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覺施法完畢,趕忙搶步上前將大師伯圓定與二師伯圓慧二人癱倒在禪床上的身子扶正。正欲抬手為他們二人把脈查探傷情,耳邊卻傳來大師伯圓定禪師的聲音:“阿彌陀佛!覺兒放心,不礙事的。都怪我們一時大意,若是能夠早些察覺三師弟的心思,也不至於被他暗算。”


    圓定探手拾起了他身邊的那條“鎖魔玄雷鏈”,仔細的端詳了半晌,緩緩的道:“這件法寶竟能封住我們體內的金剛源力,他居然還有這樣奇怪的一件法寶,這,我們到是出乎了我們的意料。否則也不會如此的狼狽,我二人現在即已脫困,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們了。”


    慧覺聽完大師伯圓定禪師的話,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怎麽也想象不出來師傅為何要這樣做。當他剛剛進入知客堂的時候,他隻是隱約的懷疑此事可能與師傅有些關係,隻是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推測罷了。


    可如今人證、物證都明明白白的擺在自己的麵前,怎能不讓他感到驚訝。


    還沒等慧覺回過神來,圓慧禪師卻又突然雙眉緊鎖,像是想起了什麽,抬頭對著慧覺焦急的問道:“覺兒師侄!你怎麽會突然返回到這裏?跟你在一起的小施主軒靈兒現在何處,你速速將她帶到這裏,恐怕你的師父要對她......”


    “不勞煩你們的大駕了!你們這些佛域的光禿和尚都是假仁、假義、假慈悲,一點都不講信用,說話出爾反而!怎麽?老和尚你把話說清楚,難道他的師傅對我有什麽企圖不成?”一陣銀鈴般的清脆的少女聲音自堂外傳來,打斷了圓慧禪師的話。


    透過知客堂寬大的格柵朱門,就見一道嬌小的身影腳踏紫色飛劍擦著院牆的牆頭,急速的飛向堂內,腳尖剛一沾地,便是一個踉蹌險些跌倒,這著地的姿勢頗為的滑稽。


    慧覺循聲望去,心中便是一緊,來人正是在千佛殿山門前苦苦等待慧覺良久,也未見他返回,最終惱羞成怒而尋上門來的軒靈兒。


    軒靈這般不請自來,是在場的三人誰也不曾料想的。


    哪知她剛一進屋便欲反客為主一般,雙手插著***,挺著起胸脯,瞪著圓鼓鼓的一雙杏眼,趾高氣揚的顯露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還將屋內的三人甚至囊括了整個佛域的和尚,不問清紅造白的一頓痛批。


    她這一番無厘頭式的咒罵與指責並沒有將穩穩端坐於禪床上的佛域兩大高僧激怒,反而當二人見到軒靈兒這幅氣急敗壞、趾高氣揚的樣子時,隻是互相對視了一眼,依舊保持著長者的風範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來,而後便無奈的搖了搖頭。


    相反之下軒靈兒的這一番放肆的舉動,可嚇壞了剛剛回過神來的慧覺小和尚。


    他雖然深知兩位師伯的城府極深,也從見過他們二人對千佛殿的任何一位僧眾發過脾氣。可現今卻不同往時,軒靈兒畢竟是一個仙域的後生晚輩,竟然在千佛殿的知客堂內當著慧覺的麵,對兩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如此肆無忌憚的辱罵與指責。這件事要是傳將出去,別說圓定、圓慧兩位師伯將顏麵掃地,恐怕整個千佛殿的威名也會大受損失。


    慧覺想到此處,便欲阻止這口無遮攔的軒靈兒。然而就在此時,身後的禪床突然上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哈!......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靈兒小施主罵的極是!一切因果皆是老衲的罪過!老衲這便給小施主賠罪了!還望小施能主口下留情,繞過我們佛域的其他僧眾才是!他們可並沒有得罪過靈兒施主呀!......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軒靈兒聞聽此言先是一愣,還未等她再度開口,慧覺便搶先一步跪倒在禪床前,口誦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大師伯、二師伯在上,這一切皆是師侄慧覺的罪過!弟子在返回外堂前,並沒有向靈兒施主交代清楚,弟子甘願接受麵壁思過的責罰。還望二位師伯念及靈兒施主年紀上幼,心中又掛念著範長尊的安危,一時激動口無遮攔,還望兩位師伯息怒勿怪!”


    當軒靈兒見到禪床上的兩位慈眉善目的老僧始終麵帶微笑,並未惱怒自己的出言不遜,反而還主動承認起錯誤時,她的心中卻反到覺得有些失了禮數。


    她的反應倒也著實的不慢,心中打定主意剛欲說些道歉的話,來替這兩位千佛殿的前輩挽回些麵子。哪成想這慧覺倒也實在,搶先一步幫自己化解了這尷尬的窘境。


    軒靈兒深深的望了一眼跪伏在地的慧覺,眼中不免流露出一絲的感激之情。可她馬上又想到了這千佛殿的一眾僧人,說話出爾反爾,口不應心,胸中便又是一陣氣惱。


    最終還是選擇了狠狠地瞪了一眼跪伏在地的慧覺,鼓著小腮幫兒原本想悄聲對他說一些感激的話,卻又都憋了回去。隨後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了慧覺的身後,麵帶愧色的抬頭望了一眼禪床上的圓定禪師與圓慧禪師。


    圓定禪師與軒靈兒的目光剛一接觸,便覺此女根骨奇佳,聰明異常,實屬修煉界的一顆絕佳的仙苗。心中不禁暗道:“好一個俊俏伶俐的女娃娃,隻可惜性情太過頑劣、口業頗重!三師弟呀!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她的骨子裏哪有半分魔修的影子呀!”


