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破廟門口,把青竹小心地放到台階上,伍燁影運功把自己身上的積雪抖落,接著幫青竹拍落身上的積雪,抓著青竹的左手腕,拉著青竹走進破廟大殿內。


    破廟內,已燃起篝火,篝火將昏暗的大殿照得亮如白晝,也令大殿內的溫度升高不少,相較於外麵的天寒地凍,可真是溫暖如春。篝火上方支起了一個木架,一隻扒了皮、洗幹淨的小野豬,被架在篝火上燒烤著,野豬肉上滲出點點豬油,慢慢地滴落到篝火上,發出“呲呲”的聲響,陣陣肉香在大殿上空飄蕩。


    篝火四周,鋪有四個草鋪,放有一堆木柴,靠門口方向,有一個木柴堆,一個草鋪,草鋪上放有已扒了皮、清洗幹淨的二隻野兔;齊文坐在東邊的草鋪上,手中不時地翻動著架在火上燒烤著的野豬;影雨坐在西邊的草鋪上,時不時地向篝火上添加幾根木柴,北邊的草鋪暫時空置。


    看見主子回來,齊文、影雨同聲喚到:“主子!”


    “嗯!”伍燁影應了一聲,徑自拉著青竹繞過齊文,走到北邊,盤腿坐到北邊的草鋪上,拍了拍左側空出來的一大塊草鋪,“青竹兒,坐下。”


    剛要依言在草鋪上就坐,被草鋪中幾根葉呈黃紫色的野草吸引住,青竹定睛觀察片刻,隨後,不動聲色地挨著伍燁影,在左側,即東邊,盤腿在草鋪上坐下來。


    自懷中拿出創傷藥,看向青竹,伍燁影陰沉著臉,吩咐道:“青竹兒,把手伸出來。”


    看著伍燁影手上的藥瓶,青竹搖頭拒絕:“燁影大哥,我手上的傷已上過藥,就不必再上藥了。”


    伍燁影沉聲反駁:“你手上的傷雖上過藥,但未包紮怎麽行?青竹兒,快把手伸出來,我幫你重新上藥包紮。”


    掃了一眼伍燁影,見伍燁影定定地注視著她,眸光中透著一股固執,青竹乖乖地自披風下伸出一雙手,遞到伍燁影麵前。


    看著青竹一雙受傷的手,伍燁影皺起眉頭,臉色陰晴難辨,黑眸幽暗深邃,眸光中透著一股淩厲,騰地站起身,一聲不響地快步走出破廟。


    看著伍燁影麵帶不愉的走出破廟,青竹感到極為不解,呆楞了一會兒,回過神,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左手的傷口小,不嚴重,右手的傷口多,稍稍嚴重一點,但自上過藥後,小傷口已不流血了,大傷口隻是微微地滲血,相信再過幾天,應該就會好的,為何伍燁影突然生氣地走出破廟呢?


    見主子突然生氣地走出破廟,齊文與影雨均感莫名其妙,雙雙望向低頭看手的青竹,暗自猜測,主子氣衝衝地走出破廟,隻怕與華竹有關。


    稍傾,伍燁影沉著臉,快步走進破廟,走到北邊,在北邊的草鋪上盤腿坐下,捉住青竹的右手腕,把青竹的右手拉到近前,用手中的雪團輕輕地在傷口上擦洗著,待擦洗幹淨,放開青竹的右手,拉過青竹的左手,用雪團輕輕擦洗了一遍。


    手上微運功,將手中的雪團化為水蒸汽,隨後,將創傷藥小心地撒到青竹兩隻手上的傷口上,放開青竹的手,把創傷藥收回懷中的暗袋裏。


    抬頭看向青竹,伍燁影吩咐道:“青竹兒,把行禮袋給我。”


    “哦,燁影大哥,請稍等一下。”青竹抬起左手,向背在右肩上的行禮袋抅去,不料伍燁影出言阻止。


    “青竹兒別動,我來拿行禮袋。”伍燁影伸手幫青竹把背在右肩上的行禮袋,卸了下來。


    從行禮袋中,取出紗布,撕了二段下來,把紗布重新放回行禮袋中,伍燁影拿起一段紗布,捉著青竹的右手,輕輕地把紗布纏繞到右手上,待右手的傷口包紮好,拿起另一段紗布,捉著青竹的左手,小心地將左手的傷口也包紮好。


    放開青竹的手,伍燁影叮囑道:“青竹兒,你的手在傷口未好之前,不許碰水,知道嗎?”


