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突然這麽說我喜歡上一個醫生,讓她有點難以接受。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會在第一天見到溫醫生就喜歡上了他。告訴她這個秘密時,我已經在醫院裏住了一個半月,而這一個半月裏,我除了她,沒有見過其他人。這說明,我應該也是單身的。


    欣欣小心翼翼地問我:“你怎麽會喜歡上溫醫生呢?”


    “怎麽,我不可以喜歡他嗎?”說著,我看了看門外,確定沒有護士進來,於是小聲地跟她說:“你知道嗎?護士們都說了,溫醫生至今未婚。他未娶,我未嫁,我喜歡他不對嗎?”


    欣欣不知道該怎麽跟我說,依舊小心翼翼地問我:“安閔,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失憶前的事嗎?”


    她這麽說,我有些擔心,難道我失憶前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你不是告訴我,我受傷是因為出了車禍嗎?”我看著欣欣問她,記得我能說話的第一天,我就問過她,為什麽我會傷成這樣,她支吾了半天告訴我,我是因為車禍。那時候我釋然了,之前,我以為是被人打的,或者是被人陷害成這樣的,既然是車禍,一切都是天意,是天意讓我要遭此劫難,好讓我遇到溫擎,想獲得純美的愛情,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欣欣不知道該如何跟我說,和上次一樣,支吾了半天。終究沒有說出口。於是她丟下一句話:“安閔,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要安心養病,等你一切都好了,我再來告訴你。”說完,幾乎是落荒而逃。


    我很奇怪她的舉動,為什麽不能告訴我?不知道為什麽,我現在反而希望她不要告訴我,她的表情讓我覺得我的過去有很多的不愉快,甚至,我可能悲慘到一個朋友都沒有,否則,我怎麽會住了這麽久,除了她,一個別的來看我的人都沒有?


    溫醫生進來給我換藥了,我一見他心率就加快,好在現在已經撤了監護儀。他囑咐我躺好,小心翼翼地從盤子裏取出碘伏棉球給我消毒,然後是輕柔地放上凡士林紗布,最後是幹淨無菌的白紗布,包紮,固定,每個動作都是那麽嫻熟而小心。


    記得他半開玩笑地對跟著來實習的實習醫生說:“別看換藥這麽一件小事,要換得好,讓病人減少痛苦,也是很有講究的。把病人當作一件藝術品,你才會小心翼翼。”聽到這句話,那時候我覺得溫擎是世界上最好的醫生,這麽好的醫生,怎麽可以沒有一個人好好疼他,愛他呢?就讓我做那個人吧,輸液結束後,我會在保姆的陪同下,在洗手間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那麽嬌好的麵孔,可惜了因為手術把頭發全剃光了。等我長出一頭漂亮的長頭發,遮蓋住傷口,一定會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到那時,我才有資格站在溫擎的身邊,做他溫柔的小鳥依人的女朋友。


    今天天氣很好,我讓保姆帶我出去走走,保姆麵露難色:“安小姐啊,今天恐怕不行。”


    “為什麽呀?今天天氣很好啊。”我有些不大理解,保姆照顧我一向很精心,她不是個偷懶的人,但是她這麽猶豫,一定有她的原因。


    “真的不行,少爺吩咐過的,今天不能外出。”保姆猶豫著回答道。


    “少爺?少爺是誰?”我覺得她們都很奇怪,她是這樣,欣欣也是這樣。她們對我說話都是吞吞吐吐的,說一半藏一半。


    “少爺就是殷先生啊,小姐,您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保姆試探地問我。


    殷先生……殷澤皓?他叫少爺嗎?這麽說,保姆是他請來照顧我的。既然她不願意帶我出去走走,我也不為難她,於是靠在床上,請她坐下。


    “那就跟我說說殷先生的事吧。殷先生是個什麽人啊?他為什麽要派你來照顧我?”我問她。


    “安小姐,我隻是殷先生花錢雇來照顧您的,他要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我對殷先生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所以……”她很為難地看著我。


    好吧,不管她是真的知道還是不知道,看樣子,她是不打算告訴我了。


    看了看牆上的日曆,今天是星期三,回想了一下,我才發覺,每個星期的一三五,保姆都不會帶我出去,偶爾出去,也一定是選在周二和周四,而且都是很快就回來了。


    之前我沒有留意過,到現在我才注意到。這其中究竟有什麽原因,如果殷澤皓真的關心我,為什麽他從來也不來看我一眼?


