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四海客棧],伍燁影抱著青竹走進青竹的客房,走到床邊,側身坐下,讓青竹靠坐在自己懷裏,彎腰脫下青竹的長靴,輕輕地解開青竹的外袍,小心地脫下,打橫抱起青竹,放到床上躺好,拉過被子,幫青竹蓋上。


    站在床邊,微低身形,抬手輕撫了一下青竹的臉旁,伍燁影臉上微露淺笑,眸光深邃幽遠,低頭湊近青竹的額頭,輕印一吻,隨即直起身,放下紗帳,轉身走出青竹的客房。


    走進自己的客房,伍燁影密音傳喚:“齊文,去酒樓把晚膳打包買回來。”隨即,走到窗前,背手長身屹立,伸手推開窗戶,極目遠眺。


    窗外夜幕低垂,皓月當空,銀色的月光撒下清輝,給夜色鍍上一層朦朧的銀色輕紗,讓人有一窺輕紗背後秘密的衝動,伍燁影眼神迷離,嘴角輕啟笑痕,腦海中,呈現出青竹那清麗可愛而稚氣的娃娃臉。


    齊文接到主子的傳喚,急忙站起身,看向自己客房內的另外二人,言道:“主上回來了。現在,我出去買晚膳,你們請自便。”說完,急步走出客房,向一樓而去。


    齊文客房內,在房間木桌兩邊,坐著另外二人,一人為齊武,另一人為青年女子,年約二十左右,她身穿杏黃色長袍、外罩粉紅色對襟馬褂,身若楊柳,麵若桃李,顧盼生輝之間,明眸似水,盈轉傳情,楚楚動人,舉手投足之間,端莊甜靜,優雅大方,真是一位讓人一見難忘,再見傾心的絕代佳人。


    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齊武瞄了一眼坐於對麵的青年女子,詢問道:“左護法,你是否現在麵見主上?”


    衝齊武淡淡一笑,青年女子回話道:“等用過晚膳後,再去麵見主上吧。”


    齊武提醒道:“左護法,你可知你的善自作主,已讓主上大怒,現如今,你不聽主上之令,執意前來紅楓城。主上一旦得知,定會博然大怒,對你的懲罰定會不輕。”


    停頓了一下,齊武建議道:“左護法,趁現在主上不知,不如盡早離開紅楓城吧。”


    青年女子婉拒道:“謝謝齊武的好意。我違背主上之令,早知會受到懲罰,我已作好領受處罰的準備。”


    見勸之無效,齊武便不再多言,徑自端起茶杯,慢慢喝了起來。


    拿起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看向齊武,青年女子試探地詢問:“最近,昊日城中流傳一則於主上不利的傳言,說主上對一位少年舉止親昵、態度曖昧。齊武,關於此則傳言,不知是否確有其事?”


    垂下眼瞼,齊武淡淡地回答:“傳言豈可當真,別人隻是有意中傷主上而已。”


    青年女子眸中呈現懷疑之色,不死心地探問:“所謂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傳言中的少年,應是確有其人吧。”


    齊武看向青年女子,驚奇地詢問:“左護法,為何對傳言中的少年,如此關心?”


    青年女子臉現淺笑,掩示道:“事關主上的名譽,作為屬下,當然要多加關心。”


    齊武把玩著茶杯,輕描淡寫地說:“那名少年確有其人,主上確實很喜歡那位少年,不過對他隻是兄弟之誼。”心中補了一句,不知華竹為女子之時,確是兄弟之誼,但自從獲知後,主上對華竹可謂是愛若珍寶,緊粘不放。


    一想起主子追人的方式,齊武不由自主地輕笑起來,主子追人的技藝實在簡單,不過卻十分的實用,運用死纏爛打、軟硬兼施的手段,在不到月餘的時間內,就把華竹追到手,可謂神速。


    臉上揚起開心的笑,青年女子感慨道:“哦,原來是這樣,看來,傳言的確不可盡信呀。”


    齊文從酒樓把晚膳打包買回來,來到伍燁影的客房門前,抬手輕敲,喚到:“主子,晚膳打包買回來了,請問在哪間客房用膳?”


