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青竹不歸的神機子,在客房中坐立難安,心緒也少了平日的從容、淡定,不知伍燁影有沒有尋找到青竹,心中後悔,不該讓青竹獨自前去紫金帝國皇宮,雖說青竹輕功非凡、武藝也不差,但必竟沒有實戰經驗,臨場應變能力較差,可千萬別出事才好。(.)


    神機子拉開客房門,站在門口,仰頭看著天上的點點繁星,在東南方的天空上,找到那顆屬於青竹的星星,見它依然明亮閃爍,他焦慮不安的心情,才稍稍放鬆。


    伍燁影帶著青竹從[四方客棧]的屋頂上輕躍而下,落在二樓的走廊上,見神機子站在門口,輕喚一聲:“華老先生!”隨即,打開青竹的客房,走了進去。


    神機子感到身後有細微動靜,心生警覺,當聽到伍燁影的聲音,頓時放下戒備,高興地轉過身,跟著走進青竹的客房。


    伍燁影讓青竹坐在凳子上,剛想離開去打些熱水,讓青竹清洗一下身體,然後,把她右肩上的箭傷,重新上藥包紮,卻發現青竹的身體綿軟無力,根本無法坐住,隻得讓青竹背靠在自己懷裏。


    他感到青竹的身體不時地發抖,心下一驚,急忙把青竹麵上覆著的青色麵巾解下,抬起青竹低垂的頭,細細查看,發現青竹臉色蒼白,額頭直冒冷汗,雙目緊閉,雙唇緊抿,似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原以為青竹隻有右肩上的箭傷而已,傷口雖會疼痛,她應是能夠忍受的,然而,依照青竹疼痛難忍的神色,她應不隻受了箭傷這麽簡單,伍燁急忙伸手切上青竹的右手脈門,發現青竹體內的真氣暴躁狂亂,不受控製地遊走不定、橫衝直撞,想要擺脫身體的束縛,衝出體外,這就像決了堤的洪水,一旦得到了自由,一個勁地向決口處奔去,如此下去,決口處隻會越來越大,真有衝跨整座大堤的危險。


    難怪青竹會如此難受,伍燁影擰起眉頭,若不把青竹體內的真氣導入丹田,青竹極有可能筋脈盡斷,武功全失,成為一個廢人。


    不再多想,伍燁影左手扶住青竹,右手抵在青竹的背上,向青竹的體內輸入一小股真氣,牽引著青竹體內淩亂的真氣,向丹田的方向引去。


    直至將青竹體內的真氣導順,伍燁影才撤回掌,把青竹攬在懷裏,抬手擦掉青竹額頭上的冷汗,見青竹的臉色好了一點,心頭的慌亂、惶急減輕了些許。


    神機子見青竹神色萎彌、耷拉著腦袋,靠在伍燁影的懷裏,剛想問青竹怎麽了,卻看到青竹那疼痛難受的神色,頓時擔心不已,剛要上前手搭青竹脈門,查看青竹的情況,不料,伍燁影扶住青竹,開始運功為青竹導氣,他不便中途打擾,隻得靜等在一邊。


    見伍燁影收功,神機子急忙問道:“伍公子,青竹兒倒底怎麽了,剛才她為什麽如此痛苦難受?”


    “青竹兒隻是因為體內的真氣失了控製,在經脈中遊走不定,致使身體疼痛難當,不過,請華老先生放心,剛才,在下已經運功幫青竹兒把體內的真氣導正,現在青竹兒已經沒事了。”伍燁影解釋道。


    “原來如此,剛才可把老朽擔心壞了。”神機子緊繃的心神稍稍放鬆,安心地說:“青竹兒沒事就好。”


    伍燁影低頭看著青竹,關心地問:“青竹兒,身體還難受疼痛嗎?”


