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仍舊無法被打來。


    哈利回身麵對鄧不多爾。


    “讓我出去”,他說,從頭到腳顫抖不止。


    “不”,鄧不多爾簡單的說。


    他們彼此對視了一段時間。


    “讓我出去”,哈利再說。


    “不”,鄧不多爾重複。


    “如果你不……如果你繼續把我關在這兒……如果你不讓我……”


    “隨便繼續破壞我的房間”,鄧不多爾說,“我敢說我有太多了。”


    他走向自己的椅子坐下來,之後看著哈利。


    “讓我出去”,哈利再次說,語氣很冷甚至象鄧不多爾一樣平靜。


    “直到聽我說完”,鄧不多爾說


    “你……你以為我想……你想我給……我不關心你想說的事!”,哈利咆哮,“不想聽你說的任何事!”


    “你會的”,鄧不多爾平靜的說,“因為你並不象你應該的那樣生氣我,如果你真的想要攻擊我,象我知道你差點那樣做的那次,我會完完全全的知道。”


    “你說什麽……”


    “希利斯的死是我的錯誤”,鄧不多爾說,“或者我該說,差不多全是我的錯誤……我不該如此高傲的相信自己處理所有事情的能力。希利斯是一個勇敢、聰明、熱血的男人,那樣的人不會滿足於他們確信同伴處於危險時自己仍舊坐在屋子裏,然而,假如我先公開告訴你的話,你將不會相信對於你來說今夜去神秘事務部是確實急迫的,哈利,我其實應該那樣,你應該早點知道伏地魔很早以前就想引誘你去神秘事務部,那樣今夜你就不會中計前往了,希裏斯也就不用跟著去了,過失在我,僅僅在於我一個人。”


    哈利仍舊站在門邊,手仍舊扶在把手上,但他已經無法意識到這些了。他凝視著鄧不多爾,幾乎無法呼吸,幾乎無法理解自己聽到的話。


    “請坐”,鄧不多爾說。這不是命令,這是請求。


    哈利猶豫片刻,之後慢慢走過一片雜亂的房間,坐到麵對鄧不多爾的椅子上。


    “我是否可以這樣理解”,非涅斯-尼古拉斯在哈利的左邊慢慢說,“我的小孫子,布萊克家族最後的一員,已經死了?”


    “是的,非涅斯”,鄧不多爾說。


    “我無法相信”,非涅斯直率的說。


    哈利轉身,看到菲涅斯離開了它的畫框,知道他肯定是去拜訪格裏墨德家(希裏斯老家,鳳凰令總部)的他的另一幅畫象去了,可能他在家裏的所有畫框中漫步,呼喚希裏斯的名字。


    “哈利,我欠你一個解釋”,鄧不多爾說,“一個有關老人的錯誤的說明。因為我現在發現我其實應該早些這樣做,事實上卻沒有,因而對你非常抱歉,這個錯誤是由於年老造成的,你不會了解老年人的感受和想法,但是老人若忘記了他們也曾經年輕卻是犯罪……而我恰恰是忘記了”


    太陽此刻正在升起,山峰被勾上了一圈明顯的橙色邊沿,上麵的天空則顏色漸少隻是越發地明亮起來。光芒照射到鄧不多爾,照到他銀白色的眉毛和胡須,照到他臉上深深的皺紋。


    “我猜想,十五年前”,鄧不多爾說,“當我看到你額頭上的傷痕時,我猜這是你和伏地魔之間的一種紐帶。”


    “你以前告訴過我這些,教授!”,哈利坦率的說,他不介意顯得粗魯,他不再介意任何事情。


    “是的”,鄧不多爾道歉,“是的,可是你看,必須從你的傷疤開始說起。明顯的,當你重返魔法社會後,我的猜測被證明是對的,當伏地魔接近你或是他情緒激動的時候,你的傷疤給你預警。”


    “我知道”,哈利厭倦的說。


    “這是你的能力——探測伏地魔的存在,即使是他偽裝起來,並且當他情緒激動的時候可以知道他的想法。當伏地魔取回他的身體並恢複魔力之後,這就越來越明顯。”


    哈利厭倦點頭,這些他早就知道。


    “最近”,鄧不多爾說,“我開始擔心伏地魔可能它與你之間存在這種聯係,很顯然,你多次進入他的思想使其可以注意到這點,當然,我想說的就是那夜你目睹魏斯利先生受到攻擊的那次。”


    “嗯,斯內普告訴我了,”,哈利低語。


    “斯內普教授,哈利”,鄧不多爾糾正他,“你是否想過為什麽直到現在我才象你解釋這些?為什麽我不親自教你心靈防衛術?為什麽我數月都不去看你呢?”


