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落葉泛黃,瀟瀟落下,堆積在山間變成了一片蒼茫的淒冷之色。[]寒露彌漫在連綿起伏的山巒之上,使得終南山瞬間披上了神秘的銀紗,幽幽的月光照射不透,隻落在了巍峨宮殿的琉璃金瓦之上,包裹漢白玉的雕玉蘭砌之上,微微泛著清冷。


    金碧輝煌的海角閣之中,赤金蓮花交疊的燭台上蠟淚低垂,燭火灼灼。林安帶著小太監一整夜已經換過三次蠟燭,安太醫更是為送藥煎藥跑了不知多少個來回。一碗滾燙的藥汁被呈送上來,南宮辰軒看也沒看就抬手接過,顧不得燙,拿起銀勺就輕輕攪動吹涼,而後在林安攙扶起慕容嬌嬌時,舀起一勺,先嚐了溫度,在送進慕容嬌嬌幹澀的唇上,但是她卻似對藥有種本能的排斥一般,不僅不肯咽下,甚至會不由自主的吐出。


    林安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有急壞了,他捏起帕子準備擦拭,但是南宮辰軒已經用明黃色的手帕擦拭了她唇角流出的藥汁,如此反複數次,一碗藥又見底了,但是慕容嬌嬌還是沒有喝下半點。安太醫在旁看著這樣的情況,立刻吩咐身後的小太監去將剩下的藥再端來,隨即上前道:“皇上,看慕容姑娘這樣的情形,這般下去是肯定不行的,不如喚了姑娘的弟弟丁旭進來哺藥吧,否則再這般耽擱下去,姑娘隻怕是撐不住了。”


    南宮辰軒目光冷凝的看著昏迷不醒的慕容嬌嬌,她額頭上的汗珠又點點的溢出,肌膚燒得酡紅嬌豔,眉心也是一天一夜都不曾舒展過,看起來十分痛苦。


    安太醫還在等著皇帝發話,但在看到皇帝的側容越來越森寒時,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說什麽了,宮門外,端藥而來的小太監腳步分外的急促,而南宮辰軒這一次沒等安太醫接手再遞上來,就猛然起身,端起了那碗藥。


    安太醫和林安都驚住了,二人呆愣的望著帝王,而南宮辰軒則是看著手中那苦澀的藥汁良久,劍眉緊緊的蹙起,似乎內心在掙紮什麽,片刻後,他突然道:“退下。”


    林安和安太醫相互對視一眼,不明白帝王突然怎麽了,但是想了想,卻都不敢停留,林安趕忙將慕容嬌嬌扶躺在床榻上,隨後與安太醫以及其他伺候的太監匆匆的告退。宮門緩緩的關上,隔絕了漆黑深夜的冷風,燭火微微搖曳之後,便更為明亮。


    南宮辰軒望向床榻上的女子,她一頭青如綢緞一般披散垂落,肆意的鋪落在玉枕和明黃色的床單上,如同蝶翼的雙睫不住的顫動,偶爾痛苦的呢喃,卻不知在說什麽,那雙平日冷靜淡漠的眸子被遮掩了,所以此刻看起來,她就似一個嬌小而無助的女子。


    南宮辰軒信步的走到床前,他的俊容緊繃,坐在她身側,單手將她嬌小的身子托起,低頭看著自己臂彎中的那張酡紅容顏,目光慢慢的從她輕顫的長睫慢慢的下滑,凝視住她飽滿而幹澀的紅唇。心口莫名的一陣排斥的疼痛,仿佛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一定會讓自己萬劫不複一般,他劍眉緊緊的蹙起,有那麽一瞬間,他想放棄,可是當想到如果讓別的男子來哺藥的話……。


    南宮辰軒打斷自己的思緒,仰首灌了一口藥,控製自己混亂的想法和心口以及耳邊回蕩的不斷盤旋的警告,閉上雙眼,撬開她的緊閉的貝齒,將口中苦澀的液體哺了下去。慕容嬌嬌接觸到這種苦澀,本能的排斥,她即便在昏迷中,仍然抬手抗拒,但是南宮辰軒卻握住了她的雪白的皓腕,生怕自己控製不住一般的,又飲了一口藥,繼續哺進她的口中。


