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撒旦歸來：爹地，你該倒黴了 作者：葉莫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青鬆太師叔？”
“是你們？”
三人不約而同道，慌忙收起各自法寶。
青鬆道人笑著一一指道：“青城派李柔，峨嵋派獨孤琳琅，大水衝了龍王廟啊！”
二人都是峨嵋一係年輕弟子中的佼佼者，很得諸派師長厚愛。尤其是獨孤琳琅，雖還沒有機會參加三年一度的比試大會，但究其資質當屬第一。獨孤琳琅用的是清邪劍，靈光青潤有如碧玉；李柔用的是紫焱劍，靈光紫紅有如暗焰。
師姐妹倆也覺好笑。
李柔問：“太師叔也在追妖怪？我和師妹也在追一個妖怪，從東京城一直追到這裏。”
“哦？我也是在走夜路，忽然看見有一點白色妖光飛進了這片林子，眨眼就不見了。看來，我們追的是同一個妖怪。”
李柔跺腳道：“真是好氣人，竟然讓它從我們三人手下逃脫了。下次再遇到，我非把它大卸八塊不可！”
青鬆道人笑著捋捋銀白胡須：“你啊，也不是第一天修行了，怎麽還是如此的性烈如火？”
料那妖怪已經逃得遠遠的了，三人便先結伴出林。
青鬆道人又問：“你們兩個女娃娃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獨孤琳琅回道：“師父說，明年又逢比試大會之期，想讓我們先下山曆煉一番，好參加比試。而且師姐也很久沒回青城派了，我們打算再過段日子去青城一趟。”
原來李柔雖是青城派弟子，但青城派已經很久沒有女性傳人，隻她一個女娃娃混在一堆男人中很不方便。所以七歲上，師父李希原便將她親自送到女弟子眾多的峨嵋派，交托給峨嵋現任掌門無塵真人撫養。
青鬆道人微微一愣，轉而感慨道：“好啊，你們也大了。”看了一眼李柔，又笑道，“我還記得你第一年到峨嵋，正好是五派比試之期。大會結束後，你師父要回青城派，你一把抱住你師父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就是不肯放手，惹得你師父也要哭了。馬上又要見你師父了，你還哭不哭了？”
李柔煞時漲紅了一張俏臉，扭捏道：“太師叔，都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還提做什麽？”
獨孤琳琅和青鬆道人都笑起來。三人不知不覺就出了樹林。
青鬆道人道：“眼下你們有何打算？”
李柔和獨孤琳琅對視一眼道：“我們還回東京城。”
獨孤琳琅接道：“我和師姐碰到那妖怪時，它正欲對一名顯赫官員圖謀不軌，恐怕不是普通吃人喝血的妖怪。如果它的確有什麽險惡用心，一定還會再回東京。我和師姐再等一陣看看。”
青鬆道人點點頭，望著李柔道：“對了，你大師伯高純誌也在東京城裏，當年還是他為你取的名字。你也該去拜見拜見他。”
李柔回道：“弟子正有此意。”
青鬆道人撫須一笑：“好吧，我左右也沒有什麽急事，和你們一起去吧。”
師姐妹二人喜道：“太師叔肯同行，正是求之不得！”
李柔更是雀躍：“這下還怕捉不到那妖怪！”
青鬆道人隻是微笑以對。
三人在城外歇了一宿，第二日一早便進城朝國師府而去。隻見府上肅白一片，吊客往來似流水，方知高純誌已死，齊齊吃了一驚。家人知道他們是高純誌一同修行的長晚輩，忙抹了眼淚一路引到後堂。
梅福還老老實實地跪在靈堂前哭呢，眼睛已經腫得不像話，這兩天越發看不清東西了。裏裏外外，都是端木靜遠在主持。家人向端木靜遠回報清楚，端木靜遠連忙上前迎住。各自寒喧一番，李柔等人便去為高純誌上香。青鬆道人和獨孤琳琅不過略有哀傷，聊表情義罷了，隻有李柔心裏十分沉痛，忍不住落了兩行清淚。她回頭看了看梅福，一張皺巴臉兒哭得沒鼻子沒眼，完完全全就是一朵幹癟了的菊花模樣，又可憐又可笑。不禁暗想：我大師伯何等風骨，可堪天下一流的好手，如何會收這樣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徒弟。
梅福還在呆哭，被端木靜遠輕推了推肩膀方回轉過來，忙一一拜見三人。到了李柔，雖然眼睛看不清她什麽模樣，但心裏非常親切。高純誌在時，就常告訴他關於峨嵋五派的事。而青城派到他這一輩，資質最好的就是李柔。
