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姆天然的膚色隱沒在暗夜裏,柳葉一時間沒有看到,等他忽然出聲時,才嚇了一跳。


    “你怎麽還沒睡呀?”柳葉忙打開燈,詫異地問。


    “你去哪裏了?”達姆神情異常嚴肅。


    “我……”柳葉的眼神開始閃爍起來,嘴角不自然地動了動,聲音也有些沙洋,“沒去哪裏,不過是和小姐妹聚聚罷了。”


    “是嗎?”達姆顯然並不相信柳葉的解釋,“到底是什麽小姐妹?能不能也介紹給我認識一下?”


    柳葉擺擺手,“改日再說吧。”


    達姆忽然站了起來,激動地吼道,“為什麽你每次都這樣?”


    柳葉頓時怔住了。和達姆在一起四年,他從來沒有吼過她。


    “為什麽每次總是忽然失蹤,事後卻連一個合理的解釋也沒有?”達姆淩聲質問。


    “我沒有忽然失蹤,走之前我有跟你打招呼呀!”柳葉無力申辯著。


    達姆自嘲地笑笑,“確實有打招呼,不過是一個留言,或者一張字條,再要不就是模糊不清的借口。”


    柳葉錯愕地看著達姆,她沒有想到他的介意會來得這麽突然。


    “葉子,你告訴我,”達姆忽然按住柳葉的肩膀,鄭重地問,“你是不是愛上別人了?如果你真的愛上別人了,請一定要跟我說,起碼給我一個和他公平競爭的機會。”


    柳葉急忙否認,“沒有,我沒有愛上別人。”


    “那你為什麽神神秘秘的,做什麽都要瞞著我呢?”達姆不解地問。


    柳葉揉了揉雙鬢,一臉疲憊地道,“我真的好累,可不可以白天再說。”今晚,她真的是筋疲力盡了,頭痛欲裂,身上的每一處關節都好像散架一般,半點力氣也沒有,又如同被打斷重組,鑽心地疼,一直疼到神經麻木,渾渾噩噩的。(.好看的小說)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回來的。


    達姆定定地看著柳葉,愣了幾秒後放開手,憤然地在屋內來回走動,一邊走還一邊大聲說,“你累,我也累。”


    他忽然轉過頭,直直地盯著柳葉的臉看了半餉,方喃喃地說,“葉子,你變了!”和他一起認識的那個灑脫、熱情、開朗的柳葉簡直判若兩人。


    柳葉一下子呆了,眼淚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滑了下來,一滴接一滴地連成兩條透明的線,經過她的臉頰、嘴唇、下巴,然後“嘀嗒嘀嗒”地落到了地上。她的委屈,她的痛苦仿佛就在此刻爆發了一樣,化作無聲的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從沒有看到這個場麵的達姆頓時慌了,心一陣陣地扯痛。認識四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柳葉如此軟弱無助的樣子,她的眼裏仿佛就滴在他的心底,讓他越來越寒。


    他手足無措地愣在那裏,半餉才反應恍然過來。舉起手想幫柳葉逝去臉上的淚珠,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動手。


    “葉子,你別哭啊!對不起,對是我不對,我不問了還不行嗎?”他隻能不停地道歉,以祈求柳葉止住眼淚,


    柳葉搖著頭,哽咽道,“不,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讓你難過了……”天知道,她現在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他。


    達姆的心頓時一片柔軟,柳葉的話就像是劇毒的解藥,讓他一下忘卻了煩擾多日的疑惑,滿眼滿心隻剩下對她的疼惜和愛意。


    他一把攬住柳葉,緊緊地抱著她,“別哭了,我保準以後再也不問你這些事了,除非你自己願意跟我說,也保證再也不隨便懷疑你了。”


    達姆越是這樣說,柳葉就越發地自責內疚,她一聲聲地抽泣著,張了張嘴,想把埋藏在心裏的秘密都說出來,可話剛剛到嘴邊,卻因為抽泣得太狠發不了聲。(.無彈窗廣告)


    “乖,別難過了。”達姆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柔柔的聲音仿佛帶著一股神奇的魔力,讓柳葉慢慢地平複下來。


    接著,困意陣陣襲來,她的眼皮也越來越重,掙紮了幾下後,在達姆催眠式的軟言細語中,安然地睡著了。


    半餉後,達姆的耳旁傳來她均勻卻又些沉重的呼吸聲。


    達姆無奈地歎了口氣,輕手輕腳地把她抱回了臥房。


    看著柳葉熟睡的容顏,嬌媚嫻靜中帶著些許不安分,時不時地蹙眉,皺鼻,或者癟嘴,翻身……那模樣讓人好不憐惜。


    達姆躡手躡腳地幫她脫衣服,然而衣服剛剛褪去一半,他就驚訝地發現柳葉的胳膊上有好幾道抓痕,又長又粗,倒不像是人所為,反而像某種動物所抓,由於並不是很深,血已經在上麵凝固了。


