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強大的吸力身不由主吸進去的楚輕歌覺得自己像置身於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而她在漩渦之中不停的翻滾,最終,那股強大的吸力終於消退,被折騰得頭暈眼花的她抬頭,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沒有一絲光亮的存在,空氣中隱約傳來噝噝的聲音,像毒蛇吐出蛇信子的聲音般讓人毛骨悚然。


    略微調和了一下氣息平定了心神之後,對於空氣中噝噝的聲音她並不懼怕,隻專注的凝了心神不是用眼而是用心去看這片空間,慢慢的,她的眼前不再是伸手不見五指,隱有綠如鬼火一般的光亮,那些噝噝的聲音,便是自這些光亮閃爍時所發出。想到之前在名為混沌的空間裏所吸取的藍色精元,她心中略一思忖,這裏,大抵也應該是什麽空間,而這些綠如鬼火的光亮,也應該是這片空間的精華,同理,自己如果能夠將這些精華吸為已用,是不是,也同樣能轉化為玄氣呢?


    她向來是個行動派的,心思一動已然開始聚氣凝神,按在混沌空間裏老者所指示的一般慢慢吸氣,隨著她慢慢吸氣,她能看到,那些綠如鬼火的光亮也緩緩的向她移過來,隻是這一次,她感受到的卻並不是暖若春風的氣息,而是一股寒流,堪比冰霜般的寒流沿著經脈緩緩流轉。


    隨著她不停的吸氣,綠如鬼火的光亮也愈來愈快的化為寒流湧進她全身經脈,她隻覺得此時的她,像置身在一個冰塊之中,四麵八方都是冒著絲絲寒氣的冰,那種刺骨的冷,已遠非筆墨所能形容的,她隻覺得,似乎連她的意識也慢慢在被這些寒流冰封。


    這個意念一冒出來,她頓覺不好,想到之前在混沌空間裏老者曾叮囑過不能太過急燥,否則會被反噬。自己現在這樣的情況,可不正是因為太過急燥被反噬的征兆!


    明白了這一點,她停止了吸氣,試著調動體內愈來愈陰冷的氣息,慢慢的,意識開始蘇醒,被凍住了的血脈也開始再次流動,她卻沒有心急,依然調控著體內的陰冷氣息,她知道,隻有將已然進入到她體內的這些陰冷氣息完全融合,這些氣息才會為她所用!


    當所有的陰冷氣息慢慢歸入氣脈,她不再感到寒冷之後,她才慢慢的再開始吸氣,這一次,她愈發放慢了速度,整個人全神貫注的去試著調控和融合,隻是,不知道這是一片什麽空間,那些綠如鬼火的光亮源源不斷的湧過來,像永無止境一般。


    暗處,銅眼方臉的中年男子看著那一實一虛的身影,麵帶笑意:“她一定會成功。”


    陰遷不以為然的搖頭,勾唇冷笑:“人類就是貪婪,像她這麽貪婪不知道收手,一定會爆體而亡!”那片廣闊無邊的空間,有取之不盡的精元,而這個人類卻不知道見好就收,一味直知道吸取精元,遲早,她的身體會承受不住太多的精元而自爆,人類啊,不管是千年以前還是千年以後,貪婪,永遠是人類不可更改的個性!


    熾夜聽著雷大叔和陰遷的對話默然不語,隻專注的看著一實一虛的身影,實的身影已然隱有慢慢透明的征兆,這是他從未見過的,而虛的身影也漸有變實的征兆,這究竟代表著什麽呢?


    “雷大叔,她的肉身,好像比昨天又透明了一點,她的意念幻象也好像比昨天要真實了一些。”轉過頭,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因為擔憂還是因為好奇才會說出這一點。


    銅眼方臉的中年男子聞言也細細望過去,眉目之間也是一片疑惑,照這樣的速度下去,這小丫頭最終究竟是會肉身和意念合二為一亦是自此一分為二魂飛魄散呢?這樣的情況,他也是聞所未聞的,從來,在吸取了精元之後,隻會出現意念幻象愈來愈淡的情況,最終,意念幻象快要消失之際便是肉身和意念幻象合二為一之時,可是小丫頭現在的這種情況,真正太過詭異,不但意念幻象愈來愈實,肉身反倒愈來愈淡,如果說這是肉身和意念幻象即將永遠一分為二的征兆,那為什麽小丫頭的臉色,好像愈來愈紅潤?


