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多少都有點惡趣味,裴銘更是其中高手,換句話說,惡趣味有點多,比如在朋友身上藏個偷聽的符籙探聽探聽*然後再拿出來陰陰人什麽的,當然他也會把握好一個分寸,比如他出手的符籙隱蔽性極佳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就算偶爾湊巧被發現那麽一二三次,也會抵死不認,於是還真就沒人知道是他裴銘做的。


    給黃行之下符籙絕對隻是習慣而已,嗯……就是下的太多太順手看到人就自然而然的貼過去了,於是湊巧聽到黃行之偶然提過他將幾張方子藏在君家後院一間客房內。


    提起那間給人詭異之感的客房,裴瑾和墨卿晨自然印象深刻,然而裴瑾早在之前就潛入數次,卻並未發現什麽。


    裴銘大手一揮,瀟灑道:“我曾經看到黃行之用一套特殊的手法藏東西,應該與那有些關聯,我倒是記得幾分,正好同你們走上一趟。”


    裴瑾斜了他一眼:“不必,你在這,挺好。”


    裴銘:“……”有這麽愛拆台的弟弟麽,果然跟小時候一樣不可愛!


    墨卿晨笑眯眯的補刀:“我瞧裴二說的有理,萬一那什麽黃行之回來發現你不在這我們又沒找到藥方豈不是要壞事,要不就麻煩大哥你在這多待段日子,等我們處理好了再來接大哥。”


    裴銘繃緊一張俊臉跟墨卿晨對視良久,忽的笑了,笑臉比墨卿晨還燦爛:“可我這做兄長的放心不下啊,你說是不是,弟妹?”


    墨卿晨身體一僵,嘴角一抽,恨不得直接抄塊板磚敲下去,弟你二大爺!


    怎麽一對上裴家人吃虧的總是他呢?


    他及其心塞的站起身出去找君樂,要想離開此處,隻能從七殺宿石陣出去,也就少不得那出入自由的符籙,他和裴二的還在身上,而裴銘那份,隻能把主意打到君樂身上。


    至於從後麵斷崖飛上去什麽的,那三麵斷崖五丈往上的崖壁上均生長著一種專門吸取人內息的苔蘚,這穀內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恰好都在那苔蘚的吸取範圍,那消耗的速度保管你還沒飛上一半就已經耗幹丹田墜下去摔死。


    如若不是這樣,那幫人也不可能放心把裴銘關在這裏。


    想至此處,墨卿晨無奈搖了搖頭,想他一個就知道吃喝嫖賭的紈絝子弟怎麽就混成現在這樣呢,也真是欠了裴家人的。


    然而,又有什麽辦法呢。


    哎,真是人生寂寞如雪啊!


    等回到完成一定得把那群狐朋狗友約出來,再找幾個漂亮姑娘作陪,最好再討兩個漂亮小妾,好安慰安慰他這顆飽受摧殘的心。


    至於媳婦弟妹什麽的……


    墨卿晨咬牙,等回去他一定拆了裴府,跟那兩隻狐狸客氣他就改性裴!


    外麵被裴銘要求守門的小廝早就不知道去哪了,院子裏一個人沒有,他打開院門,正巧跟外麵的君樂對視個正著。


    君樂在外麵一直沒敢走,天知道若是他師父回來知道他違背命令不但動用玉簪還把裴瑾二人領過來會不會弄死他,大概就算不死也絕對討不了好。


    此時,他那被情1欲沾滿的腦子終於冷卻下來,接著便湧起一絲不安和恐懼。


    他似乎做錯事了……


    就在他想極力挽救的時候,看見了那個被稱為他家瑾哥媳婦的男人,當即收斂表情,隻剩下輕蔑和嫌棄:“怎麽,你這冒牌貨被趕出來了。”


    墨卿晨大大咧咧倚著門,雙手環胸:“冒牌貨說誰呢?”


    君樂:“冒牌貨當然說你。”


    墨卿晨惋惜的打量他兩眼:“嘖嘖,怪不得被人玩的這麽慘,果然夠蠢。”


    君樂瞪大眼睛,終於反應過來:“你竟敢罵我,我殺了你!”他拿出武器,對準墨卿晨的胸口便刺過去。


    那武器是一根大約兩掌長兩寸粗的圓木樁,色黑如墨,一邊平整,一邊尖銳,卻並未有任何靈氣波動,似乎就是地上隨處可見的木頭打磨出來的。


    如果眼前的不是墨卿晨而是別人,大概都會以為君樂不過是從哪個犄角旮旯弄來這麽個人間的玩意兒嚇唬人的,根本不會傷到他們一根汗毛,但墨卿晨不一樣。


    他重生過。


    上輩子,他不止一次見過君樂用這東西,所以他很清楚這黑木樁說是武器,倒不如說是君樂的本命法器,名為鬼冥,乃是天地間劇毒之物鬼霞樹的主幹製作而成,一旦被其所傷,不但傷口會因毒素無法愈合,還會被種下詛咒,絕活不過七七四十九日。


    君樂這是明擺著看裴銘裴瑾不在,想趁機要他的命!


