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昊辰帝國的皇宮,[極天宮]大殿的早朝上。


    玄天帝斜身靠坐在禦座之上,右手輕輕扣擊著龍椅扶手,嘴角擎著淡笑,看向禦階之下、分立於東西兩邊的文武大臣。


    玄天帝朗聲詢問:“眾位愛卿,可還有事啟奏?”


    左右巡視大殿之下的文臣武將,見無人出班啟奏,玄天帝看向侍立在禦椅東側的福圓,吩咐道:“福圓,宣布退朝吧。”


    福圓應諾道:“是,陛下!”


    福圓正要抬腳走到禦階前,不料,站於文臣首位的右相祝善仁,走出班列。


    走到大殿中央,祝善仁微躬身,啟奏道:“陛下,臣有本啟奏。”


    看向祝善仁,玄天帝好奇地詢問:“右相有何事啟奏?”


    祝善仁上奏道:“啟奏陛下,在曆代先皇與陛下的勵精圖治之下,昊辰帝國強大富足,朝中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全國上下呈一片欣欣向榮之勢。為延續、鞏固昊辰帝國的千秋萬世基業,宜早早選立一位聰明睿智、雄才偉略、知人善任、仁德愛民之未來儲君。


    臣大膽進言,懇請陛下早早選立未來儲君的人選,一來安定天下萬民猜測、期盼之心,二來精心培養太子為君之道、帝王之術,三來讓太子為陛下分憂解勞。”


    玄天帝讚揚道:“右相真乃憂國憂民之表率,竟為昊辰帝國設想得如此長遠呀!”


    不明玄天帝之讚揚是褒是諷,祝善仁額頭溢出一絲冷汗,低頭回話道:“為陛下分憂,為民解困,是臣之責。臣心如明月,赤膽忠貞,願為昊辰帝國殫精竭慮,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含笑看向祝善仁,玄天帝安撫道:“右相之忠心,朕心下明然。”


    玄天帝征詢道:“策立太子之事,朕早有思慮。朕有四位封王的皇子,他們的才幹不相上下,令朕難以決擇,以致遲遲未定。依右相之見,當立何人為太子呢?”


    雖已有太子人選,但卻不能直言上奏,祝善仁回奏道:“啟奏陛下,四位王爺均聰明過人,文武全才,若論才幹誰高誰低,可說是不相伯仲。選立四位王爺之中的任何一位,來擔當太子之位,都是昊辰帝國之興,萬民之興。


    選立太子人選,乃國之大事,恕臣愚笨,請陛下聖裁!”


    沉思良久,玄天帝發話道:“選立太子之事,不可草率,容朕細細斟酌!”


    “是,陛下!”祝善仁恭敬地應諾,隨即,走回班列侍立。


    掃了一眼大殿之下的群臣,玄天帝吩咐道:“左相、太傅,你們下朝後,來禦書房一趟。”


    左相管毅、太傅藍博懷應聲領命:“是,陛下!”


    巡視大殿之下的文武大臣,玄天帝再次詢問:“眾位愛卿,還有本章上奏嗎?若無,就退朝吧!”


    見無人應聲,側頭看向福圓,玄天帝沉聲吩咐:“福圓,今天的早朝到此為止,退朝吧。”


    自禦座之上站起身,玄天帝袍袖一甩,走下禦階,徑自往[極天宮]的後殿而去。


    走到禦階前,福圓高聲宣布:“散朝!”說完,轉身離開[極天宮]的前殿,向後殿走去。


    [禦書房]中,玄天帝靠坐在禦書案之後的龍椅上,皺眉沉思,右相祝善仁一黨已蠢蠢欲動,爭奪未來儲君之位的一場撕殺,開始拉開序幕。


    爭奪未來儲君之位的撕殺,自己雖可讓其消彌於無形,但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便奪得太子之位的人,豈能珍惜所得的太子之位,豈能明白太子之位的難得。


    生在皇家之人,自小耳濡目染各種陰謀權術,爾虞吾詐、爭權奪利似已成為本能,然你胸藏丘壑,他心有翰海,一山更比一山高,既使同具才略之人,亦有高下、優劣之分。


    太子是一國未來的儲君,關係一國未來的命運。一國的走向如何?是往強國富民之路走,還是朝弱國貧民之道行,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為鞏固昊辰帝國的千秋萬世基業,定立太子人選必須慎之又慎,要優中選優,而爭奪未來儲君之位的撕殺,正是選拔太子人選的最佳時機,優勝劣汰立見分曉。