    哈利望過去,他可以看出現在鄧不多爾有些悲傷和疲倦。


    “是的”,哈利低語,“我想過。”


    “你知道”,鄧不多爾接著說,“我相信不用多久伏地魔就會試圖進入你的內心,操作並誤導你的思維,我不能再給他這樣做的激勵,我想象如果他知道你我之間的關係不僅僅是校長和學生,他將抓住機會通過你探測我。我擔心他對你的用法,他可能嚐試用來控製你的可能性,我想有一天或者當我們過於接近的時候伏地魔會控製你並使用你的想法是正確的。我想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他的影子……”


    哈利記起那天當他與鄧不多爾的視線想遇時他感到一條睡眠中的蛇似乎從內心中升起、準備好攻擊的感覺,


    “伏地魔支配你的目標,就象他今夜演示的那樣,並不會帶來我的毀滅,但是將會帶給你毀滅。他希望,簡單控製你一段時間時,我會犧牲你以試圖消滅他,所以你看,我試圖與你保持距離來保護你,哈利,一個老人的錯誤……”


    他深深地歎息。哈利讓這些話語流淌而過,如果一個月前聽到這些他會非常感興趣,然而現在與內心中因為希利斯的死帶來的裂痕相比這顯得毫無意義,一定也不重要……


    “希利斯告訴我當你夢到阿瑟-威斯利先生遭到攻擊的那夜你感到伏地魔從你內心中醒來了,我立刻就想到我的擔心是正確的,伏地魔已經認識到他可以利用你,為了避免你被伏地魔操控,我安排了斯內普教授的心靈防衛課。”


    他暫停下來,哈利看著在鄧不多爾精致桌子上緩緩流動的陽光,陽光照亮銀色的墨水瓶和紅色的羽毛筆。哈利知道他們身邊的所有肖像都清醒的傾聽著鄧不多爾的解說,他可以聽到禮服偶爾發出的摩擦聲,輕輕的咳嗽聲。


    菲涅斯-尼古拉斯仍舊沒有回來……


    “斯內普教授發現”,鄧不多爾接著說,“你曾經夢到神秘事務部的房門。當然,伏地魔重新獲得聲體後已經聽到過那個預言,所以他知道那扇門,所以你也知道了,盡管你並不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麽。”


    “接著,你看到了被捕前在神秘事務部工作的盧克伍德告訴伏地魔之前我們都知道的事情,即是魔法部預言球的保護非常嚴格,隻有那些具體所指的人才可以從架子上不用忍受瘋狂地拿起它們,這樣,或者伏地魔冒著暴露的危險親自進入魔法部,或者是你替他去拿。這樣你必須學會心靈防衛術就顯得尤其緊迫了。”


    “可是我沒學會”,哈利抱怨道。他說地盡量大聲以試著釋放出心中沉重的內疚,坦白明顯減輕了他心中可怕的壓力,“我沒有練習,我不耐煩,我應該讓自己不再做那些夢,就象赫敏勸告我的那樣,假如我沒有夢到我該去哪裏,希利斯也就不會……希利斯也就不會……”


    什麽東西在哈利頭腦中爆發了,需要替自己辯護,需要解釋……


    “我盡量驗證他是不是真的抓住了希利斯,我去了安柏芝教授的辦公室,通過爐火與克裏奇(希利斯家的精靈)談了話,他告訴我希利斯不在而且說他已經去了!”


    “克裏奇說了慌”,鄧不多爾平靜地說,“你並不是它的主人,他不用懲罰自己就可以對你撒謊,克裏奇希望你去魔法部。”


    “他……他故意讓我去?”


