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院]內,一幢簡約雅致的三層三間樓宇靜靜地矗立著,樓前樓後,錯落有致地栽有楓樹、棕櫚、四季海棠、桂花,青草植地,點綴有花卉,幾條曲折的青石小徑,穿行於青草花卉之間,通達樓宇與樓後,樓後有一排房屋,應是用作廚房、洗菜間、洗衣間、貯藏室、仆從居所。


    行走於青石小徑上,辛隱、青竹、伍燁影走到樓宇前,拾階而上,走到一樓居中的正廳門口。


    正廳門口左右兩邊,各侍立著一名暗青衣侍衛,看見辛隱領著客人而來,同聲喚到:“主子!”


    望向廳門東邊的暗青衣侍衛,辛隱吩咐道:“辛天,去準備茶點,端到正廳來。”


    廳門東邊的暗青衣侍衛,即辛天,應諾道:“是,主子!”隨即,轉身離開,往樓宇之後的廚房走去。


    望向廳門西邊的暗青衣侍衛,辛隱吩咐道:“辛空,去守著院門,不許讓閑雜人等進入院中。”


    廳門西邊的暗青衣侍衛,即辛空,應諾道:“是,主子!”隨即,轉身離開,往院門走去。


    望向青竹和伍燁影,辛隱抬手相請,“王爺、華畫,請!”


    伍燁影和青竹手牽著手,當先走進正廳,辛隱隨後跟進。


    走到堂下東邊的第一張客椅旁,辛隱抬手相請,“王爺、華畫,請座!”


    走到堂下東邊,伍燁影和青竹依言就坐,分別坐於第一、第二張客椅上,而辛隱走到堂上東側,落坐於主座上。


    望向伍燁影和青竹,辛隱實言以告:“王爺、華畫,你們能應邀前來[天狼堡]做客,在下倍感喜悅。實不相瞞,在下本名為赫連龍霄,辛隱乃是在下行走江湖所用的化名。”


    世間無奇不有,同名者不勝枚舉,辛隱是否是自己的師兄,青竹尚不敢肯定,打量著辛隱,詢問道:“辛堂主是否有易容?”


    辛隱回答道:“在下是有易容。”


    青竹要求道:“請辛堂下取下麵具,以真容相見。”


    含笑看著青竹,辛隱打趣道:“華畫真是謹慎,不見在下的真容,就不與多年未見的師兄相認。”


    青竹應話道:“師兄隻有一位,無人能取代,並非同名,便是我的師兄。”


    聽著青竹之言,辛隱激動難抑,於青竹兒心中,他是她獨一無二的師兄,是她永遠的至親,是無人可取代的。


    辛隱高興地說:“既是華畫所願,在下就以真容相見,讓華畫看看,在下是真師兄,還是假師兄。”


    抬手摸上耳廊處,輕輕搓揉幾下,捏住麵具邊緣,辛隱緩緩揭下臉上的易容麵具,露出一張豐神俊朗的臉容。


    細細打量著辛隱,青竹回想著過往,兩相比照,雖形容極為相似,然氣質大為不同,少年時的師兄陽光帥氣,猶帶青澀,青年時的師兄風流倜儻,傲視眾生。


    騰地站起身,青竹喜形於色,高興地喚到:“師兄!”


    辛隱應答道:“哎,青竹兒!”


    見青竹突然站起,怕青竹跑到辛隱身邊,伍燁影眼明手快地探出手,抓住青竹的手,黑眸眨也不眨地望著青竹。


    發現手被抓住,青竹轉過頭,不解地望向伍燁影,卻對上伍燁影那雙黑漆漆的黑眸,微微一楞,瞬即了然於胸,衝伍燁影展顏一笑,隨即坐回座上。


    重新戴上易容麵具,辛隱站起身,張開雙臂,喚到:“青竹兒,過來,讓師兄抱一抱!”


    青竹婉拒道:“師兄,我已長大,不再是小孩子,再讓你抱著,讓人看見,豈不笑話我長不大。”


    臉上露出失望之色,收回張開的雙臂,辛隱坐回座上,感傷地說:“多年未見,青竹兒與師兄生分許多,不但嫌棄師兄,也不喜歡師兄了。”


    望著麵露鬱鬱之色的師兄,青竹急忙辨解:“師兄別誤會,我沒有不喜歡你,之所以不讓你抱,隻因我已長大,再讓人抱著,太不像話。”


    臉上微露喜色,辛隱詢問道:“青竹兒當真喜歡師兄嗎?”


    青竹回答道:“當然。”


    辛隱假設道:“青竹兒,如若師兄身陷囹圄,你會如何?”


    青竹應答道:“我會設法營救。”


    辛隱追問道:“青竹兒,如若救不出師兄,你又當如何?”


    微眯雙眼,伍燁影心下冷笑,青竹兒是自己的,她一切的一切,也是自己的,不論今生,還是永世,無人能奪走。赫連龍霄肖想青竹兒,意圖獲得青竹兒的承諾,真是癡心妄想,做夢!


    緊了緊與青竹交握的手,不待青竹答話,伍燁影應答道:“辛堂主,請放心,不論你身陷何種囹圄,本王會設法救出你的。”


    微皺眉頭,辛隱拒絕道:“在下如若身陷囹圄,不敢勞動王爺大駕,前來相救。”


    伍燁影反駁道:“青竹兒是本王之妻,青竹兒之事就是本王之事。辛堂主乃是青竹兒的師兄,如若身陷囹圄,既要青竹兒相救,本王豈有坐視不管之理。”


    青竹接言道:“師兄放心,不論你身陷何種囹圄,我和燁影一定會救出你。”


    望著青竹和伍燁影,你一唱,我一和,好不默契,辛隱心下百般不是滋味,青竹兒與日曜王雖成親不久,然相處多年,兩人感情日久彌深,由起初的朋友之情,漸變至親人之情,再漸變為夫妻之情。


    他好不後悔,假如當初離開無憂穀時,帶著青竹兒,豈會讓日曜王有機可乘,而他與青竹兒日日相處,感情必當加深,由起初的兄妹之情,必漸變為夫妻之情。


    壓下上湧的苦澀,辛隱不再意圖獲得承諾,轉移話題,詢問道:“青竹兒是有易容吧?”