    愈想愈糊塗,陰遷冷冷一笑:“人類太過貪婪,她定然就快要爆體而亡了。”


    熾夜心中一緊,是這樣的嗎?


    銅眼方臉的中年男子笑著搖頭:“你們什麽時候見過承受不住精元即將自爆的人臉色會這般紅潤的?”


    他一說,陰遷和熾夜也不由望過去,陰遷看了之後不以為然的勾唇:“人死之前還會回光返照呢。”


    熾夜不語,隻是眼眸之中卻是一片茫然。


    王府,清蘭院裏。


    杏兒端著湯藥小心冀冀的侍候著江冰瑩喝下,江冰瑩咽了一口便不耐煩的推開,大眼狠狠瞪著杏兒:“王爺呢?為什麽王爺不來看我?”


    以前她‘病發’之後,楚謨遠總是親自看著她把藥喝完才離開的,可是這一次,她傷得這麽重,他卻連個人影都不見,難道,之前他答應不送她回江寧伯府的話都是假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又是害怕又是憤恨,為了騙得楚謨遠信任,她那一撞可是使上了七成的力度,到現在,頭還隱隱作痛呢,如果連這樣都不能留住楚謨遠的心,那她所做的一切,豈不全白費了?


    主子若知道自己再沒有了利用價值,定然會像除去以前沒有利用價值了的暗衛一樣除了她!不能,她不能讓這一切發生,她一定要讓楚謨遠再次信任她並一定要娶她為妃!


    杏兒心驚膽戰的回避著小姐的眼光,從前她一直覺小姐生得很美,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原來小姐發脾氣的時候,好猙獰,好可怕!小姐問她王爺為什麽不來看她,她怎麽敢將真相說出來呢,王爺這幾天把入畫寵得入了骨,現在王府上下,都在議論紛紛說入畫即將成為王爺的如夫人呢,若是自己告訴小姐這些消息,小姐肯定會大發雷霆,到時倒黴的還不是她自己!


    她才沒有這麽蠢,傻到去告訴小姐這些!


    “死丫頭,本小姐在問你話呢,你居然敢不回答。”江冰瑩等了半天沒有得到回答,見杏兒一臉害怕畏縮的樣子又不由討厭起來,她使力掐了一把杏兒的手臂不滿的大吼。[]


    杏兒被她掐得眼睛一紅,又忍著淚水不敢掉下來,隻小心冀冀的道:“小姐,杏兒這兩天一直在照顧小姐,王爺的行蹤,杏兒是真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你不會去打聽?本小姐怎麽就會有你這麽一個笨丫頭,蠢貨!去,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都要讓王爺來看我,若然連這個你都辦不到,本小姐留你又有何用!”江冰瑩氣憤的看著杏兒,身為她的貼身丫鬟,卻不知道想辦法讓楚謨遠踏足清蘭院來看望她,真是笨死了!


    她難道就不懂得,隻有她這個主子好了,她這個做下人的也才能跟著好!


    被小姐陰狠的眼盯著,杏兒情不自禁的就縮了一下,馬上勾頭道:“小姐放心,杏兒這就去請王爺過來。”說完她兩三步就跑出房門,生怕跑慢了又會被小姐掐。


    出了院子,杏兒像隻無頭蒼蠅一般向主院的方向走過去,一邊暗暗傷心,她一個卑賤的奴婢,怎麽可能請得到王爺?王爺若還像從前一樣珍惜小姐,不用別人請也會去看望小姐的,王爺不去,說明王爺心裏根本就沒有小姐,她一個小小的奴婢,又豈能左右得動王爺的想法!


    一邊走一邊愁眉苦臉的想著,如果請不到王爺去看望小姐,小姐隻怕會找個牙婆把自己給賣了!


