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君樂是被逼急了,他雖然深愛裴瑾,但若真要和自己的命相比,孰輕孰重,一目了然,不過最後他還是修飾了一下,是中了毒,卻不是他下的毒。


    他看向裴瑾,雙眸含情:“瑾哥,我愛你,等離開這裏,不論生死,這輩子我都一定陪著你。”


    墨卿晨啪啪啪鼓起掌:“精彩,真是精彩,既想當□□又想立貞潔牌坊,咱們幾個是有多閑才跟這麽個玩意兒磨嘴皮,趕緊滾了。”


    三人稍稍一合計便將君樂強行喂下一顆易容丸易容成裴銘的樣子,然後一同穿過石陣到達傳送陣的地方站上去,墨卿晨稍稍回憶下君樂的動作,一個接著一個的手印打出,一道柔和的白光散發出來,眨眼間,三人便不見了。


    待再次來到祠堂,三人直奔後院客房,好在君家的下人沒怎麽見過裴銘,凡有人問起,墨卿晨便順口胡搜說是賣柴的。


    至於為嘛賣柴的穿的這麽好還細皮嫩肉的,暫不作考慮。


    這種睜眼說瞎話的勁到別人耳裏,那就是另一個意思了,比如這是少爺/裴瑾/裴瑾媳婦的姘頭……


    於是大家夥無一意外的給了三人一個“男人嘛,我懂”的眼神,以及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和尾音。


    墨卿晨滿意了,裴瑾清淺的笑了,裴銘……詭異的沉默了。


    雖說是後院的客房,但也有個獨立的小院,不大,空空蕩蕩的,唯有在東北角有棵大柳樹,柔軟如絲的枝條交錯低垂著,在微風中輕輕擺動。


    小院內隻有那麽一間孤零零的房間,簡陋雕刻著雲紋的木門微微開著,似乎裏麵根本沒什麽值錢貨,不怕被人發現丟東西,然而當人推門進去才楞然發現房裏的擺飾無一不是精品,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墨卿晨細細的打量一圈,砸吧砸吧嘴,眉毛皺的死緊,這房子看哪哪別扭,但不論是西南角的鏤空雕刻的紫檀拔步床還是東邊貼著牆壁擺放的多寶閣都正常的要死,讓人又不知道別扭在哪,那滋味就像是……時刻被人盯著……


    被人盯著?


    墨卿晨腦中靈光一閃,目光直直看向多寶閣,最後停留在多寶閣中間位置擺放的一座神像上。


    神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成的菩薩,大概一個巴掌大小,站立狀,頭微微低著,手持淨瓶,眉目栩栩如生,一看便知是大家之作。


    然而若仔細觀察,便發現這尊菩薩雕像的眼神很怪,不是佛像該有的慈祥包容,而是一種……仿佛被惡鬼注視的感覺,讓人毛骨悚然。


    墨卿晨彈了彈胳膊上不存在的雞皮疙瘩,拿起雕像細細觀察,玉石入手沁涼宜人,似乎除了那雙詭異的眼睛,並無特別之處,他一點點摸索,越是往下眉頭皺的越緊,直到觸碰到底座一條細細的痕跡,神情一頓,趕忙再仔細摸了一遍。


    裴瑾看見他這番動作,問:“有問題?”


    墨卿晨肯定道:“底座有個陣法,雖然有些變形,但應該是個困陣。”


    裴銘走過來:“讓我試試。”


    墨卿晨放下雕像後退一步,裴銘上前,雙眸微閉,手擰劍訣,口中念出一段又一段晦澀呦口的口訣。


    很快,玉石菩薩像的眼睛睜大了一點,身體隨著裴銘的聲音開始漸漸顫抖,最後竟出現消融的跡象。


    裴銘念完最後一個音節,雙手結印向前一推打出一個手印,金色的光芒從他的指尖飛出,直直行成一個完整的印記,隨著他的動作,印在菩薩像的身體上,然後他開始結第二個手印,金色的印記如同第一個一樣出現在菩薩像身,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直至第七個,菩薩像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一個指甲大小的小人從菩薩像中飛出,而後越長越大。


    這是一個青年男人,穿著一身青色的道袍,身材修長筆挺,烏發披肩,麵容絕美妖異,尤其那一雙桃花眼,微微一挑,似含無限情意。


    墨卿晨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美人,瞬間被驚豔了一把,笑嘻嘻道:“呦,今兒個爺我算是開了眼,究竟是誰那麽不懂憐香惜玉把這樣的大美人兒關進玉像裏麵的,暴殘天物啊。”


    裴瑾微微蹙眉,瞥了墨卿晨一眼,往前一步擋住對方的視線,心中默默記上一筆,再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怎麽看怎麽不順眼,便冷聲道:“你是誰。”


    墨卿晨無語凝噎,這理直氣壯的勁還真以為他是他媳婦兒了?!


