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點上,佛家有個很著名的公案,大意是說有個僧人在雲遊時,現前方光芒閃動,知道有高人潛修,於是前去拜訪,對方是個居士,修的是六字大明咒,然而讓他感到驚奇的卻是,這個人的六字大明咒中有一個音是錯誤的。(.無彈窗廣告)僧人糾正了他以後繼續雲遊,過了段時間,又經過這裏,僧人想看看這個人在進行了正確的六字大明修煉的進展,沒想到這個人不但沒有提升,反而都失去了原有的靈光。這段公案非常有名,其間的玄機直指“法無定法”的佛家大乘口訣。陳楓自然是知道,世間萬法,法無定法,萬法歸宗,可他竟然看不出木納男人是怎麽回事,因此他更想知道中年婦女的方法。


    “你叫什麽名字?”陳楓不再去想什麽法相敬愛,試探著問道。他早已看出中年婦女明顯是初入人世,少有與人交往的經驗。


    “卓瑪。”這是個在藏域內非常普通的名字,中年婦女果然回答,“我叫卓瑪。米拉日巴。”


    陳楓心中一動,果然與先前的米拉日巴小活佛有關,裝做不知道小光頭一樣,陳楓似無意的掃過她身邊的木納男人,“那麽他叫什麽?”


    “你們真的看得見他?”卓瑪神色慌張的將木納男人護在身後,“原來你們都知道了。”


    剛問完,陳楓就知道自己錯了,卓瑪在意的並不是米拉日巴的小活佛,而是她身邊的這個男人。顧不得再說話,排山倒海的力道已經浪潮般的壓來,四麵八方像是成了真空一樣,強而專猛幾乎要將他壓縮成一團。


    陳楓想提醒衛飛也無法開口,勉強看去,隻見衛飛似也被這股力道擠壓的彎腰嘔吐。“就這麽完了?”陳楓跳出這個想法。強大怪異的力量,是他麵對血願以及在龍鳳十八盤墓**中,也沒有感受到的。


    就在這時,中年婦女卓瑪忽然臉色大變,施加在衛飛陳楓身上的法決一收,猛然轉身。陳楓頓時一輕,順勢望去,隻能勉強看見牆角處一個穿著紅色毛衣似是個女子的背影,一閃而逝。


    陳楓心中一跳,這個人影似乎有些熟悉,但當前的情景容不得他再去細想,趕緊拉住衛飛片刻不停的向後山奔去,口中還說著:“失禮失禮!”他知道自己的言行觸及到了卓瑪的秘密。這是大忌,各門各派都有自己不同的禁忌,算起道上的規矩來,陳楓自知理虧。除了對卓瑪恐怖的功力感到震驚外,陳楓沒有覺得卓瑪突然出手難有什麽不對。


    卓瑪心神不擰的看著拐角處,仿佛剛才那一擊並非是她所,直到陳楓衛飛遠去才回過神來,盯著衛飛的背影,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寒光,停了停,慢慢跟著兩個人向後山頂走去。


    等到連她的背影也已消失,謝甘明不知從哪鬼魅般的冒出來,他凝思了一陣,禁不住搖搖頭,“奇怪,不應該是這樣的,難道是哪裏出了差錯?”


    “媽的,又是一個變態的高手。”走出新開鋪巷快到後山頂上時,陳楓終於支撐不住,兩腿一軟坐在地上。


    “怎麽,那個卓瑪也很厲害嗎?”衛飛卻好象沒事一樣。


    一聽這話,陳楓又騰的站了起來,“那麽恐怖的念力你沒感覺到?”


    衛飛奇怪的反問道:“念什麽力?除了相貌出眾外,沒看出她哪點象高手。”


    “那你吐什麽?”


    衛飛一翻白眼,“廢話,老子比你多喝了那麽多。”


    陳楓靠了一聲,剛才卓瑪出的是一種純粹的心能力量,也就是藏密的念力。它不同於道家的真氣或元氣,而是一種專修的精神力量,所謂念即意念,所以佛家叫做念動之力,當定力有了一定的基礎後,就可以進行念力的修煉。藏密中“臨兵鬥皆陣列在前”的九印真言便是種專修念力的功法。


    相比較其他各類的神通,念力可算是最為奇特的。陳楓記得旗門裏有過詳細的記載,每一個修行的人無論佛道,一入門先開始的實際上就是念力,因為不管是通周天還是寂滅入定,起到決定作用的都是“心”,存想觀想這都是在念力的概念之內,而到了頓悟的大乘階段,神通隨念而生,也還是念動之力,隻是層次境界上的不同而已。


    甚至念力在普通人身上也常有體現,隻是上升不到神通的高度。俗語“千夫所指,無疾而終”,這裏不僅僅是心理承受問題,背後還有“千夫”的念動之力。旗門稱為心力互變,這句口決陳楓似懂非懂,隻是隱約想到如同有人陷身於精疲力盡的絕境,此時他最需要的是適量的食水,但往往某種情感或情緒,卻可以使他支撐到身體機能的極限。