    一想到從前得罪了小姐被小姐發賣到最下等娼館裏的小紅的結局,杏兒的一張臉,就全變白了,那個小紅,也是打小服侍小姐的大丫鬟,還是在她和入畫之前服侍小姐的,以前深得小姐之心,平日裏在一眾丫鬟麵前恃著小姐的寵愛很是耀武揚威,可沒想到,有一年,小紅不知道做了什麽惹得小姐生氣,小姐當時就叫了牙婆過來把小紅賣到了城北最下等隻接待那些沒錢又最粗魯的娼館,再後來,聽說不到三個月,那個小紅就染了一身髒病,最後被人連席子都沒給卷一張扔到了亂葬崗,據說死的時候遍身是傷!


    小紅的結局在她腦海不停的閃現,杏兒愈發的害怕,假如今天她請不到王爺,小姐一定會把她發賣出去的,她不要落得跟小紅一樣的下場!


    她六神無主的想著,腳卻下意識的往主院的方向走過去。


    不遠處,入畫冷冷看著臉色蒼白眼神茫然的杏兒向主院的方向走過去,看杏兒這樣子,不用猜也想像得到,是被江冰瑩打發著來請王爺過去的,哼,也不想想,王爺豈是一個小小的奴婢就能請得動的!


    這時的入畫,渾然忘了在她還是江冰瑩的貼身丫鬟之時,她曾經多次憑著一句小姐病發就成功的請動了王爺移步清蘭院。


    “妹妹這是要去哪裏?”腳步輕移,入畫一臉關切的看向杏兒,隻是那眼眸深處卻劃過一抹冷笑。


    杏兒聞得聲音馬上抬頭,卻是入畫,她想著這幾天王府的傳聞,在仔細打量入畫的穿戴,但見她穿了一件水煙綠的對襟海棠花小襖,下麵係著同色的百花裙,一頭烏絲已綰成婦人模式,發間插著一根梅花形的金步搖,耳畔一朵大紅的娟花襯得她的臉嬌媚入骨,不過是兩天不見,這入畫竟端端像換了個人似的貴不可言!


    她邊看心中邊妒忌羨慕,思及自己現在的處境和入畫兩相對比,心裏愈發是酸楚難抑,同樣是大丫鬟,入畫馬上就是這王府的半個主子榮升姨娘,而她不但要忍受小姐的責罰打罵還得擔心小姐發賣她,為什麽老天對她這麽不公平?


    杏兒眼中一閃而逝的羨慕和妒忌沒能躲過入畫的眼,她心中冷哼一聲,卻很是高興,隻有讓杏兒看到自己這光鮮照人的樣子才能讓杏兒對她自己現在的處境愈發的不滿,隻要有了不滿,她就會想著另攀高枝,這樣,她就唯有求自己,而自己,也才能利用她找到江冰瑩見不得光的醜事,唯有將江冰瑩最見不得人的醜事揭露出來,王爺才不會還對江冰瑩心存憐憫之意,江冰瑩和她,隻能有一個活著,相信,江冰瑩現在想做的,怕也是除去自己!


    昨天晚上,王府突然來了毛賊,可是她卻不信,哪有毛賊不去偷主院反倒跑到她這個下人的院子裏的,看那人的裝扮,分明就暗來殺人滅口的,而要被滅口的人肯定就是自己,若不是昨晚王爺命人來喚自己問事,隻怕昨兒她就已經被人殺了滅口了!


    而這王府中,想除去她的人,除了江冰瑩還能有誰呢!


    既然她想除去自己,那自己也定然要想盡辦法除掉她,唯有她死了,自己才能安全!


    想到這裏,入畫的眼眸便為之一沉,隻是麵上卻一副關切的表情看著杏兒道:“妹妹這是怎麽了?這眼裏可是進了沙子?”