    收回手,青竹答應道:“知道。請燁影大哥放心,我會注意的。”


    看著架在篝火上燒烤的野豬,聞著陣陣的肉香,青竹感到肚腹有點饑腸碌碌,詢問道:“齊文大哥,野豬快燒烤好了吧。”


    含笑看向青竹,齊文回答道:“再等一下,就快好了。”


    “哦。”青竹輕應一聲。


    低頭看向青竹,伍燁影關心地詢問:“青竹兒,餓了吧。(.好看的小說)”


    青竹點點頭,“餓了。”


    伍燁影輕聲安撫:“青竹兒,再等一等,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無精打采地耷拉著頭,青竹自坐下的草鋪上抽了幾根草,細觀這幾根草,其中有二根葉呈黃紫色的野草,將草繞成一個小草團,扔到篝火中,看著草瞬間被點燃,一會兒,便燒至灰燼。


    看著青竹自草鋪上一點一點地抽著草,再繞成團,扔到篝火中燃燒,伍燁影提醒道:“青竹兒,你坐下草鋪上的草,快被你抽光燒光了,呆一會兒,你可就沒地方可坐了哦。”湊近青竹的耳邊,輕聲低語:“難道青竹兒嫌坐在草鋪上不舒服,想坐到我懷裏,是不是?”


    扔掉手中的草團,青竹指指坐下的草鋪,辨解道:“我可不傻,才不會把草鋪上的草全部抽光燒光,讓自己沒有草鋪可坐。草鋪坐得很舒服,我十分滿意,燁影大哥的好意,我隻好辜負了。”


    伍燁影反駁道:“青竹兒是不是太武斷了,沒有試坐看看,怎麽就覺得草鋪坐得舒服呢?”


    “來,青竹兒,試坐看看,倒底是草鋪坐得舒服,還是我的懷中舒服?”伍燁影伸出手,欲把青竹抱到懷中坐著。


    “不用試,無需比較,燁影大哥的懷中自然比草鋪坐得更舒服。”青竹一邊回答,一邊急忙推開伍燁影伸過來的手。


    定定地看向青竹,伍燁影語帶懷疑:“真的嗎?”


    青竹點頭如搗蒜,“真的,真的。”


    伍燁影反問道:“既然我的懷中坐得舒服,為何青竹兒寧願選擇坐在草鋪上呢?”


    青竹解釋道:“我這麽大的人,怎麽能如小孩子般,坐在別人的懷中,這也太不像話了。”


    伍燁影若有所知,“原來青竹兒如此明理懂事呀。”


    歪頭衝伍燁影討好地笑一笑,聽到“碰”一聲響,青竹回頭向聲源看去,隻見,齊文已將烤野豬自篝火上弄了下來,放在南邊的草鋪上。


    拉了一下伍燁影的衣袖,青竹喚到:“燁影大哥,烤野豬燒烤好了。”


    反手握住青竹的手腕,伍燁影應了一聲,“嗯。”


    齊文自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先切下烤野豬的四隻腿,隨後,將烤野豬自脊背中間切開,分成二半,然後,循骨隙切成許多小塊,把匕首插回靴筒內,先拿起兩隻烤野豬腿遞給主子,之後,拿起一隻烤野豬腿遞對影雨,最後,自己拿起剩下的一隻烤野豬腿,慢慢吃將起來。


    接過齊文遞來的二隻烤野豬腿,拿了一隻遞到青竹麵前,待看到青竹受傷的手,伍燁影立時改變主意,隨即收回手。


    看著遞到眼前的烤野豬腿,青竹咽了一下口水,伸手欲接,不料還未碰到烤野豬腿,那隻烤野豬腿自眼前,迅速地移開了。


    不解地看向伍燁影,青竹不滿道:“燁影大哥,你為何把烤野豬腿拿走,不給我吃?”


