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雲天莊園]後院,[天日院]內,小樓正廳裏。(.好看的小說)


    堂上,神機子坐在西邊的主座上,端著茶杯,邊品茗著香茶,邊講著軼聞趣事,於神機子腳旁西邊,天麒和地麒並排蹲坐著,聚精會神地聽著故事,而伍燁影坐於東邊的主座上,懷中摟抱著熟睡的青竹,邊聽著故事,邊把玩著青竹的手。


    飲下幾口香茶,神機子講述道:“從前,一處遊牧村莊裏,有一位擅於預測吉凶禍福之人,名叫塞翁。某一天,塞翁的馬從馬廄裏逃跑了,不知去向。鄰居們得知消息,紛紛趕來慰問塞翁,讓他不要太難過,而塞翁卻不以為意,笑著說:‘我的馬雖走失了,也許是一件好事呢。’”


    低頭望向天麒和地麒,神機子詢問道:“天麒、地麒,你們猜猜看,塞翁所說好事會是什麽?”


    細細想想,亦想不出是何好事,天麒回答道:“華爺爺,我猜不出。”


    仰起小腦袋,望著神機子,地麒回答道:“華爺爺,我也猜不出。”


    天麒和地麒同聲催促:“華爺爺快講,後來如何?”


    神機子繼續講述:“幾個月後,塞翁的馬不但自己跑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一匹高大健壯的千裏良駒。鄰居們得知此事,又紛紛來給塞翁道賀。不料,塞翁反而眉頭緊皺,麵帶憂愁,擔心地說:‘白白得來一匹良駒,恐非好事呀!’”


    天麒不解地說:“白得一匹好馬,怎會不是好事,塞翁之言真是奇怪。”


    地麒詢問道:“華爺爺,後來,是否真被塞翁言中,發生一件壞事?”


    神機子接著講述:“塞翁有一子,極喜歡騎馬。有一天,塞翁之子騎著那匹白得來的千裏良駒,外出遊玩,未曾想,一不小心摔落馬下,跌斷了腿。鄰居們得知意外,又紛紛趕來慰問塞翁,勸他不要太傷心。


    沒想到,塞翁卻並不太難過、傷心,淡淡地說:‘我的兒子雖摔斷了腿,說不定是件好事呢。’


    鄰居們聽言,均莫名其妙,都認為塞翁定是傷心過度,腦筋犯糊塗。”


    天麒和地麒同聲詢問:“華爺爺,後來,真如塞翁所料嗎?”


    飲下一口香茶,以解口渴,神機子接著講述:“沒過多久,塞翁所在國受到別國侵略,年輕力壯的男青年都被徵調去當兵,前往戰場打仗,而大多數男青年都戰死沙場。


    塞翁之子因摔斷腿,而不用當兵,反而逃過一劫,保全性命。


    此時,鄰居們方才頓悟,塞翁之言所隱下的玄機。”


    天麒讚歎道:“塞翁能預測未來,真是智慧非凡。”


    地麒詢問道:“華爺爺,此故事可有名子?”


    神機子回答道:“有,它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隨即,神機子詢問道:“天麒、地麒,聽完這個故事,有何感想?”


    歪著小腦袋,想了想,天麒回答道:“無論好壞,不可一概論之。(.無彈窗廣告)”


    思索一會,地麒回答道:“遇到逆境,要樂觀向上,不要禿廢消沉,喪失希望。遇到順境,不要沾沾自喜,要有憂患意識。”


    神機子感同道:“天麒和地麒所言甚是有理。”


    望向對麵的伍燁影,神機子詢問道:“聽完這個故事,王爺有何感想?”


    微微思索,伍燁影回答道:“天地萬事萬物,皆有陰陽,不可以一概之。”


    此時,蘇奇走進正廳,徑直走到堂前,望向伍燁影,回報道:“主子,[天狼堡]天雲堂的堂主辛隱派人前來,要求見華畫。那人自稱名叫辛天。”


    知曉辛天此來為何,望向神機子,伍燁影知會道:“華老先生,因有客來訪,本王要上[晴空院]去,不能相陪,請見諒!”