    杏兒聞言眼淚就掉了下來,想著入畫如今受寵,或許隻要求她和王爺說說,王爺指不定就會去看望小姐了,因此杏兒一邊哭一邊道:“姐姐,求姐姐幫幫杏兒,姐姐若間不幫杏兒一把,杏兒唯有死路一條了。”


    入畫馬上表現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又伸手捂了杏兒的嘴:“妹妹,別這般哭鬧,若讓人瞧了告訴表小姐說你和我在一起,姐姐我倒不怕,可是妹妹你肯定又得挨表小姐打了。”


    杏兒聽了便不再大聲哭,隻是那眼淚卻還是像珍珠似的一串串往下掉,入畫看了便歎了口氣道:“妹妹有話和姐姐這邊去慢慢說,這裏可正當著路,若讓有心人報到表小姐那裏,妹妹你又得受皮肉之痛。”


    說完她拉著杏兒的手就往西邊行去,杏兒也不推諉任由她拉著走,轉了幾個彎之後便隨著她進了一個小院子,入畫拉著她進了院子按著她坐下又親自倒了杯茶給她方道:“妹妹有什麽話想說,現在可以放開說了,妹妹放心,這個院子是王爺賜給姐姐我的,不會有閑雜人來。”


    杏兒聽了便忍不住又是一番羨慕和妒忌,她雙目四顧,見這小院子雖不及清蘭院富麗堂皇,但一應院子裏該有的都有,便是那擺在廳中的花瓶之類物件也看上去價格不菲,她心中愈發的不平起來,隻是她倒也算是有點清醒,知道眼下她能求的人隻有眼前這個入畫了,而能幫到她的人,也唯有入畫了,因此,盡管心中羨慕和妒忌,麵上她還是悲悲切切的道:“姐姐,小姐她今天醒了,一醒來就問杏兒王爺為什麽不去看她,並命杏兒不論想什麽方法,都要將王爺請過去,還說如果杏兒做不到,就要把杏兒賣了。”


    她說到這裏一時心裏真的悲戚起來中,倒真的放聲大哭,入畫掩了眼中的冷笑不無同情的安慰她:“妹妹別哭,回頭姐姐就去勸勸王爺,指不定王爺就會去看望表小姐了,隻是……”


    杏兒聽得她肯幫忙心中已是一鬆,聞得她隻是馬上接過道:“隻是什麽?姐姐有話盡管說,隻要是杏兒能做到的,杏兒絕不推辭。”


    入畫卻是搖頭一臉關切的道:“姐姐我雖然能幫得了你這一次,可你有沒有想過,下一次或是下下次呢?倘若姐姐不在,妹妹你可怎麽辦才好?”


    杏兒聽了心中也是一涼,看王爺現在對小姐不聞不問的態度來看,小姐她肯定不能稱心如意嫁給王爺為妃了,小姐不能稱心如意那倒黴的還不是她?


    入畫說得很對,她就算幫得了自己這一次,可下一次下下次,還會有誰能幫到自己呢?


    “姐姐,你可有辦法救救杏兒,杏兒不想落個和小紅一樣的下場,求姐姐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救救杏兒吧。”杏兒撲通一聲跪在入畫麵前不停的嗑頭,現在的她,唯有將希望寄諸在入畫身上,不然,等著她的,將會是和小紅一樣的結局!


    看到杏兒跪下嗑頭,入畫心中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她扶起杏兒悠悠的道:“辦法,也不是沒有,不過就是要先委屈妹妹受一受苦了,就是不知道妹妹,能否受得了這苦。”


    杏兒馬上堅定的回答她:“姐姐盡管吩咐,杏兒一定按姐姐說的去做。”


    入畫便將嘴附過去,杏兒邊聽臉上也露出懼色,最後入畫道:“計劃就是這樣的,妹妹你若是害怕,就當姐姐我沒說過。”


    杏兒敢緊搖頭,雖然入畫的計劃她確實害怕,但和自己的性命相比,顯然是她自己的性命更為重要,“姐姐,杏兒一定按姐吩咐的去做,隻是,姐姐認為這計劃真的可行?”


