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2月10日。星期六。


    這裏說的李大娘,就是我和趙明因為不願意受學校的嚴格管理,經申請後到學校附近,也就是護城河西邊的一戶平房租住,房主姓李,年歲大約近70歲,身體非常健壯,與我們住對麵屋,對我們非常的友好。


    在冬天裏我們放學晚的時候,總是為我們火坑的火先燒著,為我們取暖,有時會為我們把飯做好,說是為我們節省時間;雪夢也就是這時期,經常到我們租的房子處來改善生活水平,不時做點好吃的,李大娘待我們就像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就這樣我們都非常親切地稱她為“李大娘”。


    我們三人買了李大娘愛吃的無核小桔子,懷著一顆感恩的心去看我們親愛的老房東李大娘,一路上我們議論著大娘是不是已經有些蒼老了,是不是很健康等一些話題。


    待我們來到那個非常熟悉而又沉重的大門外,心情倏地緊張起來,那種心情是非常的期盼,又是那樣的悸動,我們敲了幾下,沒人應,又敲了幾下,還是沒人應,我們蹊蹺起來。


    這時她的二兒子騎著摩托車過來,“你們是,哦阿劍、趙明,還有雪夢,你們怎麽來了?!”他有些意外地驚喜道。


    “我們放假了,是來看李大娘的。”我說道。


    “她老人家沒了!”他十分的悲痛地道。


    “什麽?!”這大大出乎我們的意料,我們都睜大了眼睛。


    “沒了。”


    “什麽時間?”我們追問道。


    “去年10月份。”


    “什麽病?”


    “肺癌晚期,”他悲傷地道,“外麵冷,你們進屋吧。”


    我們一進屋,看見了李大娘那非常慈祥的遺照掛在她住的房間裏,我們進屋靜穆地三鞠躬,然後將為她人家買的無核桔子放在她的遺照下。


    然後我們又到了我們日夜苦讀的西邊那個租用的房間,那一瞬間,我們一下子驚呆了。


    在坑的一頭還擺放著我們走時留給大娘的一套被子,被子依然被疊得非常的方正,被了上麵蓋我們在高中時用的毯子,那樣的一塵不染,我們的淚水再也抑製不住了,像斷了線的珍珠,潸然而下,那個非常熟悉而慈祥的微笑總是浮現在我們的眼前。


    我們懷著一顆非常沉痛的心情離開了李大娘家,悲痛的心情與這個喜慶的節日氛圍是那樣的不和諧,但大家都知道,這種不和諧是那樣的珍貴,多少書生意氣、崢嶸歲月,我們都在那個鬥室裏揮汗如雨、各奔前程,然而回首的瞬間,多少前塵往事如煙而逝。


    人生怎麽會有那麽多的遺憾與悲傷,本來我們是帶著那樣一些豐厚的感恩與榮歸故裏的虛榮來給大娘祝福,然而一切卻都等不及你來回味,等不及你來回憶,讓悲傷與這個小城的料峭春風的微寒一同襲來,讓那份赤子之心與這個美麗的小城和那位慈祥著的大娘的微笑融化在春風裏。


    小城啊,小城啊,如今那個日夜相思你的孩子重新回到你的懷抱,多少那些快樂的、甜蜜的、悲傷的、惆悵的往事,都留在了那淺淺的護城灑的清波中,鐫刻在古城牆那被歲月剝蝕的無盡蒼桑中,看夕陽將這靜謐的古城披上脈脈斜輝,看江山萬裏如畫。


    如今我要踏著那段美好的記憶重回到小城的山山水水中,一同見證曾經美麗的故事與那些傷感的情懷,親愛的讀者與我們一同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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