    自己有四位封王的皇子,他們的文滔武略,均相當出眾,難分軒轅,然他們的性情,卻有天壤之別。


    日昫王,輕貴妃之子,自己的二皇子,喜好舞文弄墨,撫琴吹簫,生性軟弱,做事猶而不決,不能當即立斷。


    日暤王,宣皇後之子,自己的四皇子,愛好下棋繪畫,心思深沉,聰明睿智,不喜多言,做事雷厲風行,果決明斷。


    日暉王,靜貴妃之子,自己的六皇子,貪好美色,風流成性,氣量較小,巧舌如簧,能言善辯,做事果斷,手腕狠辣。


    日曜王,荷昭容之子,自己的九皇子,性格估僻,不愛與人接近,不喜與人言,愛潔成僻,無情無欲,行事果敢,察事明斷,手腕陰狠毒辣。


    四位封王的皇子之中,自己最屬意由曜兒繼承自己的皇位,隻是,他雖會耍弄權謀,卻不喜權利名位,根本無心朝政。


    昫兒太過軟弱,不宜為君,暤兒與暉兒均行事果敢,不相伯仲,隻是在氣量上,暤兒略勝與暉兒,還有,加上暉兒之母的因素,暤兒更宜為君。


    這時,[禦書房]的門外傳來福圓的通傳:“陛下,左相管毅、太傅藍博懷求見!”


    收回神思,玄天帝沉聲吩咐:“讓他們進來!”


    “是,陛下!”福圓應答一聲。


    推開[禦書房]門,福圓抬手相請,“左相、太傅,請!”


    待左相管毅、太傅藍博懷走進[禦書房],看向站在[禦書房]門口的福圓,玄天帝朗聲吩咐:“福圓,沒有朕的允許,不許讓任何人進[禦書房]。”


    “是,陛下!”福圓沉聲領命,隨即,帶上[禦書房]的門,侍立在[禦書房]門口的東側。


    走到禦書案的下方,左相管毅、太傅藍博懷跪地參拜。


    “臣,管毅,參見陛下!”


    “臣,藍博懷,參見陛下!”


    看向跪在地上的左相管毅、太傅藍博懷,玄天帝免禮道:“兩位愛卿,請起!”


    “臣,多謝陛下!”左相管毅、太傅藍博懷齊聲稱謝,隨即,自地上站起身,恭敬地站立在禦書案的下方。


    玄天帝吩咐道:“兩位愛卿,坐下說話吧。”


    左相管毅、太傅藍博懷微躬身一禮,謝恩道:“臣,謝陛下賜座!”


    左相管毅、太傅藍博懷直起身,走到東側的客椅旁,在分別在第一張、第二張客椅上就座。


    掃了一眼管毅、藍博懷,玄天帝沉聲詢問:“兩位愛卿,可知朕叫你們來,所要商談何事?”


    管毅回答道:“恕臣大膽猜測,陛下找臣等前來,應該是為定立太子之事吧。”


    玄天帝肯定道:“不錯,正是為定立太子之事。”


    端起禦書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玄天帝直言道:“定立太子之事,朕早已考慮,然封王的四位皇子,其文滔武略,不分軒轅,實難讓朕決斷。再者,四位封王的皇子,均是朕的骨肉至親,偏袒任何一方,均有違公允,亦令朕左右為難。”


    放下茶杯,看向管毅、藍博懷,玄天帝征詢道:“兩位愛卿,依你們之見,當如何自四位王爺之中,選定一位,擔當太子之位?”


    管毅與藍博懷互視一眼,均知定立太子之事,事關重大,他們的諫言雖不能決定太子人選,卻能影響選拔太子人選的條件。


    管毅與藍博懷未立即回答,均暗自沉思起來。


    玄天帝亦不急,斜身靠到龍椅背上,閉目養起神來。


    稍許,藍博懷諫言道:“陛下,臣以為,定立太子人選的條件,需具備以下四點,其一,睿智精明,雄才大略;其二,知人善用,賞罰分明;其三,廣納諫言,明斷是非;其四,勤於政務,愛民如子。”


    管毅諫言道:“陛下,依據太傅選拔太子的條件,可為四位王爺設立考題,完成者,定為太子。”


    睜開眼睛,看向管毅、藍博懷,玄天帝讚同道:“左相的提議不錯,此舉不失為公平竟爭。”


    玄天帝征詢道:“依兩位愛卿之見,要設立哪些考題呢?”


    管毅懇請道:“陛下,可否容臣回去細想?”


    玄天帝點頭答應:“可以。兩位愛卿回府後,各想五道題,明天呈交上來。”


    管毅、藍博懷齊聲領命:“是,陛下,臣領旨!”


    玄天帝詢問道:“兩位愛卿可有事上奏?若無,就跪安吧!”


    “是,陛下,臣告退!”管毅、藍博懷齊聲應諾,自客椅上站起身,躬身走出[禦書房]。


    端起茶杯,喝下一口,放下茶杯,玄天帝拿起禦書案上的一本奏折,展開奏折,正要審閱,[禦書房]門外再次傳來福圓的通傳之聲,“陛下,靜貴妃與月曉公主求見!”


    皺了皺眉頭,仰身靠到龍椅背上,玄天帝看向[禦書房]門口,沉聲應話:“讓她們進來!”


    “是,陛下!”福圓答應一聲。


    福圓推開[禦書房]門,抬手相請,“靜貴妃、月曉公主,請!”