    神機子應話道:“王爺請便!”


    攬抱著青竹,伍燁影起身離座,領先走出正廳,蘇奇跟在後麵,一同離開[天日院],往前院[晴空院]而去。


    仰起小腦袋,望著神機子,天麒喚到:“華爺爺,故事好聽,再講一個,好不好?”


    神機子答應道:“好呀。”


    地麒詢問道:“華爺爺要講什麽故事?”


    飲盡杯中之茶,執起茶壺,向茶杯中倒滿茶水,放下茶壺,輕抿一口香茶,神機子回答道:“講一則《亡羊補牢》的故事!”


    整理思路,神機子開始講起故事,天麒和地麒專注地聽著。


    緩步走在青石小路上,湊近青竹耳旁,伍燁影輕聲呼喚:“青竹兒,醒醒!”


    連聲呼喚,不見青竹醒來,伍燁影微牽嘴角,黑眸閃爍著狡黠之光,頭埋到青竹頸窩處,左拱右拱,順便親幾下。


    望著走在前麵的主子,旁若無人般地埋首於華畫頸間,左蹭右蹭,蘇奇暗暗好笑,於華畫麵前,主子變得活潑開朗,性情猶如小孩,不但愛說愛笑,更愛撒驕耍賴。


    沉入香夢裏的青竹,突感頸間有毛絨絨的一團,拱來拱去,不時地落下點點親吻,難受地擰起眉峰,偏頭躲讓,然那毛絨絨的一團如影隨行,緊粘不放,欲抬手推開那毛絨絨的一團,然身軟無力,根本抬不起手。


    清夢被打擾,再難好睡,青竹嘟起嘴,微睜雙眼,意欲瞪向打擾者,卻毫無威懾,意欲大聲抗議,卻聲小無威。


    青竹抗議道:“燁影,我很累、很困,為何擾我好夢?”


    抬起頭,含笑望著青竹,伍燁影辨解道:“青竹兒,我也不想擾你好夢,隻是有客來訪,不得不喚醒你。”


    青竹詢問道:“何人來訪?”


    伍燁影回答道:“辛天來訪。”


    微促眉頭,青竹苦惱地說:“辛天來訪,定是來與我切搓廚藝,而我身困體乏,渾身綿軟無力,要如何與他切搓呀?”


    伍燁影建言道:“明天,再與辛天切搓廚藝就是。”


    說話間,已至[晴空院],由東邊後門走進正廳,伍燁影徑直走到堂上東邊,坐到主座上,蘇奇走到堂下東邊,坐到第一張客椅上。


    堂下西邊,辛天坐在第一張客椅上,端著茶杯,慢慢品茗著香茶。


    見日曜王抱著華畫,走進廳來,辛天微微一楞,暗暗奇怪,華畫為何自己不走,要日曜王抱著?難道是身體微恙?


    把茶杯放於茶幾上,辛天站起身,右手貼胸,微微躬身,施禮道:“在下辛天,見過日曜王殿下!”


    伍燁影應話道:“不必多禮,請座!”


    坐回座上,辛天開門見山地說:“王爺,在下奉主子之命,前來[雲天莊園],請華姑娘指點廚藝。”


    伍燁影建議道:“辛天,華畫因身體微恙,今天無法指點你的廚藝,明天再指點你,如何?”


    臉上露出為難之色,辛天否決道:“明天不行,在下要外出辦事,無法前來[雲天莊園]。”


    隨即,辛天提議道:“今來時機不對,在下改日再來,請華姑娘指點廚藝吧。”


    低頭望向青竹,伍燁影建言道:“華畫,辛天本就廚藝非凡,與你相比,可謂各有千秋,根本無需你親自指點。依我之見,你不如寫下做菜心得,給他以作參考,以他之智,做出美味的佳肴,定非難事。”


    細想想,伍燁影之言極是有理,青竹同意道:“也好,就依燁影所言。”


    望向辛天,伍燁影提議道:“辛天,依本王之見,你與華畫的廚藝各有千秋,不分高下,根本無需華畫指點。華畫寫一份做菜心得,給你作為參考,如何?”


