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初知道自己剛才撞到一個人,可是已經道歉了呀,難道他們嫌棄她道歉誠意不夠。有錯就改,學會道歉也是一種美德。既然是自己不對,就不會逃避責任。她已經感覺到背後有個異樣的目光在看著自己了,心想那人就是自己撞到的人,剛想轉過身去正兒八經地道歉,卻聽到一個輕蔑的聲音:“你就是夏若初?果然夠醜的?”


    她想要道歉的想法全被這句話打消了,看來,找茬的人無處不在呀,既然司空見慣,就已經免疫了。她轉過身,看到眼前這個帥哥也不覺得賞心悅目了,心中嘀咕道:“金玉其表敗絮其中?”


    “周淩赫是不是腦袋進水了?竟然看上你?”顧子騰很輕蔑地把目光從夏若初臉上移走,好似多看一眼就會折壽一般。


    “請問你是誰?”夏若初不客氣地問道。


    此時,觀望了商式也討論了一段時間的同學們發現了新的劇目,紛紛圍了過來。有的同學說:“顧少爺都不認識,孤陋寡聞?”


    “他是誰呀?我為什麽要認識他?”夏若初不屑。


    人群中有人高聲說道:“這位就是我們聖星的第一號校草,顧子騰少爺?”這麽一聲喊出來,眾人皆凜然,聖星中學的學子更是感到無比榮耀。


    而夏若初猛地撲哧大笑,且說道:“肚子疼?哈哈哈?肚子疼?哈哈?真是笑到我肚子都疼啦?哈哈哈?抽筋啦?”


    顧子騰臉上立即蒙上一層灰,又一陣紫一陣的,想用目光將夏若初直接秒殺,有的同學也想用目光殺死她的,而有些同學則受不住感染,忍不住跟著哄笑。夏若初笑得越開懷,顧子騰的臉色越發難看。他向一名保鏢遞了個眼色,那麽保鏢立即用洪亮的聲音說道:“死丫頭,笑夠了?知道這位是誰麽?”


    夏若初看到這種場麵就知道這個“肚子疼”不是一般人物。沒事開架直升機來幹嘛,分明是顯擺。就像當初的周淩赫,真是財大氣粗,粗俗不堪。他看她不順眼,她也就看他不順眼了。她一向比較喜歡遵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定還擊”的行為準則。今天,她恰好碰上“喜歡”的時段,那就不禮讓了。她裝作很明知地笑笑,說道:“剛才不是說了嗎?肚子疼啊?”


    “哈哈哈?”全場又是一陣哄笑。他們知道,曆史要重演了。這個顧子騰分明就是“周淩赫二代”碰上了夏若初,肯定會有好戲上演。


    那名黑衣保鏢上前一步,喝道:“不知好歹的臭丫頭?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位是顧氏集團的未來掌門人,顧子騰少爺?顧氏集團知道不?”


    提起身世背景,顧子騰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頓感榮耀無比。


    “顧氏集團?”夏若初眨巴眨巴眼睛,搖搖頭,表示從未耳聞。她當然知道,但是她就是裝無知,讓他們幹著急。


    聽到夏若初無知無所謂的言辭,那些真正自豪的人頓覺身上的光輝暗淡了不少。這時,那名保鏢並沒有看出夏若初是故意那樣說的,真的以為她不知道,又解釋說:“周氏集團都不知道好好聽著?周氏集團可是占有了全國一半的水產市場,在外貿方麵也是數一數二的。”


    “哦——?”夏若初把聲音拉得長而耐人尋味,表示恍然大悟。tdkz。


    顧子騰雙手放在身後,筆挺地站著,剛才的光輝又回來了。可當聽到夏若初的下一句時,他差點摔倒了。


    夏若初“哦”了一聲之後,猛然蹦出一句:“原來就是那個賣魚的呀?”


    眾人皆愣住了。他們可從來不敢這麽說周氏集團,如今聽來,頗感新鮮,但並無道理。“水產大亨”與“賣魚的”確實有共同之處。沉寂一陣後,全場又爆發出一陣哄笑。也有人看不慣夏若初的,又想在聖星中學頭號校草麵前好好表現一番的女生站了出來,問道:“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夏若初,你家是做什麽的啊?”


    這段時間以來,眾人都形成了共識,夏若初是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丫頭,從來不提家世背景。按照他們的理解,因為無可炫耀,所以避而不談。這名女生正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戳夏若初的“痛處”。


    “我家?”夏若初轉過身微笑地看著這名女生,說道:“我媽是裁縫,我爸呢,好像每天都是上網、讀書、看報和寫字,我也不太清楚他是幹嘛的?”