    入畫卻搖了搖頭:“妹妹,那事畢意姐姐也沒親眼所見,隻是猜測,所以這計劃有沒有效,姐姐也不敢打包票,但若妹妹你按姐姐說的去做,最起碼還有機會博上一博,你若不按姐姐說的去做,姐姐亦不會勉強妹妹,妹妹自己考慮清楚了再回答。”


    她說這一番很是推心置腹的樣子,杏兒聽了不由得倒有些感動起來,她點頭道:“杏兒不用考慮了,就按姐姐所說去做,事成之後,還望姐姐在王爺麵前替杏兒美言幾句。”


    入畫心中一喜,笑若春風:“妹妹放心,隻要計劃成功,姐姐一定會在王爺麵前提到妹妹的。”


    且說清蘭院裏,江冰瑩心煩意亂的看著門口的方向,心裏暗罵,死丫頭,去了這麽久還不回來,看一會小姐我不扒了你的皮!


    正罵著,院子裏傳來小丫鬟的驚呼聲:“杏兒姐姐,你這是怎麽了?”


    江冰瑩聽了心中一動,有了不好的預感,正想著,簾子被人掀起,她抬眼望過去,卻是杏兒滿頭是血渾身是傷的被幾個小丫鬟扶了進來,杏兒進來後忍著痛跪在她床前,江冰瑩看著傷成這樣的杏兒,心頭又氣又惱,冷冷的問:“這是怎麽的?”


    杏兒便抬頭朝身後立著的小丫鬟看了過去,江冰瑩揮手,小丫鬟們紛紛退下,杏兒方伏了頭哭著道:“小姐,請小姐給奴婢做主啊,入畫那賤人,太可惡了啊!奴婢不過是去主院想請王爺,那賤人卻硬說奴婢衝撞了她,叫了人把奴婢給打成這樣,還說以後再看見奴婢去主院,就把奴婢的腿給打斷。”


    “你說什麽,她當真是這麽說的?”江冰瑩氣得頭也不暈了,一下子翻起了身子嘶聲問。


    杏兒馬上點頭,繼續哭道:“小姐,奴婢聽說,王爺賞了入畫那賤人一所院子,還聽張嬤嬤說,王爺這幾天都是入畫侍的寢,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她故意瞄著小姐,一臉不敢說的表情。


    江冰瑩這會子氣得渾身發抖,厲聲問:“很有可能什麽?”


    杏兒這才慌亂的道:“張嬤嬤說,王爺很有可能要將入畫那賤人抬為姨娘。”說完她敢緊勾了頭,一會小姐要是大發雷霆,好歹她也要護住臉才行。


    江冰瑩聽了之後雙眼一黑,身子猛然向後一倒差點沒氣得閉過氣,好在她腦袋摔在床枕上一痛人又清醒過來,她猛然晃了晃腦袋晃去眩暈感,開始在心中思忖杏兒所說的事有幾分的可信度。


    這話,若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她也許會不信,畢竟楚謨遠從來不近女色是事實,入畫那小蹄子生得也不過薄有姿色,就算爬上了楚謨遠的床也不可能獲得專寵還這麽快抬為姨娘,怎麽說也得先納了妃才能收姨娘的吧?


    可是話是從張嬤嬤嘴裏說出來的,這可信度可就很高了。張嬤嬤可不是一般的王府下人,而是先王爺的奶娘,平素深得楚謨遠敬重的,可算得上是半個主子,她如果說出楚謨遠要抬入畫為姨娘,那這事情就八九不離十是真的了!


    賤人!居然敢背叛我!


    江冰瑩翻身下了床,來回踱步,她在心裏狠狠的詛咒入畫,完全忽視了一臉心虛的杏兒,而杏兒見小姐一臉惡狠狠的表情卻沒有衝著她大發雷霆,頓時鬆了口氣,看來,所有的事果真和入畫所預料的一般呢!


    “杏兒,那賤人敢在主院這麽對你,王爺難道就不管?”江冰瑩轉了幾圈,突然停了腳問,那布滿戾氣的雙眸惡狠狠的盯著杏兒,似乎隻要杏兒敢騙她,她馬上就會撲過去嘶咬一般。


    杏兒被她這樣的眼光嚇得一抖,很快就按入畫吩咐的回道:“小姐,王爺他不在府裏,奴婢被送回來時,隱約聽到是昨兒晚上有刺客潛進了內院,好像是衝著入畫那賤人去的,卻不想王爺剛命人去傳那賤人和那刺客撞了個正著,倒讓那賤人躲過一劫,而王爺也因為此事大發雷霆,一早就去了京兆府,說是要嚴查一番看是什麽人膽敢前來王府行刺!”