    背手矗立在窗前的伍燁影,收回神思,回應道:“去你客房用膳。”


    “是,主子。”齊文答應一聲,轉身往自己的客房而去。


    進了自己的客房,齊文把食盒放到桌上,掃了一眼齊武與青年女子,知會道:“晚膳,在我的客房裏用,呆會兒,主上就過來。”


    齊武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坐在桌對麵的青年女子,心下暗道,今天的晚膳,隻怕是吃不安穩了,而自己與齊文得要呆在暴風雨中心,遭受池魚之殃。


    青年女子心下既激動又緊張,激動的是,可以見到主上,緊張的是,不知主上將會如何的震怒。


    齊文坐到桌旁南麵的座位上,臉上露出苦瓜之色,遞給齊武一個眼色,意即,今天的晚膳,隻怕要吃得戰戰兢兢。


    推開齊文的客房門,伍燁影掃了一眼房內,看到一個異想不到的人,不由自主地微擰眉頭,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緩步走到桌邊,在北麵的主位上就坐。


    冷眼看向齊文,伍燁影吩咐道:“齊文,把飯菜擺上,用晚膳吧。另外,預留一碗飯菜。”


    “是,主上。”齊文恭敬地應諾。


    齊文打開食盒蓋,將食盒內的飯菜,一盤一盤地端到桌上,拿出四副碗筷擺好,又取了一隻碗,盛上一碗飯,正準備執筷向碗中挾菜之時,不料,卻被伍燁影出聲阻止。


    伍燁影吩咐道:“齊文,把碗給本座!”


    “是,主上!”齊文急忙把手中的碗遞了過去。


    接過碗,伍燁影執起筷子,撿幾樣青竹喜愛吃的菜,挾到碗中,隨後,將碗遞給齊文,吩咐道:“這碗飯菜放到食盒中。”


    齊文恭敬地雙手接過裝滿飯菜的碗,小心地擺放到食盒之中,蓋好食盒蓋,隨即站起身,走到房內的茶幾邊,將食盒放到茶幾上,回身走到桌邊,重新落坐,低頭不語。


    環視桌上的三人一眼,伍燁影陰沉著臉,下達命令:“吃飯!”隨即端起碗,執起筷子,徑自吃起飯來。


    飯桌上氣氛沉悶,無人說話,隻有偶爾筷碗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安靜地讓人的心一點點地提了起來,眼前的沉寂,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它正在醞釀著狂風暴雨,待到時機成熟,突然破發,讓人促手不急,無從防範。


    齊文、齊武埋頭專心之致地吃著飯菜,心下卻是叫苦不迭,看眼前的平靜,主上的震怒可想而知,他們兩個無辜的池魚,在暴風雨中心,苦苦掙紮,無機遠逃,誰來救救他們,他們弱小的心無力承受如此煎熬。[.超多好看小說]


    青年女子先前的喜悅激動,慢慢被緊張害怕取代,眼前飯桌上的冷寂,預示著主上對自己的善自作主、不聽從命令的惱怒,呆會兒,不知主上會如何懲罰自己。


    “啪”的一聲,伍燁影摔下筷子,放下碗,隨口吩咐了一句:“用過飯,到本座客房來。”隨即站起身,走到茶幾旁,打開食盒,端出盛滿飯菜的碗,自食盒中取了一雙筷子,轉身快步走出齊文的客房。


    寂靜的飯桌上,陡然傳來“啪”的一聲,驚得齊文、齊武,以及青年女子,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哆嗦,隨後聽到主子的吩咐,連忙同聲應命:“是,主上!”


    待主子離開客房,齊文、齊武、青年女子均不由自主地長出一口氣,坐得無比端正而有點僵硬的身體,瞬間獲得放鬆。


    齊文、齊武互看一眼,眼中露出一絲苦笑,趁主子不在,快點給自己打打氣,準備承受稍後的火山爆發,忍受岩漿烙體。


    青年女子臉上溢出淺淺笑妍,掃了眼齊文、齊武,詢問道:“主上端著一碗飯菜,上哪裏?”


