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舒亞.彭斯將軍第一個走到爐邊,目視著那熾烈的火焰,茫然了一小會,然後他回過神來,鄭重地拔出腰間的總司令七星佩劍。


    這是一柄美輪美奐的長劍,劍柄上鑲著怒吼的黃金獅子頭,劍格上嵌著七顆光芒閃閃的銀星寶石,劍身上鐫刻有精致的獅紋。關於這柄劍的來由,一直眾說紛紜,比較流行的一種說法說它是某位封建領主進獻給哈布斯堡王朝奧托大王的寶物。


    由於此劍具有不菲的文物價值,究竟要不要真的把它熔斷,還是找一個替代品,司令部內部分歧甚大。後來彭斯老將軍一錘定音“這麽神聖的儀式,絕不能攙雜使假!”,這才結束了爭論。)


    喬舒亞.彭斯將軍最後一次深情凝望把玩著他心愛的寶劍,忍不住吻了一下它的劍身,神情悲愴。良久,他終於把心一橫,微閉雙眼,口中念叨著“永別了,寶劍!”,毅然把劍湊近爐火。一瞬間的工夫,火焰就把劍身熔掉大半,留在老將軍手中,隻剩下一個劍柄和二十幾厘米的劍殘。這時,全場報以熱烈的掌聲。


    望著手中的斷劍,老將軍悵然若失,兩腿突然發軟,竟癱倒到地下。全場大驚,人們趕緊上去把他扶去休息。儀式則繼續進行,銀河海軍上百名擁有佩劍的將級軍官排隊依次斷劍,為加快進度,議會大廳裏又設置了兩個火爐。


    這些人類的最後一批將軍們也都對佩劍懷有深厚的感情,他們中有的人是號啕大哭,有的人是久久不能下手,直到被人催促,有的人甚至對佩劍行起了膜拜大禮,令旁人瞠目結舌……


    正當約翰.彭斯還在追憶中神遊時,兒子的到來驚醒了他。


    “父親,我有重要情況!”小彭斯顯得神色匆匆。


    “……哦,我們出去說吧。”


    河邊的黃土小道上,彭斯父子邊走邊聊,小彭斯簡要地介紹了此次剛果白熱病疫情的最新進展。


    “父親,剛果白熱病來勢洶洶,而公社現在隻能被動地防禦,根本無法阻止它傳播。最悲觀的後果,它甚至有可能毀滅人類。”


    彭斯將軍苦笑道:“在銀河時代,人類還會出現生存危機,真是令人拍案叫絕!聽說這個病由於人與外星人不當接觸引發的?”


    “說來也巧,始作俑者之一我們還見過,就是唐納船長的兒子唐尼。”


    “是嗎!……唉!當年我們見到唐尼時,他是一個多麽健康可愛的小男孩,竟然這麽不光彩地被記入曆史,是這腐朽的社會風氣害了他呀。”


    “直接原因是那部《心靈自由法案》,它一度開放宇宙航行和外星探索,不然那班年輕人的荒唐總會有個限度。”


    “這個事一定要保密,一定要維護唐納的英雄形象,尤其是在當前這段時期。”


    “我知道,這次公社新委任的特別行動組總召集人雷德克納普教授也是唐納船長的朋友,他也提醒我注意這個問題。另外,從他口中我也得證實,人類眼下麵臨的健康威脅不止剛果白熱病一種,有好幾十種病毒都在對人類虎視眈眈,隨時有可能致人於死地。”


    彭斯將軍沉吟道“……我們的行動是不是要提前,不必等明年大選了,以這次唐納的宇航成果展覽的效果就可以看出明年的風向,合法的途徑不會有任何希望。很多人已經無藥可救,隻能由我們這些軍人來教育改造。”


    小彭斯點點頭,讚同道:“自從我們發布展覽的預告片後,這些天我也在密切關注網絡上的反應,確實遠遠沒有我們預計的高。當初人們狂熱追捧唐納,很大程度是對英雄人物的新鮮感和好奇心,而不是對他所從事的事業真正的關心,畢竟公社多少年沒出英雄了。現在英雄的光環逐漸褪色,唐納回歸普通人的生活,關注他的人肯定大不如前了。”


    “泰戈爾,你分析得很全麵,我也是這麽看的。”


    “不過,父親,也不必過於失望。從現在的進度來看,就靠我們組織這幾個核心成員,由我們軍人出麵拯救世界的計劃也能成功。但關鍵是成事後,我們這些人是完全不能控製住局麵的,急需更多象唐納這樣可靠的人參與進來。”


    “這個問題我已經安排好了,我請了蘇珊在27號給我們坐一個講座,深度剖析當前的社會亂象,我會把我們物色好的骨幹請來,正式成立外圍組織,到時奧芬伯格老議長也會來。”


    “那好,父親,我要先告辭了,特別行動組的第一次會議再過一小時就召開了,我必須參加。”


    “你去吧,這裏的事有我來張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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