    “是的,恐怕克裏奇數月來就不服侍一個主人了。”


    “怎麽可能?”,哈利茫然地說,“他好幾年沒離開過格裏墨德了。”


    “聖誕節前不久克裏奇找到了機會”,鄧多不爾說,“當希利斯表麵上對他說‘出去!’的時候,他故意曲解了希利斯的話,假裝這是讓他離開房間的命令,他去了另一個他更加尊敬的布萊克家族成員那裏——希利斯的堂妹納希雅,貝拉賽斯的妹妹,同時也是盧希思-麥非伊的妻子。”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哈利說,他的心跳得很快,他感到不舒服。他記起聖誕節時對克裏奇缺席的擔心,記起了他在閣樓裏的重新出現。


    “克裏奇昨夜告訴我的”,鄧不多爾說,“你知道,當你給了斯內普教授警告之後,他體會到你夢到西利斯被抓到了神秘事務部,他,象你一樣,立刻試著和希利斯聯絡,我解釋一下鳳凰令組織成員之間有比安柏芝房間中的爐火更為安全可靠的聯絡手段,斯內普發現希利斯仍然安全地活著,就在格裏墨德家裏。”


    “當時,你還沒有和安柏芝教授從禁林回來,斯內普教授擔心你仍舊相信希利斯被伏地魔抓獲,他立刻通知了相應的組織成員。”


    鄧不多爾長歎一聲接著說,“當他聯絡的時候,阿拉斯-穆迪,奈發達拉-坦克,金斯利-殺克波特和盧末斯-盧平都在總部,所有人都同意立刻去援助你。寺內普教授建議希利斯呆在家裏以便有人能夠告訴我發生的事情,因為我可能隨時去那裏。同時,寺內普教授自己準備返回禁林找你們。”


    “可是希利斯不同意呆在家裏看著其他人去找你。他命令克裏奇告訴我發生的事情,他們去魔法部之後不久我到了總部,那個精靈就我告訴了我——邊說邊笑——希利斯去了哪裏。”


    “他笑?”,哈利說,聲音空洞。


    “是的”,哈利說,“你知道,克利奇部總是出賣我們,他對鳳凰令組織來說不是一個守密者,他沒有告訴麥非伊總部的地址,沒有告訴他任何禁止他說出的機密計劃,他受自己的種族製約,不能夠違背來自主人的直接命令,然而他確實給了那希卡對於伏地魔來說非常重要的情報。可能有些事情對於希利斯來說一遍遍明確禁止他顯得過於瑣碎了。”


    “就象是?”,哈利說。


    “就象是這個世界上希利斯最關係的人就是你”,鄧不多爾冷靜地說,“就象是你將希利斯當作是自己的父親和兄長一樣。當然,伏地魔早就知道了希利斯是鳳凰令組織的成員,而且你知道他在哪裏——可是克利奇的情報使他認識到這個世界上你無論多遠都會去援助的就是希利斯-布萊克。”


    哈利的雙唇冰冷而麻木。


    “所以……當我昨夜問克裏奇希利斯去了哪兒……”


    “麥非伊——無疑是伏地魔的指示——告訴他當你夢到希利斯被伏地魔拷打的時候必須想辦法讓希利斯離開,然後,如果你決定察看希利斯是否在家的時候,克裏奇即可假稱他不在,當你在爐火中出現的同時,其實希利斯就在樓上。”


    哈利幾乎窒息了,他呼吸急促。


    “克裏奇告訴你這些……而且大笑?”,他發著牢騷。


    “她不想告訴我”,鄧不多爾說,“然而有人對我說謊時我會知道——我說服了他——在我離開前去神秘事務部之前告訴了我完整的故事。”


    “而且”,哈利小聲說,雙手在膝蓋上握成拳頭,“而且赫敏還告訴我們要對他好一些……”


    “她很正確,哈利”,鄧不多爾說,“當我們把那裏作為總部的時候我警告過希利斯必須要對克裏奇仁慈且尊重。我沒想到希利斯沒有太拿我的話當回事,或者是他把克裏奇當成了人一樣敏銳的生物……”