    慕容嬌嬌很怕苦,她在被強迫咽下那苦澀的液體時,幾乎發出了細微的嗚咽聲,她抗拒的樣子更是令人不忍。兩口藥灌下去,南宮辰軒才慢慢的睜開雙眼,但是眼底卻滿是掙紮和痛苦,仿佛他已經不能夠再支撐了,不知從哪裏傳蕩而來的聲音,一直都在心底提醒他:不能接近她,不能接近……。


    他看著慕容嬌嬌痛苦的身子,卻是無法控製的緊緊的擁住,可是在肢體接觸的一瞬間,心口就傳蕩來一陣陣的難忍的刺痛,究竟為什麽,南宮辰軒深吸了一口氣,想壓下這種痛苦,將最後一口藥含在口中,托起她的下顎,不容許她閃躲,隨後又哺給了她。


    慕容嬌嬌這個滿身是刺的淩厲女子,或許在昏迷中仍然無情冷冽,她再無法反抗之時,竟猛地咬了一口南宮辰軒的薄唇。南宮辰軒的唇一痛,自己就已經嚐到血腥氣息,他身子猛然一震,立刻抬頭,卻看到她紅唇上的一點猩紅。


    南宮辰軒劍眉淩厲,他應該怒罵這個女人不知好歹,但是他的心裏卻意外的沒有絲毫憤怒,若是無法克製自己的抬手撫上她的紅唇,在接觸那柔軟的熱度時,修長的手指竟有些顫抖,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慢慢的用拇指拭去她唇上的血跡,而當他望著那已經見底的藥碗,心口也是一陣空洞,幾乎可以聽到回蕩聲。


    他曾經真的深愛過這個女子麽?還是隻因為她的背叛,所有無法忘記,成為一直殘留在噩夢中徘徊不去的痛?


    曾經過往的事,他什麽都不記得了,而自從她來到山上,他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之後,他就算不服藥也漸漸的擺脫了噩夢的糾纏,仿佛,那些曾經令他日夜心痛,不能自已的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讓他難以分辨,自己是否當真曾經那樣刻骨的對一個女子用情。


    看著她嬌美的容顏,南宮辰軒忽然有種移不開眼的感覺,但是他立刻收回了目光,不容許自己再這麽被影響,他閉上雙眼,他從不容許有任何威脅自己的人存在,亦不容許有誰能夠影響他的思緒,牽動他的心,所以,他應該立刻殺了她,以絕後患。


    可是,這種念想無數次的從他腦海中顯現,也無數次的被自己否決,他內心的激戰和掙紮令他混亂也不堪。閉眸,南宮辰軒緊緊的握住了拳頭,眼前沒有那張嬌麗的麵容之後,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都是涼的,冷靜,清醒,也更為寂寞空洞。


    深吸一口氣,他大步走到了窗格前,凝望漆黑的蒼穹與那看似極為接近的星空,麵色沉凝。


    ……。


    三日後,大周國的數位親王都已經舟車勞頓,攜帶家眷前往了終南山行宮,這片崎嶇蜿蜒的山脈也因為皇室貴胄的聚集而瞬間耀眼起來,使得大周大王朝的無數平民百姓,山野莽夫都在耕種狩獵之餘,登山遙望這座山巔的華貴景象。


    第一個到達終南山行宮並非離此地最近的景親王,而是排場極大,攜帶了數十名家眷妾侍,與之當年因為賢貴妃獲罪而受牽連,永生都不能稱太後的慧德貴太妃。汝親王南宮辰誕如今已成為先帝的皇長子,如今又是眾多親王之中第一個有世子的,所以他趕在眾人之前趕到終南山聚宴,向皇帝請示冊封世子,圈子賜名,可謂是雙喜同諭。


    華貴的馬車停落在山腳下,浩浩蕩蕩的隨行士兵和家眷儼然成為了這片蕭索山脈的一道靚麗的風景,那姹紫嫣紅,裙帶翩翩,為深秋的枯敗增添了不少鮮豔。正午時,行宮的士兵用藤椅將雖然已離開皇城六年,但容顏依舊嫵媚,一身華貴凜然,發髻上金釵玉翠伶仃搖曳的慧德貴太妃和懷抱美人的汝親王以及眾多女眷全部送上了山巔。


