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午原本以為像小說中那種‘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的故事情節注定隻會出現在電影裏,卻不成想今天算是真的見到了這場麵。他宋端午過的這艱辛困苦的二十來年是每天都勤勤懇懇如履薄冰的,直到好不容易今天才混到了手下隻有區區三四個人的程度,當然還一時無法想象到這等規模的畫麵。


    但是宋端午沒見過想象不到並不代表著別人就可以同他一樣的大驚小怪。在這些人中對這最習以為常的首當其衝的就是白瀟湘白大仙子了,先不說這位禍國殃民且沒有一丁點良好公民覺悟的上海未來的準女王的出身和見識,就單論這些氣勢洶洶殺過來的車和人隻是因為她的一個電話而齊齊聚集至此,這恐怕已經大大的超出了小三貓想象力極致的了。


    白瀟湘的這一舉動嚇到的不光是宋端午,還有賴蒼黃等人。那個走南闖北有著大見識的苦逼男人雖然知道白瀟湘這個出身黑色家族的女人向來是個不肯善罷甘休的主兒,但是卻沒想到這妞一旦認真起來竟然弄出個這麽駭人的場景!盡管賴蒼黃曾不止一次的臆想過白大仙子振臂一呼是一個怎樣的場麵,可是雖然經曆過內蒙古趙馬王的手段之後的他還是小覷了白瀟湘的能量,這個根基在蘇北、發展在上海、有著近半個世紀的積累和沉澱的家族之能量,畢竟不是趙馬王那等一人一馬一條槍闖蕩出來的所能比擬的。


    “大小姐!”在那群從車上下來的人中走出來一個人,對著白瀟湘稍微躬了下腰,略顯隨意但卻十分尊敬的說道,盡管這個男人同所有前來支援的人一樣,都是電影上那老套但卻十分正統的黑西裝白襯衣黑領帶的打扮,但是從他冷峻如刀裁的麵容上那一道從左額到右頰的長長的猙獰刀疤上,和看人的時候時不時眼裏暴閃出來的寒芒上可以看出,這個家夥有著與其他人與眾不同的東西,而這個東西,叫做戰痕或者也可以叫做戰績。


    “大小姐!”隨著那個刀疤臉男人的話音剛落,那些剩餘大概有二十來個精壯男子全都齊刷刷衝著白瀟湘恭敬喊了一句。聲若雷震,氣勢衝霄。


    白瀟湘含糊應了一聲沒什麽表示,可這並不代表著其他人就可以同樣無動於衷,這裏麵尤其是司孝草和齊敏這二人已經被震撼到說不出話來。他倆是紈絝不假,可是自小在官宦家庭長大的孩子都知道韜光養晦的道理,黑路上的那種大陣仗和出風頭是黑路的權力,可如果用在了官場上那隻會招來無端的猜忌和壓製,畢竟從政之人是最忌諱樹大招風之類的事情發生的。老子的無為而治不是沒有根據,而恰恰曆史上也正好印證了許多‘出頭椽子先爛’的道理。


    “怎麽這麽久才來?”白瀟湘秀眉微蹙的說了一句,沒有絲毫的煙火氣,有的隻是平常輕鬆的語氣,可是盡管她這樣的話看似沒有情緒的波瀾,可是在那個刀疤臉的男人看來,白瀟湘那微蹙的眉頭已然都說明了一切。


    “路上有點堵”刀疤臉男人有點緊張的說道,可是當他意識到自己這個看似正常但是說出來無疑隻會使情緒激化的借口後,不禁連下半句的話都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裏,隻是當他看到白瀟湘原本皺著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後,這才將緊張的心情改成了喜憂參半。


    這個自小就被白家撫養,從記事起就開始為白家做事的男人,雖然從不敢以白家人的身份自居,但卻始終都秉承著白老爺子也就是白瀟湘的外公的旨意,從未有一絲的怠慢和鬆懈的時候。[]這個早已將白家視作了自己的全部,在外人眼中是白家的頭麵人物,但是骨子裏卻把自己當做了一條看家狗的男人,簡單到主子讓咬誰就咬誰的地步,從沒有半分猶豫和鬆口的時候。


    “好吧,我會把這件事跟白遠山說的,你不用太在意了,裴鸞。”白瀟湘這話一出口,那個被稱做裴鸞的刀疤臉男人聽後不禁更加誠惶誠恐!這個在白家生活了三十多年的男人,除了在姓氏上和血緣上與白氏子弟存在差異外,其他的恐怕早已經不分軒輊了,甚至在某些事情比如髒活兒上這位外姓家奴比白家的某些其他成員還要來的值得信任。所以在對白瀟湘種種態度和表現的察言觀色上,如果拋開她至親之人來講的話,那麽這個名叫裴鸞的男人倘若說自己是第二,那麽就沒人敢稱第一了。而他之所以這麽自信,是因為從大小姐白瀟湘出生起到現在從來沒有離開過他視線半步!而這,也是白遠山老爺子給他下達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死命令。


