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這麽絕情?”顏青一雙厲眼盯著方燕,仿佛恨不能在她身上戳幾個洞。


    方燕嗤笑一聲,“不是我絕情,而是現在這個社會風氣太不好,總有一些貪慕虛榮的女人,自認為薄有紫色,就到處勾引男人,妄圖用身體來換富貴,所以我必須得小心,不能是個女人帶著孩子找上門來,說是我爸的孩子,我的弟弟或者妹妹,我就要承認吧?”


    顏青恨恨地瞪了方燕一眼就拉著孩子走了。


    方燕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扯開嘴露出一個得意的笑,眼中的不屑之色片刻後才完全褪去。


    推開門,就看到方誌偉死屍一般躺在那裏,頭上纏著繃帶,鼻子上插著氧氣,右手還掛著點滴。


    方燕放下包包後,徑直坐到方誌偉的麵前。


    “爸,我來看你了!”她麵無表情地呢喃一句。


    本來,剛剛開始的時候,她每次看到方誌偉的臉,都會害怕自責,可是經過陸堯的一翻教導後,心裏倒是徹底放開了。


    “我決定把皇海解散,這樣才能償還欠銀行的債務,給你治病。”方燕的嘴角無聲地勾起,心裏暗自慶幸。虧得當初她聽了陸堯的話,讓方誌偉把皇海轉入了她的名下,不然現在恐怕就麻煩了。


    “當然也包括皇海待售的一些樓盤,你也知道,現在皇海的名聲很不好,就算我們願意降價,也沒有人買我們的房子,不過好在皇海的根基還在,清算後,足以償還銀行的貸款了,另外你名下從皇海轉走的資產我也已經收回了。算了算,還完賬後,在加上家裏的資產,還能剩下一兩億,也足夠我們父女兩個餘生無憂了。”


    方燕說著幽幽地歎了口氣,“爸,雖然媽媽是因為你死的,可到底你生了我,而且這麽多年一直對我很好,我也不是那種絕情的人,隻要顏青帶著孩子去做個親子鑒定,證明那個孩子是你的兒子的話,我會付給他基本的贍養費,一直把他養到成年。”


    “媽的……”明月氣急敗壞地咒罵了一聲,這個鬼地方連路燈都沒有,害得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了。


    她眯縫著眼睛,全神貫注地看著前方,黑夜裏所有的東西都慢慢清晰起來。這些年,現代化的生活太方便了,害得她連自己固有的基本能力都忘了用了。如今這一用,倒感覺有點退化了。


    打開門後,明月衝著屋子裏喊了聲,“姐,我來看你了。”


    奇怪的是,沒有聲音回應她。


    她忙打開燈,四下掃了掃,屋子裏亂成一團。


    搜索幾秒後,終於在一片狼藉裏發現了冰月的身影。


    “姐,”明月急匆匆地上前,一把扶起躺在地上的冰月,“姐,你怎麽了?”


    叫了一句,冰月的眼睛依舊閉著,一點反應都沒有。


    明月嚇了一跳,心猛然往下一沉,她抬起手,顫抖地一點點地往冰月的鼻子那裏移,半餉後終於感受到來自冰月鼻孔裏出來的溫熱氣息,她懸掛的心頓時掉了下來,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還好!還好!


    等神誌清醒後,明月趕緊把冰月抱到床上,又從包包裏掏出一個溫熱的血袋。這是她剛剛從獻血車上偷的。


    撕開血袋後,她把鮮血往冰月的嘴裏灌。


    過了一會,冰月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明月大喜,“姐,你醒了。剛剛嚇死我了。”


    “你來了!”冰月虛弱地低喚了聲。


    三千年前,她們不過是空有血緣關係、實則形同陌路的一對姐妹,如果不是那一次意外,或者明月永遠不會主動去找冰月。


    然而,三千年後,她們的關係卻越來越親密。


    “姐,你怎麽昏倒了?”明月一臉詫異地看著冰月,接著掃了掃屋子裏橫七豎八的瓶瓶罐罐,皺眉道,“姐,你是不是又在煉什麽禁忌巫術?”


    冰月伸手指了指一旁黑漆漆的一瓶藍色藥水,低聲道,“我剛剛煉好了,可以讓你再也不用受生死蠱的折磨了。”


    明月一下子愣住了。生死蠱是沒有解的,當初冰月救她的時候,雖然治好了她臉上的傷疤,也接好了她斷掉的經脈,可偏偏生死蠱隻能暫時壓製,所以她每個月月初總會發作,整整一天,生不如死,身體的每一處就好像在被刀淩遲一樣,痛不欲生。這蝕骨的折磨,幾度讓她差點崩潰。每一次發作的前一晚,她總會到冰月這裏來,尋求一個安靜的地方,可以讓她度過這艱難的一天,因為她不想讓皇甫燁看到她痛苦難耐的一麵。


    她雙手顫抖地捧著瓶子,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裏麵那一汪藍色,黯然的心慢慢地升起點點光明。


    “姐,”明月聲音有些哽咽,幽幽的眼眸瞬間聚滿霧氣,“謝謝你!”