    算了,他一個正常人懶得個摔壞腦子的人計較,不看就不看吧,反正再美也不是姑娘,又不能娶回去。


    他側過身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閃亮亮的大白牙。


    裴瑾略滿意的點點頭,拉著人後退到一邊,順手把裴銘推倒前麵。


    裴銘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痕,這到底誰才是兄弟啊?


    男人似乎沒把幾人的舉動放在心上,挽起耳邊的頭發,道:“在下碧青,本是上界紫雲宗的內門長老,三年前被黃行之設計抓住,困在玉像之內,今日能恢複自由之身還要多謝三位。”


    墨卿晨聽到男人的話,神色一變,瞳孔驟然緊縮,接著又快速收斂,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幸好此時他的麵前隻有裴瑾,旁人並未注意。


    裴瑾的眼裏閃過一絲擔憂,握住對方的手,用指尖輕撓了下掌心。


    墨卿晨微微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但是不是真沒事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恐怕沒幾個人知道紫雲宗內門長老碧青和不夜宮宮主黃衍……是同一個人。


    紫雲宗和青霞宗一樣,皆是正道領袖宗門之一,而碧青則是前任紫雲宗宗主的關門弟子,身份尊貴,受人推崇,沒有人想過這個人會是魔道梟雄,統領萬千魔修。


    碧青之所以暴露,是因為他手下的左護法殷若離叛變。


    殷若離野心極大,哪怕已經坐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仍舊不滿足,反倒是給他一個感覺,他和那個位置隻有一步距離,時間越久,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自然而然的,殷若離行動了,在碧青也就是黃衍回到紫雲宗辦事的時候,將其身份暴露在眾人眼前,意欲借刀殺人。


    不過最後,黃衍還是逃走了。


    墨卿晨垂下頭,借此掩蓋住自己複雜難辨的臉色,他之所以知道這些,還是因為上輩子一次出去遊玩時偶然碰到殷若離的心腹與人接洽,他湊巧聽了一耳朵,不過那時的他根本就是個隻知道吃喝玩樂不知上進的紈絝子弟,加上又是狗咬狗的事情,他也隻是聽著好玩沒往心裏去。


    他雖然沒見過黃衍,但絲毫不懷疑黃衍的實力,現在裴瑾內息全失,僅憑他和裴銘的力量,能從此人手下逃脫嗎?


    而且這一切是為什麽?


    別說什麽黃行之將人囚禁,他傻了才信這個,先是裴銘,後是裴瑾,難道……是為了設計裴家?


    不論如何,眼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過眨眼的功夫,墨卿晨心中百轉千回,為防止黃衍看出什麽,幹脆往裴瑾身上一倒,閉上眼。


    裴瑾順勢將人抱進懷裏,輕輕安撫。


    兩人的動作流暢至極,正準備回話裴銘和不知身份已經被人知曉的碧青齊齊看向二人。


    碧青:“他沒暈。”


    墨卿晨睜開眼瞪過去:“爺我跟我男人裝暈怎麽了,礙著誰了,知不知道什麽叫情1趣,我們夫夫兩個調1情你也管?”


    碧青被那理直氣壯的勁弄的嘴角微微一抽,徹底打消心裏的懷疑:“抱歉。”


    裴銘掛起溫暖如風的微笑:“我這弟弟和伴侶感情甚好,碧青長老莫要介意,在下萬安城裴銘,對碧青長老慕名已久,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實乃我輩之楷模。”


    碧青微微頷首:“閣下過獎,那個黃行之詭計多端,想必很快就會得知我等逃脫之事,我們還是先離開此地,再做商議。”


    裴銘說麵露為難道:“在下也有此意,不過還有一樣東西沒找到,不知碧青長老可否看到一張藥方”


    碧青從懷裏取出幾張紙遞過去:“是這個?”


    俗話說久病成醫,裴瑾在醫術上自有一番見解,這些因時間而深刻進骨子裏的東西便如他的劍一般,即便失憶,也仍舊有種本能去辨認,他拿過那藥方將上麵的藥名看上一遍心裏便知這確實是□□的配方。


    東西到手,幾人自然不再耽擱,迅速離開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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