    “分明就是你的執念太深,被心魔操控了意識,想要借口奪取她體內的這份封印的力量罷了。今日我與二師弟如果不能阻止你的胡作非為,由著你的性子亂來怕是會給仙、佛兩域釀成不可避免的禍端,這樣一來咱們又怎能對得起遠在西方極樂世界的師傅給咱們留下的這份基業呀!”


    “這軒靈兒確實有些讓人捉摸不透,她的師傅既然是仙域星羅閣的三仙尊掌尊。範掌尊的為人一向正直,嫉惡如仇,這我們都有所了解。況且以他掌尊的修為怎會不知道他的座下弟子體內會封印著強大的“魔源”那?”


    “自古仙魔不兩立,如果這軒靈兒體內的這股強大力量真的是“魔源”,以範紫軒在星羅閣的地位又怎會收一個半仙半魔的弟子?這軒靈兒體內封印的這股強大的能量到底是正是邪?二師弟、三師弟你們是不是太武斷了?稍後我要親自問個明白,也好給我那兩位師弟一個完整的交代。”


    良久未語的圓定禪師不停的前思後想,幾乎將所有可能性一一過了遍腦子,隨後便不動聲色的對著身邊並排盤膝而座的師弟圓慧暗中傳音,將自己的心中的一係列疑問盡數的說了出來。


    此時的屋內一片寂靜。


    圓定禪師率先打破了這沉悶的氛圍,對著身前跪伏在地的慧覺微一擺手和藹的道:“覺兒師侄不必自責,起身說話!”


    慧覺如獲大赦一般畢恭畢敬的道了聲謝,便靜靜的垂首與軒靈兒並肩而立,還不時的回頭對她投以關柔和的目光。


    隨後圓定禪師再次將目光移向軒靈兒,麵帶微笑的輕聲詢問道:“靈兒小施主,老衲與我的兩位師弟皆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向靈兒施主請教一二?”


    軒靈兒見圓定、圓慧二位禪師慈眉善目,為人又寬宏大度,便在心中多了幾分好感,放鬆了警覺,不假思索的道:“大師不必與晚輩客氣,有話盡管問晚輩便是!隻要靈兒能夠回答的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詳。”


    圓定禪師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又與身邊的圓慧禪師饒有深意的對視了一眼,依舊保持著原有的微笑輕聲詢問道:“老衲與我的兩位師弟,在剛剛見到靈兒小施主進入知客堂的時候,便隱隱的察覺到了靈兒施主天資聰慧,仙根清澈,的確是修煉界難得一見的奇才。”


    “可想來,小施主你既然是星羅閣範長尊的座下弟子,倒也並不不足為奇了。我觀靈兒小施主的體質異於常人,近來可是尋得過一番非比尋常機緣造化?”


    當軒靈兒見眼前這為慈眉善目的老僧看出了自己特殊的體質,又回想起當初這千佛殿的方丈要給自己把脈,一種本能的警覺便在心底應運而生。


    盡管她極力的克製自己緊張的神情,可依舊沒有逃過圓定禪師的法眼。


    圓定禪師見狀,慌忙打了一個圓場,微笑道:“靈兒小施主不要多心,老衲隻是佩服範長尊能夠慧眼識金,尋得你這樣一個優秀的徒弟,隨口一問罷了。”


    軒靈兒聞聽此言,先是一頓,而後又秀眉微蹙的苦苦思索了片刻,隨後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口中還兀自抱怨道:“機緣?我哪有這麽好的命,能遇見什麽非比尋常的機緣?我還是第一次獨自離開師傅,除了被風絮那個灰袍蒙麵人圍追堵截險些喪命,就是被我的師叔白石硯責罰抄寫師訓,剛剛還被那三個觀字輩的“大牙怪”追殺,倒黴的事到是沒少遇見!”


    軒靈兒的一番抱怨,被站在她身邊不遠處的慧覺小和尚聽得清清楚楚。


    當慧覺聽到軒靈兒口中提到“三個大牙怪”的時候,不由的回想起了當時打鬥的滑稽場麵,一個沒忍住便發出了一聲嗤笑。


    當然了慧覺最終換來的可想而知,又是軒靈兒的一陣白眼伺候。


    端坐在禪床另一側,一直在靜靜察言觀色的圓慧禪師見軒靈兒滿含委屈而又鎮定自若的神情,不像是有所隱瞞的樣子。便與身邊的師兄圓定對視了一眼,接口道:“阿彌陀佛!......靈兒施主,還是由老衲我來解釋的更清楚一些吧!據我們師兄弟三人的觀察,你體內似乎封印著一股強大的能量,如果我們的感應沒錯的話,應該與魔域有關吧?範長尊對於這股力量的出處不可能不知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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