    伍燁影語帶無辜:“青竹兒可冤枉我了,我怎麽舍得把青竹兒餓壞,隻是你不能用手拿著吃。青竹兒,難道忘記你的手受傷了嗎?”


    低頭看看被白紗布包紮起來的雙手,青竹鬱悶至極,手不能拿東西吃,那怎麽吃東西呀,自己的肚子餓得快叫了。


    似是響應自己的心聲,青竹的肚子“咕咕咕”地叫了起來,回蕩在大殿上空,異常的清晰響亮。


    瞄了一下大殿內的伍燁影、齊文、影雨三人,見他們均莫名地看向自己,青竹甚感難為情,低下頭,抬手拍了一下肚子,肚子你太不爭氣了,再等一會兒,不就可以吃了嗎,為何你一刻也不能等呢?害自己丟臉丟到家了。


    見青竹羞紅了臉,生氣地低頭拍打肚子,伍燁影不自覺地牽起嘴角,微露笑痕,替青竹解圍道:“青竹兒餓壞了吧,來,咬一口。”接著,把一隻烤野豬腿遞到青竹嘴邊。


    看著送到嘴邊的烤野豬腿,青竹抬起頭看向伍燁影,見伍燁影勾唇淺笑,黑眸定定地注視著自己,青竹複又低下頭,肚子實在太餓,沒空再考慮斯不斯文,張嘴咬上烤野豬腿,咬得有一點大了,未咬下來,青竹不得已,向右一偏頭,撕下一大塊烤野豬肉。


    撕下的一大塊烤野豬肉,一口吃不下,青竹抬起左手,想拿著烤野豬肉,一口一口地吃。


    不待青竹的左手接觸嘴上咬得烤野豬肉,伍燁影抬手把青竹的左手按下,“青竹兒,我拿著烤野豬肉,你一口一口地吃。”


    拿住青竹嘴上咬的烤野豬肉,伍燁影指示道:“青竹兒張嘴,再小口咬一塊。”


    聽著伍燁影逗小孩的話,青竹鬱悶非常,依言鬆開嘴上咬的烤野豬肉,再小口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起來,不著痕跡地掃了影雨一眼,心下氣憤不已,現下自己如此尷尬、狼狽,都是她害的。


    拿著一隻烤野豬腿,齊文一邊慢慢吃著,一邊暗暗偷樂,主子兩手拿著油膩膩的烤野豬腿,一點也不覺得難受,對華竹可真溫柔,不但耐心哄著,還親自喂食。


    對於華竹,主子沒有所謂的禁忌,在華竹麵前,主子無所顧忌地隨性而為,一貫不苟言笑的主子,不但變得開朗,而且變得多話。


    側頭看向主子與華竹,主子開心地喂食,華竹窘迫、害羞地張口吃著,齊文的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淡淡笑意,他衷心地希望,華竹就是主子的真正幸福,主子永遠開開心心地度過未來的每一個日日夜夜。


    掃了一眼對麵的影雨,齊文暗思,影雨情寄主子,然主子決無可能鍾情於她,希望她早點放下心中執念,另覓良緣,千萬別做出傷害華竹、破壞主子幸福之事,不然,主子的反應不知會如何?他想都不敢想。


    咀嚼著烤野豬肉,影雨默默地看著手上的烤野豬腿,耳中聽著伍燁影溫言誘哄華竹的話語,她百般不是滋味,主子外出獵取野物回來,未見到華竹在破廟之內,立刻詢問華竹的去向,得知華竹到破廟外麵取雪洗手,立刻丟下獵物,轉身離開破廟,冒著大雪尋找華竹。


    用力咬下一口烤野豬腿上的豬肉,把它當作華竹,狠狠地咀嚼著,影雨惡毒地想,為何華竹摔的那一跤,如此之輕?為何不幹脆一跤摔死?為何華竹離開破廟,還會被尋回?為何不幹脆在風雪之夜,迷路失蹤,凍死冷死?


