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梓鳳強留莫憂,沐容癡戀婉玉


    承接上文故事內容,莫憂在淩府後花園偷聽淩老夫人講述十七年前的一件往事,事涉淩嚴生之死及婉玉的身世,如墜夢中,眾人散去後仍不知動彈,被蘇嶺發覺,牽回房中,迷糊入睡,清晨起床後信步來到後山,但見這裏晨曦乍照、空氣清鮮,正要歡喜,卻被二少爺淩梓鳳暗器所傷,非但如此,淩梓鳳直言對莫憂的身份表示懷疑,令莫憂又惱又恨,忍不住反唇相譏。


    莫憂縱然心裏陣陣發冷,仍是倔強的仰起頭,問:“你想知道我的什麽動機?接近丁青月的動機?大鬧丁府的動機?還是殺那個什麽陳彭年的動機?”


    淩梓鳳從鼻孔裏發出一哼聲,很不屑的回道:“這些動機,你留到三堂會審時再說吧,我現在要你回答的是,闖入淩府後山的動機。”


    莫憂突然笑起來,笑容純真無邪、燦爛明媚,水汪汪的眼睛彎成兩隻小月牙,纖長的睫毛撲閃著覆在上麵,嘴角高翹著,露出一排雪白的小貝牙,天色刹那間因此而亮起來,晨曦在她臉上映出一抹粉紅,嬌柔可人。


    淩梓鳳失神的看著她,緊繃的臉一點點柔和。


    莫憂笑道:“可笑!天下竟有如此神經兮兮的人,淩二少爺,你是認為就這麽一個山林能藏有什麽寶貝,還是什麽機關,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我不過是覺得這裏的清晨很美麗,空氣很清新,信步走來,誤入其中,而且很不幸的受了你一樹枝,僅此而已。”


    淩梓鳳眼神漸漸迷茫,對麵的她正無限嘲諷無限不屑的迎視著自己,那眼神一如剛才自己對她。


    莫憂亦學他的模樣用鼻子冷哼一聲,收回目光,扭身就走。


    淩梓鳳突然想起什麽,道:“你是蘇嶺昨日帶回來的莫憂。”


    莫憂停下腳步,回頭道:“不過才半夜的時間,蘇公子就告訴你了?”


    淩梓鳳道:“我與蘇嶺之間無話不說,多時不見,秉燭夜談又何妨?”


    莫憂一驚,緊聲問:“他都和你說什麽了?”


    淩梓鳳看著她笑道:“該說的都說了,你認為還會說什麽?”


    莫憂脫口而出:“昨天晚上的事……”話剛出口已覺不妥,慌忙收口,臉已緋紅。


    淩梓鳳靜靜的看著她,沒有表情亦不說話。


    莫憂心慌意亂,轉身快步,頭也不回,邊走邊道:“淩二少爺,不要再以為我對蘇公子又有什麽企圖!我現在就離開淩府,請代莫憂向蘇公子致謝並致欠。”


    淩梓鳳俊麵變得很難看,追上去攔住道:“悠然姑娘?或者說莫姑娘?你的身份很可疑,在不能確認你的善意之前,你最好離淩家越遠越好,但是你既然是蘇嶺帶回來的,我就不能趕你走。”


    莫憂冷笑道:“我是善是惡用不著必須得到你的確認,至於趕我走麽,淩二少爺確實有這個權力,也有這個本事,不過要是我自己想走,淩二少爺隻怕也不能強留吧。”


    淩梓鳳挑了挑眉,道:“蘇嶺帶你回來,就隻有蘇嶺才能讓你走,你今天要是沒有遇上我,沒有被我所傷,我絕不相留,不過現在我必須留下你,不然無法麵對蘇嶺。”


    莫憂垂目不語,他說的話有道理,不過自己與他在丁府有過一麵之緣,身份著人猜疑,再住下去也是尷尬,左右難擇,正思慮,淩梓鳳伸指如電已封住莫憂**道,淡然道:“你太狡猾了,我已經受騙一次,怎麽會再上當,還是讓你跑不了好。”


    莫憂氣惱的瞪著他,無言以答,淩梓鳳卻理也不理她,獨自想了想,一聲清嘯,不多時,一個粉色人影奔了過來,莫憂認出是淩婉玉,淩婉玉臉色略有些蒼白,眼睛微紅,估計是昨晚哭的原因,見到換了裝束的莫憂,仔細的看了看,毫不掩飾的吃驚,然後問淩梓鳳:“二哥,這是……”


    淩梓鳳則雲淡風輕的道:“哦,她受傷了,婉玉,你扶她回去歇息吧。”


    淩婉玉吸了吸鼻子,把淩梓鳳拉到一邊,低聲道:“二哥,她是蘇二哥帶回來的朋友,蘇二哥好象喜歡她呢,是你把她打傷的吧?怎麽去向蘇二哥說呢。”


    淩梓鳳微皺了皺眉,唔道:“事出意外,你先帶她回去,我自然去和蘇嶺說明。”


    淩婉玉點頭道:“哦,不過蘇二哥好象一早就出門了,現在不在府上。”淩梓鳳淡然道:“知道了。”淩婉玉見他似乎並在怎麽在乎,轉身扶著莫憂回去,淩梓鳳則目送她們遠去,想起手中還握著那支袖箭,想了想,收入袖中,又練了一陣劍,這才閑步回府。


    例行向淩老夫人請了早安,淩老夫人昨夜亦是傷心一晚難眠,神色倦怠,淩梓鳳勸慰了幾句,讓丫環服侍老夫人回房歇息,這才辭了出來,這時丫環們又送來早點,胡亂吃了點,去找蘇嶺,推門看屋裏空空,看來還沒回來,又折回臥房,正要整理衣冠出門,四弟淩沐容大步走了進來,見淩梓鳳正要出門,就嚷道:“二哥,你要去哪裏?”


    淩梓鳳隨過桌上的長劍,隨口答道:“出去轉轉。”淩沐容伸手攔住,道:“二哥,你替我去向娘說說,我要娶婉玉。”


    淩梓鳳看著他,英俊的麵龐上滿是倔強與任性,笑笑,沒有說話。淩沐容道:“二哥,你一向疼我,輪到這種大事卻也不管我了嗎?我與婉玉從小一處玩到大的,感情深厚,隻有我才是最適合娶婉玉的。”


    淩梓鳳隻得又放下劍,道:“四弟,婉玉不管是嫁給大哥還是嫁給你,都是我們最親的人,二哥跟你說句話,你聽得進去嗎?”


    淩沐容點頭道:“二哥說的話,我都聽。”


    淩梓鳳道:“好,那二哥認為,你剛十七,不及弱冠,成家尚早。”


    淩沐容急道:“若是婉玉不嫁人,我也不急著成親,可是我要是不把婉玉娶了,婉玉就嫁給大哥了,這怎麽是好。”


    淩梓鳳看他著急,拉他坐下,道:“二哥問你一件事,你如實回答。”淩沐容點頭稱好。


    淩梓鳳問:“你是前天晚上才知道婉玉不是你親姐姐?”淩沐容毫不猶豫的點頭。


    淩梓鳳笑道:“四弟,也就是說,十七年來,你是一直把婉玉當成姐姐的?隻不過是從前天晚上得知真相後才突然改變了感情?”


    淩沐容一把拉住淩梓鳳,瞪著眼道:“不是,我與婉玉一起長大,我從小就喜歡她,我常常想,她如果不是我的親姐姐該有多好,所以我從不叫她姐姐,隻叫她婉玉,那天聽娘說婉玉真的不是我親姐姐,真是高興得差點喊出來,可是娘又把婉玉許配給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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