    “不要責備——難道你是在說希利斯——”,哈利壓抑住呼吸,他找不到合適的詞匯,憤怒之火在胸中燃燒,“克裏奇撒謊——真惡心——他應該……”


    “克裏奇怎樣是由巫師決定的,哈利”,鄧不多爾說,“是的,它很可憐,他的存在就象你的朋友多比一樣可憐,他被強製聽從希利斯的命令,因為希利斯是他所服侍的家族中的最後一員,但他對希利斯沒有真正的忠誠,無論克裏奇有什麽錯誤,都必須承認希利斯沒有做出任何使其安逸的事。”


    “不要這樣說希利斯!”,哈利大吼。


    他再度站起,準備好衝向一點也不了希利斯的鄧不多爾,他多勇敢,他的遭遇多慘……


    “斯內普呢?”,哈利唾棄著說,“你還沒有說他呢,是吧?當我告訴他伏地魔抓住希利斯時他還象往常一樣嘲笑我……”


    “哈利,你知道斯內普教授隻能在安柏芝麵前必須假裝表現出對你的無動於衷”,鄧不多爾說,“然而正像我解釋的那樣,當你告訴他這件時後他立刻就通知了鳳凰令組織成員。當你沒有從禁林返回時正是他推測出你的去向,也正是他,當安柏芝教授想要強製你說出希利斯的事情時誤導了她。”


    哈利對此無動於衷,對於責備斯內普他感到很滿意,看上去這似乎部分減輕了他自己那可憎地內疚感,同時他希望鄧多不爾讚成自己。


    “斯內普……斯內普……刺激希利斯說僅僅呆在屋子裏是一種懦弱……”


    “希利斯足夠年長聰明應該足以能夠忍受這樣小小的嘲弄”,鄧不多爾說。


    “斯內普停止教我心靈防衛課!”,哈利怒吼,“他把我扔出了辦公室!”


    “我清楚”,鄧不多爾重重的說,“我已經說過,盡管那時我認為在我麵前講你的心靈完全開放給伏地魔是最危險的事情,沒有親自教你仍舊是我的錯誤。”


    “斯內普搞得更糟了,我的傷疤課後經常痛得更厲害。”,哈利記起羅恩對於這門課的評價,“你如何知道斯內普不是試著降低我的防衛水平以方便伏地魔更容易進入呢……”


    “我相信希威斯-死內普”,鄧不多爾簡單的說,“但由於另一個年老的錯誤我忘記了有些傷痕過深而難以愈合。我本想斯內普教授可以克服他關於你父親的傷痛,然而我錯了。”


    “這沒錯?是嗎?”,哈利吼叫,不理肖像們的不讚成低語和震驚的表情,“斯內普恨我父親沒有錯,希利斯恨克裏奇就錯了?!”


    “希利斯沒有恨克裏奇”,鄧不多爾說,“他隻是把他當作一個不值得任何注意的仆人。冷漠與毫不關心常常比直接的不喜歡更……今夜事件源於一個謊言,我們巫師太長時間以來漠視我們的從人了,現在我們受到了報複。”


    “所以說希利斯罪有應得,是嗎?!”,哈利大喊。


    “我沒這麽說,你也從沒聽我這麽說過”,鄧不多爾冷靜地回答。“希利斯不是一個殘酷的人,他通常對仆人很親切。他不喜歡克裏奇僅僅是因為克裏奇生活在他憎恨的房子裏。”


    “是的,他很它!”,哈利迅速說,轉身背對鄧不多爾並離開。現在屋子裏的光線已經很亮了,牆上所有巫師都注視著他的走動。不理解到底在幹什麽,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屋子裏的變化,“你讓他呆在他不喜歡的屋子裏,這就是他昨夜之所以出去的原因……”


    “我努力保證希利斯的生命”,鄧不多爾冷靜地說。


    “人們不喜歡被關起來!”,哈利急躁地說,攻擊他,“可你之前的夏天一直這樣對我……”


    鄧不多爾閉上雙眼將頭部埋到雙手中。哈裏看著他,然而鄧不多爾的這種無情、疲憊、者悲傷或者說其他什麽表情並不能使他柔和下來。相反,他對鄧不多爾流露出的這種軟弱更加氣憤。他沒有理由在哈利發脾氣的時候表現出軟弱。