    達姆震驚不已,心裏一陣躊躇,猶豫著要不要把柳葉叫醒問個清楚,可是眼睛一迎上她睡得香甜的臉時,又不忍心開口。


    他其實拿了一點碘酒,輕輕地幫柳葉擦逝了下抓痕。如果柳葉要說的話,自然會說,如果她不肯說的話,那必然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所以,他決定還是不要問了。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柳葉再醒過來。


    她一睜開眼睛,達姆黝黑卻英俊的臉就映入了眸中。


    她忍不住湊到達姆的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這一吻,卻把達姆弄醒了。


    “睡醒了?”達姆溫柔地看著柳葉。


    柳葉點點頭,一臉歉意地說,“那個,昨晚我……”


    達姆忽然狠狠地親了柳葉一口,把她要說的話都攔在了肚子裏。


    等到柳葉嬌喘籲籲時,達姆才鬆開嘴,揚起唇角露出一個得意燦爛的笑。


    一到醫院,方燕就聽到女人尖銳的叫喊聲,其中還夾雜著小男孩的哭鬧聲。


    “怎麽回事?”方燕走到病房門口,皺著眉頭問。


    護士歉意地說,“方小姐,這位女士說一定要見方先生。”


    方燕懶懶地掃過去,就看到一個精心描畫的女子臉上正盛滿怒氣,女子的旁邊還躲著一個怯怯的小男孩,小男孩的臉上還明顯帶著淚痕。


    “你就是顏青?”方燕輕挑眉梢,眼中充盈著幾分不屑,還掩藏著一絲恨意。就是這個女子,強占了原本該屬於她母親的一切,現在還要跟她搶家產。


    顏青臉上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討好般地望著方燕笑道,“你就是燕兒吧?”說著又拉了拉身旁的小男孩,“快叫姐姐。”


    小男孩打量著方燕,正準備開口時,方燕卻冷冷地說,“還是別叫了,畢竟你還沒有跟我爸領證。”


    顏青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在那裏了,她身旁的小男孩似乎也意識到方燕的不友好,忙往她的身後躲了躲。


    “在報紙上看到誌偉住院的消息,所以過來看看。”顏青麵色訕訕地說。


    “沒聽到護士剛剛說嗎?病人現在正出於高度昏迷之中,需要休息,不能隨便打擾。”


    顏青苦苦哀求道,“我知道,可是他肯定很想見我們母子,或許我們跟他聊聊天,他就能醒過來,也說不定。”


    方燕的心像被狠狠地捶了一下,看著顏青的眼睛頓時變得陰狠,“你以為你是誰?一個被我爸爸玩弄的情婦而已。”


    一旁的護士聽到這裏,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地談論起來。


    顏青顯然沒有料到方燕竟然如如此直白地出言侮辱她,臉頓時漲紅了。


    想到孩子的以後,她忽然又鎮定下來,肅然說,“我們有權利要求見他。”


    方燕冷笑一聲,“哼,我倒沒聽說過情婦還有這種權利。”


    “誌偉他是我孩子的爸爸,你不能阻止他們父子兩個見麵。”


    方燕輕蔑地掃了掃小男孩,譏諷地撇撇嘴,“長得黃了吧唧的,跟我爸一點也不像,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還有待考察。”


    “你……”顏青頓覺臉被狠狠地抽了幾下,一語哽住了,再也說不出話來。


    方燕轉過身,正準備開門進去時,卻又想起什麽似的,止住腳步轉過身,“哦,對了,你趕緊找房子搬家,最近銀行天天催債,我隻能把我爸名下的房產賣掉,不然的話,連給他治病的錢也沒有了。”


    “你不能這麽做!”顏青厲聲嘶吼,“那你誌偉他買給我們母子兩個的,你憑什麽賣掉它。”


    “是嗎?可是房子有寫你的名字嗎?”方燕聳聳肩,詫聲問。


    顏青麵色一滯,頓時沒了底氣,“你那麽有錢,整個皇海都是你的,為什麽一定要給我們搶房子?”


    方燕冷冷地看著她,厲聲說,“請你注意你的用詞,我不是搶,而是把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拿回來而已。況且,你沒有看報紙新聞嗎?皇海出了事,現在資金短缺,如果不賣房子的話,肯定就沒有給爸爸治病的錢,難道你想看著我爸死?”


    “還有,那輛車我也要順便收回來,雖然是舊的,可應該還能賣個十九萬。”


    顏青一把拉住方燕,苦苦哀求,“我求你了,就給我們母子一條生路吧!你要是把房子收走了,我們母子就隻能露宿街頭了。再怎麽說,他也是你的弟弟呀,血脈相連這可是改變不了的。”


    “真是貪得無厭,我爸爸給你買了那麽多珠寶首飾,你把它們都變賣了,還怕沒地方住。再說了,我爸爸從始至終,隻有我這麽一個女兒,至於他……”方燕冷眸睨視著小男孩,“還是等你先做了dna鑒定報告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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