    細思一會,辛天同意道:“華姑娘既身有微恙,怎好讓她指點在下廚藝。就依王爺所言,請華姑娘寫一份做菜心得,交給在下。”


    望向蘇奇,伍燁影吩咐道:“蘇奇,去拿紙筆來。”


    蘇奇應諾道:“是,主子!”隨即,起身離座,走出正廳。


    望向青竹,辛天關心地詢問:“華姑娘身體微恙,無甚大礙吧?”


    青竹回答道:“無甚大礙,隻是感染風寒而已。”


    接著,青竹詢問道:“辛天大哥,為何隻你一人前來[雲天莊園]?辛空大哥呢?”


    辛天回答道:“辛空隨主子外出辦事,隻得在下一人前來。”


    此時,蘇奇端著托盤,走進正廳,徑直走到堂前桌邊,把托盤放於桌上,隨即,轉身走到堂下東邊,坐到第一張客椅上。


    低頭望向青竹,伍燁影詢問道:“華畫,要不要我代筆?”


    青竹回答道:“不要,我自己寫。”


    隨即,青竹請求道:“燁影,請幫我拿一下紙與筆。”


    伍燁影答應道:“哎,好的。”


    抱著青竹,坐著側轉身,讓青竹趴伏於桌邊,於托盤中,伍燁影拿出一疊紙,放於桌上,又拿起一支毛筆,於硯台中沾了沾墨,幫青竹拿好毛筆。


    左手按著紙張,右手執著毛筆,青竹打起精神,梳理思緒,先於紙上頂部中央,寫下“下廚心得”四字,之後於紙上左端起,執筆落於紙上,開始寫起做菜心得來。


    望著紙上歪歪扭扭的字,伍燁影微牽嘴角,打趣道:“華畫的字真是別居一格呀!”


    瞄了一眼伍燁影,青竹未作理會,繼續專心地寫著做菜心得。


    不久後,青竹落下最後一筆,寫完做菜心得,一共寫下三張紙。


    伍燁影拿走青竹手上的毛筆,放到托盤中的筆架上,拿起桌上剩下的一疊紙,放到托盤中。


    摟抱著青竹,伍燁影坐正身體,望向蘇奇,吩咐道:“蘇奇,把紙筆拿下去吧。”


    蘇奇應諾道:“是,主子!”


    起身離座,蘇奇走到堂前桌邊,端起托盤,轉身走出正廳。


    待晾幹三張紙上的墨跡,伍燁影拿起三張紙,疊放於一起,拿著三張紙,遞向辛天,喚到:“辛天,華畫已寫好做菜心得,過來拿走吧!”


    辛天起身離座,走到伍燁影近前,雙手接過三張紙,稱謝道:“多謝華姑娘!”


    退身走到堂前,折疊起三張紙,放於懷中暗袋裏,辛天告辭道:“王爺、華姑娘,在下不打擾了,告辭!”


    青竹捥留道:“辛天大哥,用過午膳,再走吧。”


    辛天拒絕道:“華姑娘好意,在下心領。告辭!”


    轉身走出正廳,來到院中栓馬處,辛天解下係於樹上的韁繩,牽著馬,走出[雲天莊園]莊院大門,任鐙上馬,催動坐騎,朝西往[星鬥村]村口奔馳而去。


    目送辛天走出正廳,直至他牽著馬,走出莊院大門,青竹收回視線,不再強忍濃濃的睡意,閉上眼睛,輕聲喚到:“燁影,我很困,想睡覺了。”


    伍燁影應話道:“那就睡吧。”


    青竹放鬆心神,任由睡意侵襲,漸漸沉入睡夢之中。


    攬抱著青竹,伍燁影起身離座,由東邊後門走出正廳,緩步行走於青石小路上,朝[天日院]走去。


    晚上,[天日院]內,小樓二樓東邊的房間,即伍燁影的書房內。


    書桌之後,伍燁影靠坐於木椅上,左手摟抱著熟睡的青竹,右手端著茶杯,慢慢品茗著。


    書桌下方,齊文和齊武坐於東邊的客椅上,各自端著茶杯,慢慢地喝著。


    齊武回報道:“主上,暗諜已經查出,古擎天接近程明鏡之因。”


    伍燁影詢問道:“是何原因?”