    “不難受了,謝謝燁影大哥。”青竹感到身體舒暢了許多,睜開緊閉的雙眼,衝伍燁影淺淺地一笑。


    “青竹兒,你的眼睛怎麽變成藍色的了?”伍燁影看到青竹的眼睛,感到頭腦有點混沌不清,神誌微有點恍惚,急忙運功穩定心神,讓大腦保持清明,防止青竹的眼睛蠱惑自己的神誌、懾取自己的心魂,他擔心而驚奇地問。


    “燁影大哥,你是不是眼花了,我的眼睛變成藍色,怎麽可能?我的眸色一直都是黑色呀。”青竹驚愕地睜大眼睛,不相信地反駁。


    神機子聽到伍燁影吃驚的話,看向青竹,發現青竹的眸色,不但變成了藍色,而且還具有迷惑神誌、懾取心魂的能力,他若不是急時運功守住心神,讓大腦清明,不然,他已經被青竹的眼睛控製,變得頭腦渾亂、行為呆傻。


    神機子剛要向青竹證實伍燁影的話不假,卻發現青竹的眸色正在快速地恢複正常,沒過一會兒,青竹的雙眸由藍色變為正常的黑色。


    沉思片刻,神機子上前搭上青竹的脈門,凝神聽脈,發現青竹的脈像平和,氣血微虛,體內的真氣平緩有序地在經脈中流動,放下青竹的手腕,心中已知青竹眸色異常的原因,看向青竹與伍燁影,開口幫他們釋疑:“青竹兒,你的眸色剛剛的確是藍色,不過,沒過一會兒,又恢複為正常的黑色。


    為師剛剛為你聽脈分析得知,青竹兒隻要運轉體內的真氣,你的眼睛就會變色,而一旦真氣收歸丹田,眸色就會恢複正常。你的眸色為什麽會這樣,為師以為,這與青竹兒的功力已經跨入另一個鏡界有關。”


    青竹驚喜地看向神機子,確認道:“師傅,我的眸色有變,真是因為功力精進引起的嗎?”


    “青竹兒,你運功看一看,你的眸色是不是真的如為師所說,因功力精進引起的。”神機子微微一笑,對青竹提議。


    青竹聽話地閉目默運《九玄訣》功法,讓真氣遊走於全身,睜開雙眼,揮手向桌上燃起的蠟燭削去,隻見燭芯頂端被削去了一點,而燭火未滅,反而燃燒得更旺。


    青竹高興地笑起來,“師傅,我的功力真得精進了呢。”隨後想到自己的眼睛,帶著忐忑不安,看向神機子,問道:“師傅,我的眸色變了嗎?”


    “變了。”神機子點點頭。


    聽後,青竹的臉跨了下來,苦惱地說:“師傅,我以後怎麽出門呀,人家一看到我的眼睛,豈不把我當妖怪看。”這不能怪青竹如此擔心,因為在蒼澤大陸上,人們的眼睛都是黑色的。


    神機子斂起笑容,叮囑青竹:“青竹兒,在沒有辦法控製你眸色變化以前,你不得在人前使用武功,知道嗎?”


    “知道了,師傅。”青竹鬱悶之極,心想,誰知道突破《九玄訣》功法第七層的代價,不但是把自己的眼睛變成藍眸,而且自己臨時變成不能用武的平常人,那功力還不如不突破呢。


    神機子也知這樣難為了青竹,為了開解於她,把自己最擔憂的事,告訴青竹:“青竹兒,為師之所以不讓你在人前使用武功,除了你眸色變藍之外,還因為,你的眸色一旦變成藍色時,會有迷人神誌、懾人心魂的力量。


    為師希望,青竹兒在能夠自如地使用這項異能前,不要使用武功,一是希望你的藍眸不被人發現,二是希望你不會誤傷到別人。”


    “師傅,難道我以後都不能使用武功了嗎?那要是遇到壞人,我可怎麽辦?”青竹把自己心中最提心的事提了出來。


    見青竹心情鬱結,神機子急忙安慰:“青竹兒,別擔心,為師會幫你找到控製眸色變化辦法的。”


    站在青竹身後的伍燁影,見青竹心情煩悶,也出言按撫:“青竹兒,別擔心,我會呆在你身邊,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青竹心中嘀咕,你不讓人欺負我,雖是好意,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會欺負我呀。


    但是,見神機子、伍燁影一臉關心,青竹揚起一絲笑容,反過來安慰:“師傅、燁影大哥,你們放心,我隻是一時因不能使用武功,有點不適應,過幾天習慣就好了。”


    神機子揉了揉青竹的頭,深感欣慰:“青竹兒能如此想,為師就放心了。雖說青竹兒不能在人前運用武功,但是,在無人之時,青竹兒不但要繼續修習武藝,而且要練習如何控製你的這項異能。”


    “嗯,師傅,我記下了。”青竹點頭應諾。


    神機子對青竹體內的真氣失控,很是不解,微皺眉頭,詢問道:“青竹兒,你體內的真氣怎麽會突然失去控製?”