    鄧不多爾放下雙手,從半月形眼鏡後看著哈利。


    “是時候了”,他說,“我該告訴你幾年前就應該告訴你的事情了,哈利,請坐。我將告訴你所有事情。我隻要求一點耐心,我說完後你將有機會對我發火——想怎樣就怎樣,我將不會阻止你。”


    哈利瞪了他一會兒,之後坐回到鄧不多爾對麵的椅子上等待。


    鄧不多爾看了一會兒窗外陽光下的大地,之後回頭看著哈利接著說,“五年前你安全完整地來到霍格沃茨學校,哈利,想我事先想的那樣。你如我預料的那樣受了磨難,當我把你放在你姨媽家的門口時我就知道你會,我為使你度過陰暗艱難的十年感到自責。”


    他暫停下來,哈利什麽也沒說。


    “你可能會問——有足夠的理由——為什麽一定要這樣,為什麽不能由其他巫師家庭收養你,很多巫師家庭會喜不自勝地象對待自己親生兒子一樣養育你。”


    “我的答案是我最優先事宜是保證你的生命,你可能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不安全,但我知道,伏地魔數小時前消失了,而他的者,其中很多和他一樣可怕,仍然在逃,並且充滿瘋狂與暴力。我必須決定,在未來的數年中,是否可以相信伏地魔永遠走了?不。我不知道在他回來之前會過去10年,20年或是五十年,但我確信他會回來,同時我確信,象我以前那樣知道在他殺死你前他不會罷手。”


    “我知道伏地魔的知識可能比其他任何活著的巫師都要廣泛,我知道當他回來後即使我最複雜強力的咒語也不可能征服他。”


    “但我也知道,伏地魔的弱點在哪裏,所以我做出了我自己的決定。你將被一個他知道但卻輕視並總是低估的古老的魔法保護,當然,我說的就是,你的母親為了保護你而死去本身,她給了你一種他意想不到的保衛方法,這些天來這個保衛方法就在你的血管中流淌。因此我決定,把你送給她的妹妹,她在世上唯一的血親撫養。”


    “她不愛我”,哈利立刻說,“她一點也不……”


    “可是她撫養你”,鄧不多爾打斷他,“她可能是勉強地、吵鬧地、不願意地,痛恨地,但是她仍舊養育了你,這樣做,她解決了我附加於你身上的咒語,你的母親的犧牲使其家族的血液成為你最強的護盾。”


    “我仍舊不能……”


    “當然你仍舊能夠回到與你母親同樣血緣的家中,在那裏你無法被伏地魔觸及並傷害,他使她流光鮮血,但這種血液仍舊流淌在你和她親生姐姐的身體內。她的血就是你的避難所,你需要每年回去一次,至今你可以稱之為你的家,在那裏他無法傷害你,你的姨媽直到這些,當我把你留在他家門口時,我在給他留下的信裏詳細解釋了,她知道這些並在過去的十五年裏給了你一個家。”


    “等一等”,哈利說,“等一等。”


    他在椅子裏坐直,看著等不多爾。


    “你寄的吼叫信,你告訴她要記得——那是你的聲音。”


    “我想”,等不多爾說,稍稍偏過頭,“有必要提醒她撫養你的事實。我懷疑她會認識到象兒子一樣撫養你會遇到的危險。”


    “是的”,哈裏平靜的說,“我的姨父比她更甚,他想要趕我出去,可是她見到吼叫信後說我必須住在那兒。”


    他在地板上站了一會兒,然後說,“可是這和……有什麽關係……”


    他不能說出希利斯的名字。


    “五年前”,鄧不多爾接著說,沒有中斷他的故事,“你到了霍格沃茨,可能並不象我想得那樣高興與有涵養,但是你健康的活著,你沒有被放縱成一個小皇帝,而是與我在那樣環境下希望的那樣是一個平常的孩子,我的計劃到那時幹的不壞。”