    返回昊日城的一路上,看著主子對華竹噓寒問暖、嗬護倍至、如珠如寶,她酸楚不已,不知多少次,她想不顧一切地質問主子,為何他偏偏看不見她的美、她的好?每每話到口邊,她都強自忍耐下來。


    暗自告戒,不可以如此衝動,主子如今全部心思放在華竹的身上,她的話,主子根本不會聽進去,一旦衝動行事,極有可能失去呆在主子身邊的機會,她毋必忍耐、再忍耐,待尋到機會,把華竹除去,而沒有了華竹,主子自然會慢慢地關注到她。


    長出一口怨恨之氣,影雨慢條斯理地一口一口地咬著烤野豬腿,細細咀嚼著,微側頭掃了主子與華竹一眼,隻見主子一臉溫和地注視著華竹,右手拿著一隻烤野豬腿自己吃,左手拿著一隻烤野豬腿喂華竹吃,時而用手幫華竹擦拭掉嘴角邊的油漬,而華竹一口一口地啃著主子遞到嘴邊的烤野豬腿,嘴角邊、下巴上、雙腮邊,鼻尖上已沾上了許多的油漬,借著篝火的亮光,顯得異常油光鋥亮,實在令人淬不忍睹。


    鄙夷地收回視線,影雨垂下眼瞼,暗自盤算,華竹,先讓你快活逍遙一陣子,待尋得良機,將你除去,你就上陰槽地府去,再繼續過你快樂自在的生活吧。


    推開伍燁影遞到嘴邊的烤野豬腿,青竹自懷中暗袋裏拿出一個小瓷瓶,介紹道:“燁影大哥,這個小瓷瓶中裝著我自製的調味料。烤野豬肉上撒一點調味料,會比較好吃一點。”


    側頭看向伍燁影,青竹詢問道:“我要在我吃的烤野豬腿上撒上一點調味料,燁影大哥吃的烤野豬腿上,要不要也撒一點?”


    用手背把青竹嘴角邊的油漬擦掉,看一眼自己油膩膩的左手,再看向滿嘴油漬的青竹,伍燁影心情甚是愉悅,不自覺地勾起嘴角,微現笑痕,黑眸越加黑亮,眸中光華流轉。


    久等不見伍燁影回應,青竹微皺眉頭,再次詢問:“燁影大哥,你吃的烤野豬腿上,不要撒上一點調味料嗎?可是,撒上一點調味料,烤野豬肉真得會更好吃呀。”


    “要,我吃的烤野豬腿上,也要撒一點調味料。”伍燁影把自己吃的烤野豬腿,遞到青竹近前。


    將瓶塞拔掉,在伍燁影吃的烤野豬腿上,均勻地撒上一點調味料,青竹提議道:“燁影大哥吃吃看,是不是比先前的烤野豬肉更好吃?”


    依言咬了一口撒有調味料的烤野豬肉,伍燁影細細咀嚼,慢慢品味,待咽下口中的烤野豬肉,不吝嗇地誇讚:“撒了調味料的烤野豬肉,真得更好吃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弄出來的調味料。”青竹極為自得,拉過伍燁影的左手,在自己吃的烤野豬腿上,均勻地撒上一點調味料。


    咬了一口烤野豬肉,青竹細細品味了一番,感歎道:“真好吃呀!”


    左右看了一下影雨、齊文,青竹詢問道:“影雨姐姐、齊文大哥,你們要不要也撒一點調味料在烤野豬腿上?”