    行宮的丈餘青石之上,雕龍刻鳳的漢白玉樓台之前,汝親王及慧德貴太妃叩見皇帝,隨後被賜居行動最南側的孔雀殿。而隨後的兩日裏,其他親王也陸續趕到,婉靜太後、敏辰太後、玉容太後以及鶯如太後都紛紛趕到,場麵甚為宏大,隨行的侍女家眷更個個貌美如花,那一張張清麗年輕的女子麵容瞬間充斥著整個行宮,歡聲笑語綿綿不斷。


    但,隻有海角閣依舊安靜的幽沉,除了,窗格前被冷風吹拂著飄飛而起的幔帳帷幕之外,隻有燈燭跳躍搖曳,其他的再無聲響。


    慕容嬌嬌一連躺了五天,在前三天時,她的意識已經漸漸的清醒,但是卻仍然虛弱,不過好在還能吃下一些淡素的米粥和食物,而她所有的吃食,也是南宮辰軒親手喂下的。


    在諸多親王都已經到齊之時,孫將軍在海角閣的前殿叩拜皇帝,而南宮辰軒卻隻是冷然的問道:“景親王在何處?”


    “景親王已經攜同玉氏兄妹前往行宮,王爺耽擱行程是因為帶兵親自將那些留在桐雀小築的女子全都送回了家,有給予了一把盤纏都撫恤之後才行裝趕來的,所以延誤了不少時日。屬下已經派人去查探,想來不出兩日,必然能到行宮,皇上寬心。”孫將軍稟報道。


    “不愧是我大周王朝的賢王,竟然為朕做了這麽多事情,看來朕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賞賜他,才不枉他這一番帶病為朕分憂的辛苦。”南宮辰軒目光深邃的凝視著窗外,天色已經漸漸暗沉,紅霞滿天,照耀得山野一片火紅,染就了紅楓,也增添了更多的深秋蕭條之色。


    孫將軍有些驚疑的望向皇帝,但卻隻看到皇帝冷硬的側容,他立刻低眉,隨即轉移話題道:“皇上,不知慕容姑娘的病情如何了,屬下和丁旭都極為擔心。”


    南宮辰軒的眼底一冷,目光更為陰沉了,但是他卻隻淡淡的掃視了孫將軍一眼,沉聲道:“她護駕有功,朕不會虧待她,等她醒了,朕也同樣會好好打賞她。”


    孫將軍麵色沉凝,其實他早在帝王抱著慕容嬌嬌策馬回行宮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隻是那時,他並不想承認,可是現在,皇帝不僅不容許丁旭探望,更是將慕容嬌嬌抱到了自己的寢宮,親自喂湯喂藥,這,實在是太過怪異。


    隻是因為長得像那副畫中的人麽?所以皇帝才會如此的反常?他跟隨皇帝的時間並不久,卻也知道皇帝不容許任何人能夠影響他,特別是女人,所以皇上從不近女色,甚至還將身邊的所有宮娥全部賜嫁給朝中大臣,或給予豐厚銀兩送出宮廷,可是,皇上卻對這個女子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霸占。


    “是”孫將軍低頭應答,但卻還是道:“但是,還請皇上開恩,讓丁旭見一見姐姐,丁旭自慕容姑娘生病之後,日夜輾轉,茶飯不思,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所以屬下懇請皇上能夠念在他們姐弟情誼,恩準丁旭前來探望。”


    “孫將軍,究竟是你想見她,還是丁旭想見她?”南宮辰軒聽聞孫將軍的話,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怒火,竟絲毫不留情麵的冷聲問道。


    孫將軍呆住了,他抬眼卻看到了帝王冰冷薄怒的眸子,那眼神,似乎是自己的至寶被人偷窺了一般的憤怒。他心頭一抖,或許帝王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是他的心卻陡然冰冷,他立刻跪拜在地,重重的對敵叩首道:“屬下冒犯皇上,屬下該死。”


    南宮辰軒也才意識到自己的話語重了,跪在他腳下的這個男子是他一手提拔,也唯一信任的勇猛睿智的將軍,他竟然為了一個女子而遷怒與他。於是他立刻委身將孫將軍扶起,劍眉緊蹙,卻不知道如何為自己辯解,索性淡淡的道:“朕是這幾日太過煩躁了,孫將軍不要放在心上,對了,好好的監視景親王,朕不容許他在半路出絲毫意外。”


    孫將軍有些動容,但心地依舊不安,他道:“是,屬下立刻去辦。”


