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天機之子魔禮青


    “你們本可以不必死的,隻是你們卻不該遇上南劍天,我隻是奉命行事,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也許今日後杜威與南劍天之間將再也調解的可能,天弓帝國隻怕要變天了!”總督自忖道。


    多達十萬勞役互相擁簇,幾乎無立錐之地。呼嘯的破風聲中亂箭當空交織,勞役呈一麵倒的趨勢,被全麵壓製在城腳下,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一抹抹噴薄的鮮血在玫麗的陽光下倍感刺眼。


    帝都守軍訓練有素不在話下,在必要時大可以一當十,能夠站在這裏的無一不是久經沙場的悍將,心如鐵石視人命如同草芥。但此刻他們卻已不忍再放箭,站在這裏的勞役是來自五湖四海的百姓,他們全部是天弓帝國的子民。


    他們實在無法相信,自己無法守護他們,反將掌中的屠刀引向這群人的脖頸?直到生命逝盡的那一刻,萬千百姓仍不能盡信,向他們痛下殺手的不是敵人,而是往日最信任的帝國將士!


    屠殺還在繼續,利箭切破血肉聲猶在耳際,每一道絕望的慘叫聲無不仿佛一把刀狠狠刺在他們的心頭。城腳下勞役在箭雨中成片的倒了下去,渺小的身形如同一隻隻螻蟻,被無情吞沒,吞沒,再吞沒……


    帝都士兵已不忍再看,隻是機械的搭箭??開弓??放箭。甚至拉斷了強弓,當最後一人倒下,他們揪緊的心終於恢複平靜,但也徹底死了!跪在城頭上極力的嘔吐,這一天將成為他們心中永遠的陰影,在他們雙手間沾滿萬千黎民的鮮血!


    十萬勞役尚未掀起一ng花便被就此屠戮一空,無一幸免。隻見沙場上屍橫遍地,血流成河。亂箭橫插遍地如同草芥,內城空間被濃重的血腥氣息充斥。


    此時,南劍天正禦空而行,全速趕往帝都,可突然一陣濃重無比的血腥氣息瞬間從十裏外傳來,撲麵而至。南劍天身形攸地停下,使得他心神一震,如此沉重的氣息需要多少鮮血方能散發?南劍天心知帝都必定已經出事了,當下火速趕向內城。


    南劍天麵色冷峻,呆呆的佇立當地,隻見處處皆是勞役的死屍,令他幾無立錐之地。地麵上血流成河,浸濕了他的布靴,恢宏磅礴的內城到處皆是一派曆劫後的景象,難以想象方才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又是誰下令執行這場滅絕人性的屠殺?眼裏陡然閃過一道駭人的如劃空而過閃電般的暴戾。


    “魔鬼――”


    一股暴戾之氣瞬間破體而出,化為一團嘯雲直破蒼穹。在南劍天體內迸發出無匹的壓迫感,隨著他的情緒越來越不受控製的宣泄出來。一股洪荒時代的浩瀚氣息緩緩迸發,化為實質的殺戮之氣。


    空中花園周圍連綿二十餘裏,全園麵積合計一千頃。不僅匯集了江南若幹名園勝景,還創造性地移植了西域園林建築,園中有宏偉的宮殿,有輕巧玲瓏的樓閣亭台,集當時造園藝術之大成。是帝國萬千勞動人民智慧和血汗的結晶,也是古建築藝術和文化的典範。


    不僅如此,至尊為討鳳菲歡心,還在其中珍藏了無數各種式樣的無價之寶。(.無彈窗廣告)極為罕見的曆史典籍和豐富珍貴的曆史文物,如曆代書畫、金銀珠寶、宋元瓷器等,無一不在其中,堪稱人類文化的寶庫之一。


    但似乎此時園林已沒有存在的意義,南劍天一怒之下,一把火將其焚毀,大火映照著他冷峻的臉龐,此刻他的心境出奇的平靜。


    火焰衝天而起,徹底將整座空中花園吞沒,通天的焰火方圓數十裏清晰可見。此時,鳳菲正安坐在行宮窗口旁,緩身而起,呆呆的望著被燒得猩紅的雲空。雙目失神,喃喃自語:“他終於來了,依舊那麽自負,隻有他才能做出如此驚天壯舉。”