梅福朝著李柔深深行了一個大禮，哭著喊了一聲：“大師姐！”
李柔本來有些看不上他，見他哭得委實傷筋動骨的，便又心軟了。心道：罷了，雖然上不得台麵，也還算憨厚樸實，看起來對大師伯也是孝心一片。便上前一步，虛扶一把道：“師弟也要節哀順便。”
三人便留下一同幫忙照料高純誌的後事。
喪事結束後，梅福方有些精神收拾高純誌的遺物，李柔便也陪著他。高純誌為人簡樸清苦，國師府的一切家當都是太祖禦賜的。除此之外，也隻有一些粗陋衣裳。梅福含著兩泡眼淚，重新將那些衣裳一一疊過。不期然從一件衣服裏抖落兩封書信。二人慌忙撿在手裏一看，正是高純誌的筆跡。一封寫著徒兒梅福親啟，另一封寫著師弟李希原親啟。
高純誌走得十分匆忙，並沒有留給梅福一字半句，梅福一直深以為憾。如今乍見留書，不啻又見高純誌一麵。梅福喜得手都有些發抖，匆匆撕開信封，展開信紙。看著看著，卻又轉悲為喜，掩麵痛哭起來。李柔接過手中一看，不覺也濕了眼眶。
原來高純誌早已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修道多年，生生死死已經是無所謂的了。因為當年恒陽道人之死，他負疚至今，可以早些離開人世，對他來說未嚐不是一種解脫。隻是十分擔心梅福，怕他為人老實學藝不精，又要被人欺負。恒陽道人在生時，對高純誌視如己出，甚至到臨死時也並無怨言，滿心為他擔憂。如今他自己做了師父，便越來越理解恒陽道人的心情。因此特意寫了這兩封書信，要梅福帶著他的信回青城派投奔李希原。
李柔輕歎了一聲道：“大師伯對你真是情深義重了，就是親生父子也不過如此。”
梅福一聽此話更是悲從中來，哭得涕泗交加。
李柔雖是個女兒身，卻比許多男人要強。見梅福總是哭，忍不住微蹙娥眉：“師弟，大師伯的衣缽就要靠你傳承了，往後不可不堅強一些。”
梅福性子的確軟弱，腦筋卻也不差。怎麽聽不出來話中有責備的意思，登時羞愧的紅了臉。就著袖子胡亂抹幹淨臉道：“大師姐說的是。”說完，又怕她嫌棄似地偷偷看了她一眼。
李柔著實不喜歡這麽個軟柿子的師弟，但又不能不顧著高純誌的情分，隻好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
“既然是大師伯的遺命，你就不要耽擱了。”
梅福還紅通通著眼睛，低頭應了一聲。
李柔又道：“你入門尚淺，路上恐怕不安全。我也隨你一起回青城派。”
梅福“啊”的一聲，連忙抬起頭來。
李柔挑起一邊眉毛道：“怎麽，你想一個人回去？”
“不不不，”梅福慌得了不得，連連擺手，一會兒又難看地笑了笑，“就是怕連累了大師姐。”
李柔實在忍不住，噗哧一聲輕笑：“扭扭捏捏的，倒像是要見公婆的醜媳婦。”
梅福憨憨地嘿嘿一笑。
李柔方正色道：“以後不要說這種客套話了，我們是同門師姐弟，那些虛話都是對外人才講的。”
梅福心中一暖，不覺又是一陣鼻酸。想起才為這個被李柔教訓過，又趕緊忍了回去。
“可是，大師姐不是還要留在京城捉妖怪的麽？”
李柔想了想道：“不要緊，有青鬆太師叔和琳琅師妹在，還有你那位端木兄弟，少了我也沒問題。”又道，“好了，咱們快些吧，也好早些上路。”
梅福遂放心地“哎”了一聲。
二人便又繼續整理。
梅福時不時，就會趁李柔不在意時偷覷一眼。
李柔說是他的大師姐，其實還比他小了兩歲。白皙的皮膚上，墨黑的兩道長眉，不粗不細，明麗的一雙秋水，不大不小。一笑起來，右邊臉頰上還會有一隻淺淺的梨渦。不可說不美。獨孤琳琅也是美的，客觀地說，比李柔更美。隻不過有時候，你所喜歡的人不一定是更美的。很久以後，當梅福背著奄奄一息的李柔走下青城山，離開青城派的時候，他也曾經問過自己，如果李柔不是他的大師姐，他是不是就不會喜歡上李柔？又或者獨孤琳琅是他的大師姐，他是不是就會喜歡上獨孤琳琅？
太多的可能了，可是事實隻有一種。
李柔就是他的大師姐，他喜歡的就是李柔。
他無法預知結局，正如他不知道這一刻他所向往的青城派，會是一個令他傷心欲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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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們？”