    待靜貴妃與月曉公主走進[禦書房],福圓伸手帶上[禦書房]門,隨後,重新侍立於[禦書房]門口東側。


    來到禦書案下方,靜貴妃與月曉公主跪地參拜。


    “臣妾,參見陛下!”


    “曉兒,參見父皇!”


    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靜貴妃與月曉公主,臉上擎著淡笑,玄天帝免禮道:“靜兒、曉兒,不必多禮,起來吧!”


    “是,多謝陛下!”


    “是,多謝父皇!”


    靜貴妃與月曉公主口中稱謝,隨即,自地上站起身來,侍立於禦書案下方。


    掃了一眼月曉公主紅中帶紫、腫得老高的雙夾,玄天帝暗暗納悶,曉兒倒底因為何事,得罪了曜兒?據他所知,曜兒雖性格古怪了一點,但隻要別人不找他麻煩,曜兒是不會動手的,而且,縱算別人出言譏諷,曜兒亦會視作未聞。


    雖說曉兒咎由自取,得到懲罰是應該的,但是,曜兒出手也太重了,看著曉兒那張紅腫變形的臉,玄天帝真有點不忍淬睹,心下責備曜兒,縱算曉兒有錯,也不該出如此重的手,曉兒可是你的皇妹呀。


    心下歎息,事已至此,責備曜兒與事無補,相信曉兒經此一事,必會再不敢招惹曜兒。


    玄天帝明知故問道:“靜兒、曉兒,你們上[禦書房]來,所為何事?”


    雙眸之中閃動著淚花,靜貴妃哭訴道:“陛下,你可要替曉兒討回公道呀。你看,日曜王居然如此歹毒,出手掌摑曉兒,竟把曉兒的臉打成這樣。”


    斂去臉上的笑意,玄天帝沉聲詢問:“靜兒想讓朕如何為曉兒討回公道呢?”


    被問得楞了楞,靜貴妃不知玄天帝之意,斟酌詞句,回答道:“讓日曜王陪禮道歉,重責日曜王。”


    厲眸看向月曉公主,玄天帝冷聲道:“曉兒之所以被掌摑,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曜兒。曉兒不去招惹曜兒,何來被掌摑。曉兒,朕之言,可是事實?”


    不敢迎視玄天帝的厲眸,月曉公主低下頭,回話道:“父皇之言,均是事實。可是,我隻是譏笑日曜王幾句,日曜王就出手打我。”


    玄天帝訓斥道:“曜兒是你皇兄,你不敬兄長在先,出言譏笑兄長於後,受掌摑之罰,亦是自找。曜兒與你均是朕的子女,難道就應曜兒之母身份低下,身份就比你低,就可任你隨意譏笑?


    曜兒是朕親封的親王,是朕的皇子,他的身份貴不可言,豈能任人隨意譏笑?


    據朕所知,曜兒不喜與人接近,不喜與人交談,隻要別人不先招惹與他,他是不會主動尋人麻煩的。你向曜兒尋釁挑事,純是自討苦吃,怨不得別人。”


    見玄天帝不願為曉兒討回公道,靜貴妃反問道:“陛下,曉兒的臉難道就白打了不成?”


    玄天帝沉聲駁斥:“自行尋釁挑事,受此懲罰,何來怨怪別人。”


    靜貴妃質問道:“陛下,你何故袒護那個野孩子?曉兒可是你喜愛的孩子呀。”


    沉下臉,玄天帝怒喝道:“大膽!靜貴妃,何人給你的膽子,竟然辱罵朕的孩子,為野孩子?朕之孩子縱算不受寵,亦是身份尊貴的皇子,豈能任人辱罵?”


    看向禦書房門口,玄天帝朗聲吩咐:“福圓,靜貴妃出言侮辱皇子,扣奉半年,禁足一個月。”


    福圓應聲領命:“是,陛下,福圓領旨!”


    厲眸瞪向靜貴妃、月曉公主,玄帝冷聲打發:“靜貴妃、月曉公主,你們退下吧!”


    “是,陛下,臣妾告退!”


    “是,父皇,曉兒告退!”


    見玄天帝動怒,靜貴妃、月曉公主不敢再訴求討回公道,隻得幸幸地領命,躬身退出[禦書房],往自己的宮院走去。


    看著靜貴妃、月曉公主離去的背影,玄天帝冷沉著臉,暗自痛恨,自己的皇子皇女本是至親兄弟姐妹,就因那些宮妃,把她們生的皇子皇女劃歸所有,離間了他們兄弟姐妹之情,以致兄弟姐妹之間毫無手足之情,整天相互算計。


    玄天帝微有感傷,生在皇家,雖可盡享榮華富貴,卻難享家庭溫暖、骨肉手足親情。


    揉了揉眉心,收凝心神,玄天帝坐正身體,看向禦書案上展開的一本奏折,開始審閱起奏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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