    帶著滿腔的疑惑,我又住了一段時間,前後加起來,也已經兩個多月了。溫醫生告訴我,我可以出院了。聽到這個消息,我無比震驚,竟呆在那,癡癡地看了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看我傻傻的樣子,以為我開心過了頭,衝我笑了笑,笑得我更加失神:“怎麽,高興壞了?在醫院裏住了這麽久,早就想跑了吧?”


    我搖了搖頭,喃喃地說道:“溫……溫醫生,我真的不需要再住一段時間嗎?”


    “不用了,你現在的症狀很穩定。生命體征也很平穩,觀察了這麽久,也沒發現癲癇等後遺症。治療到這個程度,已經非常好了。其他的,你出院以後在家裏多休息,該注意的事項護士會告訴你。然後我會開點藥帶回家吃。定期來醫院複查就好了。”


    溫擎吧啦吧啦地說了半天,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隻是重複著一句話:“我要離開溫醫生了麽?我要離開溫醫生了麽?”


    他轉身要離開,我突然鼓起勇氣拉住他的白大褂。一排的實習生都朝我驚訝地看著,包括溫擎。


    我連忙鬆開手,很不好意思地揪著衣服:“可……可是……我還沒想起以前的事呢……”


    他釋然地笑了:“手術的時候,有進行腦部血腫的清除,有可能傷到某些部位,導致部分記憶缺失。記憶的事,以後要多去以前熟悉的地方看看,或許能想一些起來,也有可能,再也想不起來了,能想起來多少,目前醫學上也無法保證。”


    “那……那你的意思是說,我以後都有可能記不起以前的事了?”我滿心的糾結,那麽期盼地看著他,多希望他像我第一天醒來時一樣,明白我心裏想什麽,然後會意地點點頭,叫我再住上個一年半載什麽的,哪怕十天半個月也好啊。


    “應該會記得一些吧。”他不想讓我失望,斟酌著說道,然後安慰我,“就算記不得也沒關係啊,讓你身邊親近的人告訴你就可以了,人要麵對的是未來,不是嗎?”


    他衝我笑笑,終於還是離開了。他對我始終那麽溫暖,卻也始終隔著一層什麽東西,那是醫生和病人的界限。他看我的眼睛除了溫暖,就沒有一絲熱烈的東西,就像……就像一個男人看一個女人的眼神,對,就是那種眼神。


    一個上午我都很煩躁,護士給我輸最後一輪液體,我沒事淨找護士的麻煩。要麽嫌她們穿刺太痛了,把輸液的護士罵了一頓。要麽故意把液體調得很快,嚇得保姆擔心我出什麽事,不停地叫護士。可是,我弄了那麽多事,甚至都把輸液器拔了,跑到我身邊的也隻有護士,溫擎始終沒有露麵,這些小事根本引不起他的注意了,他再也不會管我了。


    我趴在床上壓抑地哭著,為自己即將離開溫擎感到無比的失落。


    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怎麽了?哭成這樣?”


    我立刻收住哭聲,睜大眼睛轉身看著麵前的男人。


    一身休閑裝,難掩的好身材,那麽笑著看著我,臉上兩個淺淺的酒窩,還有整齊得像貝一樣的牙齒。


    “溫醫生……”我覺得喉間有幹澀的東西。


    “怎麽,沒穿白大褂你就不認得我了?”他朝我笑著。


    “不是……你你……”我“你”了半天最後你了一句,“你下班了?”


    “對啊,下班了。請你吃飯吧。”他對我說。


    我覺得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對我敞開了最美的一麵,滿心的心花怒放,大朵大朵,填得滿滿的。


    但是我克製住了自己滿心的喜悅,隻是羞澀地點了點頭:“好啊。”


    心裏有無數個快樂的聲音在歡呼:“我要和溫擎約會了!我要和溫擎約會了!”如果沒有人,我一定要蹦得老高,恨不得告訴全世界這個好消息。溫擎,溫擎,多麽美好的名字啊,他,要跟我約會了!


    我們一起走著,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有好幾次,我想靠近他,把手伸進他的臂彎裏。可是始終不敢,他不停地朝著來往的同事們點頭,我怎麽好意思在這個時候挽著他的手,說不定他是個害羞的男人,工作的地方不想表現得那麽親近呢?


    麵前一輛保時捷停在路邊,溫擎帶著我朝著車走去,我有些驚訝,一個剛畢業的醫生,怎麽會開得起這麽豪華的車?就算灰色收入,也不可能這麽張揚啊。一定是他家很有錢,哇,高帥富啊,我是釣到金龜婿了!


    車子開了,他朝我點了點頭,示意我坐進去。我羞澀地朝他笑了笑,然後順著他的指示坐進後座。


    然後我愣了,車子裏,坐著的是另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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