三人不約而同道，慌忙收起各自法寶。
青鬆道人笑著一一指道：“青城派李柔，峨嵋派獨孤琳琅，大水衝了龍王廟啊！”
二人都是峨嵋一係年輕弟子中的佼佼者，很得諸派師長厚愛。尤其是獨孤琳琅，雖還沒有機會參加三年一度的比試大會，但究其資質當屬第一。獨孤琳琅用的是清邪劍，靈光青潤有如碧玉；李柔用的是紫焱劍，靈光紫紅有如暗焰。
師姐妹倆也覺好笑。
李柔問：“太師叔也在追妖怪？我和師妹也在追一個妖怪，從東京城一直追到這裏。”
“哦？我也是在走夜路，忽然看見有一點白色妖光飛進了這片林子，眨眼就不見了。看來，我們追的是同一個妖怪。”
李柔跺腳道：“真是好氣人，竟然讓它從我們三人手下逃脫了。下次再遇到，我非把它大卸八塊不可！”
青鬆道人笑著捋捋銀白胡須：“你啊，也不是第一天修行了，怎麽還是如此的性烈如火？”
料那妖怪已經逃得遠遠的了，三人便先結伴出林。
青鬆道人又問：“你們兩個女娃娃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獨孤琳琅回道：“師父說，明年又逢比試大會之期，想讓我們先下山曆煉一番，好參加比試。而且師姐也很久沒回青城派了，我們打算再過段日子去青城一趟。”
原來李柔雖是青城派弟子，但青城派已經很久沒有女性傳人，隻她一個女娃娃混在一堆男人中很不方便。所以七歲上，師父李希原便將她親自送到女弟子眾多的峨嵋派，交托給峨嵋現任掌門無塵真人撫養。
青鬆道人微微一愣，轉而感慨道：“好啊，你們也大了。”看了一眼李柔，又笑道，“我還記得你第一年到峨嵋，正好是五派比試之期。大會結束後，你師父要回青城派，你一把抱住你師父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就是不肯放手，惹得你師父也要哭了。馬上又要見你師父了，你還哭不哭了？”
李柔煞時漲紅了一張俏臉，扭捏道：“太師叔，都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還提做什麽？”
獨孤琳琅和青鬆道人都笑起來。三人不知不覺就出了樹林。
青鬆道人道：“眼下你們有何打算？”
李柔和獨孤琳琅對視一眼道：“我們還回東京城。”
獨孤琳琅接道：“我和師姐碰到那妖怪時，它正欲對一名顯赫官員圖謀不軌，恐怕不是普通吃人喝血的妖怪。如果它的確有什麽險惡用心，一定還會再回東京。我和師姐再等一陣看看。”
青鬆道人點點頭，望著李柔道：“對了，你大師伯高純誌也在東京城裏，當年還是他為你取的名字。你也該去拜見拜見他。”
李柔回道：“弟子正有此意。”
青鬆道人撫須一笑：“好吧，我左右也沒有什麽急事，和你們一起去吧。”
師姐妹二人喜道：“太師叔肯同行，正是求之不得！”
李柔更是雀躍：“這下還怕捉不到那妖怪！”
青鬆道人隻是微笑以對。
三人在城外歇了一宿，第二日一早便進城朝國師府而去。隻見府上肅白一片，吊客往來似流水，方知高純誌已死，齊齊吃了一驚。家人知道他們是高純誌一同修行的長晚輩，忙抹了眼淚一路引到後堂。
梅福還老老實實地跪在靈堂前哭呢，眼睛已經腫得不像話，這兩天越發看不清東西了。裏裏外外，都是端木靜遠在主持。家人向端木靜遠回報清楚，端木靜遠連忙上前迎住。各自寒喧一番，李柔等人便去為高純誌上香。青鬆道人和獨孤琳琅不過略有哀傷，聊表情義罷了，隻有李柔心裏十分沉痛，忍不住落了兩行清淚。她回頭看了看梅福，一張皺巴臉兒哭得沒鼻子沒眼，完完全全就是一朵幹癟了的菊花模樣，又可憐又可笑。不禁暗想：我大師伯何等風骨，可堪天下一流的好手，如何會收這樣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徒弟。
梅福還在呆哭，被端木靜遠輕推了推肩膀方回轉過來，忙一一拜見三人。到了李柔，雖然眼睛看不清她什麽模樣，但心裏非常親切。高純誌在時，就常告訴他關於峨嵋五派的事。而青城派到他這一輩，資質最好的就是李柔。