    齊武回答道:“主上的結義小兄弟,還沒吃飯,主上端著飯菜,上那邊客房去了。”


    青年女子語帶微酸:“主上從來不做服侍人之事,竟然紆尊降貴,親自為那位少年送飯。”


    齊文輕笑著接話:“主上向來不與人接近,難得與那位少年投緣,對其關心並不足為奇。其實,主上願意接近那位少年,我們應該高興才是。”


    青年女子言不由衷地應和:“是呀,難得有人讓主上願意接近,我們應該高興才是。”


    掃了對麵的青年女子一眼,齊武叉開話題,提醒道:“我們快點用膳,呆會兒,還要上主上客房去呢。”


    齊文接口道:“是呀,我們得快一點兒吃,主上本就已動怒,若是再讓主上等,隻怕主上的惱怒更難以平息了。”


    青年女子心下一緊,再不多言,端碗執筷,專心吃了起來,齊文、齊武也不再多話,專心之致地用起晚膳。


    端著飯菜,來到青竹的客房門前,推開房門,輕步走了進去,把碗放到桌上,伍燁影快步走到床邊,將紗帳掛起,側身在床頭坐下,伏聲輕喚:“青竹兒,該起來用晚膳了。”


    “天晚了啦!”青竹嘴中咕噥著,手自被中伸出,抬手揉了揉眼睛,放下手,手撐床,翻身自床上坐起。


    含笑看著青竹迷糊的可愛樣,伍燁影輕應一聲:“嗯,天晚了。”回身自床頭櫃上取來青竹的外衣,遞到青竹麵前。


    接過衣服,青竹掀開被子,自床上下到地上,快速地穿戴起來,隨口詢問:“燁影大哥,我們自海邊回來多久了?”


    伍燁影定定地看著青竹,回答道:“有半個時辰了。”


    微微一楞,沒想到已回來這麽久,青竹奇怪地詢問:“燁影大哥怎麽不叫醒我?”


    伍燁影走到青竹麵前,幫青竹理理衣襟,溫言道:“見青竹兒睡得如此之香甜,我可舍不得喚醒青竹兒。”


    拉著青竹走到桌邊,指上桌上的一碗飯菜,伍燁影言道:“青竹兒,我已用過晚膳,這碗飯菜是給你留的,你快趁熱吃吧。”


    看著桌上一碗堆得高高的、還冒著熱氣的飯菜,青竹心下微微感動,側頭衝伍燁影笑了笑,坐到桌邊,端起碗,執起筷子,慢慢地吃了起來。


    挨著青竹在桌邊做下,伍燁影嘴角擎笑,黑眸一眨也不眨地注視著青竹,邀功道:“青竹兒,碗裏的幾樣菜是我幫你挾的,可都是你平時愛吃的菜呢。”


    側頭看向伍燁影,揚起大大的笑臉,青竹由衷地言道:“菜很好吃。”


    被伍燁影炙熱的視線看得不由地臉上火辣辣地燙,雙夾起了二朵紅韻,青竹低頭,收斂心神,專心地吃著碗中的飯菜。


    驚奇地看著青竹的臉夾生起紅雲,耳廓也變得紅紅的,伍燁影情不自禁地抬手輕撫了一下青竹的臉夾,又撫了撫青竹的耳朵,喃喃自語:“青竹兒的臉變紅了呢,耳朵也紅紅的,不過很好看。”


    臉上的溫度直線上升,粉紅的臉夾變得通紅,耳朵也經彤彤的,未理會伍燁影,青竹快速地把碗中的飯菜吃盡,放下碗筷,騰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盆架前,雙手捧起木盆裏麵的涼水,輕抹到臉上。


    冷熱相衝,臉上的火辣辣降低不少,青竹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地吐出,平複下有些失緒的心,取了幹毛巾,將臉上的水漬拭淨。


    端起木盆,青竹回頭看向伍燁影,知會道:“燁影大哥,我上一樓把水換掉,順便洗漱一下。”不待伍燁影回答,抬腳往客房門處走去。


    “我和青竹兒一起去。”快步走到青竹身邊,握住青竹的手,伍燁影伸手拉開客房門,當前走出客房,回頭笑看著青竹。


    瞄了伍燁影一眼,青竹隨後步出客房,伍燁影伸手把客房門帶上,牽著青竹,向客棧一樓走去。


    伍燁影端著盛有熱水的木盆,牽著青竹,自客棧一樓洗漱回來,推開青竹的客房門,把木盆放到盆架上。


    拉著青竹走到床邊坐下,伍燁影交待道:“青竹兒,我有一些事要處理,需離開一下,你在客房中呆著,別出去知道嗎?”


