的傳人裏,隻有很少人知道,那位姓龔的詔使,根本就不是共工龔家的後裔!有意散布這個消息,不過是在設法減輕中原的韓柳兩家的壓力而已。”


    “祝由兩家族,始終在江湖上,所以相互通音信很容易。反而是守護著真正的共工後裔的韓柳兩家極為低調——除了那個龔道衍。”祝藝瑾說道,聲音似乎帶著一絲諷刺。


    “龔道衍怎麽了?”李斯追問到。


    “祝由兩家的犧牲,其實就是為了吸引注意力,使得共工龔家得以保存。可是龔道衍這人從來就不懂得隱忍,做事高調張揚——當然,這也和他幼年被滅門有關係。韓柳兩家的祝由術修習方向是治療,不善於進攻。當有強敵來襲的時候,往往應付不足。”


    “韓真知道你們來保定了嗎?”我問。


    “這個……”由小碩頓了一下,目光看向祝藝瑾。


    “知道!”祝藝瑾很痛快地承認:“我們一到保定,就和韓家聯係了。隻不過交流的並不愉快。韓真認為我們不該和你聯係。不過,他也隻是表明態度而已。”


    “你們找我,就為了告訴我這些嗎?”我盯著祝藝瑾看。


    “當然不是!我們希望,你能跟我們在一起,直到那個日子。”


    “哪個日子?”我心裏多少明白了一點,不過依舊追問。


    “今年年底。”祝藝瑾大眼睛瞪著我,表情很坦然:“我們想,還是要由祝由兩家來保護你才保險。現在,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了,成敗就在今年。所以,不能出任何差錯!”


    我心裏一陣不快,感覺自己被當作了貨物一般被爭搶,所以也不再客氣:“是嗎?我想知道,那個姓龔的詔使的後人後來怎樣了?”


    “被滅族了,在乾隆初年。僥幸活下來的人,也在以後百年間逐漸被害。”祝藝瑾語氣有些低沉地說。


    “是你們有意讓他們被滅族的,還是你們無力保護他們了?”我依然針鋒相對地追問。


    “恐怕二者都有吧。”祝藝瑾絲毫沒在意我的潛台詞,坦然說:“這也原本就是當初祝由兩家離開共工龔家的目的,在外吸引要對付共工後裔的力量,用以保存真正的實力。”


    “這麽做的結果,就是龔道衍少年時期被滅門?”我有些憤怒:“你覺得這策略成功嗎?”


    這時候,那個一直沒說話的老梁打了個哈哈,插進話來:


    “哈哈,這些問題,我想,你們以後有的是時間說。大家剛見麵,我想是不是讓我把我的目的說出來?”


    我看了這家夥一眼,衝他點了點頭:“最後一個問題……”


    大家都看向我。


    “到目前為止,無論是韓真,還是你們,都沒有說出來,那要對付我的力量,到底是誰,是什麽。”


    (昨天聽堂東霖兒說,詩意去世了,心情很低落。幾天前,我還收到她的荷包打賞,這麽快就離開了。昨晚斷更了,觸動很大——生命真的很脆弱。這兩天我再尋機會補上昨晚的字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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