梅福朝著李柔深深行了一個大禮，哭著喊了一聲：“大師姐！”
李柔本來有些看不上他，見他哭得委實傷筋動骨的，便又心軟了。心道：罷了，雖然上不得台麵，也還算憨厚樸實，看起來對大師伯也是孝心一片。便上前一步，虛扶一把道：“師弟也要節哀順便。”
三人便留下一同幫忙照料高純誌的後事。
喪事結束後，梅福方有些精神收拾高純誌的遺物，李柔便也陪著他。高純誌為人簡樸清苦，國師府的一切家當都是太祖禦賜的。除此之外，也隻有一些粗陋衣裳。梅福含著兩泡眼淚，重新將那些衣裳一一疊過。不期然從一件衣服裏抖落兩封書信。二人慌忙撿在手裏一看，正是高純誌的筆跡。一封寫著徒兒梅福親啟，另一封寫著師弟李希原親啟。
高純誌走得十分匆忙，並沒有留給梅福一字半句，梅福一直深以為憾。如今乍見留書，不啻又見高純誌一麵。梅福喜得手都有些發抖，匆匆撕開信封，展開信紙。看著看著，卻又轉悲為喜，掩麵痛哭起來。李柔接過手中一看，不覺也濕了眼眶。
原來高純誌早已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修道多年，生生死死已經是無所謂的了。因為當年恒陽道人之死，他負疚至今，可以早些離開人世，對他來說未嚐不是一種解脫。隻是十分擔心梅福，怕他為人老實學藝不精，又要被人欺負。恒陽道人在生時，對高純誌視如己出，甚至到臨死時也並無怨言，滿心為他擔憂。如今他自己做了師父，便越來越理解恒陽道人的心情。因此特意寫了這兩封書信，要梅福帶著他的信回青城派投奔李希原。
李柔輕歎了一聲道：“大師伯對你真是情深義重了，就是親生父子也不過如此。”
梅福一聽此話更是悲從中來，哭得涕泗交加。
李柔雖是個女兒身，卻比許多男人要強。見梅福總是哭，忍不住微蹙娥眉：“師弟，大師伯的衣缽就要靠你傳承了，往後不可不堅強一些。”
梅福性子的確軟弱，腦筋卻也不差。怎麽聽不出來話中有責備的意思，登時羞愧的紅了臉。就著袖子胡亂抹幹淨臉道：“大師姐說的是。”說完，又怕她嫌棄似地偷偷看了她一眼。
李柔著實不喜歡這麽個軟柿子的師弟，但又不能不顧著高純誌的情分，隻好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
“既然是大師伯的遺命，你就不要耽擱了。”
梅福還紅通通著眼睛，低頭應了一聲。
李柔又道：“你入門尚淺，路上恐怕不安全。我也隨你一起回青城派。”
梅福“啊”的一聲，連忙抬起頭來。
李柔挑起一邊眉毛道：“怎麽，你想一個人回去？”
“不不不，”梅福慌得了不得，連連擺手，一會兒又難看地笑了笑，“就是怕連累了大師姐。”
李柔實在忍不住，噗哧一聲輕笑：“扭扭捏捏的，倒像是要見公婆的醜媳婦。”
梅福憨憨地嘿嘿一笑。
李柔方正色道：“以後不要說這種客套話了，我們是同門師姐弟，那些虛話都是對外人才講的。”
梅福心中一暖，不覺又是一陣鼻酸。想起才為這個被李柔教訓過，又趕緊忍了回去。
“可是，大師姐不是還要留在京城捉妖怪的麽？”
李柔想了想道：“不要緊，有青鬆太師叔和琳琅師妹在，還有你那位端木兄弟，少了我也沒問題。”又道，“好了，咱們快些吧，也好早些上路。”
梅福遂放心地“哎”了一聲。
二人便又繼續整理。
梅福時不時，就會趁李柔不在意時偷覷一眼。
李柔說是他的大師姐，其實還比他小了兩歲。白皙的皮膚上，墨黑的兩道長眉，不粗不細，明麗的一雙秋水，不大不小。一笑起來，右邊臉頰上還會有一隻淺淺的梨渦。不可說不美。獨孤琳琅也是美的，客觀地說，比李柔更美。隻不過有時候，你所喜歡的人不一定是更美的。很久以後，當梅福背著奄奄一息的李柔走下青城山，離開青城派的時候，他也曾經問過自己，如果李柔不是他的大師姐，他是不是就不會喜歡上李柔？又或者獨孤琳琅是他的大師姐，他是不是就會喜歡上獨孤琳琅？
太多的可能了，可是事實隻有一種。
李柔就是他的大師姐，他喜歡的就是李柔。
他無法預知結局，正如他不知道這一刻他所向往的青城派，會是一個令他傷心欲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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