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算的結果,與前輩所見一致。”文子俊沉聲說道,“隻是前輩的天眼卻並非是破障而視。”


    “你說什麽?”行遊身上的道袍呼的飄了一下,他浸百年的時光修行,此時雖然元嬰已成,陰神顯現,但卻由於癡迷於神通術法,遲遲不能啟動自身靈性而得純陽之體,以致於初聞神通五決竟然出龍遊天符,但同樣如此,他對這些天眼、慧眼、法眼一類的運用早已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區區一個天眼破障他周天初通時便以運用自如了。


    隻是他如此高的修為全是因為心思單純旁無雜質,獨獨少了悟性,無論佛道兩家,追求的都是超越天地,翻江倒海的神通法力是修煉中必會出現的副產品,如同人一生當中的生老病死,不管你要不想要,它都會自然出現,但在這些自然生成的神通外,還有很多不可測知的方術數法,而這些恰恰是以行遊天賦無法得知的。


    沒有注意到行遊的臉色,文子俊沉吟著說道:“隻因這片虛空根本便是漫無邊際的,無障可礙,又何障可破?”


    行遊略一思索,便已知道文子俊的意思,他用天眼破障看到的混沌一片,實際上還隻是他們所在之處的整體場景,這是一片無窮無盡的空間,他用的天眼破障之法並沒有突破出來。


    行遊又是一陣狂燥,剛要說話,卻看見文子俊似有上所悟的樣子,毫不掩飾的說道:“你到底有什麽方法?我卻要看看千機萬變究竟是何?”


    文子俊一笑,依然支住太陽**的左手翹起食中尾三指,垂下的右手也以同樣的姿勢斜立於身前,狀似梨園舞台上繡花的女子,而他那一笑,落在行遊天鬆子眼中居然也滿是嬌媚。


    文子俊的手穿針引線般的左右交叉動了動,這是他千機萬變中的“千針萬線”法。千機門號稱奇門三部之,融十種方術為一身,但千機萬變外,仍有許多神秘的術法存世,正如天下的神通也並非隻有五眼六通一樣,“千針萬線”便是千機門中查別術別的絕技,千機萬變雖然不能將天底下的陣勢術理盡攬一懷,但卻對於其機理機製的研究自有獨到之處,所謂萬變不離其宗。隻是相貌粗魯的文子俊做出這樣的媚態,倘若被衛飛看見,不知道又是什麽反應。


    “五行幻龍。”文子俊恢複常態說出這樣一句話,看看行遊天鬆子不解的神色,“此處不是五行不在麽?我有辦法讓五行重生。”


    行遊不禁動容,“五行幻龍”這種術法他並沒有聽說過,但重立五行在這片虛無的空間裏,他自是知道其中意味著什麽。五行重生,就可以將九星八門重現,破陣而出。


    但讓行遊興奮卻不是這些,而是又可以看到一種神奇的術法,他的眼神變的狂熱起來。


    中年婦女沒有說話,依然冷冷的看著陳楓衛飛,而她身邊的木納男人同樣呆呆的站在那裏。從理論上講,他使常人視而不見的可能性還有很多,但是有一點,就是以這個木納男人的樣子來看,他自己是沒這個能力的。反觀中年婦女,她連“是相,即非實相”這樣的基本常識都不懂得,可這明明又是隻有金剛法相才能出現的“表象”。想了半天,陳楓也沒想起密宗諸法中有哪種法術可以達到金剛法相的效果。反倒是道家還有一些不出名的小門派精於此道。


    心中難以決斷,陳楓看了一眼衛飛,衛飛衝他聳聳肩膀,意思是他也不知道。陳楓知道他此刻身上靈力全無,雖然一早就教了他敬愛法和養神法,但衛飛從沒放在心上,更別說認真的煉過,否則就算比這再密繁的通靈,衛飛也經受的起,而且會更上一層樓。


    敬愛法?陳楓腦中一閃。他教給衛飛的敬愛法是經過旗門改良的,與原版的功效剛好相反,敬愛、勾招,禁足是密宗獨有的神通,其中敬愛法大約有數十種之多,幾乎不同派係或被信奉的金剛菩薩都有自己的敬愛法,從一個方麵也反映出密宗派係眾多的特點。但這眾多的敬愛法除了不同的菩薩名稱,修煉方法大都一致,無非是借助三密相應,來提升自身的力量,讓人一見便生敬愛之心,從而引得更多信徒,由此得名敬愛法。


    但是不知為何到了旗門這裏,整整反了過來,由受他人敬愛,變成了敬愛他人,非但如此,在肯定了對修煉靈力的作用後,旗門對密宗的原有修法很是不屑,認為它和迷惑心神的邪術在本質上沒有什麽不同之處。


    陳楓看了一眼中年婦女誇張的身軀,更加迷惑起來,在密宗裏敬愛法既然可以讓人貌如佛相,得敬愛無數,自然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使人不為所注,隻是中年婦女的修為能悟到這一步嗎?


    衛飛不耐煩起來,“媽的,琢磨什麽法相敬愛的,你以為都像你旗門分的那麽清楚?”


    “是了。”陳楓恍然,好象一條魚,在一些人眼裏,不管是紅燒還是清燉,總之它就隻是一條魚而已。看中年婦女話都說不順暢的樣子,恐怕她根本就不知道什麽金剛法相之類的,連陳楓自己都差點被金剛法相旗門反敬愛法給繞暈了。但是這個中年婦女又是用了什麽方法呢?陳楓又好奇起來,竟然還有他旗門不知道的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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