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血煞之境,外界便是血煞彌漫,陣法依舊在運行,阻擋著血煞。


    這一年歲月裏,百仙仙境的中立仙人們輪番上陣,鎮壓血煞,若是不然,早在半年之前,此方小世界便已破碎。


    “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人仙口中歎了一聲,望著那彌漫而出的血煞,搖頭道:“終究是劫難。”


    血煞凝聚成了迷霧,被包裹在陣法之中,但這麽久以來,那溢出的血煞卻是越來越多,總會有遺漏的。


    施法的另一位仙人道:“如今南域發瘋的妖物越來越多,北域西域又受人蠱惑,打著斬妖除魔的口號虐殺妖族挑起戰火,我等也是受道尊庇護才未受波及。”


    “此方世界終歸會破碎,到時,恐怕我等也會卷入這場旋渦之中,唉。”


    “若命有此劫,躲是躲不過去的。”


    眾仙心中亦是擔心,凡間亂,修仙界更是亂,所謂修仙便是爭霸?非也,當是念頭通達廣結善緣,這本就不是一個概念。


    卻見那血煞霧氣之中,忽然浮現出了一道人影。


    堅守陣法的仙人眉頭一皺。


    緊接著,便見那血煞霧氣竟是避讓開來一般,如同霧氣消散,開出了一條通往外界的大道。


    當那血煞逐漸散開,那道人影的模樣也浮現在數位仙人的眼前。


    其人腳踏玉劍,身著儒衣長衫,發絲缺了玉簪便散落開來,儒衣先生背著手,閑庭若步,踏著飛劍出了血煞之境。


    “為何此人會從裏麵出來?”


    瞧這模樣,他也不曾見過,鎮守血煞之境的仙人七日一換,他也不過是才來不久。


    人仙心中疑惑,挑眉道:“還請止步!”


    陣法與外界的一線之隔,陳九腳下仙劍停滯,看向此方鎮守的人仙,問道:“可是要盤查?”


    人仙開口道:“閣下為何會從秘境中來?”


    陳九解釋道:“此前我隨道尊入血煞之境,而後道尊先行一步,從外尋破局之法,而陳某則是留在其中,為尋此方世間的起源,從內破局。”


    那人仙忽地一怔,忽然間想了起來。


    “你……”


    他瞪大了眼眸,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若是無事要問,陳某便先行一步。”


    陳九見其愣在原地,便也沒有理會,催使起了仙劍。


    眼前的陣法對他而言就如同空氣一般,就這麽穿了過來。


    “錚!”


    劍鳴聲起,那儒衣先生禦劍而去,朝那中域兩屆山飛去。


    僅是在眨眼之間,那道身影便消失在人鎮守血煞世界的仙人眼中。


    “是他!!”


    人仙眼眸瞪大,恍惚間記了起來。


    他如何能忘,當初從凡世歸來之際,曾見劍仙禦劍跨山,眨眼便進了這白雲仙界。


    那是何等道行,又是何等氣魄!


    這一年以來,無數劍仙於那兩屆山上禦劍飛山,可卻無一能過兩屆山,在半山之時便落了下來。


    試問這世間,又有哪位劍仙能禦劍飛過兩屆山的?


    “難怪這一年無人可見仙君,原來竟是入了此方世界……”


    人仙深吸了一口氣,歎道:“無量天尊!”


    當稱仙君!


    若是他都不配,那這世間,還有何人可稱仙君!


    不過倒有一事讓他極為好奇。


    傳言說,鹿仙君而非人仙,乃是妖修人法,道法通天,更有一柄仙劍在手,斬盡天下不平。


    可方才這麽一觀,他卻是沒能看出仙君到底是人還是妖。


    .


    .


    兩屆山矗立於白雲仙界中境,更是白雲仙界與凡世的阻隔之地,求仙問道便是始於此山。


    此山之高,難以遐想,從下看去,便是雲霧遮蓋,如同一山撐起了頭頂的天穹。


    在那山中小亭之中,道尊閉目養神,心緒雜亂。


    對他而言,有時一個年頭便要想數年之久,他已在此地沉思了半年之久,依舊沒能找到答案。


    “嗡。”


    卻見一柄仙劍破空而來。


    破開雲霧。


    這一道劍鳴是如此地熟悉,驚醒了正在沉思的天元子。


    入眼便見那儒衣先生腳踏仙劍而來。


    陳九邁步而下,落入了亭中。


    仙劍化作玉簪回到了他的發髻之間。


    天元子站起身來,施了個手揖,“轉眼一年,陳先生在那其中待了也有九年之餘,卻不知,先生可否找到破局之法?”


    他比陳九都還要著急。


    這半年以來,他都沒有半點收獲,而白雲仙界的仙妖之爭卻越來越嚴重了。


    陳九答道:“找到了,但也沒找到。”


    接著,他便將心中的想法道了出來。


    天元子聽的眉頭緊皺,問道:“陳先生想保下血煞之境?”


    “正是。”陳九說道:“在這九年裏血煞之境變化極大,已有大片綠蔭覆蓋,再則此地不受天道所管,可避劫難,若是毀了豈不是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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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元子怔了一下,問道:“陳先生是如何辦到的?”


    陳九卻是笑了笑,沒有解釋。


    這夢裏的東西,他又如何能解釋。


    天元子見狀也不再多問,隻是說道:“想來陳先生也有自己的手段,貧道便也不多問了,不過若是這般,但那血煞卻依舊存在,又該如何除去,再則…血煞之境破碎在即,先生可有把握?”


    陳九說道:“冥府黃泉可化血煞。”


    “貧道與冥府不曾有過半分交情,貿然借物,恐怕是難以借得。”天元子說道。


    “陳某還有要事在身,冥府恐怕是去不了,此事還得道尊出麵。”


    陳九手腕一翻,一隻鈴鐺浮現在手中,說道:“道尊可尋冥府東殿殿主,屆時現出此物,他便會竭力相助。”


    天元子思索片刻後,接過了鈴鐺,說道:“貧道當為這世間走上一遭。”


    “善。”


    陳九站起身來,說道:“以如今血煞之境碎裂的速度,最快隻剩下了半年歲月,屆時陳某自當前往南域阻止一切,至於這血煞便由道尊著手,如何?”


    “自當如此。”


    天元子站起身來,問道:“先生可是就要走了?”


    陳九點頭道:“此事刻不容緩,如今陳某手中還差些東西,必須趕在這半年世間裏尋得。”


    天元子輕撫胡須,點頭道:“如此也好,貧道即刻便入冥府。”


    “半年後再見。”


    “告辭!”


    儒衣先生踏仙劍遠去,劃破雲霄,餘下一道背影。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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