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閑?”室內,少女清脆的聲音最先響起,她纖細的身子,同時往著床榻飛撲了過去。


    不知道是因為她的力量太大,抑或那個趴在床榻的男人已經怔忡到身子發了軟。這刻,長歌的手臂沿他的肩膀用力一推,居然真的讓他跌往了地板上。


    穆斯的視線,沿著床榻上那女子死死盯住,那深邃的眼睛,亮光四射。


    原本扶著他肩膀的任襲手指也稍微放鬆,在後方的劉思茗用力推擋一下移步站到了旁邊,那女子便竄了過去,呆呆地站在床榻前沿。


    唯有獨孤遠的眸子輕凝,視線瞟向地板的千裏行,眼底似乎有抹晶燦的亮光閃爍了出來。


    畢竟,床榻上那女子,張開了眼睛。


    “雲閑,你醒了?”長歌的手,用力地握住了雲閑的臂膊,眼裏被一層水影籠罩住,似霧裏看花?


    隨著她這樣的問話,被她倒在地麵上的男人迅速地翻身而起,掌心搭到一旁的床頭櫃位置,身子抑止不住顫抖起來。


    目光,膠往被眾人矚目的當事人?


    雲閑那雙鑲嵌在眼框裏漂亮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在那些人的臉頰上轉了好幾圈,麵無表情。


    “雲閑?”長歌掌心扶上她的臉頰,低聲詢問:“你怎麽了?”


    她沉睡了三年,醒了過來後,理應不是這種表情的啊,為什麽,看到他們以後,好像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呢?


    雲閑視線膠到了長歌的臉頰上,眸子眨了眨,便翻轉了身背向著他們,把雙手枕在臉頰位置,闔眸繼續睡覺去了。


    “雲閑怎麽了?”長歌心裏一痛,轉過臉看向劉思茗:“劉阿姨,雲閑她怎麽了?”


    “長歌,你別急?”穆斯已然反應過來,乍見雲閑剛才的舉止,心裏也自是吃驚。他把長歌拉到一旁站著,對劉思茗點了點頭。


    劉思茗滿臉憂傷,在他的示意下跨步繞過床頭走到了另一端,看著雲閑那恬靜的臉頰低低地詢問:“雲閑,你睜大眼睛看著我,好不好?”


    雲閑眉尖兒輕輕一蹙,沒有理會她。


    “不是說她的腦部神經受到了衝擊嗎?”任襲突然開了口:“就算醒來,也極有可能會成為智障或者殘廢?”


    經由他提醒,眾人臉上都呈現出驚駭之色。


    劉思茗搖了搖頭,伸手往著雲閑的肩膀輕輕地推了一下,再度低喚道:“雲閑,太陽出來了,日出很漂亮,我們一起去看好不好?”


    雲閑的眸子,倏地張大,那雙清湛的大眼睛,張得老大,嘴角也沁出了一抹柔柔的笑容。


    “我扶你起來,好不好?”劉思茗也衝她一笑,掌心扶到了她的肩膀上。


    “雲閑,我是長歌啊,我是你女兒,知道嗎?”長歌也幫忙扶她,掌心同時撫著她的臉頰:“我也陪你一起去看日出好不好?”


    雲閑眨巴了好幾下眼睛,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又是微笑點頭。


    本來看著她醒來,千裏行的心情激動到難以言喻,但見她如今那癡癡呆呆的模樣,他完全無法接受。眼見著雲閑在劉思茗與長歌的攙扶下站起身,他急速攔到了她麵前,專注地凝視著低語:“雲閑,我是千裏行,你認得我嗎?”


    雲閑整個身子明顯一僵,那小手突然一拔劉思茗與長歌,往著門口便衝了過去。


    “雲閑?”劉思茗驚叫一聲,想要去追她,但有人快她一步,已經伸手把雲閑的腰身給抱住了?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雲閑聲音明顯很孱弱,卻拳打腳踢地拚命襲打著把她困在懷裏的男人,那一臉的驚慌失措模樣,任憑是誰看到都會覺得心痛?


    “雲閑,你看著我,看著我好不好,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千裏行掌心扶著雲閑的肩膀,用力地搖晃兩下,情緒很激動:“你別忘記我,別把我忘了……”


    “不要……”雲閑拚命地掙紮,雙手往著千裏行的胸~膛襲打過去,一下接著一下,顯得相當害怕。


    穆斯腳步前跨,大掌揪著千裏行的肩膀用力一拉,拳頭往他的臉頰揮打了過去。


    千裏行壓根沒有防備他,臉上吃了一刻狠狠的拳頭。可他並沒有放鬆扶著雲閑肩膀的手指,反而越發加緊。


    “千裏行,放開她?”穆斯屈起膝蓋便往著千裏行的肚肚腹位置撞去,那力量之大,簡直想要把他往死裏打?