    回到寢殿,南宮辰軒站在龍榻前,看著慕容嬌嬌剛剛沐浴完,沉睡時似乎安靜了一些的麵容,那雪白的肌膚因為熱水的浸泡而微微泛紅,嬌嫩欲滴,飽滿的紅唇也不再幹澀,甚至有種說不出的誘惑嫵媚。他看著她,突然蹙起了眉宇,隨後立刻別開眼,他不懂自己究竟怎麽了,自從親自哺藥之後,他總會莫名的對她有種遐思,甚至眼神會不由自主的望向她。


    多少次,他怔怔失神,而在自己的潛意識提醒自己不可沉迷時,他才猛然驚醒,可卻發現自己竟然如同著魔一般的看著她不知有多少個時辰了,甚至,現在連自己批閱奏章時,腦子都不在那麽冷靜,總是會浮現她的嫵媚的麵容,會不由自主的扔下一堆政務,跑進寢殿來看她。


    著魔了麽?南宮辰軒眼底冰冷,他強硬的轉身走到窗格前,清冷的風迎麵撲來,帶著寒意灌入衣襟袖袍,冷意森森,但是卻吹散不了他心頭的鬱結,他負手的拳頭慢慢的握緊,甚至發出了哢擦的恐怖聲響,悠悠的回蕩在空曠的寢殿中……。


    喉嚨幹澀的發疼,眼睛也灼熱的無法睜開,就如同被人捆綁在某一處漆黑昏暗的地方,無法呼吸,多少次沉浸在溫熱的水中,又被拋起落下,慕容嬌嬌覺得自己在天堂地獄之間已經不知徘徊了多少次,而當她吃力的睜開雙眼時,看到了卻是模糊而陌生卻又感覺到有那麽絲絲熟悉的場景。


    明黃垂幕微微飛揚,華麗的琉璃宮燈下,白玉龍形墜子和明黃色的穗子低低的垂著,在風中微微搖曳,兩三片細薄的葉形翡翠在她眼前微微搖動,偶爾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慕容嬌嬌的腦海中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她慢慢的轉動眼睛,卻依舊茫然和模糊,最後,在看到窗格處透進來的紅霞光芒時,隱約間看到了一個高大英挺的背影,他微微轉頭望向她,然後信步走來,但她卻突然覺得一陣昏眩,素手抬起,有些抗拒似的擋住額頭,想擋住眼前的白光和恍惚,但她的手腕卻被一隻冰涼而有力的手掌握住。


    “醒了?”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聽的人精神一震,覺得有種特別的熟悉感。


    南宮辰軒將慕容嬌嬌無力而虛弱的手腕按在枕邊,看著她那雙茫然而渾噩的眸子,眼底陡然一沉,呼吸都有些停滯了。因為此刻的慕容嬌嬌,像極了一個無辜而茫然迷失的孩子,她目光閃動而猶疑,似乎不明白自己置身何處。


    南宮辰軒看著她,可在即將入迷的時候,心底的一絲尖銳疼痛又不期而至,讓她頓了一下,隨之劍眉蹙起,他立刻直起身子,遠離了她。深吸一口氣,平緩胸口的疼痛,但是卻聞到了她身上幽冷的沁香氣息。


    慕容嬌嬌的手被扣住了,她沒有力氣掙紮,索性放棄,她看不清眼前男子的容貌,隻見他剛才慢慢的靠近自己,幾乎已經近到觸及她的麵頰,可是瞬間,卻又抽離,似乎十分排斥她一樣。她的心裏莫名的一陣難受,但卻又找不到頭緒。


    他是誰?慕容嬌嬌直覺自己應該是認識他的,可是卻一時想不起來,更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但是也是模糊中無法捕捉到自己的任何記憶……。


    她嗓子幹澀,難受的向發出聲音,可是紅唇動了一下,卻難以出聲,但眼前的人似乎已經知道了她的意思,問道:“要喝水?”,說罷,他起身,回來時,手中拿著一個杯子。看到那個杯子,慕容嬌嬌掙紮著想起身,但那男子卻按住了她,然後自己飲了一口。


    慕容嬌嬌眉心黜起,有些懊惱這個男子竟然不給她喝,但是他剛喝完,就俯身靠近了她。慕容嬌嬌僵住了,她莫名的有些抗拒,但是眼前的男子卻箍住了她的頭,靠近她,然後壓住了她的唇,撬開她緊閉的貝齒。慕容嬌嬌瞬間瞪大了雙眼,開始抗拒,但是當他口中那沁涼的液體哺進了她的口中時,她瞬間停住了,隨後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甚至繼續的吮吸他的唇。