    青竹不敢有任何隱瞞,如實回述:“師傅,你不知道,那皇宮的城牆竟然達六米之高,我怕跳不上去,就強行把全身的真氣提到極限,雖說體內的真氣自己控製得有點免強,但值得慶幸的是,我不但跳了上去,真氣那時也沒有失控。


    可是,在事情辦妥,我正要離開之時,不想那嫻貴妃突然醒來,把我嚇得趕忙跑路,為了能早早離開皇宮的是非之地,我再次把體內的真氣提到極限,想讓自己飛躍的速度加快,沒想到竟然讓真氣失了控製,本來自己還可以強行壓製,但是,在我飛躍上皇宮東城牆之時,右肩上被追來的皇宮侍位射來的箭射中,體內的真氣再次失了控。


    我想把真氣導順,卻因從高空摔下,再也沒有時間讓我靜心運功壓製,隻得稍微把真氣理順了一點,就再次強行提氣,不置讓自己摔傷。


    我安全落地之後,不敢在皇宮東城牆外停留,就又急忙強行提氣,跑了將近一個時辰,找了一個偏僻的巷子暫歇,這時,我再也無法運功自行將真氣導入丹田,而真氣在身體內橫衝直撞,猶如萬根鋼針在全身各處亂鑽,所以,我才那樣難受的。


    剛才,燁影大哥幫助我把淩亂的真氣導入丹田,現在已經沒事了。”說完,偷偷瞄了一下神機子的臉色,卻被神機子嚴厲的眼神嚇了一跳,趕忙低頭,等著挨批。


    神機子聽後,麵色難看非常,厲聲教訓:“青竹兒,你難到不懂‘水滿則溢’的道理嗎?以前,為師是怎麽教你的,運轉全身真氣之時,切不能無所顧忌地把真氣提到極限,一定要保持真氣平和徐緩地在全身流走,不然,真氣一旦失控,極可能導致經脈盡斷,武功盡廢。


    既然皇宮城牆那樣高,依你正常的功力,不能躍上,為什麽不回來與為師從長計議,卻一意孤行地強行提氣,雖一次狡幸未出差錯,卻還不反醒,再二連三的強行提氣,幸好,你被伍公子早早找到,並安全帶回,不然,你可就要全身經脈盡斷,成為廢人。


    你可知道,一旦你出了事,為師將會有多痛心、難過,你的師姐將會有多麽自責、難安。你可曾替為師、你的師姐著想?


    青竹兒,記住這次的教訓,以後切不可恣意妄行,一定要量力而為,若是憑借自身的力量,不能達到目的,就要考量其它的方法,所謂‘終點一個,路有千條’,無論如何,總歸可以完成目標。


    而且,在你做什麽事情之前,要多想想會有什麽後果,一旦後果不是你所想像的,讓你一時之間舉棋不定,難以決擇,那時,你就要想想為師的感受,若你覺得你一旦有事,為師定會痛心難當,那麽,你就不可再去做,要重新選擇其它的辦法。


    青竹兒,為師的話,你可記下了?”


    “師傅,我知道錯了,你的話,我會牢牢地記在心中。”青竹抬頭看向神機子,眼眸堅定,真心認錯。


    “青竹兒知錯就好。”神機子想起青竹右肩上還受了箭傷,關心地問:“青竹兒,你的箭傷不嚴重吧?”


    “師傅別擔心,我的箭傷隻是皮肉傷,已經上了創傷藥,止了血,不怎麽疼了。”青竹不想神機子擔心,簡要地把傷勢說了一下。


    “華老先生,青竹兒的身上染了血漬,先讓她清洗一下,青竹兒也會舒服些,也好重新把箭傷包紮一下。”伍燁影從旁插言道。


    “對,對,對,天色不早,先讓青竹兒清洗一下,也好早點休息。”神機子同意道。


    “師傅,我身體沒有大礙,隻是一點箭傷而已,你不須守著我,先回去休息吧。”青竹不想神機子太過熬夜勞累,勸說道。


    伍燁影也勸說道:“華老先生,青竹兒由我照顧,你無須擔心,請先回去休息吧。”


    神機子細看了一下青竹的臉色,已不複先前的蒼白,放下心來,再有伍燁影代為照顧青竹,自己更不用擔心了,輕笑著點頭同意:“好。青竹兒,為師就先去休息,你收拾好後,也早點休息知道嗎?”


    “嗯,我會的。”青竹微笑著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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