    空中花園在熊熊烈火焚燒下劇烈的坍塌聲不絕於耳。這座巨大宮苑烈焰騰起三天,餘煙月餘不息,使這座巍峨的宮闕化為一片廢墟。而園內則炭廠林立,樹枝、樹根全被燒成木炭,到處一片焦土,滿目瘡痍。真可謂“一炬毀名園,千古江山留恨跡”!


    此時,一片幽深的樹林內,天機之子魔禮青正禦空而行。突然,一道魅影與他擦肩而過,在前方落定,緊緊阻擋住他的去路,來者正是南劍天。


    “南劍天,竟然是你?”魔禮青吃驚不淺,佇立當地,二人遙遙相對。他們非為敵人,但也卻非朋友,對彼此抱有警戒之心。


    “對於我的到來你似乎深感意外?天機之子一向神通廣大,通達天理,為何偏偏沒有預料到這些?”南劍天冷聲道。


    “此言差矣!我雖然精通卜問之道,但卻從不為自己算命,讓命運隨遇而安,對明天的生活充滿期待,豈非不是更好?”魔禮青反問道。


    “噢?”南劍天目中差詫異之色一閃而逝:“魔禮兄倒是高見!”


    “南劍天,我想你還是關心一下自己,你一把火焚毀空中花園,此事至尊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禍出禍滅皆有我南劍天,十萬勞役的鮮血不會白流,此事我正要向他討個說法。”


    “你實在太過執著,在必要時這隻會將你反害,有些事就要得過且過。”魔禮青微微搖頭道。


    “但我卻無法容忍在我眼下發生這些。”南劍天神色冷峻,問道:“還不知你為什麽不辭而別?”


    “前不久我曾探問天機,神獸朱厭必定在今日出現,此獸一出,必定天下大亂。我來到天弓帝國並無所求,更無心帝國之爭,我隻是為了見你一麵。”


    “見我一麵?”


    “不錯,如今我心願已了,確也該回去了。雲遊天下,尋找下一任天機之子,南劍天,我由衷的慶幸能夠交你這位朋友,日後若有所需在下必定傾力相助,天機城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是嗎?但我卻感到你對我另有隱瞞,你的眼睛出賣了自己。魔禮,今**若不坦誠相告,休怪我劍下無情。”


    “錚!”


    南劍天掌中魔劍出鞘,刀鋒順勢遞至魔禮青脖間,冷峻的臉龐不含任何人類感情,殺意不受控製的宣泄。[]


    魔禮青同樣心頭一凜,他甚至能夠清晰感受到劍鋒傳達出逼人的寒意。但下一刻他卻笑了,幹瘦的臉龐綻放邪異的長笑,墨寶石般的眼睛閃現奇光,漆黑而深邃。望著麵前這名命中注定的宿敵,他的眼睛一並在笑!


    “南劍天果然不愧為一代梟雄,看來你果然發現了什麽!”


    “你是指??”南劍天意猶未盡。


    “亡國之花,一切淵源還要從亡國之花說起。亡國之花並沒有毀滅,在法會上所焚滅的隻是它的化身,當初我同樣被蒙蔽雙眼,當真是一個精心設置的騙局。花非花,亡國之花而是一個人,一名最高貴的女人!”魔禮青一語驚人。


    “亡國之花是一個人?一名最高貴的女人?”南劍天沉聲念道,腦中靈光一閃:難道是她,鳳菲身為一國之母,她是天弓帝國當之無愧的最高貴的女人。


    “南劍天,我隻能告訴你這麽多,以你的精明,必然已料想到什麽。”魔禮青深沉的目光直視對方。


    “魔禮,希望你能夠記住今日的一席話,若有隱瞞被我查證後,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難逃我的追殺!”說罷,南劍天破空而去。


    “南劍天來去無蹤,他的根源更無從查起,給人以神秘的感覺,正可借機一探究竟!”