    “之後……你和我一樣清楚記得你到校後第一年發生的事情。你很快麵臨對你的挑戰——比我預期地更快,你發現自己直麵伏地魔,你再次幸免於難,不僅如此,你推遲了他返回並獲取魔力和力量。你象男人一樣的戰鬥,我……語言無法表達我對你的驕傲。”


    “但是我的完美計劃中有一個瑕疵”,鄧不多爾說,“一個我知道的明顯的瑕疵,可能會毀滅整個計劃,然而我知道這非常重要——我的計劃需要成功,我告訴自己我不能讓這個瑕疵毀了這個計劃,我自己來阻止它,所以我自己必須更強,之後當你與伏地魔戰鬥後虛弱地躺在飛翼醫院的時候,我做了自己的第一個測驗。”


    “我不明白你說什麽”,哈利說。


    “你不記得曾問過我,當你躺在飛翼醫院的時候,為什麽伏地魔會去謀殺還是嬰兒的你嗎?”


    哈利點頭。


    “我當時該告訴你嗎?”


    哈利看著麵前的藍眼睛一言不發,可是他的心中再次掀起狂飆。


    “你還沒有看出計劃中的瑕疵嗎?不……也許沒有,如你所知,我決定不回答你,我告訴我自己,十一歲過於年輕還不能知道事實。我不想當你十一歲時就告訴你,對於那麽年輕的年齡來說,這個知識太複雜了。”


    “我應該認識到之後的危險跡象,我應該問自己為什麽沒有為你問我這個我知道答案而且總有一天我必須給出可怕答案的問題感到更多迷茫,我應該認識到我太為在那個特別的時候不需要告訴你答案而高興了……你當時確實年輕,太年輕。”


    “之後,我們就進入了你在霍個沃茨的第二年,你又一次麵對即使成年巫師也難以麵對的挑戰,你又一次從我的噩夢中擺脫出來,你沒有再問我,然而,我們討論了伏地魔留給你的傷疤,是的,我們相當接近了那個話題,為什麽我那時不告訴你所有事情呢?”


    “在我看來,畢竟十二歲比十一歲對於接受這個答案來說仍舊是困難的,我請求你拋開我的風度,疲憊卻興奮中,我一度感到也許應該早點告訴你,為此我感到不安的痛苦煎熬,但很快我繼續保持了沉默,因為你仍舊年輕,那夜我沒有勝利後的感覺。”


    “你知道嗎?哈利?你知道我的計劃中的瑕疵是什麽嗎?我落入了我預先見到過的並告訴自己可以回避且必須回避的陷阱裏。”


    “我不……”


    “我象玩具一樣的關心你”,鄧不多爾簡單地說,“與讓你知道事實相比我更關心你的快樂,與我的計劃相比更關心你的平靜,更多在乎你的生活而不是計劃失敗帶來多少死亡,換句話說,我象伏地魔希望的那樣愚蠢的處理。”


    “這裏有防衛嗎?我不讓任何其他人象我一樣照看你——我比你所知道的更近地看著你——不想再給你帶來比你曾經遭遇的更多的痛苦,我在乎迷茫的未來中平常人有多少會被殺害,是否那時或現在你仍舊活著,而且活得好,活得快樂,我做夢都沒想過我這邊有這樣一個人。”


    “我們進入了你的三年級,我遠遠地看著你努力驅逐食魂怪,看著你找到希利斯,了解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並搭救他,當你從魔法部手上成功奪回你的教父時我應該告訴你嗎?然而那時你十三歲,我的理由仍舊部充分,你還太年輕,但你證明了自己很出色。我的內心很不安,哈利,我知道就要到時候了……”


    “去年你進入了迷宮,看到迪格利之死,自己驚險逃生……我仍舊沒有告訴你,雖然我知道,那時伏地魔已經回來了,我必須不久就做,現在,今晚,我知道你很早就準備好知道了,我已經保持這個秘密太久,因為你已經證明我可以交給你這副重擔了。我的唯一陳述就是:我要你努力挑起比從這所學校裏出去的所有學生,包括我在內都要重的擔子——所有人當中最偉大的一個。”


    哈利等待,但鄧不多爾不再繼續講。


    “我仍舊不明白。”