    除此外,旗門還有非常詳細的念力的修煉方法,雖然沒有當真的煉過,陳楓知道那比九印真言還要高出一個層次,而且此後,好象還有個極其變態的逆天反念法,據說是一切神通術法的總綱。可惜的是,在骨子裏陳楓幾乎和衛飛一樣,所有需要投入時間和精力的功法,一概拒絕。


    盡管如此,如同他和衛飛都能看見中年婦女卓瑪身邊的男人一樣,也許真的是傳聞裏旗門超越佛道的超然地位,陳楓自身的確是周天未通,陰陽失調,丹田空虛,但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旗門到底有什麽秘密,在經曆了這麽多事以後,他此時的眼光與見地,早已在不知不覺中達到了一個相當的高度。


    而衛飛是像劉姥姥一樣,即使已經不能再通靈,但畢竟見識過大觀園,眼光上也就高了一些。


    陳楓這會兒已經知道,衛飛沒有受到卓瑪念力的衝擊,一定是和在小飯店裏,米拉日巴小活佛把手放在衛飛頭上有關,現在想來那是藏密的灌頂,似乎小活佛早就知道衛飛有此遭遇,提前就利用灌頂的方式,給衛飛做了加持,可這樣一來,衛飛與小活佛之間,究竟是誰在幫助誰呢?


    陳楓第一次真正覺得為難起來,佛家不管哪個宗,都講究因果結緣,卓瑪還有小活佛身邊的巴桑顯露出的實力是可比行遊的,而這竟然都與衛飛扯上了關係,沒有因果米拉日巴是絕對不會給衛飛灌頂的,衛飛的存在究竟牽扯到了什麽?陳楓心中一動。


    但隨後旗門傳人的優越感立刻衝散了他的這種想法,傳聞中旗門有著特殊的地位,雖然至今陳楓還不知道旗門特殊在哪裏,但他寧願相信,從柳靈郎開始,這一切都是衝著他旗門傳人來的,與衛飛無關。血願出世,玄武遁,再到謝甘明文子俊,陳楓忽然覺得這其中有一條線,可以將所有的事貫穿在內,“是什麽呢?”陳楓喃喃自問。


    衛飛卻不管陳楓內心如何的變化,一抬頭驚呼,“媽的,太神奇了。”


    兩個人已經不知不覺中走回到了後山頂山,卻隻見那已經倒塌的麓山亭竟然完好如初,絲毫沒有曾經崩塌的痕跡。


    走近亭子,陳楓心生感應,知道這就是他剛剛衝出來的謝甘明布下的陣勢。


    走近亭子,陳楓心生感應,知道這就是他剛剛衝出來的謝甘明布下的陣勢。


    衛飛也圍著石亭轉了一圈,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由於已是夜晚,遠遠望去,小小的石亭似乎依舊未變,但當靠近時,衛飛卻覺得這座亭子竟然像是不存在一樣,一楞之後,再仔細看看,他幾乎要懷疑自己眼花了,因為他越是仔細看,石亭便越是若隱若現的。正要問問陳楓,就看見陳楓和他一樣繞亭一周,然後站在那裏瞪大眼睛,“奇怪奇怪!”


    “還以為又是幻覺呢。”衛飛說,“這應該就是謝甘明的陣吧?”


    陳楓點點,“不過究竟是風水的局還是奇門的陣,還很難分辨。”


    “局和陣有什麽分別嗎?”


    “這個……”陳楓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怎麽回答,其實風水之局和奇門之陣二是互補的,並沒有太大的區別,隻是在理用上是兩個不同的範圍,但從層次上講,奇門遁甲還是略高一些,畢竟它是時間空間全方位的,而風水隻是單一的空間。


    衛飛的心思也不在這上麵,不過他這時隱隱約約的總覺得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忘記,拍拍頭問道:“現在怎麽辦?是回去睡覺,還是想辦法幫他們出來?”一想到行遊,他心裏就有點不舒服,他並不記恨行遊傷過自己,隻是實在討厭行遊一張嘴就是“蠢材”的樣子。


    “幫!”陳楓毫不猶豫,他也不喜歡行遊,但謝甘明挑明了是衝他和文子俊來的,依照目前的情況看,謝甘明一定是掌握了什麽秘密,很可能這個秘密會與旗門的曆史有關,這固然是他想知道的,同時他也更想看看謝甘明到底有什麽絕招。


    現在先要做的是判斷出這是個風水局還是個奇門陣,或是像奈何橋黃泉路那樣局中有陣,陣中有局,再三思索,陳楓終於決定下來,“賭一把了,謝甘明畢竟出自以風水立門的靈寶,就算知道我和千機門的一些口訣,我猜他還是會慣性的依賴風水。”


    衛飛立刻聽出陳楓的話中之意,“哈哈,胖子,你們旗門又有什麽風水上的秘訣?”


    陳楓慎重起來,“不錯,我的確知道一種據說是風水的至尊五行幻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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