    隻見魔禮青眉心處皮肉一陣蠕動,一隻神秘的法眼霍然開啟,天機之眼下,一切無處遁形,借助它大可探問天機,逆天改命!


    在天機之眼下,南劍天的現在和過去一幕幕在魔禮青麵前呈現。但當他追蹤到落日山時,一切都變得無跡可尋,眼前白茫茫一片。並因此遭受反噬,天機之眼被一股超脫下界的力量正中,其眥迸裂,頓時血流如注,眉心處流下殷殷血跡。


    “在他身上,我竟感受到超脫凡界的氣息?總之此人斷然不可輕易為敵。”魔禮青連忙收回神念,躍身消失在森林深處。


    此時,隻見虛空中一隻白頭紅腳的猿猴正禦空而行,正是朱厭,此獸一出,必定天下大亂,人們通常把它作為霍亂的預兆。就在這時,南劍天踏碎虛空而來,橫身攔其去路,全身散發淩厲殺機。在他身上,朱厭感受到致命的威脅,胸腔中發出深沉的咆哮,粗壯的四肢猶如盤柱不安的刨著土地。


    陡然,南劍天催劍斬下,一道磅礴的劍氣激射而出,朱厭龐大的軀體一觸即潰,憑空消散,使人不可捉摸。


    南劍天心頭一凜,樹林上空卻突然盤旋起天機之子魔禮青的聲音:“南劍天,朱厭的出現隻是應承天意,即使你殺了它,也無法改變定數,這是天弓帝國注定要經曆的劫數!”伴隨陰沉的長笑聲,魔禮青的聲音越傳越遠。


    “天機之子,居然又是你陰魂不散,隻恨方才我不該產生一念之慈!”


    ……


    此時,鳳妃寢宮。


    隻見鳳菲身穿淡粉色的宮裝,外披一層白色輕紗,長及曳地,微風輕拂,竟有一種隨風而去的感覺。


    絲綢般墨色的秀發隨意的飄散在腰間,三千青絲被盤成一個芙蓉髻,發絲間隙間插入一寶藍玉簪,濃妝淡抹,幾絲發絲繞頸。


    驚夢的流蘇剛剛點到脖子,帶出幾分飄逸靈動,愈發淒涼。頭發上施了些玫瑰的香精,散發出一股迷人的香味,唇似樊素,櫻桃般小巧玲瓏,唇上點了一抹朱紅,幹淨潔白的玉顏上擦拭些許粉黛,雙眸似水,看似清澈,卻深邃不可知其心思。


    鼻似懸膽,藏嬌口,碧玉含,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用碳黑色描上了柳葉眉,更襯出皮膚白皙細膩,嫵媚迷人的丹鳳眼在眼波流轉之間光華顯盡,施以粉色的胭脂讓皮膚顯得白裏透紅,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可愛如天仙。


    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身材纖細,蠻腰贏弱,更顯得楚楚動人。


    一根玄紫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腰間係著一塊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氣,裙角繡著展翅欲飛的淡藍色蝴蝶。


    鳳妃有傾城之貌,可愛動人,顯得清雅絕俗,姿容秀麗無比。其形,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似輕雲之蔽月,飄若流風之回雪。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今日她低胸之裙,一反平日樸素簡潔之容,盡顯嫵媚,妖嬈之態。


    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巧遇幽穀絕人處,回眸一笑百媚生!


    她在舞蹈――一曲蕩人心魄的簫聲輕揚而起,諸女長袖漫舞,無數嬌豔的花瓣輕輕翻飛於天地之間,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百名美女有若綻開的花蕾,向四周散開,漫天花雨中,鳳菲美若天仙,一身白衣,如空穀幽蘭般出現。


    隨著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令人如癡如醉的沉迷於她曼妙的舞姿,幾乎忘卻了呼吸,不盈一握的花枝如水蛇般扭動,唯恐就此折斷!