    墨卿晨冷笑著後退躲過那黑木樁,抬手一揮,棋盤憑空出現在君樂頭上,就這麽砸下去,“棒”的一聲,見紅了。


    血液順著君樂的腦袋往下流,染紅了君樂的衣裳,又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幾滴紅漬。


    君樂捂著腦袋,傻眼了。


    剛剛那個棋盤是法器?


    他從不知道墨卿晨竟然是個修士!


    而且就看那法器上附著的威壓,修為明顯在他之上!


    墨卿晨有點反胃:“不就開瓢見紅嘛,多大的點的事兒啊,瞧你那死了爹一樣的表情,嘖嘖,真晦氣。”


    君樂殺意滿滿的瞪著他,卻不敢再次動手。


    墨卿晨有點不耐煩:“看看看看什麽看,趕緊進來,都等著你呢,當然,你想死在這也成,就地掩埋也省事,等爺我回去了就給你設個靈牌,早晚三炷香,初一十五再找倆和尚給你念念經,祝你早登極樂。”


    君樂被氣的說不出話,手指哆哆嗦嗦指著他,“你”了半天,卻說不出第二個字。


    墨卿晨笑笑:“你什麽你啊,還有人幫你早登極樂就知足吧,那些孤魂野鬼可是就盼著這麽個人記得他們呐,那份心情,沒死過的人不懂。”


    君樂知道墨卿晨牙尖嘴利,卻沒想到這人能把罵人的話說的這麽理直氣壯,好像就真是那麽回事似的,有這麽咒人的嘛!


    知道自己打不過,不能把人弄死,現在隻能咬咬牙先忍了,等回去再解決這事。


    直的走不通,他還不會拐彎嗎,反正都能給他的瑾哥下毒,還會差這一個?


    君樂目光微微閃爍,一瞬間心思百轉千回,胡亂吃了顆止血的藥丸,跟著墨卿晨走進客廳。


    墨卿晨挪著椅子挨著裴瑾坐下,順手給他們倆倒了杯茶,一會看看裴銘,一會又看看君樂,擺明了要看熱鬧。


    君樂眸中漸漸泛起淡淡的水霧,唇瓣輕咬,聲音帶著一絲委屈:“瑾哥,裴前輩……”


    裴銘走過去安慰的拍了拍君樂的後背:“小樂啊,你可是怪我?”


    君樂微微一愣。


    這是什麽意思?


    莫不是覺得方才的舉動委屈了他,這才讓那個討厭鬼請自己進來道歉?


    那他和瑾哥的婚事是不是也定下了?


    君樂稍稍抬頭,眼裏閃過一絲喜色,可惜現在他不太敢問,還是先把人帶走等師父回來再說吧。打定主意他悄悄瞄了眼裴瑾英俊的側臉,然後對麵前儒俊的男人說道:“晚輩不敢,隻是這見也見過了,晚輩該帶他們離開了。”很好,那個賤人由始至終沒說話,他就猜到對方不敢暴露他方才動手的事。


    他隱晦的得意的又帶著些許炫耀看了墨卿晨一眼。


    墨卿晨對他齜了齜牙。


    “這……”裴銘仿佛沒看到兩人的互動,一臉為難:“可我還想跟我弟弟多團聚一會啊。”


    君樂一怔,迅速抓住話裏的兩個關鍵字:“弟弟?”不該是長輩嗎?


    裴銘似乎看出他所想,笑的像隻狐狸:“這哥哥也是長輩啊。”


    君樂再傻也明白了,不敢置信的看向那人,聲音因太過尖銳而有些破音:“你騙我!”


    他再次露出殺意,然而此時才發現他不能動了。


    殺意瞬間變成了恐懼,他根本沒看到有人對他施法!


    裴銘嘖了一聲:“誰叫你這麽好騙。”語罷從君樂的身上翻出符籙,最後抽出那隻插在對方頭上正一閃一閃發著紅光的真魂玉簪。


    君樂看到玉簪哪還能不明白自己是如何中招的,一張臉瞬間慘白下去,如果不是身體被定,說不準他已經癱坐在地上起不來了,裴銘一旦逃跑,他唯有死路一條,這下,他徹底慌了。


    當他的目光無意中掃過裴瑾時,心裏出現一絲希望,對了,他還有裴瑾!


    “瑾哥,瑾哥你幫幫我!”


    墨卿晨嗤笑一聲:“你這狐狸精還真是夠不要臉的,我男人為什麽要幫你。”


    君樂憤然:“瑾哥自打來到君家便中了毒,那毒隻有我能解,若你們亂來,他隻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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