    眾人聽了,皆想:“果然不出所料。”但是,他們並沒有向她投去鄙夷的目光,誠誠實實、大大方方比遮遮掩掩或誇誇其談更能令人信服,或者說更能贏得尊重。


    沒有滑稽外表的平凡現實並不顯得可笑。


    過這周場。顧子騰期待的嘲諷夏若初的笑聲並沒有響起。他這回按耐不住了,想自己光輝一生,今天竟然栽倒在這個醜丫頭手裏。他狠狠地瞪著她,咬牙切齒地說:“臭丫頭,知道得罪我的後果麽?”


    夏若初又眨巴一下眼睛,想了想,說道:“這句話怎麽聽起來這麽耳熟呀?”


    此時,人群外響起了一個聲音:


    “這是我的台詞?”


    聽到這麽有磁姓的聲音,大家都想到了一個名字:周淩赫。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隻見周淩赫款款走來,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神情,又迷惑了不少眾生。在周淩赫旁邊還有一位簡銘昭,帥氣的臉色蕩漾著溫柔的微笑,真是迷死人不償命。尖叫聲四起,女生們的心髒再一次劇烈地跳動,感歎自己今天真的來對了。一下子就碰到四名頂級校草,真是免費的視覺盛宴,真是三生有幸啊。


    周淩赫走到夏若初麵前,很熟絡地打起了招呼:“初初,早啊?聽說你比賽,特地來為你加油的?”說著,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一大束鮮花,一瞬間就到了他手中,再一眨眼就到了夏若初麵前。全場再次嘩然。第一次見到周淩赫變魔術,竟然還這麽華麗麗的,他們不佩服不羨慕都難。


    夏若初看到周淩赫,並沒有過多的欣喜,隻是在心裏嘀咕一句:“又來了個湊熱鬧的?”她看到這束鮮花,更沒有忘乎所以,而是想道:“唉?是又來了個攪局的?”


    “初初,送給你?”周淩赫柔聲說。他微笑著,且眉目含情,看得人人心花怒放,勃發。


    夏若初可為難了,不接受不行,既然想與他化幹戈為玉帛就不能再讓周淩赫難堪;接受又擺明了承認與他的關係不一般。她想了想,笑了笑,是皮笑容不笑的那種,伸手接過了花束。


    周淩赫笑得更加迷離,那雙烏黑的眼珠子隱約著勾人的光芒。


    這一幕溫情款款的送鮮花情景真是賺足了眼球,讓人又愛又恨又羨慕又嫉妒。


    顧子騰被涼到了一邊,被忽視的感覺真不好受。他剛想發飆,此時,一個響亮雄渾的聲音響起:“誰的飛機啊?怎麽開到了這裏?趕緊開走?比賽開始啦?”再一看,迎麵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他名叫陳軍,是向賢中學的體育老師,也是本次200米賽的評委。


    顧子騰更是臉上無光。本來想開架直升機來好好炫耀一番,碰到路過的商式,撞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夏若初,又遇上兩個頭牌校草,已經夠鬱悶的了,現在又出來個趕場的。他不得不想想今天是不是出門不利。


    “快點啊?比賽時間到了?趕緊開走?誌願者,班幹部,學生會的,各就各位,比賽就要開始啦?”陳軍老師聲音震天,讓人肅然起敬。


    顧子騰看了一眼夏若初,再看看周淩赫,更加鬱悶,但是沒辦法,要是與周淩赫耗起來,可真要費好大功夫和時間,那邊老師在催呢。“強龍欺不過地頭蛇”,況且誰是龍是蛇還不知道呢。小不忍則出大糗。顧子騰想了想,還是暫時忍了,很冷一聲,轉身回到機艙。螺旋槳緩緩啟動,進而飛速旋轉,帶起一片塵埃。眾人不得不迷上眼睛,等到風力減弱睜開眼睛時,直升機已經飛走了。


    華麗麗地登場,灰溜溜地收場,這是許多人都始料不及的。這隻不過是一個小插曲,主旋律還是比賽。老師們學生幹部們各就各位,眾人很默契地回到觀眾席,等到比賽的開始。


    夏若初臨上賽場前,周淩赫還送上了一句:“初初,加油?我在終點等你?”


    “嗯?”夏若初信心滿滿地點頭,把花交給了關晴,向起跑線上走去。此時,她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他都來為我加油了?學長為什麽不來?要是他來該多好啊?”她轉念又想:“要是學長來了,隻怕這些人都不能專心看比賽?嗬嗬?”


    發令槍響起,運動健兒飛奔而出。四周加油聲轟鳴,一股股熱浪一潮高過一潮。夏若初用了十成功力,奮力衝向終點。


    周淩赫站在終點,雙手插在褲袋裏,望著奔跑而來的夏若初,感到非常滿意。他就知道,他站在那裏,她就會走向他,這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的。雙手放在褲袋裏,誰也不知道他的籌碼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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