    影雨臉上擎著笑,婉拒道:“華竹,我喜歡吃純正美味的烤野豬肉,混雜其它味道的烤野豬肉,我可是一口也吃不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暗道,什麽調味料?也不知道幹不幹淨,讓我吃,別讓我吃了拉肚子。你那調味料,味道好?騙鬼去吧。隻怕唯有主子才會相信,才會願意吃,才會說味道好。


    青竹勾唇淺笑,清亮的眼睛晶瑩生輝,調頭看向齊文,詢問道:“齊文大哥,你要不要撒一點調味料?撒了一點調味料的烤野豬肉,真得更好吃哦。假如你不要的話,可是你的損失哦。”


    扭頭看向青竹,一見青竹滿嘴油油膩膩,齊文忍俊不禁地輕笑起來,“華竹製的調味料,我可要嚐一嚐。”說著,微側身,伸出手去接。


    把手上裝有調味料的小瓷瓶,遞給齊文,青竹誇講道:“齊文大哥可真眼光獨道,慧眼識人,知道我做的調味料美味。”


    齊文笑道:“吃過一次華竹做的飯菜,至今令我回味無窮。華竹製的調味料,自然不同凡響,我豈能錯過。”


    在烤野豬腿上撒好調味料,齊文將小瓷瓶遞還給青竹,“華竹,給!”


    伸手接回小瓷瓶,把小瓷瓶握於左手上,青竹津津有味地吃著送到嘴邊的烤野豬腿。


    聽到青竹誇讚齊文,伍燁影微有不滿,湊到青竹耳邊,輕聲質問:“青竹兒,我也有吃你製的調味料,難道我就沒有獨道的眼光,獨具的慧眼?”


    青竹順話而接:“燁影大哥與齊文大哥一樣,都是獨具慧眼、眼光獨道之人。”


    伍燁影得意地自誇:“就是,我的眼光豈會差,青竹兒不就是最好的證明。此生,最令我得意、驕傲的是,青竹兒是我發現、抓住的最最好的寶貝。”


    偏頭避開伍燁影的腦袋,青竹狠狠地咬了一口烤野豬腿,用力地咀嚼著口中的烤野豬肉,暗自腹誹,你發現、抓住我,令你最得意,最驕傲,而我遇見你,令我黴運上身,是我最鬱悶、最倒楣、最憋屈之事。


    見青竹下巴上有一滴油水,伍燁影快速地伸手擦掉青竹下巴上的油漬,取笑道:“青竹兒,吃得都快成大花臉了。”


    瞪了伍燁影一眼,青竹自我辨解道:“我也不想呀,可是,你拿著烤野豬腿,我啃得時候,不好啃呀。要不,你讓我自己拿著烤野豬腿吧。”


    伍燁影沉下臉,冷聲拒絕:“青竹兒,你難道忘記自己的手上有傷嗎?就這樣吃,青竹兒的臉上吃成大花臉,沒關係,呆會兒吃飽之後,上外麵洗幹淨就是。”


    瞄了一眼伍燁影,青竹未敢回嘴,看著送到嘴邊的烤野豬腿,苦著臉,張口啃了一口。


    好笑地看著青竹,伍燁影稍稍撤離手,把自己的烤野豬腿,送到嘴邊,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細細地品嚐著美味,心下卻是溫暖甜密、欣喜不可自抑。


    破廟外麵,夜色朦朧,風雪交加,寒冷刺骨,破廟之內,篝火熊熊燃燒,大殿明亮溫暖,烈火中的木柴,時而發出“劈啪劈啪”地響聲,在大殿上空回蕩。


    半個時辰過去,一隻小烤野豬,被饑腸碌碌的四人分食殆盡。


    看向主子,齊文詢問:“主子,不知你與華竹可有吃飽?若未吃飽的話,屬下將剩下的二隻野兔放火上燒烤。”


    未立刻回答齊文的話,伍燁影詢問青竹:“青竹兒,你可有吃飽?”


    “嗝”的一聲,青竹打了一個飽嗝,搖搖頭,“我吃飽了。”


    看向齊文,伍燁影回話道:“我們吃飽了。”


    齊文轉頭看向影雨,詢問:“影雨,你呢?”