    她美目流盼,令在場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約而同想到她正望向自己。


    無情自有多情擾,無心卻為妾心生!


    她,在舞蹈――清顏白衫,青絲墨染,彩扇飄逸,若仙若靈,水的精靈般仿佛從夢境中走來。


    天上一輪春月開宮鏡,月下的女子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手中扇子合攏握起,似筆走遊龍繪丹青,玉袖生風,典雅矯健。樂聲清泠於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筆如絲弦,轉、甩、開、合、擰、圓、曲,流水行雲若龍飛,若鳳舞!


    那歡暢淋漓的舞姿,那優美嫻熟的動作,那千般嬌姿,那萬般變化,似孔雀開屏,似蓮花綻放,似飛龍穿梭。


    看她的舞蹈不單是對美的愉悅,力的喝彩,生的讚歎!更是感化的激動,靈魂的洗禮和放飛!


    她每個踏節都恰到好處,舞人從容而舞,形舒意廣。像是飛翔,不經意的動作也決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應著鼓聲。纖細的羅衣從風飄舞,繚繞的長袖左右交橫。絡繹不絕的姿態飛舞散開,曲折的身段手腳合並。


    她的心仿佛遨遊在無垠的太空,自由地遠思長想。


    開始的動作,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如此在舞群中來往!


    是那樣的雍容不迫,又是如此身不由己的惆悵,實難用語言來形象。


    看她在舞,仿佛聽一曲憂傷的歌,讓你的心在她的旋律中飄蕩,追隨樂音的節奏起伏,ng潮般綿延不息,惆悵不絕……


    她在舞蹈,每個人都在為自己而舞――輕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飛高翔像鵲鳥夜驚。美麗的舞姿閑婉柔靡,機敏的迅飛體輕如風。她的妙態絕倫,她的素質玉潔冰清。修儀容操行以顯其心誌,獨自馳思於杳遠幽冥。誌在高山表現峨峨之勢,意在流水舞出蕩蕩之情。


    她感到自己一生在舞,舞盡此生!


    就站在那薄如紙的冰河上,舞得慷慨淋漓,舞得驚心動魄!


    鳳菲以右足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飛起。百名宮女圍成一圈,玉手揮舞,數十條藍色綢帶輕揚而出,廳中仿佛泛起藍色波濤,少女淩空飛到那綢帶之上,纖足輕點,衣袂飄飄,宛若淩波仙子。


    此時簫聲驟然轉急,她的身姿亦舞動的越來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一雙如煙似波的水眸欲語還休,流光


    飛舞,整個人猶如霧裏看花,朦朧飄渺,閃動著美麗的色彩,近在眼前,卻又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她是永遠的處子,就像靜躺在湖水中雍容而清洌的睡美人,令人不可到近處褻瀆!


    “大家都散了吧,今天是我最後一次在這裏跳舞!”


    鳳菲臉色淒美,仿佛霧裏看花,令人難以看懂。當眾宮女散去,她獨自站立當地,仿佛凋謝的花朵,隻留花骨朵獨在。碩大的寢宮再次恢複平靜,連帶一絲淡淡的惆悵!


    “你本不該到這裏,但你終究還是來了?”


    身後突然響起的腳步聲,鳳菲已然料到來者是誰,她的聲音柔美至極,聽在耳中使人有一種揉進骨子裏的感覺。


    “但卻不幸我們再次相遇。”


    悄無聲息間,南劍天掌中魔劍已遞至對方脖間,鳳菲嬌軀為之一顫,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劍鋒傳達出陣陣逼人的寒氣。


    “你一直都沒有改變,你的自負,王者之心,甚至包括你身上的殺氣!”


    “而我眼中的你卻變了,變得讓我無法看清,你還是曾經的鳳菲嗎?”


    “你可以對現在的我報以異樣的眼光,但卻不可不相信初次相見時的那個‘鳳菲’!”


    “由衷而言,你的舞姿很優美!”


    “可是你知道嗎?方才那支舞是為你而跳?縱使今生就像站在一座危險的舞台上,但我卻隻想為你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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