    杏兒的話一說,原本還在心中稍有不信的江冰瑩此時已完全相信杏兒的說詞,她不看跪在地上的杏兒又來回踱步,昨晚的刺客定然是主子派去殺入畫的,沒想到沒能成功讓那賤人躲過去了,以那賤人的聰明,定然想到是自己請的人動的人想殺她滅口,所以今天才敢這麽囂張的打自己的丫鬟,哼,賤人,昨晚讓你躲過算你命大,本小姐倒要看看,你有幾條命,躲得了幾次!


    轉念又一想,昨晚刺客的事連楚謨遠都驚動了還大發雷霆,隻怕主子以後想要派人將那賤人除了更是難,她心中又不免有些焦燥起來,入畫不除,她又怎麽能安心呢!


    連主子派來的人都失了手,這賤人當真是命大!


    她來回踱步,跪在地上的杏兒卻暗自慶幸自己聽從了入畫的計劃,雖然為了讓小姐相信她,她受了一些皮肉之苦,但一想到從此以後能脫離苦海不必再擔驚害怕,她心中便無比興奮。


    “行了,你先退下。”踱了幾步之後,江冰瑩一揮手,杏兒馬上起身退了出去。


    杏兒出去之後,江冰瑩走到床頭一按,床頭便凹陷下去,她從中拿出一個錦囊,從中倒些許粉末放於香爐之中,頓時,一股奇異的香味慢慢飄散出去,而她做完這一切之後又將那錦囊放回去,然後才靠在床上躺著休息。


    這粉末,是顏郎給她的,顏郎說過這是他家獨製秘方,如果有什麽緊急的事情需要見他,隻要點上這香末,這香味便會驚動他養的青鳥,屆時他就會來,她現在的處境,很是危險,主子隨時都會將她當成一顆棄子,唯有顏郎能救得了她了!


    她靠在床邊想著心思,窗外,看到這一切的杏兒躡手躡腳的離開,看來小姐果然和入畫說的一樣有不可見人的醜事,她可得將小姐剛剛的事告訴入畫去,看看下一步要做什麽。


    她輕手輕腳的離開,一路沿著偏僻的小路饒行,很快就到了入畫的院子,她顧不得頭痛,走進去就道:“姐姐,小姐她果真有見不得人的事呢。”


    入畫心中一喜,馬上迎上前拉著她坐下方細細問:“是什麽事?”


    杏兒便將她看到的一切一一告知,最後問:“姐姐,下一步杏兒該做什麽?”


    入畫柳眉一挑:“妹妹確定沒看錯?”


    杏兒敢緊點頭:“姐姐,杏兒看得清清楚楚,小姐是按了一下什麽,床頭便凹了下去,然後小姐就拿出了一個錦囊,從裏麵倒了些粉末出來,小姐將粉末放到香爐之中,馬上就有一股很好聞的香味傳了出來。”


    入畫聽了便暗自思忖,這粉末,定然是通知某人或許就是那位有著銷魂合歡散的顏家二少顏玉郎,看來江冰瑩是怒急攻心,今晚定是想要借顏玉郎之手來對付自己的了!


    哼,她想殺了自己滅口,自己就要讓她身敗名裂!


    “妹妹,表小姐那粉末,定然是通知奸夫的,若姐姐料得不錯,表小姐今晚定然會和奸夫見麵,妹妹你可要抓好時機了,自然,姐姐我也會配合你帶上王爺一同去抓奸。”


    杏兒聽了有些惴惴不安,抬首道:“姐姐,萬一不是呢?”


    入畫搖頭:“一定是,相信姐姐,若那顏玉郎和表小姐沒有苟且之事,表小姐手中如何會有他獨有的銷魂合歡散呢!”