    齊武回報道:“天下第一美女,天下皆以為隻一人,孰不知,尚有另一人。據暗諜查探,右相祝善仁與夫人程儀仙並非隻生有二子,而是一共生有二子一女,長子叫祝鏡洵,次子叫祝鏡明,小女兒叫祝月婉。


    祝月婉因體弱多病,從小到大,可謂足不出戶,深鎖樓閣,令人淡忘她的存在。當今世上,幾乎無人知曉祝月婉的存在,既便是祝家人,亦少有人知。


    祝月婉雖身體不好,卻有著絕世之姿,與海棠仙子之容相比,毫不遜色,更有一種我見猶憐的動人之態。


    今年,[蒼辰節]期間,古擎天來到昊辰帝國的都城——昊日城遊玩,與外出上香的祝月婉不期而遇,對她一見傾心,卻不知她是哪家名媛,派人多方查找,最近才查知她的身份。”


    微眯雙眼,伍燁影分析道:“古擎天為得佳人,必想方設法引誘程明鏡,而[流雲山莊]已陷困鏡,程明鏡為解燃眉之急,必與[禦劍山莊]合作。”


    隨即,伍燁影吩咐道:“齊武,傳令金影堂,擺平[禦劍山莊],牽製住[流雲山莊]。”


    齊武應諾道:“是,主子!”


    伍燁影詢問道:“近來,[雪豹山莊]莊主沙少軒,與其弟沙少冉動向如何?”


    齊文回報道:“主上,據暗諜回報,沙少軒與沙少冉互易容貌,施金蟬脫殼之計,擺脫敵人視線。前往祥鷹帝國之人,是沙少冉,而非沙少軒,前往昊辰帝國之人,是沙少軒,而非沙少冉。


    據推測,沙少軒所前往的目的地,應是原浩陽帝國的都城浩宇城,也就是祥鷹帝國的浩宇城,而沙少冉所前往的目的地,應是祥鷹帝國的都城祥雲城。”


    微牽嘴角,伍燁影心下冷笑,任憑你再狡詐,再多變,我如影隨行,休想擺脫。


    望向齊文和齊武,伍燁影詢問道:“齊文、齊武,還有事回報嗎?”


    齊文和齊武同聲應話:“屬下已無事回報!”


    伍燁影吩咐道:“既無事回報,回去休息吧。”


    齊文和齊武同聲告退:“是,屬下告退!”


    齊文和齊武放下茶杯,起身離座,一前一後走出書房,下樓而去。


    飲盡杯中茶,拂開青竹的昏睡穴,攬抱著青竹,伍燁影站起身,吹熄桌上的燭火,繞出書桌,走出書房。


    來到隔壁房間,即臥房門前,伍燁影推開房門,走進房內,反手關上房門,掃視房內,見天麒和地麒緊挨著,卷縮著身體,在東邊的長藤椅上,憨然沉睡。


    走到床邊坐下,脫掉青竹的外衣與靴子,輕輕地把青竹放到床上,拉開被子,蓋到青竹身上,伍燁影站起身,脫掉外袍,放下紗帳,揮掌熄滅桌上的燭火,撩起紗帳,閃身入內,脫掉靴子,上床鑽進被下。


    側轉身,把青竹摟抱到懷中,於青竹的雙唇上輕印一吻,與青竹額頭相抵,伍燁影閉上眼睛,放鬆心神,漸漸沉入香甜的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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