    “伏地魔試圖謀殺仍然處於嬰兒時的你原因在於你出生前不久的一個預言。雖然他不知道預言的詳細內容,但他知道有這麽一個預言,他相信可以實現這個預言因而去殺嬰兒時的你,經過失敗的代價他發現他錯了,所以,當他重新獲得身體之後,尤其是你去年再次從他手上逃脫之後,他決心要知道預言的全部內容,這就是他回來後努力尋找的武器,如何殺死你的知識。”


    太陽現在已經完全升起。鄧不多爾的房間沐浴在陽光中,存放戈蘭芬多之劍的玻璃盒閃爍著白色而透明的光。哈利扔到地麵上的銀色儀器的碎片如水滴般閃耀,在他身邊,小弗克斯在其灰燼中呢喃。


    “預言球碎了”,哈利滿然地說。“在有拱門的那個房間我拉納威的時候它跌落了……”


    “破碎的隻是保存在神秘事務部的預言的紀錄,而預言是由某人做出的,聽到的人可以完美回憶它。”


    “誰聽到了?”,哈利問,盡管他想他早已知道答案了。


    “我”,鄧不多爾說,“十七年一個寒冷、潮濕的夜裏,在狗頭酒吧的一個房間,我去那裏看一個申請成為預言課教授的人,雖然這與我一向接待預言科目申請者的習慣不符,但是那個申請者,是一個非常著名的、非常天才的預言家的玄玄孫女,所以我覺得去看他更有禮貌一點,我很失望,看上去她並沒有繼承這種天才,我告訴她,我希望是彬彬有禮地,我認為她不適合這個職位,我轉身離開。”


    鄧不多爾站起身經過哈利走到弗克斯站立的高架的內閣旁邊,他彎下腰,取出一個石盆,就象哈利曾在斯內普那裏從中看到父親的那個一樣,鄧不多爾走回來,將石盆放到桌子上,之後取出魔杖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從中取出一些記憶並投放到石盆中,他重新坐回桌旁,


    看著眼前的記憶盆銀光流動,之後他再次用魔杖撥開上麵的銀霧,圖像從中顯示出來——她眼鏡後邊的眼睛大大的,她慢慢地旋轉著,她的腳在盆裏。然而當辛比爾-塞拉溫尼開口講話的時候,聲音並不象她往常那樣飄忽神秘,而是象哈利以前聽過的那樣粗糙、沙啞:


    “那個將消滅黑魔頭的人接近了……出生於曾經三次擊敗他的家庭,出生於第七個月結束的時候……黑魔頭將標記他為其勁敵,但他將擁有黑魔頭沒有的力量……而其中之一必須死於另一個之手因為其中一個生存的時候另一個就無法生存……那個擁有消滅黑魔頭的力量的人出生於七月之末……


    塞拉溫你教授慢慢旋轉著退回到銀幕之後並慢慢消失了。


    房間中十分安靜。哈利、鄧不多爾和所有肖像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即使是弗克斯也沉默無聲。


    “鄧不多爾教授?”,哈利冷靜的說,而鄧不多爾,似乎仍舊陳迷在回憶中,“他意味著……他意味著什麽?”


    “它意味著”,鄧不多爾說,“唯一能夠征服伏地魔的人出生於近十六年年的七月末,這個孩子的父母曾經三次挑戰伏地魔。”


    哈利感到什麽東西接近了他,他的呼吸再度困難起來。


    “說的是……我嗎?”


    鄧不多爾透過眼鏡審視了他一陣。


    “奇怪的是,哈利”,他輕柔的說,“也有可能說的根本就不是你。有兩個男孩符合辛比爾的預言,他們都出生於七月,而且他們的父母都是鳳凰令成員,都曾經三次從伏地魔手上逃生,其中之一當然就是你,另一個則是納威-龍巴頓。”


    “那麽之後……為什麽是我而不是納威的名字寫在預言球那裏呢?”