    杏兒聽了也覺得有道理,惴惴不安的心便安定下來,兩人又自商議一番,將所有的計劃都訂得自以為天衣無縫之後杏兒起身離開。


    夜色,慢慢侵染,華燈初上,弦月皎潔,清輝照大地,夜水繁華,波光嫋嫋,幽色映垂柳。墨色天青,朦朧亦隱約,遠山黛色遮嬌羞……


    清蘭院裏,江冰瑩坐在窗邊看著天空心神不定的等待著。


    院子裏,小丫鬟們早已得了吩咐退下,整個清蘭院一片寂靜,隻聽得到鳥雀蟲鳴之聲。


    院子的西牆角,杏兒蹲在一株槐樹底下忍著蚊蟲叮咬,專注的盯著院子的方向。入畫說那個顏家二少顏玉郎今晚一定會來,還說這顏家二少顏玉郎絕對和小姐有苟合之事,隻要自己等這顏玉郎進了小姐的閨房,自己再去通知她,她就會帶著王爺來抓奸,到時,王爺再也不會容忍小姐,而自己也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時間一點點流逝,就在杏兒覺得她快要失望的時候,忽然一個人影閃了進來,借著月光她望過去,但見月光下,那人一襲紅袍,光亮華麗的貢品柔緞,不僅僅是在月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輝那樣好看,穿在身上亦是舒適飄逸,形態優美極了。那人高高綰著冠發,長若流水的發絲服帖順在背後,秀氣似女子般的葉眉之下是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風情。朱唇輕抿,似笑非笑。肌膚白皙勝雪,似微微散發著銀白瑩光一般。微仰著頭,背抵在黝黑的牆壁間,微微一笑――不分性別的美麗,如此驚心動魄的魅惑。


    杏兒隻覺得心猛然一跳,為什麽,自己會覺得,這男人剛剛那微微一笑,竟是朝著她來的?


    正想著,一片陰影猛然遮在了她麵前,她後知後覺的抬頭,不由驚愕的張開嘴,眼前正笑得風華萬千看著她的男人,不正是剛剛偷偷溜進來的男人麽?


    她反應過來剛想大叫,男人手一揚,一股淡淡香味飄過,她軟軟倒下,男人反手一勾將她摟在懷中閃身邁進江冰瑩的閨房。


    “顏郎――”江冰瑩剛想撲到男人懷中,在看到男人懷中擁著她的貼身丫鬟杏兒時不由醋意大發,身子一扭就將背對著進來的男人。


    顏玉郎放下懷中的杏兒,焦聲道:“瑩兒,你別誤會,我剛進來時,這小丫頭悄悄躲在一邊守著,想必是知道我倆的一些事,現在不是你意氣用事的時候,我相信,今晚你約我來定然讓人發現了,這小丫頭你可知道是聽誰之命?”


    江冰瑩聽了不由一驚,她素有心機,隻是最近因為太過恐慌以至於疏忽了一些事情,但事到如今,她怎麽能不明白這杏兒是聽了誰的命令行事的。


    入畫,賤人,你竟敢設計於我!


    “顏郎,你快些離開,有些事我以後再解釋,但你現在一定要離開。”說完她指著窗戶。


    顏玉郎見她表情焦灼心知事情緊急,想了想他撈起杏兒翻窗而出,這小丫鬟被他的迷香給迷暈了,留在這可不是件好事。


    他離開之後,江冰瑩三兩步邁到床邊合衣躺下,心中的恨卻已然滔天。


    今日若不是顏郎發現了暗中窺視的杏兒,自己今晚隻怕就要栽要入畫那個賤人手裏了!


    竟想不到,這賤人竟知曉了自己和顏郎的秘密,愈發留不得她了!


    她在心中憤恨的想著,不過多時,院中傳來入畫的聲音:“王爺,今兒下午,杏兒來求奴婢,說是小姐又發病了,偏王爺當時又不在府上,奴婢也不敢自作主張,好在王爺回來了。”


    聽到這假惺惺的聲音,江冰瑩恨不能從床上起來食其骨喝其血,但一想到她如今的處境,便隻能死死忍下。


    “王爺若再不回來,奴婢就怕小姐她……”


    江冰瑩狠狠的咬牙,入畫,你個賤人,你且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小姐,王爺來看您了。”入畫的聲音清晰傳來。


    江冰瑩冷冷一笑,掩去眼中的滔天恨意,換上一副虛弱的口氣:“杏兒,杏兒你這丫頭又溜到哪裏去偷懶了?為什麽表哥來也不通知我?”