    青竹應答道:“我是有易容。”


    接著,青竹好奇地詢問:“師兄如何知曉我有易容?”


    辛隱回答道:“幼時,青竹兒長得清純可愛,既便長大後,沒有絕色之姿,卻絕不會相貌如此之差。”


    隨即,辛隱要求道:“青竹兒,與你多年未見,也不知你如今長何樣貌,讓我看看你的真容,如何?”


    青竹欣然答應:“好呀。”


    聽著青竹和辛隱迭迭不休,伍燁影眉頭緊擰,臉色黑沉,心下不舒服之極,青竹兒與別人交談,他已極為不喜,但尚可容忍,而赫連龍霄是他極極討厭之人,青竹兒卻與之相談甚歡,讓他難以容忍。


    不想令青竹不快,伍燁影暗暗忍耐,未插言阻止,然辛隱之要求,令他再無法忍耐。


    伍燁影斷然喝止:“青竹兒,不準揭下易容麵具!”


    聽見伍燁影之言,青竹和辛隱不約而同轉過頭,望向伍燁影,見他臉上陰雲密布,黑眸幽暗如淵,顯而易見,伍燁影已處於盛怒之中。


    青竹暗呼不好,隻顧與師兄相談甚歡,卻忘記顧及伍燁影,而惹伍燁影不快。


    辛隱暗暗納悶,與青竹兒閑話,並未招惹日曜王,為何日曜王怒發衝冠?


    斟酌詞句,青竹商量道:“燁影,師兄與我多年未見,讓師兄看看我的真容,如何?”


    黑沉著臉,伍燁影否決道:“不準!”


    忽地靈光一閃,青竹指出道:“燁影,你答應過我的真容可讓師兄看,難道想失言嗎?”


    既不想失言而肥,又不甘心青竹的真容被討厭的赫連龍霄看去,伍燁影權衡左右,心有所決,密音要求:“青竹兒,我無比、無比討厭令師兄。今天,讓令師兄看一眼你的真容,我答應,不過,日後,你的真容不準再讓他看。”


    望了一眼師兄,又望望伍燁影,青竹暗暗思量,無法明白,師兄與伍燁影互無往來,為何伍燁影如此討厭師兄?而伍燁影一旦提出要求,不答應的話,你別想安生。


    伍燁影既討厭師兄,自然不願讓師兄看見自己的真容,以免他與師兄起衝突,為求日後安生,答應他的要求為上。


    久等不見青竹答應,伍燁影密音威脅:“青竹兒如若不答應,我們現在就回[雲天莊園]。”


    拉回神思,青竹輕聲答應:“我答應。”


    聽見青竹自語,不明其意,辛隱詢問道:“青竹兒答應什麽?”


    衝辛隱微微一笑,青竹回答道:“我答應燁影,回莊後,陪他玩遊戲。”


    古怪地望著伍燁影,辛隱驚訝地說:“王爺居然喜歡玩遊戲,真令人驚訝。”


    無視辛隱的嘲笑,伍燁影應話道:“反正閑著無聊,玩玩遊戲,正好打發時光。”


    辛隱詢問道:“王爺為何不準青竹兒露出真容?”


    伍燁影回答道:“青竹兒是本王之妻,本王不喜她的真容被外人看見。”


    辛隱指出道:“王爺,在下是青竹兒的師兄,難道是外人嗎?”


    伍燁影應答道:“辛堂主雖不是外人,卻也不是自己人。”


    辛隱順話而接,“在下既不是外人,王爺能否讓在下看看青竹兒如今的樣貌?”


    伍燁影同意道:“看在青竹兒的麵上,本王答應,讓辛堂主看一眼青竹兒的真容。”


    此時,辛天端著托盤,從樓外走進正廳,走到堂前桌邊,把托盤放到桌上,執起茶壺,倒了三杯茶。


    端起一杯茶,放到辛隱近旁,辛天喚到:“主子,請喝茶!”


    端起兩杯茶,走到伍燁影近前,把一杯茶放到客椅北邊的茶幾上,辛天喚到:“王爺,請喝茶!”


    接著,走到青竹近前,把另一杯茶放到兩張客椅之間的茶幾上,辛天喚到:“華姑娘,請喝茶!”


    奉完茶,辛天轉身走出正廳,往樓宇之後廚房走去。


    臉上露出期待之色,辛隱催促道:“青竹兒,快揭下易容麵具,讓師兄看看你的真容吧。”


    青竹答應道:“好,師兄稍等!”


    望向青竹,伍燁影喚到:“青竹兒,過來,我幫你揭下易容麵具。”


    “好。”青竹應答一聲。


    青竹起身離座,走到伍燁影近前,伍燁影抬手探向青竹的耳廊處,輕輕搓揉幾下,捏住麵具邊緣,緩緩揭下青竹臉上的易容麵具,露出一張清麗可愛的娃娃臉。


    轉頭望向辛隱,衝辛隱展顏而笑,青竹喚到:“師兄,與幼時相比,我如今的樣貌如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青竹迷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蕭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蕭霓並收藏青竹迷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