    影雨回話道:“我吃飽了。”


    見大家均已吃飽,齊文提議道:“主子,剩下的二隻野兔,我們就留作明天早上的膳食吧。”


    “嗯!”伍燁影點點頭,接著吩咐:“齊文,你將二隻野兔拿到外麵,埋到雪堆中,防止壞掉。”


    “是,主子!”齊文答應一聲,隨即拿著二隻野兔,走出破廟。


    “青竹兒,我們上外麵洗洗手,擦擦臉吧。”伍燁影用手肘輕推了一下青竹。


    “好。”青竹急忙站起身。


    伍燁影站起身,本能地想伸手握住青竹的手,但看到兩手油漬,隻得幸幸地收回手,右手臂微彎,遞向青竹,示意青竹挎他的手臂。


    雖明白伍燁影的意思,但如今自己是男孩子裝扮,與他手挎手,像什麽話,青竹伸手拉著伍燁影的衣袖,“燁影大哥,我們出去吧!”


    不滿地瞪了青竹一眼,伍燁影氣乎乎地邁步就走,青竹跟在伍燁影的後麵,對著伍燁影後背,做了一個鬼臉,暗自咕噥,真愛生氣。


    走到漫天飛雪的夜空下,伍燁影放慢腳步,待青竹與自己並齊,才配合著青竹的步伐,向前麵走去。


    尋了一處幹淨的雪地,站定,伍燁影蹲低身形,把雙手插到雪中,搓洗著,待洗幹淨,回身看向青竹,卻見青竹蹲在他的後側方,用手指抓了一點雪,在臉上輕輕地擦洗著。


    黑沉下臉,伍燁影伸手把青竹拉了起來,喝斥道:“青竹兒,你明知手有傷,還用手抓雪,難道不怕雪水浸濕包紮傷口的紗布,讓傷口沾到雪水嗎?你就不能稍稍等一等,讓我幫你擦臉嗎?”


    青竹鼓起雙腮,低聲回道:“抓雪洗臉,我會小心的,不會讓雪水浸到包紮傷口的紗布上。再說,我如此大的人,怎麽好意思讓燁影大哥幫我洗臉呢?”


    伍燁影教訓道:“你再小心,總有萬一的時候,傷口沾上水,會讓傷口好的緩慢,你知不知道?


    青竹兒,怎麽如此不知愛惜自己?你可知,傷口傷在你的身上,我有多麽的擔心、緊張,你就不能為我多想一想嗎?


    我幫你洗臉,你有什麽好難為情的?你我雖未成親,但你卻是我未來的妻子,作為丈夫的,為妻子洗臉,有什麽不應該嗎?


    難道青竹兒至今仍把我當作外人,未認定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


    青竹低垂著頭,低聲辨解:“沒有,若是把燁影大哥當作外人,我怎麽可能會跟隨你前來昊日城。隻是,讓燁影大哥幫我洗臉,我一時無法習慣而已。”


    緩下臉色,揉了揉青竹的頭,伍燁影溫言道:“青竹兒,蹲下來,我幫你把臉洗一下。”


    青竹聽話地蹲下身,伍燁影隨之也蹲低形身,抓了一把雪,輕輕抹到青竹的臉上,擦洗了幾遍,自懷上掏出巾帕,幫青竹臉上的水漬拭淨。


    隨後,自己也用雪擦洗了一下臉,用巾帕拭去臉上的水漬,伍燁影把巾帕放到雪上搓洗了幾遍,擰幹水,運功蒸發掉巾帕中的水,隨後,把巾帕收到懷中放好。


    伍燁影拉著青竹站起身,自然地握住青竹的手,“青竹兒,外麵天寒,我們快回破廟吧!”


    “好。”青竹任由伍燁影牽著手,走在伍燁影身邊,向破廟走去。


    回到破廟內,齊文、影雨盤腿坐在草鋪上,已經閉目休息,青竹與伍燁影輕步繞過齊文,走到北邊的草鋪邊,在草鋪上盤腿坐下。


    伍燁影展開黑色大氅,把青竹包裹在黑色大氅之下,手臂攬著青竹的肩頭,低語道:“青竹兒,夜深了,睡吧。”


    “嗯!”青竹輕應一聲,靠著伍燁影,閉上眼,漸漸地睡下。


    待青竹睡下,伍燁影把青竹抱到懷中坐好,用黑色大氅包裏住自己與青竹,雙臂環住青竹的腰,下巴擱在青竹的肩頭上,頭與青竹的頭貼靠在一起,才合上雙眼,留三分清醒,慢慢地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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