    入畫聽得心中一窒,她原本以為此時江冰瑩正和那顏玉郎顛鸞倒鳳,可是聽江冰瑩這語氣,好像這屋中根本沒男人啊!


    這怎麽可能?


    她馬上推門而進,雙目四顧,便是連床下也沒放過,可讓她失望的是,別說沒看到顏玉郎的影子,就是連男人的衣服也沒有,更奇怪的是,杏兒也不在。


    見她一進來便四周查看,江冰瑩心中又怒又恨,麵上卻一副弱不禁風的虛弱表情:“表哥,瑩兒身子實在不適,杏兒這丫頭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還請表哥原諒瑩兒的失禮之處。”


    楚謨遠歎了一聲便輕聲道:“我這就命人去熬藥,表妹你好好調養,切莫多想。”


    入畫聽著二人的對話心中便不由咯噔一下,杏兒不會無原無故的失蹤,杏兒會不見,原因隻有一個,就是她和杏兒的計劃被江冰瑩揭穿,杏兒被江冰瑩殺人滅口了!


    可恨,居然又讓她躲過去了!


    入畫在心中惱怒的想著,忽然想到杏兒說過江冰瑩在床頭不知道近了什麽,那放著香末的錦囊就放在床頭,抓不到顏玉郎不要緊,隻要能找到那個裝有香末的錦囊也一樣!


    她走到床邊,雙眼緊緊盯著床頭,江冰瑩看到她的動作心中不由一驚,頓時明白過來,杏兒那賤人,定然是下午看到自己打開機關取出錦囊並告訴了入畫這賤人,看這賤人這樣子,似乎是想找出機關呢!


    那錦囊若是被楚謨遠發現,自己就是再撞一次牆隻怕也起不到作用了!


    心中雖是焦灼萬分,但她卻不敢表露出來,眼看入畫的手就要近到機關,情急之下她佯裝口渴看著入畫道:“入畫,去倒杯茶過來。”


    入畫心中縱然再不甘願,卻也不敢當著楚謨遠的麵忤逆她,隻得悻悻的轉身走向桌子,在她轉身之際,江冰瑩將身子往外一挪,恰好遮住那機關之後她才放下心來。


    入畫倒好茶之後轉過身,在看到江冰瑩的身子明顯挪出來一點之後嘴角一勾,看來杏兒那丫頭沒有撒謊,那機關就在這床頭,放著香末的錦囊就在機關之中!


    以為用身子擋住機關就能躲過去了麽?


    哼!


    她端著茶杯走上前,邊走邊道:“小姐,請喝茶。”


    就在江冰瑩伸手接茶之際,她卻手一抖,一杯茶完完全全的淋在了江冰瑩身上以及被子上,她假意一邊慌亂的拭著茶水一邊焦灼的求饒:“小姐,入畫不是故意的,您的衣裳全濕了,入畫這就扶您起來換一件,還有這被子也全濕了,也該換了。”


    哼,這衣和被子全濕了,你難道還能死賴在床上不起來換?


    入畫得意的想著,江冰瑩知她故意將茶水打翻為的就是逼自己離床她好打開機關,氣得兩眼發青偏又一時之間想不出好的應對之策,那入畫已然一手扶了過來:“小姐,您慢點,入畫這就扶您起來……”


    便在這時,忽來一股濃香冒了進來,緊接著突然傳來驚叫聲:“走水了……走水了……”


    緊接著,窗外一片火光,楚謨遠幾步上前將江冰瑩撕摟進懷中便往房門奔去,入畫很不甘心的看了床頭一眼也隻能跺了跺腳緊緊跟上。


    剛出房門,那熊熊大火已然將整個清蘭院吞噬,江冰瑩不由暗自慶幸,卻也知道這把來得太巧的大火定然是人力所為!


    那邊入畫一臉陰森的瞅著被大火吞噬掉的清蘭院,心中不無恨意,可惡,又讓她躲過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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