    南宮辰軒的身子驀地僵住了,他眼底深邃的看著這個迷糊中主動的柔媚女子,心口一陣窒悶,刺痛難忍。他雙手陡然扣住她的雙肩,打算按住她,但是她的唇很柔軟,那沁香的氣息也將他整個人都包裹起來,讓他原本扣住她,想推開她的手,竟然不由得又鬆開了。


    她並不是想要他,他很清楚,因為她隻是渴了。南宮辰軒看著慕容嬌嬌輕咬自己薄唇,麵頰微紅的模樣,她的氣息噴在他的臉上,令他感覺自己好似在排斥和不舍之間如同溺水一般的掙紮,十分痛苦。


    南宮辰軒閉上雙眼,隨即離開她,又含了一口水哺給她,這一次,慕容嬌嬌飲下水之後,竟然露出清淺的笑意,仿佛似說他是一個好人一樣。可是她的這副茫然神色,卻令他心口疼痛的一刻都無法再待下去,他憤然起身,大步踏出了寢殿。


    ……。


    昏昏沉沉,睡睡醒醒,慕容嬌嬌真正醒來時,已經三更天了,睜開雙眼,看到的便是安太醫和丁旭兩個人。


    慕容嬌嬌掙紮著起床,而安太醫則欣喜的上前道:“姑娘身子虛弱,還是別動,等會沐浴之後再小睡一會,想來明日也就能夠痊愈了。”


    慕容嬌嬌怔住了,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躺在海角閣的寢宮裏,她不顧安太醫的阻止,翻身坐起,問道:“我怎麽會在這裏?”


    丁旭早已經紅了眼睛,見慕容嬌嬌醒了,立刻上前道:“姐姐忘記了?姐姐隨皇上去山穀狩獵,遇見狼群,險些送了性命。”,安太醫歎息一聲,也道:“是啊,不過大禍必有大福啊,皇上已經下了口諭,姑娘護駕有功,特地賜予入住海角閣修養,皇上格外開恩,讓丁旭前來看你呢。”


    護駕有功?慕容嬌嬌有些呆愣,但是在看到丁旭那紅腫的眼睛時,卻又無力的一笑,算是安撫他:“別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嗎?”


    丁旭嗚咽著,卻沒有答話。


    “既然慕容姑娘醒了,老臣就去稟報皇上了,姑娘切記,沐浴之後要好生休息,切不可再吹風淋雨,免得身子更弱,姑娘的藥我也都抓好了,必須每日服用。姑娘年紀輕,就算落下病根還是有機會治愈的,但是千萬別不注意,否則以後成婚生子,也會調養不息,到時候也就麻煩了。”安太醫細心的囑咐她,隨後帶著丁旭就要離開。


    丁旭不舍的看著慕容嬌嬌,他擦抹了一把眼淚,道:“姐姐,這次能夠來探病,是皇上格外開恩,以後等姐姐好了,丁旭天天去看你,你可要保重身子,我走了。”


    慕容嬌嬌微微點頭,丁旭一步一回頭的離去。


    在海角閣的寢殿內沐浴,慕容嬌嬌多少有些不習慣,而在看到那原本不該有的侍女之時,她更為詫異了,但心裏雖然諸多疑惑,卻沒有開口。沐浴完,慕容嬌嬌穿了侍女從內宮取來的她曾經在終南山穿的月白色長裙和鵝黃色的外袍,纖細腰身束起,綢緞垂落足前,潮濕的發絲落在身後,還滴著水珠。


    她有些虛弱,在看到鏡中自己有些蒼白的麵容時,秀眉微微蹙起,她這次的病,似乎有些嚴重了,不過也難怪,玥宜馨是千金小姐,怎麽能夠受得了這樣的苦?隻怕經曆這幾次的大病小病,這副身體已經被她折騰的元氣大傷了。古人總是會用孕育修養的時間來恢複以前的一切病症,可是,隻怕她這一生都不會有這個福氣為誰孕育生子了。


    ------題外話------


    今天下午去了醫院拿單子,醫生要我做微創,我要瘋了。今天更新有些少,抱歉了,讓我休息一下,調整一下我的小心肝吧,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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