    “不過,你要是替我將這些人‘伺候’好了之後並且以後沒有什麽麻煩的話,我可以把堵車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白瀟湘看似隨意的瞥了裴鸞一眼,實則頗有深意的說道。


    就在裴鸞額頭上汗霧漸濃的時候,突然聽到白瀟湘的這一句,不禁心下終於安定了下來,這句堪稱‘峰回路轉、柳暗花明’的話,看似有著不滿可實則是在給自己台階下,如果裴鸞要是連這都瞧不分明的話那麽恐怕早在許多年前就被人給沉屍黃浦江了。他裴鸞是有勇有謀不假,在某種程度上他也可以不完全看白瀟湘的臉色,但是這個被自己稱做‘大小姐’的瘋妞可是在白家男女老少好幾十口子人中,唯一敢當麵直呼當代家主白遠山老爺子姓名且還能討其歡喜的彪悍角色,而裴鸞自認為這輩子最崇拜最敬畏的就是白遠山,如果裴鸞自己對白瀟湘的敬畏是‘愛屋及烏’可能有些空洞,那麽再加上‘棒子老虎雞’這種一物降一物的循環往複,肯能就比較全麵了。


    “放心吧,大小姐。”裴鸞說話如炒豆,嘎嘣脆叮當響。


    裴鸞做人做事一如他的言語,簡單幹練到不帶一丁點多餘的東西。而他一直信奉的一句話也是白遠山老爺子在他第一次做活兒後送給他的。‘少說話,多做事,言多必失。’是他永遠銘記在心的。


    白瀟湘‘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算是對他的回複,當她安排好了早都已經呆傻了的小草和齊敏後,這才叫賴蒼黃把宋端午弄到了裴鸞帶來的車前,轉頭對著裴鸞補充的說道:


    “做事小心點,這幾個雜碎裏好像有個老子是穿官衣的,別惹不必要的麻煩,那種不大不小的官最是討厭,咬起來不疼偏生還煩人,真是屬癩蛤蟆膈應人的!”


    “知道了!”裴鸞依舊不拖泥帶水的答道。隻不過這次他的表情終於輕鬆了起來,因為他知道白瀟湘既然能這麽叮囑自己,那麽說明她早已將自己視作了心腹,而主子和心腹向來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這種淺顯的道理,裴鸞料想她白瀟湘不會不懂。


    看著白瀟湘在那裏發號施令和她的手下們則忙著聽從旨意而感到心裏冰涼的注定隻會是李岩他們幾個而已。這個依仗著自己老子的登徒子雖然還抱有殘存的希望,可這種心願也在他心中越來越渺小無比,雖然說在這塊奇妙的土地上混社會即使到了頂尖的地位也永遠要仰仗著吃皇糧的鼻息,可是他卻很不幸的知道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沒錯,自己那身為副廳級的三級警監的威風老子一出馬肯定會令諸鬼退避,可是現在的情形是即使自己老子出馬了,那麽自己搞不好也早就化作了黃浦江底的泥。這點李岩他不是沒有想過,從小在那種敏感部門廝混長大的他聽說過也見識過太多太多殺人潛逃的案例,而一旦發生這種案件最倒黴的往往不是挑事者也不是主謀潛逃者,而是被害者。李岩很清楚的知道,那個挑事的瘋妞背景深厚大不了推幹淨之後再找個替罪羊並走走上層關係,然後依舊活蹦亂跳的享受生活,而自己卻無法實現了後半生的幸福了。李岩他其實不傻,隻有偶爾在優越的迷霧中看不清楚事實的狀況而已。


    當李岩看到那個刀疤臉的猙獰漢子帶著俱都是殺氣騰騰的人走向自己和狐朋狗友的時候,李岩就已然慌了,平時故作穩重的氣質在此刻已然沒有了故作的鎮定,他戰戰兢兢的看著裴鸞一點一點的走到自己的跟前,直到自己的眼裏隻有一道駭人的疤痕。


    “你你不能動我,是你們先??撞了我的車”


    “要車,賠車!要錢,賠錢。”裴鸞依舊幹脆的說道。


    “你們別動我,我爸是警察副局長”李岩當看到裴鸞眼中的戾氣逐漸濃重的時候,不禁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警察?!好!不打死,隻打殘!”從頭至尾始終都是一副酷酷表情的裴鸞終於露出個勉強算是和煦的笑容,隻是話語卻是令人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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