    回視伍燁影,青竹答應道:“燁影大哥隻管去忙,我在客房裏呆著,不會出去的。”


    自床邊站起身,看著青竹,伍燁影叮嚀道:“青竹兒,若是困了的話,就先睡。”


    青竹輕笑著催道:“燁影大哥,不需擔心我,你快去忙吧。”


    戀戀不舍地離開青竹的客房,伍燁影走進自己的客房,掃視了一眼等候在客房內的三人――齊文、齊武、青年女子,快步走到桌邊,在主位上坐下。


    冷眼看向齊文,伍燁影厲聲責問:“齊文,昨天,本座讓你傳信給左護法,為何左護法依然前來紅楓城?”


    自桌邊坐位上站起身,齊文低頭,小心地回報:“啟秉主上,昨天,屬下有將消息傳給左護法,但不知為何,左護法仍然來到紅楓城?”


    厲眸看向青年女子,伍燁影冷聲責問:“左護法,你是未收到齊文傳遞的消息,還是不奉命令,執意前來紅楓城。”


    青年女子站起身,低頭恭敬地回答:“回主上,齊文的消息,屬下有收到。隻是屬下收到消息時,已快到達紅楓城,故而沒有依命返回。”


    眯起黑眸,伍燁影冷聲嘲弄:“左護法的膽量是越發大了,對本座的命令不但陽奉陰違,而且善自妄為。看來,左護法是不把本座放在眼中了。”


    青年女子急聲辨解:“屬下不敢。”


    “碰”的一聲,伍燁影手掌用力猛拍桌麵,冷聲責問:“不敢,好個不敢,如今左護法身處何地,這就是不敢嗎?”


    聽到主子怒拍桌麵之聲,齊文、齊武驚嚇得身體一抖,低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喘,青年女子嚇得臉色蒼白,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心下懊悔,為何自己竟衝動地不經傳召,前來紅楓城,現下,不但惹惱主子,更讓主子討厭自己。


    厲眸看向青年女子,伍燁影陰沉著臉,下達處罰命令:“左護法,你的善自作主、不聽命令之過,回昊日城後,自去律影堂領鞭二十五下。”


    “是,主上!”青年女子恭敬應命。


    環視了一下房內的三人,伍燁影冷聲警告:“自以為是、陽奉陰違的屬下,本座不需要,日後,無論是誰,再犯此過,一律上律影堂領鞭三十下,服下[忘世丹]逐出宮。”


    看向齊文,伍燁影吩咐道:“齊文,把本座之言宣告全宮上下,傳令給律影堂,將本座之言,記為宮內首規!”


    齊文急忙應聲領命:“是,主上!稍後,屬下即傳達主上之令。”


    視線落到青年女子身上,伍燁影冷聲吩咐:“既然左護法已來紅楓城,就與本座一起返回昊日城吧。”


    青年女子臉現喜色,連忙應諾:“是,主上!”


    掃了三人一眼,伍燁影詢問道:“你們可有事回報?”


    齊文、齊武同聲回答:“屬下無事回報。”


    瞄了主子一眼,青年女子回報道:“回主上,近來,昊日城流傳一則關於主上的流言,說主上違背倫常,喜好男色。”


    伍燁影毫不在意地言道:“本座行事隨意、俯仰無愧於心,何懼他人蜚短流長。俗話說防民之口,勝於防川。既然本座難得提供談資讓百姓閑話,那就讓人們說去吧!”


    “左護法,還有其它事要回報嗎?”伍燁影沉聲再問。


    青年女子回答道:“屬下已無事回報。”


    “既是無事,各自回客房休息去吧!”伍燁影打發道。


    “是,主上,屬下告退!”齊文、齊武、青年女子齊聲應答。


    待齊文、齊武、青年女子離開自己的客房後,伍燁影取了一隻茶杯,執起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桌邊,慢慢品了起來,待平複心中的怒氣,站起身,快步走出自己的客房,往青竹的客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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