    冰月勉強揚起唇角,勾勒出一個淺笑。


    明月正準備打開藥水瓶,一飲而盡時,就看到冰月的臉以光速般衰老下去。不過幾秒,從原來四十多歲的樣子,一下子變成了白發蒼蒼的老太太,而且還是瀕臨死亡的那種。


    “姐,怎麽會這樣?”明月驚聲叫了出來。她不明白,血族的人不是不老不滅的嗎?


    冰月擠出一個慘淡卻欣慰的笑來,“活了幾千年也夠了。你無需為了傷心,該完成的使命,我都完成了,也時候去了。”


    明月頓時淚如雨下,哭道,“姐,都是我,是不是?你是不是為了幫我煉製藥水,所以才……?”


    冰月枯老的手一把抓住明月,肅然道,“答應我一件事,這是我最後的遺願。”


    明月看著冰月的臉,漸漸地生出黑斑來,就知道她恐怕真的是……


    “姐,你說,不管是什麽,我一定會幫你辦到的。”明月眼中盡是堅毅之色。


    冰月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從枕頭下摸出一個小盒子。


    “這裏麵有一顆藥丸,在世子五歲之前,你一定要想法設法地讓他吃下,哪怕隻是吃一點也行。”


    明月滿腹狐疑地接過盒子,還不等她打開看,冰月就扭起頭,死死地看著她,道,“我要你發誓,一定要做到。”


    明月愣了下,繼而以手指天,道,“我以血神發誓,一定完成姐你的交待。”


    冰月淺吐了口氣,頭緩緩地落到了枕頭上,嘴角飄起一個滿意安然的笑。


    明月好奇地打開盒子,就看到一個紅色的小藥丸。


    “姐,這個藥丸是做什麽用的?”她不解地問道。


    可耳邊卻沒有傳來冰月的回答。


    明月手一僵,緊張地看了看冰月--她臉上掛著笑容,閉著的眼睛深深地陷入骨頭裏。


    “姐?”明月再度叫了一聲,見冰月依然紋絲不動後,才抬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經沒有熱氣出來了。


    她吞了吞口水,又舔了舔幹燥的唇,手接著移到冰月的胸口--卻已經沒有了心跳。


    明月眼中的淚水再次決堤般落了下來。


    正在熟睡中的秦辰,忽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蘇沫兒忙打開床頭燈,關切地問,“怎麽了?”


    秦辰搖搖頭,臉色一片慘白,額頭上還有豆大的汗珠,“沒事,不過是做了個噩夢罷了!”隻是夢裏的情節太過真實,讓他一時晃神。


    哭完後,明月拿起藍色的藥水,大口灌了下去。


    身體頓覺清明,那種虛弱恐懼感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體內被秦辰種下的生死蠱終於徹底消失了。


    對著天空,她長長地吐了口氣,一口暢快的氣。


    接著,拿出隨身懈怠的消骨水,灑在冰月的屍體上。


    不肖片刻,床上就空無一物,隻剩下一灘血水了。


    這是血族人特有的死葬方式,徹底消滅軀體,以求靈魂得到解脫。


    明月小心翼翼地收好冰月交給她的那個盒子,然後又在房間裏收拾了一些冰月留下來的重要東西,然後就急匆匆地開門往外走。


    然後,令她意外的是,一個她永遠都不想再見到的人竟然堵在門口。


    “是你?”明月一臉震驚地看著陸堯。


    “好久不見,”陸堯環抱著雙手,勾起一個友好的笑容,接著輕輕挑起眉角,聳聳肩,“三千年不見,你依然這麽光彩照人。”


    “你想怎麽樣?”明月冷冷地看著他。


    “沒什麽,不過是想重新拾起我們往日的合作關係。”陸堯似笑非笑地說。


    “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明月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直接拒絕了陸堯的提議。說完,就要往外走。


    被再度被陸堯攔住了!


    明月不屑地冷哼一聲,“今天不是月中,你以為你攔得住我?”


    “別這麽敵意嘛!我不過是來談談我們之間的合作而已。”


    明月一掌把他推開,“對不起,我沒有興趣。”


    “可是我有興趣!”陸堯斂了笑容,眼神頓時變得淩厲起來。


    “那我們就試試看,用實力說話。”明月說完,一把拽住陸堯的脖子,獠牙凸顯,毫不猶豫地咬了下去。


    然而,還不到半秒,她就鬆開了陸堯,一臉痛苦地彎下腰。


    陸堯優雅地整理了下衣服,平靜地說,“對虧了你給我的那些赤豔,剩下的最後一點,讓讓族中的智者用異術把它封印在我的靈魂裏,所以不論我轉世多少次,它都會在我的骨子裏,血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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