    “雲閑,你別這樣。”千裏行隻顧著勸慰雲閑,任由著穆斯襲擊的力量撞著腹位,濃眉緊皺。


    “穆斯,你要打死他嗎?”任襲伸手去拉穆斯。


    劉思茗生怕他們力量過大會傷著雲閑與長歌,不敢妄動,隻伸手抱住了少女。


    穆斯被任襲阻礙,滿眼盡是惱怒的色彩。他雙眼通紅,衝著任襲冷聲道:“放開?”


    手腳並用著往千裏行拚命地拉攥,試圖推開他。


    因為他的襲擊與雲閑的掙紮,千裏行堅持了一小會便不得不放開雲閑。雲閑因為他的指尖一鬆,原本使用的力量過大而身子往後一巍,眼看著就要往地麵摔倒下去——


    “呀——”她尖叫一聲,展開了雙臂。


    “真是不乖?”


    頭地人為。男人低沉的聲音從雲閑耳畔擦過,長臂同時把她的身子摟抱入懷。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氣息籠罩在她身上,讓她陷入了專屬他的世界裏,似乎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打擾?


    雲閑抬了眉眼,那如同琉璃一般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那對著她淡淡微笑的男子,一閃一爍的,像暗夜的星辰,煞是亮眼。


    之前扭打在一起的男人們都停下了鬥爭,雙瞳直勾勾地盯著他們,麵麵相覷。


    在他的保護下,她便不害怕了麽?


    “雲閑……”長歌輕輕地推開了劉思茗的手臂,欲要往著雲閑身邊走去。


    “長歌,等一下?”劉思茗攥住了她的手腕,低聲語道:“雲閑現在的情緒不穩定,她會抓住一個自己信任的人事物,覺得靠近他就會有安全感。你不要驚擾了她,否則我怕她以後誰都不相信?”


    長歌的眼睛一眯,憂心忡忡地詢問:“劉阿姨,雲閑以後……是不是都會智力倒退?”tdkz。


    “這個我們還需要做測試才知道?”劉思茗凝睇著雲閑,眉頭深鎖:“必須要先谘詢一下當初為她開刀的醫生?”


    “阮阿姨?”長歌眸子一亮,連忙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打算拔號?


    “長歌,先不要急,我們看看情況再說?”劉思茗阻住她,但見雲閑衝著獨孤遠笑了笑:“她應該是沉睡太久,腦子的細胞有點問題。我們要確保她到底是暫時清醒還是往後都會沒問題。”


    長歌唯有沉住了氣,眸子沿著千裏行看去一眼,眼底的光芒深深的,看不清情緒。


    縱然這裏的人都很氣千裏行,但他們都很明白一個道理:雲閑是在他過了以後才清醒了——


    這件事情是巧合,還是說明千裏行對她的重要姓呢?


    “知道我是誰嗎?”獨孤遠無視其他人眼睛直愣愣地盯著他們,隻顧著對懷裏那女子淡淡道:“會不會害怕?”


    “我知道你。”雲閑嘴角勾了一下,掌心沿著男人的胸~膛輕輕一推,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道:“你是獨孤遠,fg集團的總裁,我還是你的貼身助理呢?”


    眾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如此說來,雲閑並沒有成為智障?


    “雲閑,我呢?”穆斯聽到雲閑的言辭,連忙靠了過去,盯著她詢問:“我是穆斯,你有印象嗎?”


    “穆斯?”雲閑頭顱微微一歪,隨後笑道:“有,你是我丈夫?”


    丈夫?


    敢情是,她忘記了他們離婚的事情了?


    “雲閑,你真的記得我?”穆斯暫時忽略了這個問題,伸手握住了雲閑的手腕,愉悅地道:“你沒事了?”


    “不要碰我。”雲閑眼睛眨了眨,手臂用力一扭,從男人掌心裏掙脫了出來,轉過臉,便看了一眼其他人:“為什麽大家都聚集在這裏?不用上班嗎?”


    她的視線掠到了長歌的臉頰上,眸色一凝,不解蹙了蹙眉:“她是誰?”


    長歌的身子一僵,掌心裏握著的手機“啪”的一聲掉到了地板上。


    那聲響,震得整個屋子所有人的心房都是緊緊一抽。


    “雲閑?”千裏行率先反應,喚了她一聲:“你不認得她了?”


    “我認得她?”雲閑抬起臉,視線膠著他,眉眼裏有些不悅:“你又是誰?”


    千裏行一臉黑線,眸光急速沿著劉思茗看過來,滿眼疑問。


    劉思茗攤開了雙手,聳聳肩無奈道:“看來,她在手術之前的休克時段裏,腦部真的因為窒息而受到了影響。現在她所有的記憶都已經混亂,而且可能是間歇姓地忘記了一些事物。請大家,都做好心理準備?”


    “雲閑,我是長歌,你不要丟下我……”長歌驟然往前傾身,小小的手握住了雲閑的手臂,眼眶裏,布滿了紅潮:“別忘了我,好不好?”


    “不要碰我……好痛……”雲閑雙掌捂住了臉,拚命地搖了幾下頭,突然便兩眼一翻,往地麵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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