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癡》故事背景:紅雪篇


    紅雪蜷縮在一個沒有燈光的角落,讓黑暗濃重地包圍著。[]她發抖,一個勁地發抖,牙齒磨得噶嘣噶嘣響。好恐怖,碰到陌生男人的那個部位,讓她覺得恐怖極了,眼前閃現著和丈夫相親相愛的日子,閃現著每一次和丈夫親熱的情景。


    紅雪拚命地抓自己的頭發,然後就是拚命地抽自己的耳光,罵自己下賤,無恥,該死。她好恨自己無能,不能賺到錢救丈夫的命,逼得自己要走這條路。又恨自己連這點事也做不好。滿心滿懷裝著愛情和純潔的紅雪,忘記了自己心靈深處的疼痛。


    第三次在街頭拉客的時候,紅雪已經放開了,她拉住了一個男人,努力地發嗲。但是她做得很不自然,那男人說了一句:你是個瘋子。然後就扯開她的胳膊,大步走了。


    紅雪是個瘋子嗎?也許是的。在那樣的環境裏,她應該很自然地表現出女人勾引男人的本領出來,雖然很多女人那樣的本領也是偽裝的,但人家就是能做得很逼真。紅雪做出來的動作,是那樣僵化,那樣沒有情趣,生硬,死板,甚至讓那個男人覺得她是瘋子。


    紅雪悲哀著,一無是處的巨大悲哀籠罩著她。連賣身都做不來,她還能做什麽?


    突然,一輛漂亮的小轎車停在了她麵前。接著,從車上走下來一個優雅高貴的女人。


    這個女人就是嘉晴。


    嘉晴是無意中從這裏經過的,無意中看到了紅雪拉客的樣子。紅雪拉客時的畏縮她看在眼裏,她判定紅雪是一個走投無路的女人鬮。


    嘉晴將紅雪帶到了一個咖啡屋。熱氣騰騰的咖啡,很快溫暖了紅雪冰冷的雙手。在她低著頭喝咖啡的時候,嘉晴說:你遇到了什麽麻煩,如果你願意,就告訴我,或許我能幫到你。


    紅雪怔怔地看著嘉晴,她無法相信一個陌生人能夠幫助她。


    嘉晴微笑了一下,非常友好善意的那種微笑。然後,她打開小坤包,掏出皮夾,抽出一張百元的票子放在桌子上,然後將皮夾裏所有的現金都掏出來放在紅雪麵前,連數都沒有數。


    紅雪更加驚訝。


    嘉晴說:這裏有多少錢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做那一行的。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你不會去做那樣的事。而你,不是做那個事的女人。這點錢,也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一定能解決你的燃眉之急。你不願意給我說你的困難,我也不強迫你。這錢,就算我借給你吧。我給你留個電話,你要是想找我,就給我打電話來。


    嘉晴做事很幹脆,當下就寫了手機號碼哦。


    紅雪對嘉晴既有幾分戒心,也有幾分感激。嘉晴還用車將紅雪送到了她臨時住所附近,因為嘉晴怕她路上出事。紅雪原本是不肯要那錢的,但是後來,她收下了。


    回到簡陋的家裏,紅雪數了數那疊錢,一共是七千三百元。紅雪有些發蒙。七千三百元,嘉晴就這樣給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她為什麽如此放心?看嘉晴的樣子,她不像是個壞女人呀。嘉晴留給紅雪的第一印象,非常非常好,嘉晴的優雅高貴氣質和打扮,得體的談吐,暖心的話語,都深深地打動了紅雪。那個時候,紅雪一點也沒將嘉晴往風塵女子身上去想。


    七千塊錢的確救了紅雪的急,以後的幾天,她都沒有去過街頭拉客。但是,該如何賺到以後的錢呢?經過幾天幾夜的思考,紅雪最後給嘉晴打了電話。


    這一次,嘉晴將紅雪約到了一家西餐廳。紅雪沒有穿暴露的衣服,按照嘉晴的樣板打扮了自己。衣服雖然不是名牌,但穿出了紅雪的氣質。她同樣是優雅的,純淨的。雖然在嘉晴麵前免不了黯然失色,但對普通女人而言,紅雪已經算鶴立雞群了。


    嘉晴非常滿意紅雪那天的打扮,同時也看出了她的氣質。紅雪沒有吃過西餐,不知道吃西餐有哪些規矩,但她卻明白是有規矩的。因此,她沒有先動手,而是看嘉晴如何做,她再跟著做。


    嘉晴看出了紅雪的謹慎和聰明,嘉晴後來對她說,她那天的表現,讓她非常滿意。


    然後,她們去喝茶。喝茶的過程裏,紅雪含著眼淚,講述了她麵臨的困境。嘉晴被紅雪感動了。嘉晴想到了自己。嘉晴問紅雪是不是就隻有那一條路了。紅雪說,她能想到的,就是那一條路了。


    嘉晴說:或許我可以想辦法借給你幾十萬塊錢。


    紅雪卻說:就算你借給我那麽多錢,我也還不起,要還你的錢,我還是會走那條路。我從來不像欠人家的情,否則我會難受,會睡不著。


    嘉晴歎了口氣,想了一會兒,然後說了職業情人的性質。紅雪非常驚訝,嘉晴居然是做那個職業的,這讓她意外極了。她沒有想到,同樣是賣身,嘉晴竟然可以做到如此高貴典雅,如果風光燦爛。


    紅雪想,如果能像嘉晴那樣,既能賺到錢,又不會太低級下流肮髒可怕,那當然好了。紅雪當即要加入那個組織。


    嘉晴卻說:你要想好了,我們開始做的時候,是都沒有愛情在心的,有的姐妹是被愛情傷透了心才來做的。你心裏裝著丈夫來做這個職業,會很痛苦的。


    紅雪說:我已經走投無路了。


    紅雪是個固執的人,她也很理智。是啊,手術費幾十萬,如果手術失敗了,這個巨額債務要她獨立來償還,那對她來說也困難。就算手術成功了,她丈夫的後期治療和營養什麽的,也得要錢,這個債,還會越欠越多。紅雪不想欠人人情,就隻能去走那條路去賺了。


    嘉晴再次歎息,然後又說:如果你那樣做了,救回了丈夫的命,一旦他知道了,他會怎麽對待你,你想過嗎?


    紅雪堅定地說:他活了,確定他恢複健康了,我就會和他離婚,然後去一個陌生的地方。


    紅雪的愛情方式再次震撼了嘉晴,眼前渺小而柔弱的紅雪一瞬間高大而堅強起來。無怨無悔地去走風塵之路,隻為挽救丈夫的生命,丈夫脫險了,她的愛情也結束了。如此犧牲自己的女人,還能不讓人感動和震撼嗎?


    嘉晴吸收了紅雪,開始對她進行短期培訓。她告誡紅雪,既然把這個事當成職業來做,就一定不要摻雜任何情感因子進去,不管有多厭惡主顧,都不能表現出來,一定要忍耐。紅雪什麽都聽嘉晴的,表示一切都能做到。這種孤注一擲破釜沉舟的做法,更見紅雪的處境。


    嘉晴和導演經過挑選,為紅雪選定了一個主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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