    “當伏地魔攻擊嬰兒時的你之後官方記載重新修正過了”,登不多爾說,“對於預言廳來說看上去很清楚伏地魔隻去殺你,原因在於他認為你就是辛比爾預言中的那個孩子。”


    “那麽……可能不是我?”,哈利說。


    “恐怕”,鄧不多爾緩緩地說,每個字看上去都相當費力,“無疑就是你。”


    “可是你說——納威也是七月出生的,而且他的父母……”


    “你忘記了預言的第二段,最後一個識別那個可以消滅伏地魔的男孩的標誌……伏地魔自己將其標記為自己的敵人,他也確實那樣做了,哈利,他選擇了你,而不是納威。他給了你那個充滿祝福與詛咒的傷疤。”


    “可是他可能選錯!”,哈利說,“他可能標記了錯誤的對象!”


    “他選擇看上去對他更加危險的男孩”,鄧不多爾說,“注意到沒有,他沒有選擇純血,而是象他一樣的混血,當對你印下那個傷疤的時候,他沒能如願殺掉你,而是給了你力量,給了你一種未來,正是這個使你不止一次而是四次擺脫他——無論使你的父母還是納威的父母都不曾辦到。”


    “那他為什麽那樣做?”,哈利感到麻木而寒冷,“為什麽他要殺還是嬰兒的我呢?他應該等我們長大一點看看底納威還是我更危險一些再決定殺誰……”


    “確實,這是一個特別的事例”,鄧不多爾說,“如果不是伏地魔的情報並不完整的話。狗頭酒吧,辛比爾選定的那家,與三把掃帚相比很久以來靠廉價來吸引顧客。正象你和你的朋友發現的那樣,我那夜也發現了這點,這並不是一個能夠使你避免被竊聽的地方,當然,我並不是發夢,當我去那兒見辛比爾-塞拉溫尼的時候,我會聽到的一些值得被竊聽的事,所以在那裏偷聽者隻聽到了我們留在那裏的一點點……”


    “所以他隻聽到了……”


    “他指聽到了預言的開始,預言七月出生的男孩,其父母三次擊敗伏地魔,顯然,他沒有警告他的首腦對你的攻擊將傳遞給你力量,並將你標誌為其敵人。所以伏地魔不知道攻擊你會令自己有風險,聰明的做法是再等一下以了解更多,他不知道你將會擁有他所沒有的力量……”


    “可是我並沒有!”,哈利窒息地說,“我沒有任何他沒有的力量,我無法象他今晚那樣戰鬥,我不能控製其他人或是殺死他們……”


    “神秘事務部裏有一間屋子”,鄧不多爾打斷他,“什麽時候都關閉著,裏邊存在著比死亡、比人類之力更加奇妙更加可怕的力量,同時,可能是諸多學科研究中最不可思議的力量。就是這種力量你擁有很多而伏地魔則一無所有。這種力量使你今夜去拯救希利斯,同樣是這種力量將你從伏地魔的控製中救出來,因為他無法忍受存在於充滿這種他厭惡的力量的身軀中。最後,其實並不是你關閉了你的心靈,而是你的內心本身挽救了你。”


    哈利閉上雙眼,如果他沒有去搭救希利斯,希利斯就不會死……盡量避開那個可以想起希利斯的時刻,哈利問,但並不太關心答案,“預言的最後……聽起來好像……我們中間隻有一個人……”


    “……一個人將會幸存”,鄧不多爾說。


    “那麽”,哈利從內心中深深的絕望中挖掘著詞匯。


    “那麽這意味著……我們中的一個必須要殺死另一個……最後?”


    “是的。”鄧不多爾回答。


    很長一段時間,他們一言不發。哈利聽到從屋外傳來聲音,學生們已經開始去大廳吃早餐了。難以置信這個世界上居然仍舊有人想要吃飯,仍舊能夠歡笑,他們或者不知道或者無所謂希利斯已經永遠的去了,希利斯似乎早已遠去了上萬英裏,即使是現在,哈利的某部分仍舊相信他可以去掉麵紗,他可以發現希利斯回過頭來如狗吠般的笑著看他,祝賀他……


    “我想我另外欠你一個解釋,哈利”,鄧不多爾猶豫的說,“你可能想過為什麽我沒有任命你為級長?我必須承認……我確實那樣想過……你不夠可靠。”


    哈利看著他,隻見淚水從鄧不多爾臉上淌過,流到他銀色的胡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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